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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厅内，东方凡一语惊动黄山，后者第一反应是惊讶，随即便是猜测：难道张国栋在处理的秘密案件牵扯东方凡？

【你无需惊讶，我并非与此事有什么牵扯，只是意外获得了有关此时的惊人情报……那三十四人，我会交给你，但在那之前，我必须向你说明一下那三十四人的情况……】东方凡将张国栋严格节制善款进而导致山区建校完成之后的一系列惨剧说明，黄山越听越是难以置信，甚至开始怀疑东方凡的用意：以黄山对张国栋的印象，后者绝非如此罪恶滔天之人。

黄山盯着东方凡，宛若想通过眼神看出他在说谎，但东方凡将记录着完整捐赠情况以及款项走向，还有就是有关村庄存在的一小段历史，再配上那村庄现阶段的状况照片，一连串的证据摆在面前，黄山开始感觉到莫名心慌。

【我既然想把人交给你，自然是认为你不会暴毙张国栋，当然，如果你依旧绝对相信他，也可以将这三十四人给他，事后你可以去查查，这三十四个人绝对不会继续存活于世，真到那时候，你是否还有信心去证实张国栋的罪行？】

“我会！但我并不相信你现在所说的一切，这三十四人为何在你那里，我暂且不问…≠，，但我一定会将他们交给张局长，事关国家机密，我不能懈怠！就算有个万一，我会承担起一切的责任，将他举报！”黄山显得有些怒意，而这些怒意都是针对东方凡而去的，他只把东方凡当作是有目的地扣押了那三十四人，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有几分后悔协助东方凡伪造女尸的事情了。

【你拿什么举报？那时候，唯一的人证已经身死，他张国栋身兼国家要职，在政坛人脉广博，随意许几个好处、送几把钞票，你的举报还没到上面，你就已经被随意什么罪名困到牢里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罪人举报一个一手遮天的上帝，你说，你能拿什么举报？】

“你太小看警察了！就算真到那个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们人民警察一定会秉持正义，将一切不法之徒绳之以法！就算是局长也不能例外！”黄山怒得脑袋发涨，太阳穴处青筋突出，几乎要爆掉。

【正义？呵……我不要你的正义，更不需要你的承诺，如果三十四条人命的结果换来的只是你的痛心疾首，那人命未免也太廉价了……我要的是等同的代价，一个能够与三十四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划上等号的代价，你拿得出来吗？】

“人命皆是无价，何况无辜……你到底想说什么……”黄山强行镇定，却还是有些焦躁。

【我不期待你用正义为筹码来扳倒张国栋，我只是以一个平民的身份来向你这人民警察进行举报，而被举报的人正好是让你有好感的张局长，你倒是说说看，我还需要说什么？】

“……总之先让我把人带走……我会确保他们所有人的安全……”黄山愣了愣，随即冷静了：正如东方凡所言，这只是一条来自群众的举报，我为何要动怒？

【人在帝空花园2号别墅，这是钥匙；另外，有关连续群体杀人和血尸案件……你可以暗地里查一查“凯恩药业”，但不要有所行动，他们很危险，就凭一个市级是无法端掉的……至于我让你帮忙的事情，再等等吧……三个月内，我会结束一切。】东方凡说完，将钥匙交给了黄山，随即便要离开。

“你和天裁，是什么关系？”黄山突然发问道。

【天裁，是罪恶的行刑者……其存在本身就是罪恶的，而这份罪恶，是警察永远不可触碰的禁区……】

东方凡离开了，黄山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张国栋之前的正义之论，以及东方凡方才所说的罪恶之论，一时之间，他竟是分辨不出正邪善恶……

黄山随即前往别墅，将三十四人的身份核实，结果发现这三十四人都声称黄山手中的资料的故乡地址一栏都是错误的，这三十四人同出同一个山区村庄，这一点倒是和东方凡所说并无两样。

黄山再怎么对张国栋有好感，此时却也萌生了猜疑之心，他很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一切真如东方凡所说的那样，牵扯到近千条人命，那只怕会成为中国政坛历史上最大的丑闻！

黄山没有带走这三十四人，而是将他们继续安置在别墅里，并带着复杂的心情给张国栋回了个电话——

“喂！是小黄吗？这么快，有消息了吗？”电话只响了一声，张国栋便接了起来，想来是一直在等回信。

“张局长……这三十四人与什么事件有关？为何你这么着急想要找他们？”黄山自然不会正面询问。

“这……小黄，听你的口气应该是已经找到人了？哎呀，我不是和你说了嘛！他们牵扯的事情是国家机密，我没办法和你在电话里说明白！要不这样，你先把人交给我，只要我把他们交给相关部门，就立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给你！怎么样？”张国栋听出了异样，心中隐隐不安。

“那为何局长给我的资料中，有关他们的故乡住址都是伪造的？他们三十四人不是出自同一个山区村庄吗？为什么有人将这三十四人汇聚起来，并向我举报局长你想杀人灭口？为什么牵扯三十四人的大案件，你不去找马局长而来找我这个警员？”黄山听着张国栋那推托的言辞，基本上有了六成明了。

“呵呵，小黄……看你说的这都什么话，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资料错了是下属的工作失误，我事后会好好责骂他们的！至于不找你们马局长，主要不是不想耽误马局长的工作嘛！再说了，我和你一见如故，又是百分之百相信你，如果不找你，我还能找谁？你告诉我，是谁想毁谤我？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不过，现在这些还都不是重点，那三十四个人随时都可能陷入歹徒所设下的陷阱中，你必须尽快把他们交给我，由我们总局的人全力保护！否则，一旦出了问题，我们都是要负责的！”张国栋之稍微沉吟了一下，便做出了回应。

“……为什么你要贪……建所学校很难吗？学校塌了……就要抹掉整座村庄来掩盖错误吗？！！你的人性在哪里？！！你还有人性吗？！！”

连声质问，电话那头一阵寂静，片刻之后，原本热忱的声音变了，变得阴冷、无情以及残忍——

“打个电话回家吧，问问你的家人，看看家里都来什么人了……三分钟之后再给我打电话，如果三分钟之内没有回电话过来，我就关机……”

黄山心头一颤，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张国栋挂了电话。

“家里……难道！！”黄山意识到某个可怕的局面，当即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是小山啊，呵呵，领导要来观视，你也不事先和我们说说，我今天也没买什么好菜，这要拿什么招待客人？”电话那头传来黄山母亲的和蔼笑声，黄山顿时知道：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妈……晓月已经放学了吗？”黄山近乎绝望地问道。

“是啊，已经放学了！这领导可真有心！还帮着把晓月专车接送回家！对了！我听你们领导说，你马上要升职了！你这孩子，一定是想给家里一个惊喜，竟然憋着不告诉我们！你现在在那里？要不你回来的时候去酒店打包点菜吧？”

“不了……妈，我还有事，先挂了……今天会晚点回去……嗯……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保暖的……挂了……”黄山挂掉了电话，此时，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宛若天塌下来了似地。

黄山很快回拨给了张国栋：“地点在帝空花园2号别墅，钥匙在我手上，如果我的家人有任何的闪失，我保证你一个人都见不到！”

“呵呵，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于是谁告诉你的这些事情，我稍候会慢慢向你请教的，你最好知道轻重……我十分钟之后就到，你等着吧……”张国栋威胁道，语气中已经完全不存之前的正义懔然。

黄山茫然四顾，并走入人群，向着别墅的方向进发……

冬天的寒风虽冷，但最冷不过人心；当赖以坚持的信念崩溃，试问，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往来的人群都事不关己地低头走着自己的路，他们是在遵从着自己的心意行进，还是被无情的现实推着向前走？

沉重的脚步正在走向深渊，但回首却是绝望的沼泽……

黄山站在帝空花园的大门口之外，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拿出手机从电话簿中翻出“东方凡”的联系方式，几秒的思考，最终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

帝空花园一号别墅的二楼落地窗前，东方凡遥望帝空花园大门口的黄山，笑着接通了打过来的电话。

【这里是“天裁”热线，迷途者，恭喜你经历了正义的残酷……接下来，有兴趣见证正义的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