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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方案的实施办法,我率领着近两万名骑兵离开了邺城,并且依据地图标示,一路沿着漳水的两条支流污水与滏水之间狭长的地带朝西北而行,行进一百里地。()
初十,大军又渡水到达魏郡西北角紧邻赵国边境的武安县城,行进一百二十里。
十一日,两万骑兵全速开进,沿着漳水的另外一条相对较大的支流飞驰一百里后……已经抵达了檀台的附近。
南靠河道的檀台虽然不过弹丸之地,又仅有三千守军,但听斥候说此处阵垒森严,箭塔林立,显然早就做好了死守的准备。
不过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攻夺檀台——说到底,檀台不是乌巢,它只是袁军军粮的中转站,就算我一把火将檀台烧得干干净净,袁军也不会立刻崩溃。
但檀台也不是一个袁绍可以无视的据点,如果陷入包围,袁绍必然会派遣援军。
我的目的……当然是围点打援。
按照荀攸的方案,我将大部队分散开来,隐藏在距离檀台二十里之外的山谷和树林里,只派了杨奉与甘宁率领六千骑兵从东、西、北三方将檀台包围起来。
当然,我不可能那么明显地放过南面,但是刻意让士兵晚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足够对方派出相当数量的快马向邯郸城通风报信了。
而荀攸同样派遣了为数众多的快马尾随着对方朝邯郸飞驰而去。
于是我就在小树林里开始了短暂的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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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的消息陆陆续续传到了我隐藏的树林里。
“十二日上午,袁绍遣骑都尉蒋义渠、潘凤、孔顺等,率骑兵万余,驰援檀台方向,行军速度极快。”
我立刻启动了应对方案:拓拔野与吕玲绮在这条漳水支流的两座桥梁和预先勘测好的适合渡水的最佳地点潜伏起来,我则带领着最具冲击力的秦阵渡过河水,在河水南岸两三里处隐蔽了起来。()
这是多么熟悉的战法!
“敌军前锋距离此地不到五里!”
太阳刚刚开始西斜之时,最后一位斥候带回了这么一条消息。
一百里出头的路程,敌军用了半天的时间,可以说……相当神速了。
所以他们的马力必然已不会太足。
我信手从头顶上垂下来的柳枝撸下了一把树叶,用力将树叶揉碎,然后把双手涂满汁液,以增大双手握枪时的摩擦力。
五里的距离……对于全速狂奔的轻骑,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当柳叶的汁液在手上渐渐凝干,淡淡的味道在空气中尚未完全扩散之时,地面已传来微微的震颤。
但我却从这股震颤上感觉出……这似乎并不是万余铁骑的声势。
“只是前军,三四千人。”身处外围的吴石派士兵第一时间通知了我。
另外一边的陆仁则告诉我:“后军近万人,相隔五里。”
我轻轻咬了咬嘴唇,下令全军继续潜伏——前军不过三四千人,纵然放任他们过了河,以拓拔野和吕玲绮的兵力,足够将其尽数剿灭,反而后军的数目远超我与秦阵的总和,恐怕要费些劲。
地面的震颤由弱渐强,又由强变弱,而后大地再次微微地震颤起来。
我伸手握住了已经等待了多日的飞星。
震颤愈来愈烈,飞星的枪身也随之发出共鸣。
我微一发力,将长枪从地面之中轻轻拔出,翻身骑上了追命。
身边是四千名骑士纵身上马的响动。
当地面的震颤达到最剧烈的时候,追命仰天发出一声尖厉的长嘶,绽开四蹄冲了出去。
身后,四千匹战马狂奔而出!
不远的对面,三千匹烈驹同样脱缰而出!
只是十数次呼吸的功夫,我已经看得见袁军最外侧的士兵。
他们扭头朝我看来,脸上有些扭曲的惊恐与慌乱。
“护耳!”追命猛一提速,我微微提气,事先通知了本方士兵一声。
庞淯、吴石、陆仁、贾穆等人纷纷高声喝道:“弟兄们捂住耳朵!主公要开大招了!”
我以双手捂住追命的双耳,同时在一瞬间之内将内劲催至极致,而后以音波朝袁军狂轰而去:“敌军受死!”
最外侧的几十匹战马几乎同时趔趄着摔倒在地。
“箭!”我以口衔枪,双手已连发数箭,分射多个敌兵。
数千支利箭从我身后射出,在半空中织成了一幕密集的箭雨。
另一侧的秦阵绝不会落后于人,他的人数虽然只有三千,但箭雨的密度却丝毫不显逊色。
他们狂奔百余里,马力已是不逮,我正好利用这一点,在外围狂射十余波箭雨造成千余人的伤亡后,才藏起弓箭拎起了长枪。
别说,射了这么多,下巴都快麻木了……
没等我冲进敌军,他们的后方已经惨呼连连——秦阵已先我一步对袁军展开了最猛烈的冲击。
我暗叫一声不好,以秦阵的个性,一旦展开白刃战,必定是不将对方彻底击溃誓不罢休,这样……我的神威还怎么体现?!
“随我冲锋!”我不敢怠慢,也不再存留余力,狂催追命全速插进袁军中腹!
飞星左刺右挑,挡着无不披靡,庞淯紧紧护在身边,尽职尽责地替我缓解了来自两翼部分的攻击。
“主公杀了多少人?!”秦阵与我擦马而过,反手一刀将一名敌军的百夫长砍翻马下。
“七八千吧!”我大笑着回了他一句,一枪将两名骑手扫荡下马。
“扯淡!”他怒喝了一声,立刻换来了三声惨呼。
战场之上敌我已然杀成一团,七千人化为两柄尖刀,在万余人之中往返穿插,以求用最快的速度将敌军的阵型彻底冲垮。
“谁是老大!”秦阵在另一端扬声大喝,“快出来受你秦爷爷一刀!”
我忍不住摇头:你这番胡乱喊叫,有那个傻瓜会承认?
“敌将休得猖狂!潘凤在此!”一个豪气冲天的声音从而耳边暴然响起。
饶是内功深厚,我也感到双耳一阵嗡鸣,急忙双手持枪划了个圈。
但这个声音却越飘越远,直接从我身边急掠而过。
“潘凤是吗?”只听秦阵怪叫了一声,“没听说过!”
“等你尝过劳资的大斧就听过了!”潘凤怒极反笑。
我急忙调转马头,朝交战之处掠去,准备近距离观赏一下这两个人之间的交锋。
只见那叫做潘凤的大将果然虎背熊腰,魁梧非常,手上一柄长斧,在半空之中卷起一阵狂风。
秦阵嘴角含笑,将那柄黝黑的长刀迎风轻轻一抖,催马朝对手冲了过来。
潘凤一声怒喝,长斧毫无花巧地迎着秦阵的脑门重重轰下!
秦阵双足脱镫,左手紧紧搂住坐骑的脖颈,猛地提身而起,整个人竟从马背上消失不见!
潘凤吃了一惊,长斧却只能继续向下砸去。
从我这个方向,却将秦阵的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他左手搂着马脖,整个人自马背跳下,却绕着坐骑的脖子自左而右地荡了一圈!
等他从战马前面再次跃起、出现在潘凤的视线之中时,右手紧握的那柄不露丝毫锋芒的佩刀也自下而上地挥斩而出!
明明黝黑得毫无显眼,却随着秦阵的挥斩划出了一道刺目的寒光。
潘凤的大斧忽然毫无征兆地在半空一顿,而后自由落体,重重却又轻轻地跌落在地。
高处……是一张不断扩散的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