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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应变

骑兵的优势在于速度，失去了速度的骑兵就如人失去了双脚一样，如此近距离的搏杀蒙古骑兵的骑射优势早已不复存在，此时所能凭借的只能是个人的勇武还有战友间的紧密配合。若论勇武或许两方士卒相差不多，但若比起战阵间的配合，一向崇尚个人武力和自由的蒙古人就差得远了。再者说蒙古人此次意在突袭，如今两军胶着更是失去了突袭的突然性，所以说仗打到这里蒙古人已然是输了一半。

铁木嘟嘟在阵后看着胶着在一起的双方战阵早已是暴跳如雷，他怒睁着双眼向此次统兵的忽图尔亲王大声吼道：“王叔，快把兵力全都压上去，压垮他们，将这些南蛮子全部杀光。”对于北平、大宁的两次失败铁木嘟嘟早已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见一场本来稳操胜券的突袭竟也是打成这般摸样当场就如火山爆发般的发作起来。

忽图尔对于铁木嘟嘟的叫嚣翻了翻白眼，他可是与大明军队打老了仗的人，早已见识过大明军队的韧性与无畏。此时两军已然胶着在一起，早已失去了突袭的突然性，双方兵力又是相差无几，那里就能够那般容易的取胜。再者说这可是明军的战略后方，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之外的事情，打仗可不是儿戏，全军压上？那就是伸直了双手打人，连个后手都不留，这万一出点意外自己这两万人还不的都交待在这里。可铁木嘟嘟如今可是皇上的宠臣，自己还真不能轻易得罪，于是他想了想故作深沉的说道：“如今我们已然是深入明军纵深，背后可是还有朱权的朵颜三卫在虎视眈眈，可以说是身处险地。现在突袭已然变成了强攻，对我们很是不利，嘟嘟贤侄，我看我们不如先退回草原，等会合了大军主力后在来教训朱棣不迟。”

“退回去！”铁木嘟嘟一听更是瞪起了双眼，拉拢朱棣失败，威逼朱权更是未能如愿，如今若是就这样退回草原让朱棣与朱权汇合在一起，恐怕自己从明王朝内部打开缺口的计划真的就会付之东流了，他立刻大吼道：“不行！今日必须击溃朱棣的燕军，不然我蒙古就会失去一个突破明朝北部边防的绝佳机会，压上去，全军压上，不要怕什么朱权，他只是个胆小鬼，如今我蒙古大军已然压近大宁，他没有胆子弃大宁不顾。只要我们今日打败朱棣，朱权就会成为一只绵羊，我们想怎么吃都成。”

忽图尔何尝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听铁木嘟嘟所说也是有些道理，于是思量再三终是下定了决心，立刻传令道：“传令，全军后退整队。一刻钟后，万户都麻带所部压迫明军主阵，千户额海、桑坤各率两个千人队两翼游射，今日我要缠死朱棣。”

“散骑游射”蒙古最为拿手的战法，在蒙古成吉思汗年代更是发挥到了极致，不知天下有多少军队败在蒙古骑兵的这一战术之下，今日忽图尔也要用这一战法来对付朱棣，当然这也是他的不得已而为之。但凡事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能明白，当忽图尔传下这一将令时其实也是同时承认了蒙古突袭战术的失败。战役发展到此时蒙古人想用这样的死缠烂打来弥补，恐怕也只能是付出更大的损失而已。

很快呜呜的号角声传遍了整个战场，此次出战的蒙古骑兵倒也没有辱没他们的精锐之称，一万多骑兵迅速随着号角之声变阵整队，仅仅不到一刻钟，蒙古骑兵便分成三部。一部万余人马再次缓缓压向明军步兵大阵，他们没有再发起冲锋，而是停在明军一箭之地不断以骑弓与明军对射；而另外两部各两千余人则是迅速催动战马冲向明军大阵的两翼，他们借助战马的快速冲力时而冲近明军，时而又迅速的远离，也是不断以骑弓向明军抛射箭枝。

这是标准的蒙古骑兵战术，那就是充分发挥骑兵速度的优势不断骚扰、压迫敌军，同时尽量发挥蒙古人骑射本领不断射杀敌军士卒，给敌军士卒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直到敌军士卒顶不住死亡的巨大恐慌而心理崩溃，到时再给敌军来个一击毙命。

朱棣那里看不出蒙古人的企图，他脸上一阵冷笑，对刚刚收兵退回到自己身边的朱高煦笑道：“蒙古人黔驴技穷了，竟要用这样老掉了牙的伎俩，真是不知该同情他们，还是可怜他们。”随即他冷哼一声，对朱高煦说道：“煦儿，有没有信心虽父王一起打败蒙古人这所谓的最高战术。”

朱高煦此时已是浑身是血疲累至极，但他一听朱棣的发问立刻一把推开正在为他包扎的亲兵，向朱棣挺胸叫道：“父王放心，蒙古人区区伎俩竟也敢在父王面前显摆，儿臣这就率兵好好的教训他们。”

朱棣看着已然浑身是伤的朱高煦眼中闪过一丝怜爱，但仍是脸色凝重的点点头下令道：“为父会亲率主力步兵对付蒙古人的主力骑兵，你现在就率骑兵去将两翼的那些苍蝇给父王赶开。”

朱高煦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立剑胸前向朱棣大声保证道：“父王放心，儿臣绝不会让那些苍蝇干扰到父王作战。”

朱高煦话音未落，却是张信上前向朱棣请战道：“殿下，高煦将军已然连冲数阵，且身上有伤，还是让末将去吧，末将绝不辱命。”

朱棣对这个投到自己帐下时间不长的张信的表现很是满意，当即哈哈笑道：“好！有张将军出马本王就更放心了，你们就各领一千骑兵分别出击蒙古骑兵的两翼，记住不要死战，只要能牵制住他们就成，等本王击退了蒙古人的主力自然会再收拾他们。”

张信听了朱棣的命令，立刻有些担心的看了朱高煦一眼，他刚要在张口说话，朱棣却挥手止住他道：“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但煦儿是本王的儿子，值此大战之时，他自然要身先士卒为全军榜样，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执行本王军令。”

张信胸中霎时充满了一种无名的激动，挺胸大声答道：“是！末将定当挡住两翼蒙古骑兵，绝不给殿下添一丝的麻烦。”说完，他不再等朱棣再次下令，立刻拨马向骑兵阵中快速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