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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心武还欲再言,却听得雍正道:“福州火器制造总局衙门总管高思雅乃你结义兄弟。倘若运输队这帮士兵成功谋叛,杀了朕。谁能为你的高兄弟报仇雪恨,扫除福建巡抚那帮恶党?”
王心武听得雍正此言,心中一紧,想到高思雅的无辜惨死,亦深恨着协助允禩谋叛的所有人起来。想到这里,王心武亦有些认为雍正的决议是正确的,故不再与雍正争论,向雍正跪安后即行离开。
此次有关允禩的谋逆大案到此终了,亦算对死去的高思雅有个交代了。
不过,年羹尧胞兄年希尧也是八爷党的人,亦被雍正认定为是八爷党的一名漏网分子。
年希尧收到雍正欲擒自己的消息,早早逃往其弟年羹尧那里,岂料半路却被雍正派出的粘杆侍卫所截,被带往京城。
年羹尧知胞兄即将为雍正所处置,忙写书信一封,差人送至雍正那里。
信中提到:青海厄鲁特首领罗卜藏丹津提兵十万攻打甘陕。年羹尧因牵挂胞兄安全,无心抵御青海叛贼。若当今天子能赦免年希尧,则免去年羹尧后顾之忧,必效死力御敌。
雍正见信,勃然大怒,并急召允祥前来密议。
允祥道:“年羹尧羽翼已丰,拥兵三十余万众。且这些年所造之新式武器,所买之新式大炮均送往西北前线。此时若激怒此人,犹恐大清之乱始于西北。”
雍正道:“难道就任由他嚣张跋扈,坐拥这西北江山,与朕平地称尊吗?”
允祥见雍正颇为激动,劝道:“谅那年羹尧尚还不能够如此。以臣弟愚见,先就此人之意,施以欲擒故纵之法。如此嚣张之人,日后定必除之。”
雍正思量再三,点头道:“只得如此!暂先让那跋扈之人嚣张些时日。”
允祥此时想到王心武,遂向雍正建议道:“皇上,在年羹尧身边安插一名心腹,却可保百年无忧。”
雍正知道允祥所指何人,忙道:“你向来信任王心武那个愣头青。也罢,让他前去西北前线,掣肘一下年羹尧。朕也少些烦扰。”
因为允祥一句推荐,王心武不得不从二品湖广总督官位上撤下,转而变成从三品御前襄办。而湖广总督一职则由老臣张廷玉暂时代理。
荣亲王亦因雍正之倚重,被任命为甘陕二路前锋营都统。名为前锋营都统,实则亦成为协助王心武牵制年羹尧的力量。
郑淑静却是不想再与王心武分别,故央求父亲带自己一同前往。
荣亲王郑巴言纳荣起先不准女儿所请,但无奈爱女竟以绝食相威胁。万分无奈之下,郑巴言纳荣唯有带女儿一起前行。身为父亲的郑巴言纳荣给女儿定下三约:一、不得参与作战;二、任何行动均得听老父安排;三、在西北必与王心武相见机会甚多,不可做出不轨之事,以免辱了王府颜面。
郑淑静只要能与王心武在一起就十分开心,自然应允老父所提之三约。
全数安排妥当后,郑巴言纳荣携爱女并提家将数人连同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一起上路。
而年羹尧得知胞兄年希尧不但被赦其罪,反授予工部侍郎衔,自然喜出望外。
年羹尧长子年少康见父亲喜形于色,忙道:“父帅,皇上虽委大伯父以重任,但大伯父毕竟仍留京师,是为皇上要挟父帅的一颗棋子。且年妃姑姑亦无子嗣,只怕皇上亦会对她不利的。最糟糕的是,朝廷竟派郑巴言纳荣与王心武这两个人来我军中以作监视。郑巴言纳荣老谋深算,王心武又是个难缠之人。有此二人,再加一个对父帅是否有所保留的岳仲麒。只怕三人联手,父帅难以应付。”
年羹尧听了儿子这番话,大笑道:“少康能有如此考虑,父帅心甚宽慰。不过,在西北任由何其厉害之人前来也无法撼动父帅的力量。说句大不敬之言,纵使皇上亲来,亦能奈我何?”
年少康仍面有忧色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请父帅千万小心。”
年羹尧早成竹在胸,心中盘算如何让朝廷所派之人前来即怯而不动。
郑巴言纳荣大队人马行至川边,即进入一座叫做舍伦的大城。
这一路,王心武与郑淑静可是十分欢喜。即将成为两口子的他们整日形影不离,情话连篇,倒是羡煞旁人不已。及至进入舍伦城中,小两口依然打情骂俏,好似前世金童玉女投胎。
该城属探靳族管区,由土司法卡卡管辖。城主赖吉哈麻由法卡卡委任管理此城军政、民政。
这位身材颇为高大的城主见荣亲王领军经过,自是十分殷勤招待。毕竟土司法卡卡一直效忠于大清。
荣亲王府三千家将将被安置于街边小巷外扎营夜宿,绝不惊扰百姓,不入民房。军纪严明,堪称楷模。
郑巴言纳荣父女、王心武、张泽旺、傅先高、李生儿因要与士兵们同甘共苦,故都于营帐内夜宿。而郑淑静乃独一个女子,自然一人享受一个单独军帐,帐外同时还有一队士兵负责保护。
王心武甚为无聊,独自一人走出营帐,这么巧却见郑淑静亦是一人在外溜达,故上前去,两人并肩而走,走入繁华街市之中,看探靳族人们生篝火载歌载舞,观之好不畅快。
突然,一队人马疾驰而过,并于街市之中横冲直撞,也不顾行人百姓。
王心武看得明白,却是两名纨绔子弟在街市彪马取乐,身后还跟着一群骑术专精的下人们。
因为十数匹快马横行街市,行人无不紧急避让。可有一位老人反应不及,正即将为其中一名纨绔子弟马蹄踏中。郑淑静距离老人较远,已躲重蹄踏身之危,却来不及将老人扯开,唯有曲小拇指放于嘴边,双唇夹住小拇指,猛吹一声。哨声响彻整个街市,倒是令奔跑之群马全数扬前蹄而止,不敢向前。老人亦从止步之马双蹄下避过一险。与此同时,十数名纵骑之人均因座下马扬前蹄而纷纷从马背上重重摔下来。
其中一名纨绔子弟却是摔于地上,就开始大呼小叫。有四五名摔疼屁股的下人凑上前来将这纨绔子扶起。
街市有旁人认得这纨绔子即是城主赖吉哈麻的独生子波格尼丹。
波格尼丹一手扬起马鞭,一手轻抚摔疼的屁股,弯着腰走向先前那位险些被自己所骑之马踏为肉泥的老人。一记马鞭重重向老人脸上打来。
王心武箭步冲上前去,抓住马鞭前稍,猛一扬手腕,马鞭竟从波格尼丹手中挣脱。
波格尼丹见王心武有些手段,虽然心生胆怯,但仍恶狠狠地望向身后下人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替本少爷教训此人。”
少城主的命令一下,下人们即拔刀冲向王心武。
王心武不避不闪,轻而易举将那四五名狗仗人势的下人打翻在地。
另一位与波格尼丹比赛的纨绔子叫做古烈赖,是本城大地主西赖嬷的第二子。见王心武打伤波格尼丹的贴身随扈,忙向自己身边的下人使个眼色,让下人去向城主禀报。
那倒运的下人刚想上马,却被郑淑静掷过来的一枚石子击中左腿,站立不稳,再次摔于地上。“想去哪里呀?”郑淑静说话间,已站立于这倒运之人身旁。
王心武望着波格尼丹道:“一条行人之路,竟让你们这些富家子赛马取乐。险些伤着老人家。活该摔于地上,还欲动手打人。天理何在?”
“在这里,城主就是天理!”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一个肥胖如猪的中年贵族。这名贵族坐着一定八人抬的大轿,身后跟随数百名腰挎尖刀的扈从,并在王心武面前喊停住轿。这贵族不是别人,正是古烈赖的父亲大地主西赖嬷。
古烈赖见到父亲,即跑过去苦道:“请为孩儿做主。这两个异族人将少城主与我,还有下人们都给弄伤了。”
西赖嬷下轿,冲着儿子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古烈赖被打疼了,竟哭闹起来道:“你怎么打我,而不去教训弄伤我们的异族人呢?”
“混账!你被弄伤是小事,还让少城主陪你一起被弄伤。城主一再让你好生保护少城主,现在搞成这样,你以为你还可以逃避责罚吗?”西赖嬷抬头又准备对儿子一顿好打。
波格尼丹与古烈赖一向较好,见古烈赖被自己父亲教训,心中只恨着王心武与郑淑静,,忙道:“西赖嬷大叔,这不怪古烈赖兄弟。怪只怪两个异族人在这里搞事。”
西赖嬷恭敬地望着波格尼丹道:“少城主,你且稍待。看我让手下好好教训一下喜欢搞事的异族人。”说完,将手一招。
得到命令的打手们尽皆拔出腰刀,冲向王心武与郑淑静。
王心武与郑淑静互倚背而靠,拳脚齐出,将那百十名打手悉数打翻在地。而就在激烈打斗之时,古烈赖早已偷偷溜至城主大寨,并将波格尼丹被打一事禀报城主赖吉哈麻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