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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看守所从建成到如今发生了最大规模的械斗,几十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收到消息的狱警隐隐感觉到会有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看守所所长收到消息后八百里加急赶了过来,弹开车门就冲进了看守所,这段时间市领导对于社会安定抓得十分紧,看守所也是其中一部分,尤其是上次古家勇越狱之后,蔡所长的担子就更加沉重,这种局势下居然还有人上眼药水,抓住了一定严惩严办。
蔡所长扫视了一遍放风场的惨象,怒气冲冲地吼道:“今天谁是值班?”
赶来的狱警将犯人一一投回了监狱,几个管事的埋着头窃窃私语,磕磕绊绊了老半天,才有人说道:“今天是申组长值班。”
蔡所长心里一咯,说道:“马上叫申达来见我。”
蔡所长的明显气势已经弱了许多,这个申达是傅正昌的侄子,待他跟亲儿子一样,自己就一个正科级可没那实力跟傅正昌对磕,不过这件事情十之八。九是早有预备,要是上面过问起来,不能给个交代自己也兜不住。
蔡所长压住一腔的怒火,又了解如今的情况,问道:“有没有出人命?”
几个狱警摇了摇头,所长松了一口气,指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狱警提醒道:“这件事情不要出去乱说,出了什么问题不只是我要完蛋,你们也没好果子吃,还有,受伤的人赶紧送往医务室,决不能再出什么岔子。”
“是。”
几个管事的离开了,申达夹着警棍进了办公室,拿出一包烟递给所长一支,所长一脸阴云地看了一眼申达,气鼓鼓地接过烟,申达又连忙点上,笑面佛地说道:“蔡所长,实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蔡所长抽了一口烟,没好气地看着申达,这小子当初就是个小混混,油头、吃得开,又凭着傅正昌的关系当了个管事的,没少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这小子懂得起,有礼数,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看守所刚刚消停几天,他又在这节骨眼上闹出这等事情,要风平浪静地过去就算了,可要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也得受牵连。
“蔡所长,今天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到,我反思。”申达一脸笑呵呵地说道。
申达倒是先入为主,狡猾得很,所长的火也发不起来,怒气渐减,依旧没好脸色地问道:“这事是你策划的?”
“不是,我也是照吩咐办事。”申达实话实说。
蔡所长心里也有谱,这事多半跟丁韬那伙人分不开,可也说不准就是傅正昌的意思,申达倒会说话,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所长心里有些犯嘀咕,想了想说道:“以后注意点,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小心有人放冷枪,你小子吃不起。”
申达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这不还有你老罩着吗?”
所长瞪了一眼申达,心里却是十分受用,挥了挥手,“快去处理干净!”
“好的。”
申达转身就要离开,门却被推开了,立马就冲上来两个刑警一把将申达按在了桌子上,麻溜地拷上了手铐,杨宏带人冲进了办公室,抖出手中的文件,说道:“季局长的命令,带申达回去调查!”
“所长……”申达的求呼声还没说出口,就被提出了办公室,使劲一勒手铐,疼得申达嘴直咧咧,又直接被扔进了警车。
蔡所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背心冷汗直冒,眼睁睁地看着申达被押走,杨宏收起拘捕令,缓缓地走了上来,“蔡所长,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协助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蔡所长连忙说道。
“我这趟来还要提走一个人,叫陈子光。”
……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之前。
经过对孔炳吉的审讯,石振了解到当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孔炳吉拉过一个客人到龙潭街,回来的时候才被劫车的,那么梁钟依旧是杀死蔡英嫌疑最大的人,石振立马率领人赶到了市医院。
出人意料的是,没等石振他们详细询问,梁钟就将事情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王菲菲是因为蔡英的设计死于非命,这梁钟早就知道,但是这些年想过报仇却没有勇气报仇,只是一味地逃避或者说是善于心理治疗,也因此离开健美操行业。
可巧合的是梁钟遇上了王雯雯,后来才知道是王菲菲的妹妹,也许部分原因出于思想的寄托,梁钟爱上了王雯雯,逃避那一段历史,但逃避不等于不存在,随着时间的增长,心理的问题不可避免地愈发严重。
而人算不如天算,王雯雯凭着和她姐姐一样出众的身材和脸蛋瞒着梁钟进入了娱乐圈,结果蔡英又成了王雯雯的上司,惧怕良心的谴责一脚将王雯雯踹出了衣霓公司,王雯雯却得到另一位上司的赏识,留在了衣霓公司,于是蔡英生出了一条歹计,妄图故技重施。
梁钟又调查到蔡英在西郊有一处别墅,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常常深夜回去,心里再度奔溃的他趁此劫持了蔡英,在蔡英抵抗的过程中,早就心里有疾病的梁钟决定以牙还牙,对蔡英施暴,而大学时梁钟长期混迹在天涯蓬莱鬼话,听闻人在死亡后视网膜上会留下临死前看见的人的影像,所以杀红眼的梁钟残忍挖掉了蔡英的双眼。
接着便有了后面发生了一连串事件,擅长心理催眠的梁钟并没有因此发生什么重大改变,直到秦风提起王菲菲,他的心理瞬间崩溃,于是自首吐露出了一切。
“……我要让姓蔡的给菲菲偿命,还要曝尸荒野,不得超生!”激动之处,梁钟浑身发抖地说道。
石振和秦风叹了口气,交代同事继续做笔录,出了病房,两人相视一眼,梁钟他似乎交代得太坦白,太淡定,而且这个故事里面漏洞百出,可秦风他们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不过蔡英案至少有了不小的突破,另一个更危险的凶手还逍遥法外。
秦风他们对此依旧没有头绪,这时接到眼线的报案,说是白河看守所发生了激烈的械斗,是龙虎门和德兴社,经此一点,秦风和石振迅速联想到撸一炮和洪虎就是龙虎门的人,一直着重于作案手段调查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重要人物:古家南。
上次扫灭德兴社,古家勇锒铛入狱,古家南逃过一劫,可前段时间古家勇被当场击毙,这对极其看重手足之情的古家南来说定然是一个不小的刺激,那么他出于报仇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这只是猜测,没有证据,至于他为何要对撸一炮和洪虎下死手就更是有待调查了。
而就在这时,季建华来电,说陈子光在械斗中受了重伤,务必将他从看守所弄出来,所以杨宏立马带人前往白河看守所。
……
蔡所长听闻杨宏的要求后,立马就叫人带领杨副队长公干,申达被抓绝非偶然,看守所外面连救护车都来了,这里面恐怕透着玄机,杨宏一离开,蔡所长就立马吩咐人查查申达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幸亏自己平时没有吃他的回扣,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杨宏在狱警的带领下前往医务室,陈子光还昏厥在床上,医务人员正在给陈子光清理伤口,包扎,杨宏一声令下,几个救护人员将陈子光抬往救护车,直奔市医院。
蔡所长正在门口候着杨宏,医务室的人已经爆满,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问题,要是追究其责任来,自己这顶乌纱帽恐怕就得摘了。
杨宏看了一眼额头冒汗的蔡所长,转过身说道:“蔡所长,今天看守所很热闹嘛,我看你得准备给季副局长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了。”
说完,杨宏就带着人离开了,留下蔡所长擦了擦冷汗,他们来的如此及时,看守所里面肯定有他们的人,不过如今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申达的事情才是紧要,查他要得罪傅局长,可不查他自己就得玩完,季建华不愧是老狐狸啊,扔个烫手山芋给自己。
蔡所长回到了办公室,思忖许久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秦风迅速将新的调查结果汇报给了季建华,古家南已经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警方迅速调集精力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古家南。
“你们一定要做好部署,古家南当过公安,对付他要多花点心思,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让他逃了可就麻烦了。”季建华叮嘱道。
秦风点了点头,拿着文件离开,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道:“季叔,你之前没有关心陈子光的案子是故意的,我可听说被抓的那个狱警是傅局长的亲侄子。”
季建华抬头看着秦风笑了笑,说道:“你小子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不过有些话咱们说说就行了。”
“明白。”秦风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离开,姜还是老的辣啊。
秦风一离开,杨宏就进了办公室,“季局长,你找我?”
季建华招呼杨宏坐下,说道:“如今凶手已经逮捕了一个,石振和秦风忙于追查另一个,但是前段时间傅局长强烈要求整顿警员风纪,所以这次监狱里面发生的事件你必须严查到底,对于那些违反法律法规的警员严惩不贷!”
局长办公室里傅正昌气愤愤地挂了电话,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申达是小姨子的儿子,出身社会没几年,就怕他惹什么麻烦才安排到了勾心斗角相较少些的衙门,可到头来还是有人盯上他了,尚且不说给小姨子怎么交代,光是家里那头河东狮那一关就不好说。
最可恨的就是季建华,可谓是机关算尽啊,先是把丁韬牵制住,然后让马恒办理陈子光尝点甜头,眼睁睁看着陈子光陷入牢狱之灾都不出手,却是从背后狠狠地咬上一口,瞬间扭转大局,老谋深算,阴毒至深啊。
傅正昌一只拳头顶在红木桌上愤然不已,手机响了,是小姨子打来的。
“正昌,你要救救小达啊。”那边的小姨子早已经是泣不成声,电话一通就哀求道。
傅正昌心里正是一肚子火气,可一听见小姨子的哭声就心软了半截,安慰道:“我会想办法的,你也不要太担心。”
那边依旧是啜泣不已,耸着鼻头说道:“如果他出事了,我的盼头就没了,也不想活了,正昌,他虽然没有叫过你一声爹,可毕竟流着你的血,你一定要让他平平安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