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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山码头位于黄浦江下游西岸。原属于英国麦边洋行,1903年时被日本邮船会社买走。最初那里只是两座简陋至极的浮码头而已。直到1913年,经过改建后才渐渐发展成为日本在上海最好的码头。
汇山码头算得上是上海最大的几个国际客运码头之一,每日进出这里的国际客轮不计其数。
在距码头以北三里多的地方,有一家不大的客栈。
客栈以日本人为主,平日里都是些穿着和服的有钱日本人进出着。但是今日,楼上一间雅间里,却住着一个臭得要命的老太婆和一个穿着破烂的少年。
房间里宽敞明亮,虽然只有一张床和一对简单的桌椅。但却打扫得极为干净整洁。
小虾此时正倦缩在那张很大的椅子上。他假意低着头,却会时不时的抬一下头去偷看对面床上的老太婆贝亚。
贝亚僵硬的躺在那里,因为后背略显弓起的关系,所以只能勉强半侧着身子。
她的头发将仅露出来的半边脸都盖住了,根本看不到脸上的任何表情。而她的身子,则从进来到倒下的那一刻起,一直再没有动弹过分毫。
小虾很担心她已经死了。如果她死了,许天明即使带珍尼来也没有用了。而且少了她这个靠山,在上海,大老板和林大姐想要他的命,就跟打个吹欠一样容易。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失,天也在渐渐变黑。从码头那边传来的声音也越来越少。很快,除了楼下偶而几声日本人的大笑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姑姑!……”小虾终于受不了了,开口试图叫醒对方。
贝亚依然躺在那里,完全没有动静。就和一个死了的人一模一样。
小虾试着伸展一下双腿,常年跑动的他在这个房间里坐得太久了,以至于双腿发麻,身子都有点僵硬。
“过来!——”贝亚开口了,但是她的身子仍然没有动。
小虾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不听话,小心翼翼的走到对方身边来。
“扶我起来!”贝亚再次开口。
小虾没想到她居然连动都无法多动一下,难怪一直就那么躺着,让人误以为已经死了呢。
贝亚虽然长得高大,但身体似乎并没有多少重量。小虾虽然费了点力气,却远比想像中要轻松得多,很快就将她扶着倚在床上。并且在她腰下垫了块枕头,以便能让她舒服一些。
贝亚的脸色很难看,看起来比她身后靠着的墙壁还要惨淡,一开口,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极是吃力:“小子!——许天明有没有教过你灵的使用?”
小虾点了点头:“他说什么天地,又好像将什么东西灌进我的身体里。但是之后他就吓得大叫还跑得很远。”
“当然!因为你是拒绝体啊!”贝亚咧动着嘴巴笑了笑,但牵扯嘴角的辐度并不是很大,而且笑的声音也极微弱。
“什么是拒绝体?”小虾有些好奇。为什么贝亚和许天明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奇怪。一个怕得要命,一个却欢喜至极。
“世界远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得多!”贝亚似乎很有耐心,有气无力的声音却依然在为小虾做着解释:“我和许天明都来自不同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会使用一种叫灵的东西。”
“灵?”小虾皱了皱眉,似乎记起了当初林大姐探查过自己之后,就一直哭着喊着说自己的灵没有了。
“灵是每一个人都拥有的天赋!甚至是你们也不例外。只不过,你们体内灵的发掘要远比我们慢得多!”贝亚说着说着好像是要抬手比划一下,但只刚刚起来一点,但很快又无力的垂放了下去。
“所以你们打不死,也是因为有灵的关系了?”小虾虽然没怎么明白。但有一点他还是听懂了,那就是许天明和贝亚的邪术,都跟这个灵有关系。
贝亚很虚弱,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也不知是同意小虾的观点还是否定。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而此时,日本人却开始渐渐活跃起来,似乎在黑夜下,他们远比白天还要有精神。外面唱着听不懂词且又难听之极的歌,时不时还有男人和女人打情骂俏的声音。
贝亚似乎再次陷入沉睡中去,她的双眼轻轻的合上,就像一棵老旧的树皮,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机,再无半点睁开的可能。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再次睁开双眼,将手慢慢抬了起来,放在胸前试图解开自己的钮扣。
那手指是如此无力,动了几下还是没有办法做到。
小虾忙过去帮她解开衣扣。如果是艳红那样的女人,他自然会有些不好意思,但此刻躺在自己面前是,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婆,他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的。
见他帮忙,贝亚居然紧张的自喉咙里发出了声音,同时身子还不自然的向后退了退,虽然在她的身后就是墙壁,早已经是无路可退。
“好——都解开!”但也只是那一刹那间的异常而已。很快,她就释然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任由小虾将她的衣服慢慢解开。
那里里外外愣是穿着足有五层厚的衣服。在最里面,还有一件深红色的肚兜。
小虾愣了一下,只是解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虽然对方是个老太婆,但不管怎么说,也都还算是个女人。自己就算年纪再轻也不好这么鲁莽。
“没事——继续,都脱掉!”贝亚有气无力的睁开眼,不知道是否小虾的错觉。他感到对方的呼吸好像也有些略微急促起来。
这老太婆,不会是想……小虾脑袋一阵发涨,刹那间,简直有股快要炸开的感觉。
他还记得曾经见过一个有权势的老太太,养了五六个少年,专门供自己享乐。至于到底是如何享受那些少年,小虾就是打着倒立也能够想像得出。
“小子——”小虾正有些出神,因为对方的异常而恍惚之间。贝亚不知如何却已经将身上的肚兜摘了下去,露出胸前那灰色枯败同样充满竖立的皱纹的身体。
小虾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里,并不是因为那个地方有多么诱惑。而是那里让他忍不住有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那哪里是一个女人的胸部。那根本就是一大块坏死快要烂掉的死皮。
仍有一半的衣服被贝亚死死拽着遮挡住自己一半的身体。而另半边的胸口处,本应突起的那团软肉已经完全溃烂,灰色的皮绽裂开来,血红色向外翻起的腐肉上,时不时会有一小股极细的深黄色脓液流淌而出。
“将你的手……放上来!”贝亚歪着头,虽然说话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但是那语调中却是充满了命令的味道。
小虾只犹豫了片刻,便不敢停留,皱着眉头将手放在了对方的胸上。
“怦……”那肉翻出的实在太多了,以至于当他的手放上去之后,好似依稀都能感应到对方那急促而凶猛的心跳一样。
当小虾的手掌落在贝亚胸前时,她发出了极为痛苦的闷哼。但那只因为剧痛而猛然抬起紧紧握住小虾的手却反而更加用力的将小虾的手按在胸上。
“现在闭上眼睛!——尽全力想像着你会从我身上吸走那些东西!”贝亚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因为过于疼痛,整张脸看起来更加扭曲恐怖。
“什……什么东西?”小虾有些被吓傻了,顺着额头向下直冒冷汗。他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简直就是在自残一样。
换作是他,将裂开的皮肉使劲的挤压这种事情,便是想想都不敢的。
贝亚无奈的长叹一声道:“总之……你尽量想着向外吸就是了。”
小虾紧紧闭着眼睛,试图想像出自己的手掌在贝亚胸前的情形。但是当他一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便只有一片漆黑,无论他多么努力,也想像不出什么来。
“可恶!”贝亚痛苦的大叫着,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上,皱纹看起来更加混乱不堪。要不是那一只亮如星辰的眼睛还在闪着光芒,只怕根本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一张属于人类的面孔。
过了好一会儿,贝亚始终强忍着痛不让小虾松手。渐渐的,小虾似乎真的感到有一点点什么东西在向自己手心处钻去。那东西不多,也不过是发丝一般,钻进掌心时还有点痒痒的感觉。
不会是什么剧毒吧?出了一身冷汗后,小虾没来由得打了个激凌,脑袋一下子也清醒过来。
他想将手抽开,但是贝亚的手按得更紧。
她想将身上的毒转移到我的身上!一定是这样了!小虾脑中一阵轰鸣,恐惧让他全身发软,他此时再不是闭上双眼,而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按在对方胸前的那只手。
几条细若游丝的黑线一样的东西正时不时的在自己手掌处闪过。很快的,那些肉眼难辨别的东西又在自己的手指或是掌背处消失不见了。
完了!想不到对方一直需要自己原来是这个目的!
灵力小讲堂第二讲:拒绝体
每个人拥有灵力都不尽相同。灵力也因此而被分成了各个等级。拒绝体是上等灵力中唯一非战斗的灵力体。因为其拥有者极为稀少而变得极为重要。
拒绝体是所有灵的克星。可以消除、吸收以至炼化掉任何灵,也包括灵所造成的任何毒咒或是伤害。
在战斗上,拒绝体只拥有克制灵的作用。并没有多大发挥空间。特别是在大规模多人灵斗中。只要对方的灵攻击超出拒绝体所能承载的上限,或是对方的灵完全强过拒绝体,拒绝体同样会受到伤害。
因此虽然拒绝体缺少灵斗上的天赋。但却可以治愈许多难以治疗的灵造成的伤害。因而归属于上等灵力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