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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花遥这种充满嫉妒与不甘的埋怨话,风逍不想在去理会,他抬脚继续向着堂外石坪小径走去。刚刚从厅堂台阶走下来,半只脚才踏在石坪地上,就看见前方小径上龙中清疾步跑来,嘴里含糊不清喊着些什么话。
龙中清跑来风逍的面前喘息两声,拱手说道:“左都尉方晓前来禀报,有来赌坊的刘麻子与万里茶楼的王掌柜,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双双毙命,有名女婢亲眼见过凶手正是傲天,茶楼客人也描述过凶手的形貌,经过确认也肯定是傲天无异。”
此前花遥也见到龙中清跑来,所以她走出厅堂站在风逍身后两步而已,对龙中清的话听得极其清楚,此刻终于找到能挽回刚才憋屈的借口,她眉梢一挑,冷言讽刺道:“果不其然,你还真是养了一条好狗,现在还变成一条吃里爬外的野狗,居然敢回来杀自己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啊!”
风逍回头看了花遥一眼,道:“此事必有蹊跷,傲天对我忠心耿耿,决计不会出现这等情况。”又对着龙中清说道:“你下令搜查梦海城,但凡是傲天出现过的地方都要仔细调查,只要是见过傲天的人,也要挨个盘问,势必要调查清楚,会不会有人假装傲天来暗杀我们的人。”
“明白!”龙中清拱手一礼,转身退下。但没走两步又被风逍叫住。
风逍上前两步说道:“按照凶手的做事逻辑,他们势必不敢招摇过市。所以你还要命人彻查这些天进城的陌生人,特别留意那些走在街道上东张西望,并且极其小心谨慎,又刻意远离人群之人,但凡是这类人只要发现一丝可疑迹象,全部抓起来严刑逼供。”
风逍行事向来严谨洞察一切破绽,看某件事情也能遵循正常的逻辑思维,但他却偏偏想不到,柳怀松做某件事向来是看似毫无章法,正如颜讳所言他做事琢磨不透。但恰好能在脱离正常思维轨道的同时。还能把事情做到滴水不透。
所以次日午时,当全城戒备开始调查凶手的时候,开始留意路人搜查僻静之地的时候,真正的凶手柳怀松与逆风依旧大摇大摆走在街道上。不管认不认识从身边经过的路人。他们也能含笑点头问好。然后走去迎香楼喝花酒。至于做贼心虚一说,与他们两人没有半点关系。
青楼堂内热闹依旧,邻桌男女嬉笑打闹。相互饮酒浇酒,酒水自脸颊或颈部淌下,浸湿娼妓们的丝裙与男客们的衣袍。柳怀松与逆风面对面坐着饮酒,他们边上各自坐着两名娼妓,但他们没有去碰过一下。
此刻坐在柳怀松身旁的娼妓有些不悦,翻着白眼说道:“哪有进青楼像你们这样的,既不玩也不闹,那还进青楼寻欢作甚啊?真是没有一点儿情趣,你们难道就不觉得无趣吗?”
其余三名娼妓显得无精打采,各自玩转着手中的酒杯,听见她的话,便轻叹一声又点头默许。
对坐的逆风侧目而视懒得接话。柳怀松望着身旁娼妓,反问道:“依你之意,我们不玩不闹就不是正常男人啦?”
娼妓正想反驳,柳怀松摇头示意她住嘴,接着道:“你们若是能回答我一些简单的问题,即便你们不陪着我们玩闹,也能得到赏钱。”
四名娼妓闻言,眼泛亮光,嘴含笑意。身边一位连忙问道:“那你就问呗!反正说话又浪费不了多少口水。”
柳怀松望着她问道:“梦海城哪间酒楼生意最好,名声最响。”
娼妓瞥了柳怀松一眼,端起酒杯小饮一口,说道:“自然是隔别街的凤翔酒楼,我们姐妹也经常去那边聚上一聚。”
柳怀松点点头,看向酒桌对面的逆风与其余两位娼妓,又问道:“那梦海城谁最大呢?”
对面一名娼妓答道:“府主龙中清,其次左都尉方晓与右都尉方德。”
听见答案,柳怀松微微挑眉,盯着对面娼妓问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梦海银庄吗?”
对面娼妓一笑道:“自然听过,那又怎么啦?与我们何干呢?他们出资改建梦海城,也就是一个银庄罢了!又不能任命谁来主事,谁来掌权。”
柳怀松又转过话题问道:“那么梦海银庄的大人物,你们听说过吗?”
身边那位娼妓面露得意,接话道:“我手下还有好些客人是梦海银庄的管事,当属理财管事赵成赵老爷最大。”
问到此处,柳怀松不在问想知道的事,而是为掩人耳目,问些不相干的事,他转头看向身旁娼妓,笑问道:“那你晚上是怎样伺候客人的呢?价钱又是多少呢?是一整夜呢?还是其他呢?”
面对这样的问题,娼妓面不改色心不跳,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根本不会避讳这些问题,甚至觉得柳怀松此刻才像个来青楼寻欢的正常客人。
逆风听见这些娼妓对那些床事侃侃而谈,不由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地举杯豪饮,用烈酒来麻痹听觉。柳怀松倒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前一刻死气沉沉的圆桌,此刻变得欢悦起来,四名娼妓轮流讲述与客人之间的床事。
最先他们这边的气氛与周遭格格不入,自然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正如此刻倚靠在楼上栏杆处的李乐清,她便是一直盯着下方,以为柳怀松与逆风借用喝花酒的名义,来打探些什么消息。
此刻见到他们与四名娼妓闲聊正欢,便不自觉的放松警惕,即便距离颇远,但她经常细观青楼举动,对每名娼妓说话的神态了如指掌,甚至能看出她们在与客人聊些什么。
然而眼下,四名娼妓显然在与柳怀松以及逆风谈论床事,所以李乐清暗自转身离去了。
柳怀松赏给四名娼妓人均一千两,然后让她们去请来李乐清。做戏自然要做全套,竟然来到迎香楼,也自然要与李乐清见个礼。
李乐清走来桌旁,很是随意的端起桌上一杯酒,对着桌前两位打听过自己的好色之徒,敬道:“柳公子,陆公子,我敬你们一杯。”
柳怀松与逆风端起酒杯同时起身。柳怀松故意盯着李乐清胸前露出的肌肤,甚至都没去看她那张脸,痞笑道:“楼中生意兴隆,连你的皮肤都白嫩不少呀!却不知,碰一下,那该多少银两呢?”
听见这话,李乐清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了,眸中满是鄙夷与不屑,旋即又破颜一笑道:“这可是无价无市,在多的银两也碰不得。”
“哎!”柳怀松满脸惋惜,视线移向她脸上:“如此好货,居然没有价钱,真是可惜,请。”说完一仰头,喝下一杯酒。
李乐清看了眼逆风,一饮而尽。柳怀松从袖中摸出几张万两的银票,走去李乐清的面前,盯着鼓起的双胸,将银票卷成条形,往她乳沟之间塞进去。
“告辞了!”柳怀松拱手一礼与逆风疾步走去。
李乐清阴沉着脸,转头看着两人的背影,低声唾骂道:“真是一只臭水沟里的癞蛤蟆,长相俊美也就罢了!老娘兴许还让你尝尝鲜,占占便宜,偏偏这副死德性,还学人调戏老娘,呸!”
忽然她身旁冒出一名壮汉,咬着说道:“看他们两人好像没什么修为,要不要找人做掉他们,或者查查他们的底细。”
李乐清回头狠狠瞪着身旁壮汉,寒声训斥道:“你以为我们闲的无事做吗?哪有功夫来调查他们,来青楼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调戏,难道,我都要派人去查,去杀,那还做什么生意?”
壮汉羞愧难挡,低头无语。李乐清一扬衣袖,冷哼一声,带着胸勾那卷银票,怒不可止擦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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