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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师父原名叫张伟辰,实际年龄已经有四十七岁了,当大肚子女人侧过身去,张伟辰把头上顶着的小孩放下地来,轻轻摸摸孩子的头,大肚子女人拉着孩子的小手进屋,张伟辰侧过身来,让开了道路。
天下才发现,这个张师父比他的实际年龄看起来要显得年轻很多,不仅身板挺直,而且魁梧健壮,全身都是肌肉,身材还像年轻时一样健美,头发黑得不见一根银丝,如果不看他眼角微眯时浮起的几根皱纹,单看身板和背影,哪里像是个四、五十岁的人!
张伟辰稍微思考了一下,皱起眉头看了看白志远,这个表情令天下心里一蹬,难道自己的到来并不受欢迎么?还是白志远在来之前没有和张伟辰说清楚?
“你是……”张伟辰抓了抓浓密的头发,看样子,他果然是对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不速之客感到陌生。
“张师父,我前段时间来过一次,凑巧那天你去隔壁村子了,嫂子也不在家,我叫隔壁那户人家给你打声招呼,还留了个纸条。”白志远微笑着,十分客气而且恭敬,能让白志远这么恭敬的人一定很有本事。
可天下心里还是一惊,刚才白志远称呼那大肚子的年轻女人为嫂子?自己没听错吧?那女人看起来似乎比邦妮还要年轻一、两岁,可张伟辰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啊!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想起来了,你就是白志远,对不对?”张伟辰面对陌生来客的时候说着一口流畅的普通话,一听就是个年轻时四处闯荡见过世面的人物。
“对,张师父年轻时在美国打过拳,记得张师父离开美国前打的最后一场拳赛,我还去看了,并且用卖掉一把小提琴换来的钱押了你的注,当时还小赚了一把,可惜离拳台太远,不能近距离瞻仰张师父的英姿!”白志远谈起当年的事情显得十分激动,侃侃而谈,兴奋得眉飞se舞,那时他还是个真正的文艺青年。
“你还会拉小提琴?”天下忍不住质问了一句,他看不出来像白志远这么小气吝啬又爱耍无赖的赌徒居然还是个文艺**老青年,真的是十分意外。白志远没有理他,继续和张伟辰说着话。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张伟辰摆了摆手,眉头微皱,那段已经淡出了历史的往事他再也不想提起,他看了天下一眼,从头打量到脚,“说吧!有什么事?”
白志远抽出两支烟,递给张伟辰一支,“想请你花个几年时间带一带这个孩子,好好打磨一下,需要多少学费,我们出!”
“练武的人还是少抽烟为好。”张伟辰摆了摆手,并没有要请两人进屋里坐的意思,他又看了天下一眼,语气略显严肃地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学武,学武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我……”天下刚想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像张伟辰这样谨慎小心又明显带着排斥感的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说得过了,对方可能会觉得他居心不正,说得欠了火候,又让人觉得没有培养前途。
他正苦于该怎么张口,突然听到从堂屋里传来“咚”的一声响,紧接着一个娇嫩却响亮的儿啼声响了起来,“哇~~妈妈,好痛!”
听到这声稚嫩的哭声,天下一半是出于潜意识要在张伟辰面前表现一下,另一半是出于本能,他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一只手扶住了桌子上正摇摇yu坠的热水壶,另一只手一把提起了歪倒在桌子腿边的小男孩。
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听到哭声正从里面的房间里赶出来,瞧见这副情景,吓得捂住了胸口,“强儿,你吓死妈妈了!那可是刚刚烧开的一壶水啊!”她一把将孩子拉到怀里,紧紧地搂住。
张伟辰点点头,朝年轻女人道:“阿水,你带强儿到里屋玩去。”
年轻的大肚子女人小名叫小水,她原不是本地人,嫁到这儿之后,附近乡邻便都喊她阿水,喊着喊着连张伟辰也习惯这么叫了,她点点头,领着儿子强儿的手走到里屋去,顺手掩上了房门。
瞧着张伟辰的脸se,天下感觉今天晚上这事做得靠谱,张伟辰的脸se明显缓和了不少,于是天下接着道:“张师父,我来拜你为师,一是想强身健体,二是想弘扬国术,三可惩恶扬善……”这些话在零当年考入体大的时候就在脑子里不知过滤过多少遍了,读来朗朗上口。
没等他把话说完,张伟辰就摆了摆手,脸se显得有些难看,“不要和我说这些大话,你就明说了吧,来找我是不是想学徒手格斗!”
听张伟辰的声音明显严厉了起来,天下瞅了白志远一眼,白志远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在来时的路上,白志远就提醒过他,一定不要在张伟辰面前提起打黑市拳的事情,如果说了,张伟辰一定会把他拒之门外的。
“张师父,我就实话说了吧,我今天能来到这儿确实很不容易,无论如何,请您也要收我为徒,否则,我就不走了!”天下知道拜高人为师必须要经得起考验,他索xing朝张伟辰面前一跪,就地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徒儿杨天下……”
虽说好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可一ri为师,终身为父,给师父跪几个响头,那算得了啥?
“哐!”天下磕下去的第三个头还没有抬起来,脑袋顶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棍子,他急忙抬头,看见张伟辰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握住了一根粗粗的木棍,刚才自己进屋的时候没瞧见屋里有棍子啊,这棍子从哪儿蹦出来的?
天下来不及多想了,张伟辰第二棍又朝他头上打了过来,头一棍是自己冷不防受袭,现在有了心理准备,零当初在拳台上时疲于奔命的逃跑术又得到了验证的机会。
天下身子往后一仰,右手已经迅如闪电地抓住了迎面袭来的木棍,借着手拉木棍产生的助力腰部一挺,他整个人站了起来,立即撒手抛棍,向旁边跳开两步。
谁知,张伟辰猛然向前一个欺身,手中粗粗的木棍又朝着天下挥打过去,天下还以为这是张伟辰不乐意传授他本事,要赶他走,心里又急又失望,大叫了起来,“你就是打我,我也不会走的!你只管打好了!”
张伟辰一棍又一棍挥来,天下就一次又一次躲闪,屋里虽然空间不大,但半封闭式的拳台也不见得就大了多少,天下早习惯了被人追着打的情景,他左躲右闪,张伟辰棍子虽快,但他逃得也不慢,除了磕头时挨了那一下之外,张伟辰还没打到他一棍子。
白志远瞅着瞅着,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他瞧出来这是张伟辰在试探天下的功夫底子呢!于是不紧不慢地准备点上一支烟,想想不对,又把烟塞了回去。
趁这个功夫,张伟辰突然大喝一声,身法突然加快了一倍,他脚底如飞,天下躲得再快,还是没能幸免,后背上被粗粗的木棍重重地击打了一下,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个啃泥地。
张伟辰抛下手里的棍子,冷笑道:“和人对打,不能一味地只顾着逃跑,要在防守的同时发动进攻,守未必不好,但以攻为守才是最好的防守!”
“刚才怎么能是对打?明明是你在打我,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被张伟辰这么一说,天下觉得不甘心,居然大着胆子顶撞了起来,全然不顾白志远又是白眼又是干咳地暗示他,他心里还在想,别把我当小孩看,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