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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超呵哧呵哧的叫了几声,发现自己不能发出声音,当即大怒,便要起身上前攻击沈楠二人。
身形微动,那正在拭剑的沈淮却是鬼魅的上前,剑光微闪,当即断了庞超的手筋脚筋,随后便回到那一个角落继续他的擦剑大业。
徒留庞超一人瘫软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无助的嘶吼。
欲对主子不利者,杀。
此刻,那在船边观望的白衣男子却是忍不住上前了。
白衣的男子正是先前来擒住庞超的沈尚,他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意外,折扇轻摇,笑意吟吟的对着坐在船边的倾了个身子,行了礼后笑嘻嘻道:“主子莫不如将这大汉交于我处置?”虽是在询问沈尧,可却是朝着沈楠的方向问的。
呀呀呀,快同意啊,我还要问出那美酒的下落呐!
这几天的相处,足以沈尚摸清楚沈楠的话对于沈尧的执行力度。不说是事事皆同意,也差不多是无条件的迁就了。
沈尧蔑了他一眼,并无答话,抱着沈楠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沈楠借着双方的感知多少知道点沈尧心里的想法,无意于干预沈尧的想法,便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安心做只抱枕。
沈尚却是知道主子这是同意了。乐滋滋的拖着大汉的身体,也不管他会不会疼痛,便去好好问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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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巷口,一群百姓围在一堆,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着。
官差守死了巷子口,不让任何人靠近查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巷子尽头,一具衣衫不整的男尸横在那里,头发凌乱掩盖了面容,身上青紫掐印,遍布伤痕与男人的白浊。
郡官带着其余官差匆匆赶到,费了好大的劲从围观的百姓中挤了进去,顿时挥手赶人:“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百姓退开几步,却依旧没有离去,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这便是传说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了。
“你看这人死得好惨,看起来还被人毒打过,身上全是伤啊!啧啧啧。”
“你还说呢,看那样子也不像是个好人家的,谁家小子穿成那样!看看那身上斑驳的阳.精.,啧啧啧,都干的不成样了,那么多那么浓,这分量定不是一个人的吧!”
“哎!这个人我曾见过的!他不是花悦楼的头牌吗?”人群之中,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未曾引起围观群众的注意,很快便被七嘴八舌掩盖了。
“你瞎说什么!花悦楼可是个干净地方,老板娘可是严明不做这种皮.肉.生意的。你可曾忘了那心善的老板娘布衣施粥的事了?这孩子一看就是被人毒打虐待过,定是不会是花悦楼的人干的!”
见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且话题明显被引到了不好的方面,耳尖的郡官严海东抹了把头上的汗,突然指着方才说出死者身份的人道:“你,没错就是你!快点出来。你方才说什么?你认识死者?何时见过?可还知道其他的事情?”
那人突然被点名,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官差,顿时吓得腿软,什么措辞都不知道了,当下结结巴巴解释道:“大人冤……冤……冤枉!小……小的什么都……都……不知道啊!”
严海东见状皱了皱眉,有些怒道:“你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切记莫要有所欺瞒,否则有你好果子吃!本官又没说你是凶手,吞吞吐吐的,你怕什么?说来便是!还是说你与这凶手有所勾结?快快如实招来!!!”
那人被别的看热闹的百姓推了出来,他看着明显落后他一大截的众人,此刻听着知府连珠炮一般的质问,那浓重的官威喝的他顿时有些心慌,抖着腿颤颤巍巍地开口:“小的之前给花悦楼送过菜,偶然见过这位小公子。前些日子酒馆吃酒时曾听过路人说起过他是花悦楼的头牌,好像还挺有名气,都传到南州去了。别的就真的不知道了哇!大人饶命!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妻儿……”
“够了够了,闲话别多说!”严海东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挥挥手让他退下,凑近了尸体想要看看,却忍不住被熏退了一步。
时值盛夏,高温,日晒加速了尸体的腐坏。离得远了尚不觉得呛鼻,但一凑近了,那浓重的尸臭,腐肉的味道便是直直窜入鼻腔,半分都躲闪不得,熏的人头疼脑涨,几欲作呕。
尸体的正面朝上,面容不知为何还未开始腐烂,而身躯则均是腐肉,恶臭熏天,上头的尸虫以开始繁衍,爬的密密麻麻,在裂开的血肉上不住的蠕动,甚是可怖。更不要提一直萦绕在尸体上的苍蝇蚊虫之类看得人心头发麻的东西了。
但是纵然再恶心,这案子还是得办的,心底里恶狠狠的咒骂了那州官家的小公子几句,严海东背过身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然后俯身看了看,大概有了点底便一脸嫌恶的走开。
匆匆躲到一边,等待仵作给出的结果。一旁的仵作验完尸,起身道:“大人,尸体应死于两日前,且在密闭闷热的场合存放了很长时间,后被移至此处,故而尸体已经腐坏不成样子。且身上伤口诸多,应是死前遭受的毒打虐待。致命伤为胸口一刀,伤口应是短刃利器一类造成的。目前可确定是他杀,至于动机暂不分明,需得大人深入调查。”
严海东挠了挠头,自言自语:“已经确定是他杀吗?至于身上的伤痕,既是青楼的哥儿,接客的时候难免会受些伤,大惊小怪作甚?另,你说这人是花悦楼的小倌,这怎么可能,花悦楼的老板与我还算熟稔,我也知晓她的人品如何,定不会是这样的人。估计是别的客人带出来寻欢作乐的罢!至于这身上的伤痕么,大抵二人动作之时未控制好力度,方才失手将人杀了。结果定是如此,来人,结案!”
话音一落,上方突然传过个清亮的女声:“虽是死前造成的伤,但出血和淤青情况来看,应全是一盏茶时间内造成的,且你仔细瞧瞧,别流于表面,死者身上并无被侵犯的痕迹,这都看不出?。除了凶手是个不能人道心理扭曲的废物,还得是初次做这种事的渣渣外,否则基本可以认为你的判断是错的。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你还做什么仵作?”嘲讽地语气再次响起,“就你这水平,做什么郡官,还是趁早摘了这顶朱砂帽回家带孩子去吧!”
闻言,巷子里一众人抬头,想要看看口气这般大的人是谁。只见墙头坐着个妙龄少女,身上穿着白衣红裤,腿还一晃晃的,整个人带着几分邪气,瞧着就不像是正经人家娇养的大家闺秀。
正午的阳光从她身后打下来,刺眼之余,也恰巧模糊了面容,只能隐隐看清个少女发髻。
少女翻身跳下,轻盈落地。显然是个会功夫,且轻功不错的练家子。
这下严海东看清了人,顿时怒起:“哪来的小娃?这里是案发现场,无关人等不得靠近!尔等速速离去!莫要阻拦官府办事!”
听了这话,便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少女嗤笑道:“好一个案发现场!什么现场,若不是我发现得早,还托人去报了官,否则,等你们这办事效率讲真不算快捷的官府发现这情况,指不定还要什么时候呢。我好心指出你的错误在何处,你不敢感激我,倒来指责我了,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严海东被她这一通话说的更为恼怒:“你个黄毛丫头胡说什么!你懂什么?断奶了么,便出来阻挠官府办事了?赶紧离开!否则莫怪本官不客气了!”
少女白他一眼,自顾蹲下身又仔细翻看了尸体,方道:“指甲里并无血肉痕迹,说明凶手施暴之时,他已经没了意识,亦或是处于濒死无力状态。许是凶手下了什么药,或者用了什么手段。”说完,翻了翻脑后颈间,又摇头:“没有淤青,看来是下药了。那谁,仵作是吧?东西借我一用!”
说完,径自伸手去取了仵作箱子里的白布和竹镊,隔着白布捏开死者的嘴,用竹镊在口中翻了几下,自舌下取出一些融化了一半的粉末放在白布上,凑近了闻闻。
见状,周围几个年轻官差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扭过头干呕了几下。
少女抬眼看了看他们,摇头:“就这水平也要做官差?一看就是没遇过大案子的小菜鸟。”
严海东怒视她:“你究竟是谁!为何扰乱本官查案?南州城素来平静祥和,岂会有大案发生?何故在此妖言惑众?!!!”
少女用下巴指了指死者,嗤笑:“这不就是吗?南州城要真是平静祥和的地方,又怎么会有他这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