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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白浩缓了过来,好奇的说:“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白以楼闻言略微抬了抬手,让白浩看他的手指,说:“在不动用鬼力的情况下,我能通过之前在你手指上绑的发丝来感知到你是否无恙。”
白浩顿时满眼惊叹,忙说:“原来一根头发丝也能有这么叼的功能啊,大哥,你简直全身都是宝啊,你快教教我怎么用,到时候我也好用来感知你,你要是出事了我也能第一时间冲上去救你啊。”
“能让我出事的没几个,且你用不了。”白以楼说:“只能我用。”
“这就不美了。”白浩顿时砸吧下嘴,有些可惜。
天越来越冷,人也越变越懒,窝在屋里就不想动,白浩尤其。
几天后,天空突然降下大雪,再过些时日就该过年了。
这日,白祥止只身一人在镇上雇了辆轿子回来,路途漫漫,他坐在轿子里开始打瞌睡,轿子到白府被家仆拦下,拉开轿帘一看是自家老爷正坐在轿中熟睡,便未做阻拦,直接让轿夫将轿子抬进了府中,又叫来管家亲自迎接。
这一幕恰巧被白浩撞见,回去后便告诉了白以楼。
白浩疑惑地说:“灵云子不是说轿子不能经过大门吗,这白祥止怎么就突然犯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且看看再说。”白以楼说:“唯恐有异变,我这几日去盯着白祥止。”
然而还未等白以楼去盯白祥止,当夜却突然出了事。
说来也是匪夷所思,这几天接连降雪,天气虽晦涩不堪,却毫无异像,谁知半夜突然雷电交加,屋外轰隆隆的声音响彻云霄,叠压的块状阴云中似有异物翻滚,这动静直直响了一个时辰才逐渐停歇,然而还未等被吵得无心睡眠的众人松口气,一道强悍的惊雷却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的击中白府二进院中的一处别院,轰隆一声震天响过后,别院冒起巨大青烟,屋瓦顿时起火,只眨眼间便烧了起来。
这一突变着实令人措手不及,更是惊慌不已,家仆们甚至来不及穿上棉衣便大喊着走水了,不论男女仆人都纷纷提起木桶铜盆去打水来救火,要知道被雷击的别院可是白祥止所住的地方。
白以楼与白浩隐身在一边看着,不约而同的想,难道此事与今日白祥止坐着轿子进大门有关?
等火熄灭后,别院中的屋子全烧垮了,然而令人目瞪口呆的却是二进院中的家仆并未有人受伤,且毫发无伤的出了别院,但白祥止却不在其中,等众人去扒开烧毁的木头找时,在他卧房的地方发现了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
一时间,白府上下无声悲恸,又流言漫天,都说白祥止死得古怪,乃是做了什么天地所不容之时,不然怎么大家都没事,偏偏将其烧死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又缓缓降下大雪。
白祥止死得突然,族长的位置在经过长辈的决定后,将白祥岳命为族长,顶替了白祥止,再让人去发了讣告,让各州酋长重新选县令,随后开始为白祥止办丧事。
白祥止死后,白以楼还特意观察了一番,见白祥止的阴魂只在人间游荡了七日后,便缓慢的走入了黄泉道上。
此后,白家逐渐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白祥岳平日是个十分低调的人,虽与白祥止同父同母,两人却彼此不待见,白祥止防着白祥岳,白祥岳却觊觎着家中财产,因此白祥岳终日竭力藏其锋芒,只为了让白祥止觉得他一事无成,放任他在白家好吃好喝,如今白祥止一死,他便名正言顺的成了白家之主。
白祥止妻儿自是不服,奈何这白祥岳丧心病狂,竟在白祥止的发丧之期将自家嫂嫂给玩了,这下白祥止的妻子不敢再有任何异议,生怕他将丑事抖出去,他是白家的子息,白家长辈自然不会怎么为难他,但自己就难说了,轻则许被赶出白府,重则怕是要以不守妇道为由谋她性命,因此只得带着三儿两女苟且的活着。
白家这一巨变可谓是翻天覆地,白祥岳奸诈狡猾,早觊觎了白家在各地州的产业许久,不久后就掌握了家中大权,还娶了几门小妾,过得好不风光。
虽然这一切都变了,却对白浩与白以楼毫无影响。
这白祥岳亦是个爱才之人,在他还未掌权之时便爱去听白浩说书,如今白浩说书的技能满点,越来越驾轻熟路,说得也十分精彩,白祥岳还特意每月都发月钱给白浩,而那几个方士也被白祥岳留了下来,时不时让他们为他推算与卜卦,看上了谁家长得好的女儿必定先合八字,再做迎娶之事。
几名方士自恃清高,让他们做这些事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可再清高的人都需要吃饭,因此大家都得过且过。
时间缓慢流逝,除夕将至。
天太冷,白浩不愿意动,于是给白祥岳告了假,十分舒服的窝在被子里装死,一躺就躺到下午。
白以楼看了会儿书,无所事事,于是穿上外袍打算带白浩出去走走,来这里那么久,不是办事就是消耗脑力推敲,还没好好放松过一次,白浩听到动静,忙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问道:“你上哪儿去,带上我个呗。”
“你不是困?”白以楼系上腰带,故意说:“你继续躺着,我去镇上瞧瞧有什么好玩的回来说给你听。”
“我已经睡好了,精神百倍,你带我一起啊!”一听要去玩,白浩立刻连滚带爬的坐起来,生怕白以楼突然消失在房里,然而刚一掀开被子,接触到冷空气就迅速往被子里缩了回去,他尴尬的看着白以楼,说:“那啥,劳烦你帮我递衣服过来下。”
白以楼看了看挂在床边木架上的衣袍,站起来就能拿到手,这家伙却把自己捂得严实不愿起来,他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未发觉自己眼里那一抹宠溺之色,十分自然的走上前去将衣服拿下来丢在了白浩头上。
白浩抓着衣服缩进被子,在里面捣鼓了半天总算是把衣服穿好了,他磨蹭的下了床,找条圆凳坐着让白以楼给他梳头。
铜镜里印出白以楼俊美无俦的面容,他的表情十分认真,且手上力度刚好,这让白浩很是享受。
片刻后,白浩摸了摸白以楼给他梳的头发,心想今天居然给他弄了个跟白以楼自己一样上面扎一半下面留一半叫不出名字的头型,还用白色发带束起,往常不都是一脸不耐烦的给他扎个马尾就可以了,今天居然有心情给他来个这么高端的发型。
嘿嘿,白浩咧了咧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美滋滋的笑了笑。
白浩抱过镜子来照,隐约可见脑袋后的白色发带,额前的头发全被白以楼一本正经的梳得一丝不留,露出光洁的额头,较为尖瘦的脸显得五官十分立体,青黑的一缕头发垂在耳侧后,衬得他肌肤白皙,唇红齿白,面如冠玉。
白浩这段时间生活得没心没肺,仍旧胖不起来,身形就那样,单襟得倒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他把头摆来摆去,又时而点头,看似十分满意这新发型,他得意洋洋的孤芳自赏了会儿,便去打热水来洗脸漱口,两人一同出了屋子。
天空仍旧飘着大雪,白浩不由打着哆嗦感慨,在现世的城市已经很久没见过下雪了,何况还是这么大的雪。
两人走出白府,府外大铺满整个世界,雪堆很厚,不远处的村子里仍旧有人在摆摊,屋顶炊烟袅袅,俨然是一幅太平祥和的场景。
白浩跟着白以楼一脚踩进雪堆里,吱吱两声,他的膝盖瞬间被厚重的雪淹没,只要一提腿靴子就会脱,他料想不到这雪竟这般厚,只得弯腰去提着两只长靴的筒子,吃力的拔着陷在雪中的脚,一步一挪的跟在白以楼身后。
然而才走出一段路,白浩便一副金鸡独立的姿势哀嚎着冲走远的白以楼喊道;“楼哥!我的鞋子被雪吞了。”
白以楼霎时停住脚步,眉毛拧了拧,实在是不习惯白浩这声楼哥,之前还只会喊大哥,现在居然喊起楼哥来了,真不知下次又会喊出什么新花样来,他转身走看向白浩,见他一脚陷在雪里,一脚缩得高高的正艰难的站着左摇右摆,十分滑稽。
他不由嘴角勾了勾,走到白浩面前去,对方站立不稳忙揪住他的衣服,白以楼两手叉住白浩的腰,拔萝卜似的一把将人从雪里扯出来,这下好了,另一只脚的鞋也被雪给吞了。
白浩被白以楼高高举起不让他的脚沾到雪,他则两手撑着白以楼的肩膀,被冷风吹得发冷的缩着两条腿觉得很奇怪,于是直接伸腿去环住了白以楼的大腿,说:“楼哥,麻烦你给捡下鞋,这地上全是雪,楼哥不要把我放地上啊。”
白以楼举着白浩面无表情的看了会,对方投以一个嘿嘿的笑,白以楼顿时没了脾气,单膝跪地,让白浩跨坐在自己膝盖上,弯腰去拔两个雪坑里的鞋。
白浩抿着嘴唇抱着白以楼的脖子随着他往前倾身不由往后倒去,嗅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心脏不由砰砰乱跳不说,指尖竟莫名发抖。
妈蛋,我估计是有隐性心脏病,白浩不由莫名其妙的想。
白以楼将鞋子丢在地上,起身将白浩抱起转了个身,半蹲在地上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上,说:“穿上。”
白浩将鞋胡乱套在脚上,刚要起身却被白以楼一把抱了回来,说:“我背你。”话落便不由分说的将白浩拎着放到背上,往前走去。
白浩老神在在的趴在白以楼背上,不禁欢快的吐槽道:“楼哥,你老是拎小鸡崽一样把我拎来拎去真的好吗,好歹我也是个一米七几的人,体重一百多斤,我其实已经知道你很流弊了,咱们能不套路吗。”
然而白以楼显然没把他的吐槽放在眼里,而是十分淡然的接受他的称赞,说:“知道就好。”
白浩:“............”
脸皮厚得我竟无言以对。
白以楼简直是自恋自大到没边没谱,不过谁叫他有自大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