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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例行的局党组会议上,周晏玉意气风发,表现其是成熟的样子,
让人有点刮目相看。
而这次会议也显得格外和谐,华英雄、粱富强、张碧君诸位局领导,莫不认真听讲,目光殷切,对周局长的几点不是多么重要的提议表示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拥护,一点不同的声音都没有。大概大家都知道,他们以后没机会听周局长以局领导的身份如此了,值此快要离别之际,却也生出一丝难舍难分。一起工作的时间久了,突然要调走,总会让大家不是非常习惯。
当然,这只是短暂的昙huā一现现象,没人会跟一个就要调走上升的领导过不去。
陈国斌被人关注的频率却还要更高,局领导们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中不乏惊讶、失落、嫉妒、〖兴〗奋等等。他将要升局长及管委会副主任这一消息,在上周末已经传播开了,有相当可信度,因此这会虽然还没有正式下发文件,但政治觉悟素来不小的诸位局领导,却认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就等正式文件下来后,带着酸味或者喜味去祝贺陈主任兼陈局长了。
粱富强的心情无疑是很〖兴〗奋的,这段时间他和陈国斌混得一直不错,算是难得比较熟悉。陈局长的高升,并且显而易见应有背景,对粱局长来说,享受一点点鸡犬升天的好处,是可以预见的。他至少和应酬很少的陈局长在中午一起总共吃过四顿饭,非常难得。
只,………,这次的局党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周曼玉环视一周,抑扬顿挫地宣布会议结束,大概以后她也不再有在旅游局以眼下身份开如此会议的机会了,目光不禁落在那个即将接替她的那家伙身上。哼,你就臭美吧!
只是被那家伙有点古怪的目光不经意一回瞪,周曼玉马上便不由自主想到让她很想抓狂的一幕。她越来越想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胆大,那么糊涂,脑袋是不是进水了?怎么就那么不要脸?而这几个晚上她连做梦都忘不了,每次梦里都是那个山洞,每次都很难堪。
她决心以后尽量和那家伙划清一点界限,可不能随便破坏别人的家庭,尤其是赵县长的家庭。周曼玉非常清楚,当第三者是可耻的,尤其大家都是官场中人,脸面更加重要。
像她姑姑,就被人无中生有误传和省委宣传部的一位副部长有不明不白的关系。事实上周曼玉非常清楚,她姑姑是一个非常正经的人,和那位部长的关系完全只是算说得上话而已,绝对不带丝毫男女感情,也没有丝毫男女之实。可就算如此,她姑姑仍然背了不甚光彩的名声,甚至在坪江流传甚广,这当中不排除有人恶意诽谤,政治动机不纯。好在她姑姑本来就是单身,看得很开,倒没什么,也没有纪委同志来调查澄清过。
省委宣传部,好歹不是老干所,声音是相当响亮的。
无论如何,周曼玉都深切地感受到,做女人真的很不容易,尤其是做女官!
陈国斌这会的心思却远没有周曼玉如此复杂,他看过去的所谓的古怪目光,只是针对这位大局长的崭新形象,似乎还真打算颠覆她坪江一枝huā的本色,而有些纳闷。陈局长可不相信,她能把这种非本色表现维持多长时间,现出原形指日可待。
而作为一个男同志,陈国斌压根就懒得考虑自己的声誉问题,他主要考虑的是赵县长的声誉,当然也有就要走马上任的周主任的声誉。
不管怎么样,他都打算尽力把秘密保住,否则对女人们的声誉影响还真不会小,部分的政治影响也是可以预见的。
他也相信,周局长是不会说出来的,这事在理论上应该不会泄露。
不过,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嘟嘟嘟”
桌上座机猛然响起,正在自己办公室翻阅资料的陈国斌不慌不忙地拿起电话,而在通常情况下,电话找他都是爱摆谱的周局长,别的局长要找他会来敲门。
“喂”陈国斌略有些心不在焉。
“陈局长,是我。”电话那头赫然传来了县委宣传部周春梅的头号声音,饶是严肃甚是直接不置可否:“我想找你了解一点情况。中午12点半我们在城东古街口会合,你到时骑摩托车过来。”
陈国斌顿时大讶,他毫不怀疑,周部长找他绝不是一起吃饭,肯定跟周局长有关。而周部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他,则不由让他联想到了才发生没多久的那次意外。
不至于吧?陈国斌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简直不敢想象周曼玉的嘴巴,是多么不靠谱。但他并不相信她真会向她姑姑坦白交代,特别是那会他说要去告诉她姑姑时,可没把她吓得够呛,估计应该是别的什么古怪表现,引起她那个敏感姑姑的怀疑了。
“好的,周部长,到时我会准时过去的。”陈国斌不卑不亢地接应下来,领导的要求,不接应也不容易。
放下电话,陈国斌闭目沉思一番,实在头痛不堪。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扩大化,连人家的家长都找上门来了。前世今生,他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雷人经历。
陈国斌终究没有去找周曼玉问个明白,他估计她应该还不知道她姑姑看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想让她知情后更加难堪。陈国斌觉得还是直接和她姑姑谈就行,如果到时纸包不住火,他就和她姑姑达成口风统一战线,坚决捂住这事,并且相信她那政治觉悟高得多的姑姑的嘴巴比她要靠谱得多。
提前打个电话回家说有应酬,中午一下班,陈国斌便先去匆匆吃了个便当,然后便头大不已、有点难堪地骑车赶去古街口应酬周曼玉、
的姑姑了。把这种不光彩的事拿在嘴上来说,摊谁头上也不好过。
不过他起码脸上非常淡定,并且不会直接主动坦白,除非周春梅确实知道不少并且非常有针对性的问道。陈国斌通常不怎么喜欢说谎,当然这也不代表他会把真话随便挂在嘴上,他更多是说没多少营养的废话,或者干脆不说。
陈国斌几乎是踩着点过去的,倒不是他很想摆谱,吃完赶过已经很节约时间了。当然,脑袋痛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能拖一下算一下。
他老远便看到一身黑色大方衣装的周春梅已经在那东张西望等着了。而所谓的古街口,却相当偏僻,一点人气都没有,甚至连狗叫声都听不到。陈国斌估计她是刚刚坐自已的车赶来,然后打发司机走了。
“周部长。”骑到身边,陈国斌打开头盔面罩,脸上略带一丝讪讪“我来迟了。”
“是我来早了。”周春梅不置可否,一边主动坐到了摩托车后座“去河边说吧,往那边走。”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陈国斌很快便骑出人气惨淡无比的东郊,赫然到了上次她和赵雅琴一起出来逛的那条小支流,沿着河堤再次逆流而上,周春梅却一直没说停的意思。
俩人一路沉默不语,各怀心思。
此时周春梅的心里是高度气恼并无奈。事实上,几个星期以来,周春梅就发现那位宝贝侄女有点不对劲了,在家经常会一个人发呆,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起初,周春梅还有些惊喜,只道这位没点情商细胞的侄女也终于开窍,懂得怀春了。而对那个可能的男人,周春梅则是高度好奇并紧张,也不知是何方神圣,能征服这位心比天高的侄女的心。
而在几次同床共眠中,周春梅非常惊讶地听到了那位侄女的雷人梦呓,经常是“陈国斌,你这个大坏蛋”、“陈国斌,我要杀了你小“陈国斌,看我怎么修理你”、等等。作为一个活了四十一年的女人来说,联想到那位侄女近期的古怪表现,周春梅要是还听不出一丝意味,那她还真就白活了。
对此,周春梅整天感到忧心冲冲,气愤难堪不已。她当然知道陈国斌是什么人,人家可是赵县长的爱人。而大家都是有脸有面的官场人物,闹出这种事,简直是不过周春梅倒是知道她那个侄女其实比较简单,目前应该还只是尚不明显自知的怀春而已,肯定没有发生过什么,倒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周春梅早就在想着如何妥善解决那位宝贝侄女的不正常感情倾向了,可不想让她年纪轻轻,就背上一个破坏别人(还是领导)家庭的很不光彩的名声,这不但对婚姻非常不利,也仕途也是很不利的。周春梅也不愿让那侄女和一直没有丝毫情欲的自己一样,一直过着单身生活。
就快三十岁的老姑娘老大不小了,周春梅操心这位侄女的终身大事可是不少。问题是总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周春梅却也不会让那侄女将就着过,她自己一直就本着宁缺毋滥的不可动摇的坚定原则,没遇上那个能让她真正心动的人,就绝不会谈情说爱,意志却是如此坚不可摧。
昨晚,周春梅又一次和周曼玉同床共眠,她非常惊讶地听到了更加夸张的梦呓,诸如“你这大坏蛋,就知道占我便宜”、“都被你摸光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啊”、“那东西丑死了,把我嘴巴都差点弄烂”
…周春梅高度震惊,简直无法想象,这也是她今天急匆匆约见陈局长的最直接导火线,她觉得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当机立断地把情况了解清楚,同时让这个其实还像个孩子的局长知道轻重,这可不是儿童游戏,而是很严肃的家庭问题与政治问题。
“同部长?”
已经骑到那片开阔的河滩旁边,仍没听到身后的周春梅有任何表现,陈国斌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哦。”周春梅从激愤难堪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倒是马上发现了牟处位置“就在这块河滩吧……”
俩人却是也坐在了水边,倒只隔着半米,周春梅可没赵雅琴那般小
气。
各自望着清澈见底、水势日渐减少的河面,一小会仍是无话。
周春梅终于深吸了一口,转头一脸严肃地望来:“陈局长,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到底有没有和周局长出过问题?”
陈国斌不禁一怔,这位姑姑却也太直接了点,一点弯弯都不绕,让他真的很不好回答。
“周部长,我有点听不明白。”陈国斌转头勇敢地迎着她的目光,皱眉表示自己脑袋比较不够灵光“我和周局长虽然经常吵吵闹闹,但关系还是不错的。”
周春梅心里一堵,这小家伙也贼精了点。
她正色几分更加直接具体:“我问你,上周四你和周局长一起在莲云山上遭遇暴雨了吧?”
“遇到了。”
“那场雨来得很突然很猛烈,你们身上淋湿没有?”
“湿了。”
周春梅步步深入:“湿到什么程期”
陈国斌在心里苦笑不已,这位姑姑的想象力确实有点丰富,而他却又不是一个随便说谎的人。他沉默小会,目光和她持续对接,终于还是说道:“相当于洗了个澡。”陈国斌已经认定,至少在洞里脱掉外衣烘烤这事得说出来,至于更严重的,能掩饰就掩饰过去。
只有在掩饰一些的同时泄娄一些,才可能打消这位姑姑明显很大的疑虑。
“然后呢?”
“进了一个洞。”
“然后呢?”
“烧了一堆火。”
“再然后呢?”
“要把衣服烤干,要不然会感冒,山上那时很冷。”
陈国斌像被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地被挤了出来,当然也不会忘记稍微强调一下客观条件。他同时感觉挺郁闷的,这简直就像审犯人一样。可问题在于,他那会的确做错了事,在人家家长面前理直气壮可不容易。
“不会把湿衣服穿在身上烤吧?”周春梅提醒了一句,脸上表情饶是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尽管她的内心早就高度沸腾,事实正一步一步印证了她先前的想象。
“我们脱了外面的。”
“还剩多少?”
陈国斌真有一种想跳进眼前这条河里去洗个澡的冲动,实在受不了,豪气反倒涌了上来,大方地说:“我只穿了一条内裤,周局长比我多了一件男人用不着的。当时的情况很特殊,湿衣服穿在身上会很冷。”
周春梅心里在悲愤万分的同时,也甚是哭笑不得,这小家伙?
“就这样了?”
“那你还想我们怎么样?”
周春梅的目光忽然变得甚是锋利:“你当时抱了周局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