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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寇杀人啦……倭寇杀人啦……”
一阵凄厉的叫声刺破长空,穿过大街小巷,传到正街一家包子铺前,赵二狗正准备掏出两枚铜板买两个包子作早餐时,被这凄厉的叫喊声所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杀人处。
杀人的正是一名扶桑倭人,正用白色的绢布抹着那把狭窄而弯曲的倭刀,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残酷折笑意,而在他的身后,还站在五名穿着同样衣服,拿着同样兵器的倭人。
而在他的脚下,则躺着一位身着粗布的普通商贩,鲜血自额间流出,将身下的土地染得血红血红。
赵二狗是杀手,江湖中很有名的杀手,杀人对他来说,本就是平常事,所以当他看到这此倭奴杀人的时候,老实说,心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回过头来,正想再买包子时,却见卖包子的商贩,双目赤红,泪眼汪汪,恨恨地盯着那些倭奴,恨不能吃他们的肉,啖他们的血,但他只是一个普能的商贩,不是江湖大侠,心中虽有恨,但又能奈何?
赵二狗连叫他几声,那商贩都没半点反应,好像当他不存在似的,赵二狗小时候虽没少遭白眼,但自他打造黄金剑来,还没有人对他如此冷遇过,心头火起,一巴掌拍在蒸笼上,怒问道:“俺在给你说话呢,你耳朵聋啦?”
商贩的耳朵当然没聋,赵二狗这一发怒,直吓得他一个哆嗦,他手中原本拿着一个盘子的,此刻也拿捏不住,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望着赵二狗又惊又怕,以至于让他干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贩,他既得罪不起倭奴,同样得罪不起眼前这个带着凶光,还拿着剑的年轻人,更何况他这把剑还是黄金打造的,他虽不知道黄金剑赵二狗,但他知道,能用得起这种剑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他一个小老百姓哪能得罪得起。
正颤颤巍巍地给他拿包子时,那边又传来阵阵的惨叫声,还有叫骂声,他们的目光又被这种声所吸引,跟上次一样,赵二狗仍然是很平静地看着他们杀人,而商贩的眼神仍然是赤红的。
原来,有几个打抱不平的年轻人,想上前多管闲事,结果没出三二招,便惨死在倭刀之下,赵二狗的眼中,没有死人,他的眼中只有倭刀,他觉得这些倭奴出刀,又快又狠又准,的确有很多值得他借签的地方。
当他再次回过头来时,眼神再次跟商贩对接时,却发现了少许的不同,因为商贩的眼神也是死死地盯着他,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那把剑,那把用黄金打造的剑。双眼血红,让人害怕。
赵二狗当然不怕眼前这个普通的商贩,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个商贩何以如此大胆,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想干啥?想打劫吗?”
商贩使劲将口水吞进肚里,壮着胆子,试探着道:“你……是带剑的,应该就是一个江湖人,为什么看着他们被杀而置之不理?”
赵二狗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笑,他是江湖上很出名的杀手,黄金剑出鞘,白银万两到,看眼前这商贩,别说拿万两白银,就是拿十两银子,就可以要他的老命,对这样的人,他当然不想废话。
“黄金剑出鞘,白银万两到,你是黄金剑赵二狗?”
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赵二狗也没想到,在这沿海小镇竟然还有人认得他赵二狗,感到非常意外,慢慢地回过头来,他看到很多张脏得不能再脏的脸,也闻到一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在他身后站着的竟然是一群叫花子。
跟厉风行一样,他也做过乞丐,虽不是丐帮弟子,但也不讨厌乞丐,对前面带队的花子道:“没错,俺就是黄金剑赵二狗,不知这位大哥有何见教?”
那花子双手一拱,按江湖礼节报号说道:“小弟是丐帮宁德分舵主林老七,兄台既然是黄金剑赵二狗,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倭奴杀人而不理?”
赵二狗淡淡地道:“你既然知道俺是黄金剑赵二狗,就应该知道俺的规矩,看你们的样子,也拿不出万两白银,就别打扰俺买早餐!”
林老七嘴角不停地抽缩着,质问道:“你难道看不出这些倭奴是外族吗?你能容忍这些外族在我华夏大地上任意杀人吗?”
说话间,那边又有几人被倭奴斩于刀下,林老七见赵二狗不为所动,心中愤恨,怒道:“赵二狗,你他*妈*的就是乌龟王八蛋!”
骂完之后,留下一脸尴尬的赵二狗,带着身后的乞丐,冲杀过去,那些倭奴自然没将这些连一件像样兵刃都没有的乞丐放在眼里,尽皆狞笑着,挥舞着倭刀,犹如狼如羊群般地肆意宰杀,刹那间,刀光霍霍,惨叫连连,缕缕鲜血冲天而起,四散开来,散落在地,宛若天空下起一场所血雨,触目惊心,夺人心魂!
而那些乞丐,虽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仍然踏着同伴的尸体,无所畏惧地向前冲杀着,直到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直到他们的身体渐渐冰冷,双目仍旧圆睁,看他们的样子,就算杀不了他们的人,也要勾走他们的魂。
鲜血仍在飞溅,在晨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鲜红,既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赵二狗的眼,跟卖包子的小贩一样,他的双眼也变得赤红起来,滚汤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一股浓浓的杀意从眼中涌中。
因为他看到了林老七,看到了这个活到最后的乞丐,正被一名倭奴刺中身体,但这林老七也真够凶悍,猛地向一冲,倭刀顿时透背而出,带出一股血箭四处飞扬,跟着右手一圈,搂在那人的后劲,向面前猛力一拉,张口望他咽喉咬去。
那人没料到林老七如此凶顽,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个正着,只听到一阵骨头碎裂之声,鲜血直喷,林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摔落在地,跟着扶着倭刀,蹬蹬蹬地后退数步,靠在一张打翻的摊桌上,慢慢地坐下去。
这一幕,直瞧得赵二狗热泪盈眶,双目血红,忽地从蒸茏里拿出一个包子,咬在口中,小半在里,大半在外,弹出黄金剑,拖在地上,一步一步地向倭奴走去,黄金剑与硬石相交,溜出一缕火星。
这把黄金剑虽然不是他最初的那把剑,虽然是他重新打造的黄金剑,但赵二狗仍然是非常重视,从来都是轻拿轻放,不杀人的时候,他惟一的乐趣便是擦试这把剑,而此刻,他却任由这把剑与硬石相磨。他的眼中,没有黄金剑,他的眼中只有六个将要死的人!
口含包子,手拖长剑,双目杀气涌现,这就是赵二狗!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赵二狗的身上,所有人的期望也都在他的身上,林老七望着一脸杀气的赵二狗,带血的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用尽最后一抹力气叫道:“赵二狗,你不是乌龟王八蛋,你是英雄……”
赵二狗不想做英雄,他只想杀人,双足*交错,快速而行,黄金剑在地上拖出一缕长长的火星,跟着用力一蹭,腾空而起,黄金剑在空中划过,带出一缕血光,一颗头颅飞向晨阳,落在旁边的臭水沟里。
另外五名倭奴见状,相互一打眼色,呼啦一声,围将过来,将赵二狗围在核心,赵二狗的身形忽地快速旋转,刮起一股巨烈的旋风,划出道道黄色的光圈,黄光过处,鲜血飞贱,头颅飞扬。
赵二狗飘然落地,身形是那样的飘逸从容,当他落地之时,那五个扶桑倭奴已变成五具无头的尸体,站在他的周围,一阵微风吹过,几乎同时,砰然倒地。
那些原本在街上看热闹的人,那些原本就憋着一股气的人,忽地呼涌而上,对着那些无头的尸体拳打脚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怨气。
赵二狗眼中的杀气渐渐消退,重新拿起嘴口的包子,慢慢地咬下去,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走向林老七,林老七的双手仍握着倭刀,嘴角仍然流着鲜血,望着赵二狗,无神的眸子中忽地闪过一丝异彩,缓缓地闭上双目,气绝而逝。
来到林老七的身体旁,抽出倭刀,脱下身上那件花百两银子才能买到的锦玉袍,盖在林老七的身上,当他站起身来时,面前忽然出现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一眼诚挚的眼睛。
赵二狗没有从小贩手中接包子,而是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这些人不是我杀的,而是你杀的,你才是英雄,你们都是英雄!”
后面的你们,当然也指那些乞丐,那些普通人,小贩不是江湖人,自然不懂赵二狗话中的意思,双手托着包子,站在那儿傻傻地笑着。
赵二狗没有再跟他说话,而是喃喃地道:“厉风行,你可以为一个铜板杀人,而我赵二狗,也可以为一个包子杀人!”
当他正准备离开之时,他看到了厉风行,看到了黑风五煞,也看到了慕蓉秋水,更看到了慕蓉秋水如秋水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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