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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铬睫毛上挂满水珠,本就水润的黑眸更像是蒙上一层眼泪,咬着嘴觉得心里非常难受,但确实是自己偷偷站在这,不好责怪秦川,即使他是故意的。
这三年里,丹朱到底做了些什么?惹得大家都不喜欢他。
陈铬看着眼前的少年,白衣飘飘,英俊挺拔,早已不是当初那面黄肌瘦黑猴子般的样貌,脸上甚至带着常年居于人上的高傲,或许是李星阑对他很好吧?转身走了,道:“没事,是我的错。”
秦川只觉得这人实在怪异,平日里没事都要和自己吵上几句,成日混吃等死没事做,便来找自己的茬,这天夜里却如此安静?
他三两步跑上前去,摁住对方的胳膊,喊:“你今天没吃药是怎的,房间在那边,走哪去?”
陈铬失魂落魄,点头:“多谢。”
陈铬回到丹朱的房里,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自抱自泣大哭一顿,不敢发出声音让别人,嘴里咬着衣袖。
半晌,才反应过来刚刚被淋了洗脚水,瞬间哭得更惨了。
半死不活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楼下院子里,周围所有房间都已熄灯,他便直接站在井边摸黑打水,腰上围着块抹布,从头到尾冲了自己一个透心凉。
倒头睡在榻上的时候,陈铬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辗转反侧,回想从泰山到秦宫的意外,从秦宫到地堡奇遇,在城门口惊鸿一瞥,躲在酒楼窗外的阴影里,偷窥自己的爱人跟一个……跟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恩爱亲昵。
心里忽然打起了退堂鼓,比起被李星阑被迷惑,他更害怕事实是他喜欢自己的样子,却觉得丹朱更好。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陈铬猛地坐起身来,双手在床榻上一拍,将屋顶瓦缝里的灰尘纷纷扬扬抖了下来,怒喊:“干了这碗恒河水!”
嘴里说着莫名其妙的话,怒气冲冲奔向李星阑的房间。
“哐哐哐!”
“怎么了?”
李星阑迅速起身开门,除了头发未曾梳理,整个人穿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根本还没有睡觉。他将门打开了一些,自己堵在门口,不让陈铬进去。
陈铬手放在门上,轻轻推着,道:“让我进去再说。”
李星阑并未放手,仍旧堵在那,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意思,道:“我没空和你开玩笑,没事我关门了。”
说罢真的直接把门关上,门扉撞在陈铬鼻尖。
这回算是真真正正碰了一鼻子灰,陈铬眼泪登时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儿,直接一脚踹开大门。
半夜里发出“哐”的一声,众人皆被吵醒,眼看是陈铬和李星阑打闹,便也不敢来管,只有秦川一个皱着眉,立即披上衣服。
“关你什么事?”北辰斜靠在门框上,长腿一伸,拦住秦川去路,“回去睡觉,莫要多管闲事。”
秦川面若冰霜,仿佛一个掉进魔教的正道大侠般大义凛然,不跟北辰作无谓的口舌之争,直接绕过他:“你放开……”
北辰一把将秦川扛起,扔回房里,面对面将他压在身下,一对金瞳光滑流转,透出十二万分的危险,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以为老子不敢杀你?睡觉!”
说罢转身“哐”地把门阖上,秦川只觉得一片阴云飘散,几乎被北辰的威压逼得喘不过气来,知道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只得作罢。
与此同时,陈铬踹门而入后,立即反手猛地把门撞上,发出“哐”地一声,令驿馆中的众人浮想联翩。
北辰的房间正在对面,双手抱胸,斜斜靠在房门外的回廊栏杆上。月光洒落银灰,一头白发飞扬如雪,紧紧盯着对面。
那房间又重新点亮灯烛,橘色微光充盈室内,窗户上投影出两个人的身影。
李星阑无可奈何,干脆点燃烛火,曲腿侧身坐在案桌前,问:“有什么事不能白天再说?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
“那我变回去?”陈铬鬼迷心窍,心想他竟然连自己的脸都不想看见,八成是移情别恋了又怕被别人发现,这才让丹朱在白天变成自己的样子,问:“你难道喜欢我真正的样子。”
李星阑案桌上摆放着数十卷逐渐,一些羊皮卷以及极小块的密信,他低头认真阅读,头也不抬:“我说过,这种蠢话不要再说,否则我……”
正说话间,陈铬忽然欺身上前,一把将李星阑推到在地,两腿分开跨坐在他腰上,案几上码着的竹简“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李星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放下手中握着的一卷竹简,抬头望向对方。
只见此时的陈铬整个人逆着光,烛火本就昏黄,他的轮廓仿佛融化在这微光中,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少年一双眼睛仍旧幽黑清凉,晚宴上见到那名戴着面具的墨者时,心头泛起的莫名情愫又涌了上来。
他的眼里有一条生长万物的河流,悄然无声直接流进李星阑灵魂的焦土。
李星阑低下头,脸颊上落下睫毛的阴影,低声道:“让开,别跟我挨那么近,回你房间里去。”
都不带拒绝的?
陈铬越看越气,双手分别摁住李星阑一侧肩头,用力将他压在地上,俯身低头与他鼻尖相触,道:“你撒谎哦!明明就很喜欢我,装什么正人君子,我可以变成九个陈铬,每一个都是你最喜欢的模样。”
他说着,吐出舌头,在李星阑的嘴唇上舔了一下,感觉触电般,差点没忍住哭出来,赌气道:“保证让你干了一次,欲仙|欲死……”
陈铬见李星阑没有反应,便更大胆地对他上下其手,一手解开他的腰带,缓缓游移至其胯间。另一手沿着他的衣襟滑动,将手指一根根伸出,轻轻扯开衣服,令他漂亮的胸肌暴露在空气中。
李星阑的嘴唇发出微弱的颤动,仿佛正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眼神中藏着两簇跳跃的火焰,却又罩着一层冰冷的理智,声音沙哑,压抑地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陈铬吻住他的脖子,舌尖一路舔到胸前,手上动作不停,带着哭腔笑说:“你硬了,多久没做了?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李星阑的眼前蒙上一层雾气。
他忽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只觉得真正的陈铬与眼前这个人重叠在一起,光影迷幻交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合二为一。
他的爱人死了,带着他的整个灵魂化为灰烬,但他的身体却需要在这个残酷冰冷的世界里继续存在。他需要光明,需要温度,需要一个维系自己的世界不至于崩塌的,纪念碑。
陈铬眼里滚满泪水,低着头机械地动作。
他的神志模糊,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盒老旧的电影胶带,画面时快时慢,忽而卡主不动,画面变成一片雪花。脑袋里空空荡荡,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猛然失重的感觉!
陈铬的身体忽然悬空,原来是李星阑将他打横抱起,继而重重摔在身后的桌案上。
那桌案不足半米高,陈铬被李星阑一把推下,脸朝地面,摔得眼前发黑。他的肋骨和胯骨分别磕在案几两侧,脑袋垂下,双膝着地,一双漂亮的长腿以一个极屈辱的姿势分开。
李星阑粗暴地抓住陈铬的脚踝,将他双腿分得更开。掌心滚烫,肌肉止不住颤动,失控似的发力捏在陈铬大腿上,几乎要将他捏碎。
陈铬双眼紧闭,如此亲密的接触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欢愉,因为他知道,李星阑心里想着的、眼前看见的,都不是真正的自己。
一道极细的风线从窗缝中穿入,烛火“刺啦”一声熄灭,一缕黑烟打着旋儿上升飞散直至消弭于无。
耳边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李星阑三两下扒光了他的外袍,随意仍在地上。而他自己,却只将最贴身的下裳褪至,从外表上看来,几乎仍旧是一副衣冠齐整的样子。
陈铬忍不住,左眼落下来一颗滚圆的泪珠,摔在地上被拍得粉碎。
“嘶啦——!”
陈铬只觉得背后一凉,最里面的一层衣服忽然被扯开,裂帛声在静寂的黑暗中无比刺耳。
此声过后,便只剩两人压抑的喘息,如困兽般愤怒而无助。
李星阑一手按住陈铬的后颈,令他无法把抬头或是向后看,自己则单膝跪地,一侧膝盖盯住陈铬的膝窝,将他的另一条腿以一个奇异的角度折起,用力按压在桌面。
两个人最隐秘的部分都暴露在空气中,灼热滚烫,原始冲动的气息弥漫整个房间。
李星阑的身体虽然有了反应,精神却似乎是置身事外,语气清凉,问:“今天那个墨者少年,你把他怎么样了?”
陈铬用力扭头,终于用眼角瞥见李星阑,气闷地说:“你说呢?”
李星阑:“他拿着赵扶苏的兜帽,但最后却在你身上。再问你一遍,你把他怎么样了?”
陈铬失声大喊:“把他杀了!杀了!行了吧!”
“啪——!”
李星阑一巴掌重重拍在陈铬光溜溜的屁股上,留下一道鲜红的五指印,继而退后一步,理好衣服。
抬头,双眸如刀刃般反射出两道蓝光,空气中骤然浮现出一大团蓝色的灵气,将陈铬整个人裹住,重重撞在屋顶上,继而“砰”地一声碎开。
“唔——!”
陈铬摔落在地,将那张案几砸得四分五裂,尖锐细小的木刺从他的小臂、大臂、小腿、大腿内侧,最柔嫩的皮肤边缘穿过。
“我不是个好人,但我至少不吃人。丹朱,你知道妖族为什么为人所鄙夷憎恶?因为你们原始野蛮,跟禽兽无异,连装模作样都不懂。”
李星阑站在云淡风轻地说话,慢悠悠转身,从地上拾起一卷卷竹简,拍拍上面的灰尘:“你们掩藏不了自己的兽性,所以……跟人相比,显得愚蠢不堪。”
他跨过掉在地面摔成碎渣的瓦片,一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而后一脚重重踩在陈铬的腰侧。
少年的腰杆紧实漂亮,此时正被一条近一尺长的碎木片从皮肉见穿过。李星阑一脚踩在上面,将那木片伸出的部分立即折断,余下的部分则断成数十片,全部插在陈铬的身体里,鲜血汩汩往外流,滑落在白皙光裸的肉|体上。
幸好,看不见他的脸。
李星阑将腿挪开,正在庆幸自己最终没能受到丹朱的引诱,然而当他看向对方腰间的伤口,一双漂亮的眼睛却登到了极致。
双瞳一点点收缩,最终缩成两个极为吓人的小黑点。
因为他看见,陈铬身上的伤口,全部都在迅速愈合!
木刺被他的身体排斥出来,骨肉愈合,发出的摩擦声细微而黏腻,对于此刻的李星阑来说却是如此,恐怖。
李星阑心脏狂跳:“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他的呼吸混乱,大口大口地喘气:“你戏弄过我很多回了,我不会再上当。”
他踉跄几步,朝着陈铬走去,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仿佛相隔一条生死冥河:“你……别再装了。”
李星阑跪倒在地,不敢动弹:“陈……铬?”
陈铬浑身伤口尽数愈合,李星阑磨磨蹭蹭实在令他等得心急,不知不觉竟然睡过去两分钟,再醒来时,就听见李星阑叫他的名字。
心中冒出个荒诞的念头:他是在叫我吗?
他稍稍侧过头来,却见到李星阑跪坐在地上,双瞳近乎缩成两点,眼神空洞绝望,仿佛烈火过后的余烬。
还是不忍心。
“恭喜你终于发现了,亲爱的。”陈铬单手支撑身体,在一地狼藉中坐了起来,莫名其妙地瞪着李星阑,说:“你还在干什么,以为装可怜我就能原谅你吗?疼死我了。”
李星阑神色沮丧,面色灰白,跪在地上弯腰低头,双肩抽动:“原来我又做梦了,宝贝,别总是开我的玩笑。”
陈铬心急上火,换个双膝跪地的姿势,与李星阑膝盖挨着膝盖,面对面相互跪着,说:“你不是在做梦!我是真的啊,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都这么打我了,还要怪我?那就怪我吧,喂,老公,你别这样……你别哭啊。”
李星阑失魂落魄:“这三年来,我很少梦见你。因为我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我只要一想起你,就想把整个世界挖开,给你当作坟墓。但我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
陈铬团起一个拳头见状塞进嘴里,惊呼:“不要那么中二,你都二十五岁了哦。这种台词说起来感觉挺羞耻的,要不是看你长得帅,我根本就听不下去。”
李星阑失笑,仍旧不敢看他:“这么荒诞,不是梦是什么?你到底在哪,我很想你,陈铬。”
陈铬实在看不下去,张开双手扑过去,把李星阑紧紧抱在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这是真的啊,你听我有心跳,有呼吸,我是热的。”
李星阑反手拖住陈铬的后脑勺,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一头半长的头发垂下:“那张琴谱是我算错了,才害你被卷进时空的裂缝。起初,我总是异想天开,直到什么办法都用尽了,才发现自己一无是处。本来是想要让你远离风暴中心,你不会喜欢那些尔虞我诈,我太自负了……”
陈铬手掌轻轻抚摸李星阑的背脊,如同父母对待新生的婴孩,轻柔地告诉他:“什么一无是处,你最厉害啊。我跟袁加文,我们眼睛一闭一睁,忽然就走到咸阳了,多有意思?哈哈,就是时间长了一点。你自责个什么劲?挂万漏一,百密一疏,这就是人之常情。”
李星阑:“不可能的,宝贝,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使用灵力探查你的气息,但天地间没有一点你仍然存在的痕迹。我从白雪皑皑的泰山,走到苍莽无垠的东海,我去过楚国最南边凶煞冲天的血枫山,差点死在黄沙漫天的西域。可是天涯海角,没有一个地方能找到你。”
陈铬简直无语,又到了“如何证明我就是我”的时候,这个人类历史长河中最为恐怖的证明题,他哪能解答?
思来想去,只有跟李星阑分开,抓着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胸前,让他与自己相对而视,说:“你感受一下,我是活着的,我们没有做梦。刚才是我不对,我应该一进门就把实情告诉你,不过你也打我屁股了啊。”
那一瞬间,莹蓝的粒子如星河倒灌,点亮整个黑暗的房间。
光影游动,仿若夏日萤火,照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
李星阑的手指颤抖,在陈铬的脸上缓缓游移,声音颤抖地说:“咸阳城里,到处都是姜氏的人。”
指腹摩挲过陈铬的眼角,它们从小到大,都保持着一个可爱的弧度,微微下垂,说:“秦王宫里塞满了奇珍异宝,灵气特别混乱。”
指尖点在陈铬的唇珠上,两片嘴唇不薄不厚,柔软漂亮,碰在指尖仿佛吻上新房,李星阑:“墨家地堡里,设置了古代的法阵。”
陈铬冲上前去,二话不说用嘴唇堵住李星阑的嘴,把他喋喋不休的解释塞了回去:“唔……嗯……哈哈哈哈!”
两人唇舌交缠,陈铬吻着吻着,玩心大发,忽然用门牙轻轻咬住李星阑的舌头,捧腹大笑:“你舌头真长。”
李星阑还处于半梦半醒间,不敢或者是不愿意承认,眼前所见的一切不是梦境。他看着一地狼藉,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我……抱歉,陈铬,我想静静。”
陈铬宠溺地摸着李星阑的额发,问:“想什么静静,你就不想我?刚才都是我的错好啦!看来你还是有守身如玉的,唔,狐狸精还真的勾引过你?”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李星阑不敢直视他,低着头说:“到底是什么地方算错了?我一直没想明白,琴谱其实很简单,他用的是一种十六进制基础上的算法,我当时……”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陈铬笑得飙泪,迅速扒光李星阑,跟他抱着一起躺倒在床上,“这些事根本就不重要好吗?你用自己安慰安慰我,我高兴了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李星阑用额头跟陈铬碰在一起,满心惊喜无法表达,只有一夜温柔纠缠,直到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