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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声，腰刀从刘向手中滑落，而他还一无所觉，傻傻地站在原地，瞠目结舌。
女孩似乎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侧着头，好奇地看了地上的腰刀一眼。然后她就走过去，俯身把腰刀捡起来。
“这是刀么？怎么这么小？”
女孩晃了晃腰刀，双手轻轻一搓，就把它揉成了一团铁疙瘩。再随手一抛，铁疙瘩叮叮当当地滚出老远。她的手纤细柔软，揉在刀锋上却毫发无伤，仿佛那不是精钢打造的腰刀，而是一张纸。
刘向被响声惊动，终于清醒过来，这才注意到女孩已经来到面前。
她个子不高，只到自己的下巴。眼睛很特别，睫毛长而上翘，眼尾略往上倾斜，瞳孔是银色的。额头有两片银纹，形状类似于镂空的银叶子，不像画上去的，而是皮肤里天然形成的纹路，甚是奇特。
“你……你是谁？为什么在蛋里？”刘向把目光尽量往上移，不敢往下看。心中却说不出的古怪，问别人为什么在蛋里？这算哪门子问题。
“我就是我啊。”女孩理所当然地回答道，“那不是蛋，是我结的茧。”
这两个回答真是太棒了，刘向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结茧？
人又不是蚕宝宝，结什么茧？
不过这女孩到底是不是人还得打个问号，刘向决定换个话题，转口问道：“你为什么在这儿？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生下来就在这里啊。”女孩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这里没有其它伙伴，只有我。因为，它们都被我吃了。”
“呃。”刘向被噎到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好。脑中闪过通道中一地的尸骸，那些不会都是她吃掉的伙伴吧？
女孩却话不停，似乎觉得有人跟她说话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惊奇地问道：“咦？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的头顶？我头顶很好看吗？”说着她摆了摆头，秀发飞扬。
“是很好看。那个，你有衣服么，能不能先穿上？”刘向梗着脖子，双手朝女孩的身体上下一比划，“你这个样子，我们说话不太方便。”
“衣服？”女孩侧头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人族有衣服，大巫族和小巫族也有，我们没有。”
刘向注意到了，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女孩确实不是人，而是另一个种族，与他所知的大巫族、山巫族和巫蛮族都不一样的种族。
“雅稚，拿件衣服给她穿上。”
刘向说着转过头，却发现雅稚还僵在原地，浑身紧绷着，看上去非常紧张，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他还是第一次见雅稚紧张这样，不由有些奇怪，这女孩是很古怪，但也不可怕啊，至于这么紧张么？
“喂，衣服。”刘向走到雅稚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拿件衣服给我。”
雅稚被他这么一晃，终于回过神，很快从背囊中取出一件她的换洗衣服，递给刘向。然后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小心点，别激怒她，她是圣族。”
“什么是圣族？”刘向紧跟着问了一句，他从没听说过这个种族。
“就是妖族。”雅稚继续小声道，“从妖兽、凶兽和灵兽中进化来的，机率很小，传说一千年才会出一个。但非常强大，成年后可以跟最厉害的大巫相抗衡。妖族不用修炼，只要长大成年就能达到圣阶，所以被称之为圣族。”
“这么厉害？”刘向愕然。
圣阶是武道的巅峰，是所有战职者都梦寐以求的最终目标。上万年来，大陆上出过的圣阶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当时的最强者，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最近一千年，南疆还没有听说有谁达到圣阶，北域同样如此，圣阶已经变成一种传说。
现在就有一个未来的圣阶强者站在自己面前？还是光身子的？
这实在太损形象了，刘向很难兴起多少崇敬之情，转过身，努力克制自己的眼睛不往下面瞄，甩手将衣服抛给女孩。
女孩很快穿好衣服，刘向大松一口气，抬手揉了揉眼睛。刚刚控制得太辛苦，连眼珠子都酸了。
雅稚的个子比较高，这件衣服穿在女孩身上很宽大，松松垮垮，却多了几分飘逸出尘的气质来。只是她的脚还光着，白得有些刺眼。女孩也不在意，兴奋地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一圈，喜滋滋地冲雅稚说道：“我有衣服啦，真好看。谢谢姐姐。”
雅稚勉强笑了笑，还是无法完全放松。
刘向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滑稽感，这女孩的年龄恐怕不能用年、十年，甚至百年来计算，却在喊雅稚姐姐，真够怪异的。他伸手拍了拍雅稚的肩，示意她放轻松点，然后转过头，用哄小孩的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女孩想了想，疑惑地说道，“大巫族叫我奈瑞丝，小巫族叫我库卡，人族叫我白矖，我应该叫什么？”
刘向有些意外，女孩说的显然不是名字，而是物种的统称。不过这不是让他感觉意外的地方，他意外的是女孩的原形居然是白矖。
白矖不是妖兽，而是与上古凶兽齐名的上古灵兽。人身，蛇尾，生性通灵，雄性被称为滕蛇，雌性就叫白矖。灵兽的身体或许不如凶兽强悍，但其智慧比较高，综合来看，比凶兽更危险。
当然，女孩已经不再是白矖，也不能叫这个名字，刘向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说你是从自己结的茧里出来的，跟破茧化蝶差不多。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化蝶，怎么样？”
“化蝶？”女孩轻声重复一下这个名字，很快高兴地把头连点，“好，我就叫化蝶。太好了，我有名字啦，谢谢大哥哥。”然后她就光着脚，连蹦带跳地在溶洞中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不停欢呼：“我有名字啦，我有名字啦……”
女孩离得远了，雅稚这才放松下来，走到刘向身旁，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小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带她走。”刘向理所当然地说道，“未来的圣阶强者，我们得跟她打好关系。”
“可她很危险。”雅稚皱了皱眉。
刘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道：“我到觉得她很可爱。”眼看雅稚还要反驳，挥了挥手，拿出了男人强势的一面，道：“好了，不用再说了，就这样吧，出什么事我担着。”
于是雅稚就不再说了，刘向的话，还是很管用的，尽管她并不知道刘向能拿什么来担。
化蝶飘飘然飞了一通，又回到两人面前，脸上兴奋得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她摸了摸肚皮，冲两人问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刘向很爽快地解下包裹，将一块腊肉递了过去。
化蝶接过腊肉，没见怎么动作就将其吃完，抬头再问：“还有么？”
“还有。”刘向继续爽快地递上腊肉。这回他拿了两块，心道三块肉加起来都五斤重了，该饱了吧？
没想到女孩的肚子仿佛是个无底洞，三两下就就解决掉两块腊肉，抬头继续看刘向。
“呃，还有。”刘向感觉有点不太妙了。
接下来的事证实了他的预感，化蝶吃了一块又一块，很快将他和雅稚两人准备的食物全部吃光。不仅是肉，连干粮和水都没放过。然后她依然摸着肚子，眨巴巴地看着他们。吃了三十多斤食物，又喝了十多斤水，她的肚子还是干瘪的，也不知道那么多东西都跑哪去了。
“小蝶，你……你多久没吃东西了？”刘向在擦汗。他忽然有些怀疑，带她一起走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太能吃了，养不起啊。
化蝶侧着头，仔细想了想，道：“以前有人来喂我吃的，有大巫族，有小巫族，还有人族。他们可好了，还陪我说话。后来他们都不见了，我只能吃伙伴。再然后，伙伴都吃光了，我饿得受不了了，就睡觉。睡觉之后……我也不知道，反正醒过来就看到你们啦。”
“呃，”刘向继续擦汗，化蝶显然对时间没有概念，“现在我们也没食物了，要吃的话就只能出去，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知道啊，这里我很熟呢。”化蝶飞快地回答。
很熟？
刘向眼睛一亮，既然很熟，那就不用忙着出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会，他仿佛看到无数金银珠宝在向自己招手。
“那你知道哪里能找到值钱的东西吗？比如黄金、白银、珠宝、美玉，看，就是我手里的这种。”刘向掏出两块碎金碎银，摊在手上，然后又让雅稚把青玉盒拿了出来。
化蝶盯着刘向的手看了一小会，直接摇头：“没有这些东西。”又指了指雅稚手中的青玉盒，再把手往边上一扬，道：“这个我见过一模一样的，在那边。”
刘向顺着她的手一看，正是兵器库的方向，不由大为气馁，她说的就是这只青玉盒。
金银珠宝没有长手，而是长着翅膀，飞了……
“有一样东西跟这个差不多呢。”化蝶突然又加了一句，“方的，比这个大一点，颜色跟它不一样。”
刘向精神一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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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六，还是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