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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二十二年在一片祥和中到来,正月十二日,会宁侯张温、北平都指挥使周兴奏修拓大宁等城,并上其规制。
大宁城门五丈高,城周三千六十丈,濠长三千一百六十丈,深一丈九尺,会州城门四丈高,城周一千一百二十丈,濠长一千一百八十九丈二尺,深一丈八尺;富峪城门四丈高,城周九百丈,濠长九百八丈二尺,深一丈三尺;宽河城门四丈高,械周八百一十二丈,濠长八百五十九丈,深一丈五尺。创盖仓廒四十七所,计五百五十间,营房计七千三百三十三间。
当初以榷场而建造的临时城池,现在已经基本上已经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也是到了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划入到了大明的版图之中,原来只是巨木建筑而成的临时场所,也慢慢的将要变成了坚硬的水泥城墙。
在大明人的眼里,只有建设了城池,才能够长久的驻军,只有长久的驻军,才能完全保护住他们的安全,似乎才能真正的算是成了大明的疆土,老百姓的想法很简单,没有驻军,那还算是我们的国土吗?
在这样的潮流面前,就连朱元璋也不能免俗,所以在接到这份奏议后,立即就批复并催促赶快开始进行,并对会宁侯张温、北平都指挥使周兴等人,进行了各种各样的奖励。
城池建设好之后,顺理成章的是,朱元璋兀为有效控制其地,将锦州、义州、剑州、利州划归辽东都司,并在大宁设都司,管辖兴、营等二十余卫。
其实,在洪武十四年朱元璋已经封皇子朱权为宁王,开府其地,洪武二十年纳哈出投降,将降卒安置于兀良哈。
洪武二十二年五月二十三日,在兀良哈之地设泰定、朵颜、福余三卫。以蒙元投诚的辽王阿札失里为泰宁卫指挥使、塔宾帖木儿为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儿为朵颜卫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为福余卫指挥同知各领其众,为大宁声援。三卫地亘千余里,自锦、义历广宁至辽河为泰宁,自全宁抵喜峰口近宣府为朵颜,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为福余。
这样以来,朱权还没有就藩。就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虽然朱棣万般的感到无奈,却是因为自己实际上海没有立下太大的功劳,知道争执也没有用,就索性没有发出异样的声音,因为距离朱权就藩还要几年。这几年中,会起到什么变化,谁也不知道了。
为了庆贺大明疆土的实际增长,也为了完全满足自己好大喜功的心理,所以在洪武二十二年四月初七,朱元璋谕户部尚书杨靖说:闻知九江、黄州、汉阳、武昌、岳州、荆州诸郡多贫民,其遣人运钞前往赈济。每丁钞一锭,沿河递运所水驿夫每人五锭,共九十一万二千六百一十七锭。
初九日,又赐居京师的山东流民每人钞二十锭。十二日,赈山东莱州、兖州二府饥民钞共二十六万九千二百一十锭。十五日,赈湖广常德、长沙、辰州、靖州、衡州、永州、宝庆、郴州、德安、沔阳、安陆、襄阳贫民钞共一百四十六万八千七百余锭。
总算是达到了大庆的目的,但是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径向传来,云南那边又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个叫做阿资氏的部落首领,不明所以的开始率众叛乱,反对大明的统治,期望能够恢复蒙元时,异族人统治汉族人的荣光。
阿资氏以其地险要,曾扬言:“国家有万军之勇,我地有万山之险。岂能尽灭我辈!”傅友德奉命征讨。
越州位于曲靖南部七十余里的地方,地处南盘江畔。在汉武帝时代,属益州同劳。诸葛亮南征平定云南各部落后,改同劳为同乐。在唐代称悦州,它的川名叫鲁望,普么部落世代在此居住。蒙元宪宗六立千户所。隶末迷万户府。遂改为越州隶曲靖路。
越州以“城池往高处越进”而得名。其城始建于明洪武二十年,处南盘江东岸的丘陵地带,四周低凹中间高,东西长近千米,南北宽六百余米。
越州虽是旱州、灰州、穷州,但却是扼守曲靖东南交通的战略要地,是一座军事重镇。东晋末至南北朝时期,这里曾是爨氏家族的根据地。
越州的土酋阿资氏氏曾任世袭知州之职,大明王朝平定云南后,土酋阿资氏氏投降,后又复叛,波击云南、贵州两省,由于军事、政治的需要,而曲靖又是通往云南诸地的必经之路,而正好傅友德尚在云南诸地,所以朱元璋没有顾忌别的,直接命令傅友德参与剿匪,务必在短时间内清除阿资氏等叛贼。
傅友德因其山险恶,宜驻兵屯守,遂徙山民往驻卑午村,留神策卫千户刘成置堡戍守。不久,阿资氏率众寇普安,傅友德迎战,斩其千夫长,阿资氏败退。
二十四日,友德又派兵袭击。阿资氏屯普安,倚壁为寨,其众皆缘壁攀岩,坠死者不可胜计,生擒一千三百余人,获马畜甚多。阿资氏逃遁还越州。开始为期很久的拉锯之战。
但是这些并没有在大明引起任何动荡,也和庞煌没有半点关系,唯一有关系的,就是朝堂之上,皇族之中的一场变革。
庞煌的大宗正府的宗正,终于是熬到了尽头,从洪武三年四月置大宗正院,秩正一品。洪武二十二年正月十六日,改宗人府,设宗人令一人,左、右宗正各一人,左、右宗人各一人,并正一品。
以秦王朱樉为宗人令,晋王朱棡为左宗正,燕王朱棣为右宗正,周王朱橚为左宗人,楚王桢朱桢为右宗人。掌皇九族之属籍,以时修其玉牒,书宗室子女嫡庶、名封、嗣袭、生卒、婚嫁、谥葬之事。凡宗室陈请,为闻于上,达才能,录罪过。其后,以勋戚大臣摄府事,不备官,而所掌事务尽移于礼部。其属。经历司,设经历一人(正五品),典文移出纳。
完完全全的将庞煌踢出了皇族的大家庭之内,除了朱元璋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都成熟起来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那就是庞煌毕竟是外戚,外戚知道太多的皇家事务之后。不好处理,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这个旨意下达之后,别说百官和皇族,就连当事人的庞煌就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乖乖的就退出了宗人府的序列。由开始管理皇族,变成了被皇族管理的外戚。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绵羊一般。
这在庞煌心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该了解的,他已经了解过了,该带走的,也都带走了。该埋伏下的棋子,也埋伏了下来,唯一等待的就是等待自己蛰伏的时间过去,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这个机会已经不远了,他知道,朱元璋现在依然是生龙活虎,依然是一头可以吃人的下山猛虎,他的机会并不多。只有有限的几个而已,抓不住,就永远也没有了,他已经错过了两个机会,剩余的更加不多,一点点都不想浪费了。
至于什么大宗正府变成宗人府,自己的这个宗正突然变得什么都不是。根本就不是庞煌说关心的内容,他所关心的除了自己的情报网络建设之外,在表面上,只有溧水和钟山皇庄之内的各种各样试验田了。
原来驸马都尉的前世是个农夫。这是应天府所有朝野人津津乐道的事情,除了让百官不值而放心,让百姓感到亲切之外,唯一的作用就是足够来掩饰自己的心思,隐瞒过朱元璋的所有注意力。
所以除了云南的那点破事之外,朱元璋最近除了派派钱,显示一下自己的亲民和仁慈之外,竟然有些无所事事起来,一直到了有件事落入到了他的耳朵里面。这也算是锦衣卫偶尔的一个斩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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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政司由于建衙的比较晚,所以就在南京城的南门城边上,这里原来可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这里做生意,可是有些眼光不准,但是也难免有些闲散人家,家中有些空闲房屋,拿来做间简易的客栈,其中有个王记客栈的,要不是距离通政司衙门比较近,平时可以收容一些从各地来京师告御状的百姓,恐怕早就无以为继了。
王记客栈的客人不多,所以店小二也就无所事事的斜坐在门槛上,呆呆的看着小巷入口,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再来一个客人,那么他也可以从他爹那里多要些零用钱。
他爹就是王记客栈的老板,姓王,坊间都称之为王木头,是因为人比较本份木讷的缘故吧。店小二正在发呆,突然余光感到巷口人影一闪,连忙站起身来,仔细看时,却是昨日就来投宿的客人。
客人来自于嘉定县,一行共来四人,是按照皇上的诏令,将本地为祸乡里的豪强递解京师,求皇上给予伸冤的。
这种事情,在前两年前经常会出现,王记客栈的生意也起色于那时,虽然年纪不大,店小二还是能清楚的记得,在洪武十九年的时候,一个老实巴交的江苏农民陈寿,平日里总受当地县吏顾英的欺压。忍无可忍的陈寿带着自己的弟弟和外甥把顾英绑起来,手持皇上亲自编写的《大诰》,来到京城告御状。
本来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行为,却受到了皇上的欣赏,不但为他昭雪沉冤,而且在回乡时赏二十锭银钞作为路费,又赐给三人各两件衣服,还免除了陈寿三年的杂役。然后,皇帝下达谕旨,将此事通报全国,希望百姓效仿。
随着陈寿事迹的传播,百姓们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于是,在前往京师的各条驿道上,几乎时时刻刻都可以看到这样的场景:百姓们或者三五成群,或者百十为伍,带着干粮,押着几个手脚绑得结结实实的富豪或者胥吏,或步行或驾着破驴车匆匆赶路。
皇上赋予了百姓捉拿那些豪强士绅、污吏的权力,谁也不敢阻拦。因为在洪武十八年颁布的《大诰》里,有这样一条新规定:“今后布政司、府、州、县在职的吏员,赋闲的吏员,以及城市、乡村中那些老奸巨猾的顽民。若胆敢操纵词讼、教唆犯罪、陷害他人,勾结官府,危害州里,允许当地的贤良方正、豪杰之士将这些人抓起来,绑送京城。如有人胆敢中途邀截,则枭首示众!各处关津、渡口,也不得阻挡。”
而他们的王记客栈。就是王记于那两年,因为那些被押解过来的士绅、污吏都要送到通政司衙门,凭借地理位置优势,出租些房间给那些前来告御状的百姓,赚些辛苦钱过活。目的就是看中这儿隐蔽,王木头为人牢靠。
店小二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谁知行色匆匆的两个客人却是连看也未看他一眼,便闪身进了院内的客房中。
刚刚堆砌起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店小二嘴里嘟囔着骂了一句:“泥腿子就是泥腿子,一点礼节也不懂……。”
正在柜台盘算着盈余的王木头好像听见似的,抬头看了儿子一眼,喝道:“要变天了。还不去收被褥。”
“哎!”店小二无奈的答应一声,收起晒干的被褥,走进青灰色的房间。心里还在奇怪。一行出去四个人,怎么只回来两个,就算是有个被衙门收押了,那么还有一个呢?
天井内亮光一闪,刚才两个客人进入的房间内的油灯被点燃。却是再没有声息传出。
房间内,两个人面色铁青的对面而坐,一个白发长髯是六十余岁的老人,一个却是一个三十余岁的壮汉。
“曹伯。可想好了么,咱们该怎么办?”
终于忍受不住屋内的寂静,那个壮汉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听听门外的动静,而后低声问道。从面相上看,此人家境不错。留着短短的八字胡,面色白皙,而且小腹微隆。显然不是个农夫。
“周贤侄,你们怎么能让他给跑了呢?我就是去衙门递个状纸的功夫,你们就让沈显跑了,而且早不跑晚不跑。偏偏是我已经将状纸递上去的功夫跑的…….。”
曹老伯显然失去了作为老人应该有的那种镇静,此时已经乱了方寸,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好像在推卸着责任。
八字胡的周贤侄眉毛一挑。同时嘴上的那个八字也竖了起来。看起来被这句话弄得有些不高兴。回话声音瞬间高了几度:“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最要紧的是明天衙门要人,我们怎么办,难不成把您老交给衙门吧。”
“你着什么急,我不是在想吗!”曹伯低声反驳,说话的同时左右环视了一番,明明知道是在房间内,还是止不住的心理害怕。
原来,他们押解本地豪强来到京师后,那个豪强,竟然趁着曹伯进衙门递交状纸,而另外两人放松警惕的情况下,偷着跑了,若大的一个京师,上哪里去找,三人分头去追,还是不见其踪影,曹伯和这个周贤侄就先回来了。
“还不如您老明天去衙门据实禀陈,就说是犯人逃跑,让朝廷派人捉拿不就好了,最不济,咱们不告了还不行吗?咱们明天就会嘉定老家去。”
“不告?说的轻巧!”失措之下的曹伯此时也没有了长者之风,说话咬着本来就没剩的几颗牙,像发狠,冷森森的目光让人胆寒。
“你以为这是在咱们嘉定县?这是京师,天子脚下,你走在路上,随便吐口口水都说不定会落到哪个朝廷大员的地盘上,那沈显要是反咬一口,来告咱们,咱们能跑到那里去?”
“再说了,你说那衙门是你家开的啊,咱们说不告就不告,状纸已经递上去了,明天过堂,咱们要是不去,那就是攀诬,也是死罪。就算是开恩也是全家流放三千里,你还说不告…….。”
曹伯显然忘了自己长者的身份,也忘了自己正在想主意脱困,厉声教训道。
“可,可是,现在那沈显不是跑了嘛,那您老说,咱们这告也不是,不告也不是,明天该怎么办?难不成就伸头等那一刀。”周贤侄显然是没有见过世面,听到后果那么严重,结结巴巴的说道。“曹伯,你可要想个办法,我一家大小十几口子,就全指望我呢!”
这几句话说得实在紧张,好不容易说完了,脑门上已经全是汗水。不知不觉的已经站起身来,慢慢的走到窗前,小心着外面的动静。房间内恢复了寂静,半晌,曹伯脑海里灵光一闪。突然说道:
“如果不行,周贤侄,你看咱们两个是不是把顾匡绑了交给衙门,反正罪魁祸首就是他。”曹伯老脸一沉。说得斩钉截铁。
“这样不好吧,状纸上可是沈显的名字,咱们把顾匡交出去,衙门要是问起来,咱们怎么说,更何况,那顾匡能答应吗?”突然反口,有些出尔反尔的感觉,周贤侄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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