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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看热闹?”司空冥夜挑了挑眉梢。
“……呃,还是算了。”裴芊芊摇头,僵尸有啥好看的?她口味没那么重。再说了,万一被发现,又是一身麻烦。
“芊芊。”司空冥夜也不勉强她,突然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唤。
“干嘛?你以为这样我就不跟你算账了!”裴芊芊试图推他。
司空冥夜俊脸微沉,霸道的抱着她不愿松手。
裴芊芊伏在他胸口上抽泣,双手摸到他腰间,也不是真掐他,就是心里气他,“我跟左文筝真的清清白白,你觉得那六年里我跟他或许有什么,其实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卖了些图纸给他,而且他铺里的人都可以作证……”
她话只说了开头,司空冥夜轻压着她后脑勺,突然打断了她,“你不必解释什么,为夫没怀疑过你。”
裴芊芊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望着他,“你是没怀疑过,可是你心里不舒服。我知道你恨我当初离开,也介意我跟任何男人接触。可是那六年来,我始终守着自己的心,从来没想过要去招人任何男人。左文筝的身份,也是你出现之后我才知道的,我跟他见面就是银货两清的关系,对他真的一无所知,也没有那个心去打听有关他的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能解释的就这么多。至于花楼的误会,冷凌也是清楚的,我是因为你一整夜没回房,放心不下,怕你跑去那种地方找女人,所以才乔装男人摸样去了花楼。我本来是想让冷凌去打探你们在哪间房,可冷凌刚走左文筝就来了。他见到我也很惊讶,知道我是去找你的,就说要带我去你那里。他抱我真的只是我差点摔倒!”
“不许哭了。”指腹在她眼角轻拭着,男人幽深的眸底也有许多悔意,“为夫没你想得那么不堪。”
“那你为什么锁我?”裴芊芊红红的双眼瞪着他,她解释清楚了,那他也要给她个说法。
“那锁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司空冥夜不自然的移开眼。
“做样子?你是说只是挂在门上吓唬我的?”裴芊芊顿时拉长了脸,差点喷一口老血。
“……嗯。”男人不止移开眼,还扭开头,宽厚的肩膀突然震抖起来。
“司空冥夜,你信不信我咬死你?!”裴芊芊那个抓狂啊,对着他大脚踩了起来。
“好了,不许再生气了。”司空冥夜转过头,又是一脸肃色,搂着她的手臂更加收紧。
“那你为何不回房?五天……你居然面都不露一个!你好意思让我不生气?你说,这几天你都住哪里的?”裴芊芊继续跟他算账,似要把所有算得一清二楚。
“咳咳……”司空冥夜突然轻咳起来。
“怎么?你还心虚了?是不是真跑外面鬼混去了?”裴芊芊抓着他衣襟,眼里有火星在滋滋燃烧。
“尽胡言乱语!”司空冥夜瞪着她,“除了同你睡,我还能去何处?难道你还想让我睡书房?”
“什么意思?你说你有回房?”裴芊芊惊讶,而且还不信。
“哼!”司空冥夜突然把她打横抱了起来,俯下头在她红唇上咬了一口。
他那一哼气,裴芊芊是真有点懵。意思是这男人每晚都有回房跟她睡一块,只不过她睡得跟猪一样所以没发现?他用假锁门来吓唬她,让她误以为他要锁着她,晚上又偷偷摸摸的回房……
这男人……
“司空冥夜,你会不会太过分了!”她粉拳敲打在他肩膀上,真是被他气得想吐血。这混蛋怎么能这样心黑?敢情这几天都是自己在被她耍着玩?
“哼!”司空冥夜还是哼着气,“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意出去!”
“我咬你——”裴芊芊抓狂的对着他肩膀咬了下去。
男人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贴着她耳朵道,薄唇吐着炙热的气息,“莫撩我,否则别怨我在这里要了你!”
“……”裴芊芊立马松了口气,坐在他臂弯里都不敢动了。对着他眸底的火热,她脸颊也忍不住发烫。
司空冥夜嗔了她一眼,抱着她走到桌边在凳子上坐下。
裴芊芊坐在他大腿上,搂着他脖子,将头枕在他颈窝里。
几日冷战,总算和解。
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裴芊芊几度想哭,“你以后不要再吓唬我了,好不好?”
司空冥夜收紧了手臂,下巴在她额头上轻轻蹭着,“嗯。”
看着他露在自己眼前的脖子,裴芊芊竟没多想的张嘴。她是真想咬他!
司空冥夜抽了抽唇角,喉结更不自然的动了动,低下头也在她细白的脖子上轻吮起来,喉间呢喃出来的嗓音低沉沙哑,“芊芊……”
“嗯。”
“为夫想要了……”
“……”
裴芊芊身子僵住,再也不敢撩他丝毫。眼见他大手从她腰间往上爬,她一下子将他手腕抓住,就一瞬间的事,脸红得跟煮熟得虾皮一样,“你……你不怕伤到孩子?”
“为夫有分寸。”司空冥夜含住她小巧又肉肉的耳坠。
“你确定……”裴芊芊往身下看了看,“你这叫‘分寸’?”
司空冥夜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顿时伏在她脖子中轻笑起来,“你要是嫌‘分寸’不够,为夫也可以……”
裴芊芊赶紧把他嘴巴捂住,哭笑不得,“你就不能要点脸?”
司空冥夜抱紧着她,把她手抓下,笑着覆上她红唇。
裴芊芊缩着脖子直往他颈窝里钻,“我不要在这里……你别乱来!”
抬眼扫了一眼室内,司空冥夜倒也没强迫她,只是搂着她享受着这片刻安静和温馨。
几日的冷战,这一和好,两个人少不得打情骂俏、亲亲我我,似乎忘了不久前有一具‘似鬼非鬼’的东西从这里走了出去——
没有他们夫妻俩在宴殿,热闹的气氛丝毫不减。今日别样的相亲盛宴,所安排的节目自然是有别于平常的。由邱皇后提议让各家有才华的闺中小姐大胆的上台展示自己的才华。这一提议,得到司空齐大赞。
于是乎,原本还比较严肃的宴殿热闹纷呈,除了有些羞羞答答的公主小姐们不敢出来外,不少胆大的都纷纷到殿中卯足劲儿把自己擅长的一面展示出来。在场的人也都清楚这场宴席的目的,对左文筝的身份也是了解的。曼罗国的女人都可以把持朝政,就他们这点抛头露面,说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羞羞怯怯的估计人家还嫌弃呢。
而就在一位小姐刚上台准备展示自己的琴艺时,宫女正在摆放琴架,突然一名太监直愣愣的走进宴殿。
其实也没几个人注意这名太监,毕竟宫人进进出出的不少,上酒的、上瓜果点心的……根本没几个人去关注这些做事的人。
加之今日有贵宾在,不论男女、官大官小都把注意力投在了司空齐座下方的曼罗国大公子身上,真是恨不得把他的一言一行都收入眼中,纷纷猜测着这位大公子到底会看上哪位公主或者哪家小姐。
太监僵硬的摆动脚步,一直行至到殿中才让殿中摆放琴架的宫女‘啊’的尖叫起来。不止是她们,就那位刚上台准备表演才艺的小姐都在尖叫一声后双眼突然翻白……晕了过去。
这一幕,让在场宾主纷纷投去不满的目光,毕竟这样的场合如此喧哗也太不应该了,皇上和皇后以及各位皇子公主都在场呢。
可当有人看清楚那太监的摸样和肢体行动后,立马就有人跟着尖叫起来,而且尖叫声一声盖过一声,神色大变不说,还有人因为恐惧而掀翻了身前的桌子——
只见那太监眸孔突睁,眼珠子就死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一般,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一对眼眶中还不停的往外渗血,那血液顺着脸颊滑下,在脸上醒目而又吓人。而这还不止,他走路躯干笔直,随着双脚僵硬的摆动,那双垂放在身侧的手就如同枝条般摇摆。
眼前的太监无论从哪里看都没有一丝人样!
满场宾客瞬间乱成一团,离殿中央近的更是连滚带爬的躲逃,生怕那鬼一般的东西朝自己扑上来。
可死太监脸都没侧一下,僵硬的摆动着四肢,带着一双流血的恐怖的眼睛直直的朝主位那方而去——
“啊——”又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各皇子公主全掀桌惨叫,几名胆小的公主也是瞬间吓晕了过去。
主位上,一男两女看傻了眼,几乎是被吓得没了反应。
“皇上!”曹公公第一个扑向司空齐将他护住,并朝太监怒喝,“小万子,你要做何?竟敢用这幅鬼脸出来吓人,你该当何罪?!”
可死太监别说没行礼的态度了,压根就没朝他们多看一眼,直接朝袁贵妃的方向而去——
“啊——”
“母妃!”司空黎皓回过神,第一时间冲向袁贵妃,并将她护在身后。迎着死太监狰狞恐怖的摸样,他惯常冷肃的脸都露出惊吓的神色,征战沙场多年的他,早就对血腥之物没有了感觉。可今日面对这么一副非鬼非人的东西,他是真心惊了一把。眼前的东西没有呼吸,没有生气,就连那流血的双眸孔都死沉狰狞,根本没有光泽可言。
凭他一眼,他就看出眼前的东西分明就是一个刚死不久的人!
可为何死人能如同正常人一样行走?!
“皇儿!啊!”袁贵妃躲在儿子身后,吓得浑身哆嗦。
另一头,太子司空文睿也保护着邱皇后,同时将曹公公和司空齐都挡在了后面。邱皇后抓着儿子的手也不敢多看,实在是那个小万子的太监面容太吓人了。
看着儿子挺拔的后背,司空齐凌厉的眸光多了一丝温馨和满意,不仅仅是因为太子的胆气,更重要的是他能在危机关头想着自己的父皇母后。只不过眼前吓人的场景让他没多余的心思去赞叹儿子的孝顺,面对那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东西,他从儿子肩膀上看去,真是多看一眼都触目惊心——
死太监没有理睬任何人,而是直接朝袁贵妃去,就算司空黎皓将她护在身后,那死太监也摆动着双腿围着他转,亲眼看着这一幕的人都明显的发现到了,是袁贵妃到哪里他就转到哪里。
“皇儿!皇儿!”袁贵妃双手蒙着眼,浑身哆嗦着愈发厉害。
“来人,拿剑来!”司空黎皓不敢离开,只能低吼。
很快,一名宫人哆嗦的从他们身后递来一把长剑,“王……王爷……”
司空黎皓反手摸到剑柄,迅猛抽出,锋利的剑刃在空中划开一道弧度,伴随着他散发出来的骁勇气息,剑刃带着势不可挡的戾气从死太监脖子处横抹过去——
“啊——”头颅落地的那一刻,满殿又是惊呼声炸响。
赶来的侍卫站在殿门口,惊得都不敢上前了。
本以为死太监尸首分离,应该没事了。可就在袁贵妃从司空黎皓背后探出脑袋的时候,只见地上的头颅突然跳动起来,原本挽在头顶的墨发随着跳动全散开了,就跟被人踢过的蹴鞠一般弹跳不止。
“啊……”
“啊……”
眼前的场景似乎比刚才还刺激、恐怖,人头跳动不说,那具尸身居然继续摇摆双脚,继续朝袁贵妃去——
这场面,怎一个骇人能形容的?简直是让人心惊肉跳、魂儿都快被吓出来了!
宾客们全挤在一团发抖,宫女太监们挤在一团发抖,皇子公主们挤在一团发抖,满殿不下百人,谁敢说心里不惊、心里不怕的?
就连满身杀气的司空黎皓都为之震惊,举着利剑的手都带着几分颤意。可他也发现了对方没有攻击之力,似乎只是想靠近自己的母妃,于是凌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摆动的躯干,也将身后快吓死过去的袁贵妃牢牢护住,陪躯干转着圈。
除了他,满殿里也就司空齐还算镇定了,见此情景,他几乎是冲那些吓傻的侍卫咆哮着,“南赢王在何处?快把他找来!快——”
侍卫一听,一部分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满殿的人都处在心惊胆颤中,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叫南赢王来,这死人还能动,分明就是有鬼,要找也该找有道术、法术的人来治啊!
站在角落边,左文筝手握拳遮着唇,好几次都差点笑出声。活了二十多年,总算见识到传闻中的蛊尸了,只不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中见到。
……
月西宫,夫妻俩还在亲亲我我。
“冥夜,改日我们抽空把这里彻彻底底的收拾一番,行吗?如果可以,再添置一些东西,把这里好好布置,我想我们就算不住这里,母妃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咱们也不要你父皇出银子,就自己出银子修整、装潢。”
“嗯。”对她的提议,男人欣慰都来不及,哪可能会拒绝的。抚着肩头,他幽深的眸中都溢出不少柔色,“你说如何做就如何做,为夫都听你的。”
“哟,现在就这么听话?咋平日就霸道的要死。”裴芊芊捏着他脸暗讽。
“从来都是你不听话!”司空冥夜板起冷脸瞪她。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裴芊芊从他怀中坐直身,鼓着腮帮子同他对瞪。
“还敢犟嘴?回去有你好看!”司空冥夜低头又咬她。
“呵呵……”裴芊芊赶紧把嘴巴捂上。她喜欢掐他腰,可这家伙居然喜欢上咬人了。
如果说以前他这样威胁,她心里还会紧张,可现在她肚子里有货,压根就不怕他乱来。他要是真会胡来,根本不会禁欲,早都化身禽兽了,哪里还会有这样的闲心陪她在这里聊天哦。
“王爷……王爷……王爷……”外面传来焦急的呼喊声,而且不止一人在喊叫。
“走吧,带你看热闹去。”司空冥夜不慌不忙的把她放地上,还替她理了理衣裙。
“嗯。”裴芊芊笑着牵住他的手,随着他一同往外走。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宴殿发生了何事,要不然这些侍卫咋会叫得这么凄惨,跟遇上了鬼似的。
……
看着他们夫妻重新返回殿中,司空齐立刻指着儿子下令,“快……把这东西给朕弄走!”
其他人都傻眼了,望着夫妻俩都不禁生了几分同情。这么恐怖的东西,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弄走?
裴芊芊都险些被吓一跳,之前亲眼看到诈尸已经够让她心惊了,这会儿脑袋和躯体分离,居然还有这么恐怖的一幕。要不是知道自家男人做了一些不正常的手脚,她都要以为闹鬼了……
“冥夜……”饶是心里强悍,可那是人头啊,跟皮球一样在地上跳动的人头!那尸身更吓人,没有头都还能走路!
“别怕,只是一些小把戏而已。”司空冥夜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对司空齐的命令声就似没听到般。
“皇儿,快弄走他!”司空齐铁青着脸咆哮起来,这次不知道为何,居然连称呼都改了。
司空冥夜搂着裴芊芊朝她走了过去,扫了一眼满殿的狼狈和凌乱,再看向被尸身缠住的母子俩,薄唇不禁划过一丝邪恶。
“皇儿!”要不是司空文睿挡着他,司空齐都想过去抓人了。
“父皇,儿臣也无能为力。”司空冥夜看向他,俊脸顷刻间没了一丝表情。
“你——”司空齐差点脱口而出,可好在及时打住了,目光恨恨的瞪着。
“父皇,实不相瞒,这东西儿臣也只听太师提过,叫蛊尸。这东西不会伤害无辜,只不过会找杀他的人报仇。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人死得冤,怨气重,所以才会死不瞑目纠缠杀人凶手。”司空冥夜慢条斯理的对他解说着。
“那、那如何才能让他罢休?”司空齐真是恨不得拿眼神剜他,什么‘太史提过’,鬼才信他的话!可这一切他还不能点破,这是他们父子间的秘密!
“父皇,您这是让儿臣为难了。杀他的人又不是儿臣,儿臣就算想出掉他,也有心无力。他心有怨恨,如若不报仇,就算肉身遭千刀万剐,也一样不会停歇。”
“朕是让你想办法,没让你去对付他!”司空齐脸色难看得就差吐出一口恶血了。
“办法嘛……”司空冥夜突然拧起浓眉,颇有些为难得看着同尸身周旋的母子,特别是袁贵妃,都被吓得不成摸样了,要不是司空黎皓一直将她挡在身后,估计早晕死过去了。
“快说!”司空齐一丝耐性都没有,咬牙低喝起来。
“父皇……”司空冥夜再次面对他,“那就恕儿臣直言了。这东西宁愿受千刀万剐之罪也要找仇人,一般人真拿他无法,如果是杀他的人献出鲜血泼至他身。”
“谁杀的?”听到他说出解决办法,司空齐顿时咆哮起来。不怪他火气大,连他都有杀人的冲动了。自己眼皮下出现这离奇又骇人的一幕,真是恐惧又晦气,就差没把他这帝王吓死过去。
“皇上……”袁贵妃当然也听到了解决办法,顿时惊恐的大哭起来,“臣妾不是有意要杀他的,实在是他对臣妾大为不敬,臣妾一气之下才将他……”
“你……你真是会干‘好事’!”司空齐抬手颤抖的指着她,怒不可遏,‘好事’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间狠狠磨出来的。
“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心的……”袁贵妃还想着解释。
“闭嘴!朕不想再听你一句话!”司空齐冷冷的喝道,凌厉而无情的摸样直让其他人都低下了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成了他责骂的对象。
“皇上……”
“哼!”司空齐愤怒转身,似是不愿再多看她一眼。
司空黎皓护着自家母妃,对他的指骂也起了几分不满,可眼下也不是争执谁对谁错的时候,不得已,他只能沉着脸朝司空冥夜问道,“难道除了偿命就没有别的法子?”
司空冥夜微微仰头,一副思考摸样。片刻之后,他才叹气道,“我也只是听说此法能克制这种东西,至于是否有用也从未见过。不妨让袁贵妃先放些鲜血泼他,看能否将他克制。”
闻言,司空黎皓对四周胆颤心惊的侍卫喝道,“还不快把这东西拉住!”
自家母妃就在他身后,眼前的骇人的东西又不停的围着她母妃转,他是真不敢松懈分毫。
那些侍卫脸色苍白的跑过去,若仔细看定会发现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脚软打颤。也好在他们听南赢王说这种东西不会伤害无辜,否则就这鬼样的东西,有几个人敢上前碰?
一群人围过去,颤抖的举着大刀将尸身挡下。
司空黎皓总算得到机会转身了,忙朝袁贵妃道,“母妃,恐怕要委屈你了。”
袁贵妃脸色青白交错,看着儿子手中明晃晃的长剑,突然白眼一翻,最终没承受住这份恐惧,直挺挺的晕了过去。
“母妃!”司空黎皓单臂将她拦腰抱住,又朝那些吓得还在哆嗦得宫女吼道,“还不过来帮忙!”
几名宫女这才连滚带爬的往他们这边来,从他手中接过袁贵妃。
司空黎皓也不再迟疑,卷起袁贵妃的一只广袖,露出她白皙的臂弯,狠心咬着牙,用手中锋利的长剑在她手腕上划下。
一名宫女双手捧着酒樽,颤抖的接住刀口流下的鲜血,直到差不多有半樽,她才将酒樽呈给司空黎皓。
其他宫女手忙脚乱的给袁贵妃包扎起血口子,司空黎皓此刻也顾不上她,快速的转过身,将一半血泊到那具摆动的尸身上,剩下的一半又泼到那个弹跳的头颅上。
震惊又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只见那颗跳动不停的头颅突然停止,落在地上一动不动。而那具肉身,突然朝后栽去,同地面发生碰撞,‘咚’的一声之后僵硬的躺在那里也没了丝毫动静。
顷刻间,偌大宴殿传来一片片吐气的吁声,上百人几乎同一个松气的表情,那也真是罕见到了极点。
原本一场欢喜热闹的盛宴,此刻混乱又狼狈不堪。几十张矮桌倒得倒、翻得翻,桌上的瓜果水酒全洒在地上,还有不少人把坐的软垫拿来当盾牌蒙在脸上。上百人竟没有一人待在原位……
司空齐是被气走的,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一眼晕死过去的袁贵妃。这一记恨意饱含了多少情绪在里面,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虽然死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可这个小太监却是他身边的人……
“王弟,皇兄带母后先回永霞宫,待安抚好父皇母后再去南赢王府找你,”司空文睿搀扶着受惊过度的邱皇后,对司空冥夜招呼过后就快速离开了。太子妃也被几个宫女搀扶着,紧随他走了。
皇子公主们以及大臣同各自的家眷,也纷纷离开了。金碧辉煌却又混乱不堪的宴殿,突然间安静得只剩下几道人气。
司空黎皓将袁贵妃抱起来,路过司空冥夜和裴芊芊身旁,目光凌厉如刃,牙间磨出的字眼都蓄满了危险,“走着瞧,本王不会让你们得意太久的!”
这算是他第一次正面同夫妻俩撕破脸,也正面做出了挑衅。
司空冥夜轻勾着薄唇,似笑非笑的迎着他狠戾的双眼,“臣弟愿随时领教。”
司空黎皓再回头看了一眼墙角边那袭白袍,双眼中的狠戾更加深重,“哼!”
他抱着袁贵妃大步离去,裴倩云在宫女搀扶下也快速的跟着,但从夫妻二人身边经过时,司空冥夜却把她唤住了,“瑞庆王妃请留步。”
裴倩云冷着脸,也是恨意深深的看着他们,“何事?”
司空冥夜素手一番,一对白色的耳珠突然从他广袖中飞出,落在她脚边。
裴倩云眼中露出一丝诧异,可还不等她说话,只听某个男人阴阴沉沉的笑了起来,“不过是些破玩意儿,居然也敢拿出来显摆?瑞庆王妃下次记得,做那种诬陷人的手脚,还是要多上心。这些不值钱的货伤不了人,只会让瑞庆王妃自找难堪罢了。”
裴倩云咬着唇,那脸色惨白得比地上的死人头颅还难看。
从自家男人把耳珠扔出来的那一刻,裴芊芊就反应过来了——
今日宴上裴倩云找耳珠、她们婆媳唱双簧不是临时扯上她,而是早就预谋好要泼她一身污水!
想想也是啊,她在这么多妃子公主中,打扮算是最简朴的了。一副穷酸样,就算被污蔑偷人东西,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至于这对耳珠是怎么到自家男人手里的?肯定是在月西宫他从她身上摸到的!
至于耳珠怎么到她身上的……
裴芊芊脸色一沉,她进宫没有同任何人有肢体接触,唯一碰到过她的人,只有一个宫女!
她就说嘛,只要袁贵妃和裴倩云这对婆媳在,随时随地都会给她埋地雷!
她嚼着冷笑朝裴倩云走过去,弯腰拾起一只耳珠,对着裴倩云嘲讽的笑了起来,“六姐,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你还当宝?这满大街都可以买到的东西,也真亏袁贵妃送得出手。”她撩起衣袖,露出自己手腕上那通体碧绿、剔透无瑕的手镯,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六姐,看看我婆婆留给我的东西,美吗?这种才叫珍宝,你这对破珠子,充其量不过百十来两银子,别说我看不上了,就算我看得上,我们家王爷也不会让我用,这带出来可是很丢人的。”
以前她还能劝说自己保持低调,可现在,她觉得真没那个必要。特别是在裴倩云面前,更应该有多高调就多高调,没高调也要制造高调!
裴倩云最大的特点是什么?爱慕虚荣!妒忌成恨!
特别是她在做了瑞庆王妃之后,那不可一世的嘴脸比当初裴蓉欣还让人厌恶。而她比裴蓉欣更可恨的是,她心计重得要死,逮着点机会她就要使坏,简直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