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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拂,山花烂漫,景色宜人。
几位妙龄少女在山花丛中嬉戏玩耍,清脆动听的笑声回响在山谷中。
这些少女年龄接近,十四五岁左右,虽相貌神情各异,却都是朝气蓬勃的样子,让人看了便心情愉悦,嘴角上翘,想要跟她们一起欢笑了。
这些人便是云倾和毛莨、赵可宁等人了,除了桂园七姐妹,还有两位面生的小姑娘,一位叫曲荟,一位叫曲蔚。这两位小姑娘从小便在山里长大的,住在附近的七星村,云倾小时候进山泡温泉的时候认识了她们,这些年一直有来往。云倾若是到山里玩,总要见见这两个人的。
“山里的空气真是清新,来这里玩真好。”云倾吸了一口气,惬意的咪起眼睛。
她眼睫毛长长的,弯弯的,咪起眼睛的时候别有一种风情,仙姿佚貌,语笑嫣然。
“阿稚,咱们小时候蛮要好的,但是我预感到往后便会不好了。”冯莹中最是闲不住的,跑来跑去摘了一大把红艳艳的、不知名的山花,这时手捧鲜花过来,煞有介事的说道。
“为什么呀?”云倾也不着急,笑咪咪的问道。
从小玩大到的好姐妹,冯莹中这话都没人当真,其余的人还是嘻嘻哈哈的,倒是曲荟、曲蔚姐妹二人到底还是和她们有些生疏,对众人的性情不够了解,好奇的看过来。
冯莹中作出气愤的样子,“你一天比一天长的好看,但凡咱们这些人一起出来,最招眼儿的必定是你。嫉妒之心人皆有之,懂不懂?”
“噗……”冯莹中的话把桂园七姐妹全逗笑了。
“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嘻嘻。”曲荟和曲蔚也乐坏了,“我们一向住在山里,孤陋寡闻,这种说法还是头回听到呢。”
毛莨笑着问道:“曲姑娘,这附近哪里有清彻的山泉么?”
曲荟忙道:“有啊,离得不太远有一处山泉,很清甜的。”
曲蔚好奇,“毛姐姐,你是口渴了么?”
毛莨拉起冯莹中,笑容可掬,“不是口渴了,我是给这丫头洗洗手,洗洗脸,顺便再洗洗心,让她把嫉妒之心去了,清亮一些。”
小姑娘们都开心的笑了,冯莹中也笑,“毛姐姐,洗心做什么呀,不如咱们洗洗眼睛,然后好好欣赏美景、美人吧。”大家笑的越发开怀。
山道上缓缓驶来辆马车。
这里偏僻安静,极少有行人车辆,见有马车过来,小姑娘们都好奇的看了过去。
“咦,宣王府的车。”曲荟眼尖,看到了车上宣王府的标记。
“阿荟你眼神儿真好。”冯莹中最不见外,亲切的叫起阿荟。
曲荟容貌明艳中又带着几分英气,性情也爽朗,笑着说道:“许明寺是皇家寺院,若要去许明寺,有些车辆会经过这里,所以我见过不少回了。不过这里是小路,走这条路的不多,通常是走隔壁村那条大路的。”
“宣王府的车啊。”毛莨、冯慧中、赵可宁立即便想到灿美堂发生的事,登时生出厌恶之心,鄙夷、嫌弃又憎恨,“别看了,咱们到泉水边洗洗吧。”
这可真是要洗洗眼睛了,什么宣王府的车,看见就难受。
曲荟、曲蔚便笑指右手边,“往前走个不到半里地吧,蛮近的。”
她俩正要带着大家去山泉,却见那辆马车在路旁停下了,车上跳下一个青衣侍女,眼中含泪向云倾跑过来,“六姑娘,你看在姐妹的情份上,救救我家姑娘吧!”
曲荟、曲蔚姐妹心里吃了一惊,“这是宣王府的人,宣王府里有什么人要阿稚去救?这可麻烦了。宣王这个人倒没什么劣迹,但太后厉害啊,和宣王府有关的事,不好随意插手的。”姐妹二人不约而同都往云倾身边走,想提醒她。
“阿稚,要慎重。”曲荟小声的道。
“对啊,谨慎为好。”曲蔚也轻声道。
云倾含笑握握她们的手,“阿荟,阿蔚,我知道。”见毛莨等人也关切的看着她,笑了笑,“诸位,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放心放心,我知道是什么人找我,我也知道她有什么事,我还知道应该跟她说些什么呢。”
“哼,你还真的是无所不知啊。”毛莨、冯莹中等人听云倾这么说,马上把心放回肚子里,跟她开起玩笑来了。
云倾嘻嘻笑,“无所不知的我要跟你们暂时告个假了。我去见个人,片刻即回。”
“又要跟那种人打交道。”韩菘蓝知道云倾是要去见云仪,抱怨的道。
云倾捏捏她的脸蛋,“谁还没个讨人嫌的亲戚了?阿蓝,靖平侯府那些人你若见到了,不也得耐下性子对付么?谁让你姓韩呢?”
韩菘蓝皱起小脸,“还真的是。唉,幸亏我们到京城的时候便分开住了,若是长年累月和那些人住在一起,我得少活几年。”
说笑着,云倾让姐姐们略等等她,随着鸣柳到了车旁。
云仪是由宣王府一个资历甚老的管事婆子押着过来的,她对那婆子又是贿赂又是要胁,总算获许下车和云倾说几句话,却不许她走得太远。
云仪容颜憔悴,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小声央求云倾,“妹妹,我被太后发配到许明寺了,姐妹一场,你快救救我,替我想想办法。我才进宣王府便这样了,以后便是回去了,也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你是我妹妹,我若不好了,你脸上也无光,是不是这个道理?”
云倾似笑非笑,“云仪你是傻子么,脸上有光无光打什么紧,保住性命才是要紧的。”
“妹妹你的意思是……”云仪心中一紧。
云倾淡淡的道:“宣王只不过喝醉酒,你便这样了。若是他中了毒,你以为你还有命在么?”
云仪被云倾当头棒喝,面如土色,“我以为……我以为那会是我往上爬的良机……我当着太后的面说出实情,我便是宣王的救命恩人了……”
她当然知道前世宣王曾经中毒,性命垂危,但她没有怕,她还想到时候大展才华,震惊众人,让宣王府从上到下对她刮目相看,让太后和宣王太妃对她改观,让宣王从此对她刻骨铭心的相爱、敬重呢。
“别做梦了。”云倾轻蔑的道:“到时候你可能连太后的面也见不着,便被当做替罪羊打死了!你死不足惜,大姐姐却会无辜被你牵连,我爹娘也未必能得清静。”
云仪面如白纸,“真的会这样么?真的会这样么?”想到太后,想到徐夫人,不寒而栗。
“你安安静静在寺里呆着,不许生事。”云倾命令道。
云倾不在意云仪是不是作死,但云仪作死如果会连累到云倾的父母,连累到云佩,那就不得不管管她了。
云倾年龄虽小,却已是容色绝丽,不可逼视,语气却又冷淡严厉,不容置疑,云仪是姐姐,这时在她面前却装不起姐姐的样子,想要反驳她几句,竟无从驳起。
那管事婆子下车来催云仪,云倾不爱见生人,转身离去。
云仪伸出手,“妹妹,我还有话要问你!”却被那管事婆子硬拉住了,把她往车上拖,“说好了的,只说几句话,你这都耽误多久了?”
云仪从车窗里挣扎着看出去,只见毛莨等人过来接云倾,云倾和她们手挽手亲亲热热的走了,一路洒下银铃般的笑声,“我和她们年龄差不多,她们这么快活,像飞在天空的小鸟,我却已经是可怜的笼中鸟了。”云仪黯然神伤。
“哎,方才那小姑娘便是你妹妹么?”管事婆子和云仪一起坐在晃晃悠悠的车上,一脸艳羡的问道:“她生的可真好看,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哪个人能有她这样的颜色。”
“她确实很美。”云仪眼神更加暗淡无光。
这一世她不幸没了父亲,境地和云倾前世有些相似。可她没有办法重复云倾的命运。云倾被太后选中做冲喜王妃,云仪却知道她连这样悲惨的机会也没有。因为她没有云倾的美貌,太后一定看不上她。
她只能另辟蹊径,另谋出路,先进宣王府,再瞅准机会脱颖而出。她打的是如意算盘,谁知恁地命苦,时运不济,出人头地的曙光还一丝一毫也没见着,杀身之祸的危险却已隐隐在望……
云仪苦恼之极,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许长吁短叹的。”管事婆子厉声道:“难道宣王府亏待了你么?苦成这样?”
云仪识趣的陪上笑脸,“没有,我没有叹气。”
管事婆子哼了一声,脸上现出得意之色。云仪忽然想到一件事,直起身子,眼睛也发直了,“宣王府昨天发生的事,为什么云倾今天就知道清清楚楚?她不可能有这个本事,一定是别人告诉她的。这个人真的是四王子么?”想到这里,已是心痛难忍,再想到陆晟对宣王府的动向了如指掌,可见神通广大,更是后悔不已,“早知道这样,我何必迫不及待的投奔宣王?我还有别的选择啊。我想错了,当时我以为燕境远在天边,以为四王子远在天边……”
泉水叮咚,笑声清脆悦耳,云仪顺着声音望过去,见路旁不远处,清清泉水旁,小姑娘们或是戏水,或是说笑,还有人命侍女拿了瓶子到泉眼处接水,无忧无虑,玩的开心极了。
两相对比,云仪更是悲伤不已。
云仪到了许明寺之后,真的没敢闹事,连个信都没给杜氏、杜大人送,规规矩矩的在寺中修行,做早课做晚课,念经书抄经书,规矩听话得管事婆子看了都诧异,“没想到你还挺有眼色的。瞧你这个样子,说不定过一阵子便能回去了。”
“我还是在佛前为太后、太妃、殿下祈福吧,若我哪天改的好了,再回府去。”云仪谦卑的说道。
管事婆子更是惊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有你这么懂事的,我头回见着。被送到这儿的人哪一个不是哭哭啼啼的,想早日回府?好,你这么懂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云仪温柔的笑了笑。
她不相信云倾的话,不相信她若是回了宣王府会全然没有作为,但她想到太后纤纤玉手托着她脸的情形便害怕,不敢回去了。她怕真的被云倾说中,宣王中毒,她人微言轻,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死得无声无息,轻如鸿毛。
云仪自视甚高,她可不想就这么死了,她便是死,也要死得其所,死得有意义才行。
云仪到山上半个月之后,宣王突然得了急病,卧病不起。
太后大惊,召了十几名太医同时会诊,太医们束手无策,“殿下这个病……恕臣等愚昧,实在瞧不出病源……”有人壮着胆子猜是中毒了,但这是什么毒?从来没人见过。
太后震怒,将这几天服侍过宣王的人尽皆抓了,严刑拷问。酷刑之下有人忍受不了,胡乱招供,有说给宣王下毒的,有说给宣王下药的,但都是受刑不过乱说的,到底是什么毒、什么药,却是无论如何也捏造不出来了。
皇帝也被惊动了,亲自来看望宣王,安慰太后,并对太医发怒道:“若医不好宣王,你们统统给他陪葬!”这下子太医们能不尽心尽力么?把吃奶的力气也使出来了,无奈宣王这病实在奇怪,他们从来没见过,不知道病因,如何能治得好?
皇帝下令召集所有的太医和名医、悬壶济世的高人,定国公愤恨韩厚相没有及时替云湍医治,以至于云湍断了腿,便把韩厚朴推荐上去了,“臣早就听说,靖平侯的三儿子韩厚朴医术极为高明。”皇帝忙召靖平侯,靖平侯战战兢兢的跪下磕头,“臣老妻娘家有个侄子在凉州生了病,老妻命犬子去凉州为他看病了,已走了十天……”
“滚!”皇帝气得粗话都出来了。
靖平侯磕了几个响头退出来,在殿外抹汗,埋怨起卢氏,“你非要支使厚朴,让他远赴凉州替你个远房侄子看病去。这下子把宣王殿下的大事都给耽误了吧?我跟你没完!”在皇帝面前受了气,回家找卢氏算帐去了。
靖平侯回家和卢氏厮闹不提,皇帝这里可是愁坏了。他这皇位来得有些侥幸,这么多年来一直很怕落下苛待宣王一系的骂名,所以对太后备极尊崇,对宣王格外宠爱。宣王这一病不仅来势汹汹,而且病情怪异,更像是中毒,但不知是什么奇异的毒-药,皇帝担心臣民们怀疑他容不下宣王、暗中陷害宣王,很有些忧心忡忡。
为了撇清,皇帝对给宣王治病格外上心,甚至于斩了数名太医,以示对宣王病情的重视。但是斩太医也没用,宣王的怪病就是没人治得好。
眼看着宣王已是奄奄一息,太后和宣王太妃认了命,打算为宣王选个美貌王妃,生时和他成亲,死时和他同葬,让宣王在九泉之下也好有个伴,不能太孤单冷清了。
皇帝觉得这么做未免太残忍,但他不愿在这种小事上违拗太后,昧着良心答应了。
本来太后是想为宣王聘下于雅猛的,但于雅猛的娘金氏拼了性命也不答应,于雅猛自己也到太后面前哭求过,“姑婆看着我长大的,难道就忍心让我这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表哥是你的亲孙子,我也是于家血脉啊,于家人的命就比赵家人的命贱么?我却觉得于家的人才金贵呢。”
太后被于雅猛哭得心软了,道:“换个人吧。”
于雅猛说的对,她是于家血脉,于家的人金贵。
太后放过于雅猛,开始为宣王另择王妃,因为这个王妃是要陪宣王同死的,所以家世背景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才好,宣王喜欢。
就在这时,有一个不知名的江湖游医找到兴国公府,他要卖一个药方,要价万两黄金。万两黄金也就是至少十万两白银了,兴国公府的管事一开始当他是疯子,想赶他走,那江湖游医却笑道:“若能把宣王治好了,你说万两黄金多不多?值不值?”
张英黎外出归来,在门前下了轿子,听到这江湖游医的话,如何能不动心?命管事的把这江湖游医请了进去,和兴国公夫人一起见了他,细细详谈。
江湖游医笑道:“我这个方子,这几天在几家豪门富室也叫卖遍了,只是他们没眼光,不识货,没人理我。我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仙方,祖辈有遗言,让我们凭着这个发大财的。”云里雾里的吹了一通,越说越邪门,“我知道一位小姐,她心心念念想嫁给宣王,便想高价卖给她,成全她这段姻缘。我跟她说了,你现在便到太后面前毛遂自荐,要嫁给宣王,陪宣王同死,太后能不感动么?等你真的嫁过去了,再用我这方子把宣王救活,你不就稳稳当当的作了宣王妃么?可惜那位小姐没见识,竟然不敢答应。”
张英黎听得怦然心动。
嫁给宣王,救了宣王,成为宣王爱慕敬重之人,成为宣王妃,这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么?以前有于雅猛在,她不敢想,现在于雅猛退出了,那个位子空出来了,或许这一切都是为上天为了成全她,为了让她趁心如意、美梦成真……
张英黎爱慕宣王,愿意甘冒奇险,兴国公夫人却是爱女心切,“不行。万一他这药方子不管用呢?难道你真的陪着宣王一起死么?娘是万万舍不得的。”
江湖游医叹道:“我转了几家豪门了,别家连谈也不和我谈,你家看样子像是真买主。”拿出一个小药包,“你们若信得过我,找个人过来试试,我让他很快也和宣王一样,人事不知。然后我再救醒他,你们就知道方子真不真,我这个人信不信得过了。”
兴国公夫人也动了心,果然找了一个府里的粗使杂役过来试药。眼见得那江湖游医把杂役药倒了,症状和宣王极为相似,之后一剂药服下,那杂役渐渐好转,由不得兴国公夫人不信。
张英黎去到太后毛遂自荐,诉说了她对宣王殿下长久以来的一片深情,“……从前我不敢肖想殿下,只要偶尔能远远的看殿下一眼,已是心满意足。现在我却想嫁给殿下,无论何种境地,生死相随。”
太后虽然正在为宣王伤心,张英黎这一份真情也让太后至为感动,“好孩子,好孩子。”
宣王太妃含泪抱起张英黎,“你才是真心对英儿好的姑娘啊。不像十八娘,平时对表哥还好好的,到了生死关头,便避之不及了。”
太后和宣王太妃以前也没有过多留意张英黎,现在仔细打量她,见她眉黛鬓青,娇脸凝脂,分明是位清秀佳人,越发怜惜起她。
兴国公和兴国公夫人随后赶来,兴国公虎目含泪,“做父母的哪有不疼女儿的?但黎儿既已做了决定,做父亲的愿意成全她。”兴国公夫人涕泪涟涟,“黎儿,你对宣王殿下的心娘知道,但娘不知道你会这么傻……”张英黎流着泪叩下头去,“爹,娘,请恕女儿不孝,不能在二老膝前尽孝了。”
太后和宣王太妃感动已极。
她们当然不会强求张英黎这个兴国公府的千金为宣王殉葬,但如果张英黎是自愿的,兴国公和兴国公夫人也同意了,何乐而不为?
太后聘张英黎为宣王妃,仪式简办,张英黎嫁入宣王府。张英黎嫁到宣王府之后便秘密取出江湖游医的方子给宣王服下,果然一服药下去,宣王便有了起色。
兴国公老奸巨滑,当然不会让张英黎承认是她带进来的解药让宣王好转,而是声称张英黎有福气,让宣王起死回生。太医院一个年青大夫才从苗彊回来,对毒药有些研究,他看过宣王之后认定是中毒,配了解毒良方,宣王渐渐好转。
宣王死里逃生,太后和宣王太妃欣喜若狂。太后对张英黎这个孙媳妇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决定让张英黎先回兴国公府,择日重新迎娶,为宣王和张英黎办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
前世太后也是对云倾这么说的,是敷衍应付的说法。这世对张英黎却是真心的,她是真的觉得宣王的婚礼不能马虎,必须大办特办才行。
云倾一直在山里呆着没回城,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于雅猛也出城找她来了,“这些天我提心吊胆的,现在总算没事了,我要来泡泡温泉,散散心。”
“恭喜你没被殉葬。”云倾倒了杯酒,笑盈盈递给她。
“同喜同喜。”于雅猛笑道。
其实云倾也是有些危险的,太后一度起意要聘云倾,如果不是张英黎适时站出来,保不齐太后拼着和陆晟撕破脸,也要让她的宝贝孙子迎娶云倾,安心走完最后一程。
云倾和于雅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于十八,我再敬你一杯,祝你早日遇到良人,缔结良缘。”云倾给于雅猛续满酒杯。
于雅猛回味着美酒的滋味,歪头想了想,“像我表哥那样的‘良人’,我是不敢问津的了。我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良人呢?哎,我都不敢想了。”
这一场风波,她回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太后心狠,她一直是知道的,但她做梦也没想到,太后竟会生出让她殉葬的念头。如果不是她哭诉央求,后果不堪设想。这样的姑婆,她以后真是不敢亲近了……
“哎,桂小七。”于雅猛忽然想到一件事,激动的放下酒杯,“你的那个人家里有没有哥哥或是弟弟?他这么出色,他的兄弟应该也不错,和他差不太多,对不对?”
“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云倾自负的道:“他有哥哥,但他哥哥和他没法比,天差地远。”
“没有人能和他相提并论。”于雅猛又是惊讶又是好笑的看着云倾,啧啧赞叹,“桂小七,你对你的人很痴情啊,评价很高啊。”
云倾脸渐渐红了,于雅猛越瞅越有趣,道:“桂小七,你很没羞啊,嘻嘻。”
于雅猛正卖力的笑话着云倾,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地上出现长长的人影,门口有人……
她呆呆看过去,只见陆晟站在门前,身姿如松,眼眸隐隐含笑,目光温柔落在云倾身上。
于雅猛摸摸鼻子,“我好像显得挺多余……”
于雅猛正琢磨着怎么悄悄溜走,但仔细打量过云倾、陆晟,于雅猛觉得自己想多了,“他俩眼中根本没别人,现在保管看不到我,我悄悄溜走还是大模大样的走,对他们来说没分别啊。”
反正没分别,于雅猛就不悄悄溜走,而是大摇大摆、高视阔步的走了。
她从陆晟身边经过时,感觉是经过了一个漂亮的、会对美女发痴的木桩子。
于雅猛走远之后回头看了看,见陆晟依旧痴痴站在门口,依旧是个漂亮的木桩子,不由的掩口偷乐,“桂小七无意中夸了陆小四一句,他就这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