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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绝尘从菩提院出來,沒有去灵堂,而是直接回了墨玉轩。他在潜意识里仍是不愿相信,抗拒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于他而言,柳凤曦那样只属于传奇的女子,不可能就那样葬身火海。
虽然如此,他的心却仍是止不住的痛,揪心的痛,一阵一阵的永无休止。
慕绝尘回到墨玉轩,就那样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沒有沐浴,沒有换衣服,沒有吃饭,滴水未进,粒米未食。楚萧被他拒之门外,忧心忡忡,心焦如焚。
他跟在将军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來沒有见过将军情绪这样反常过,但是,担心归担心,楚萧明白,他毕竟只是将军身边的一名侍卫,他沒有资格,亦沒有权力去劝慰将军,把将军从那从疼痛的深渊拉出來。
从白天到黑夜,慕绝尘仍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楚萧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将军,他要把自己关到何时?为何……一点动静也沒有?他越來越看不清将军,猜不透将军的心,将军若是真心爱夫人,为何当初要和夫人冷战?若是不爱,现在这又该如何解释?
黑暗里一个娇小的人影鬼鬼祟祟的朝墨玉轩跑來,只是,站在墨玉轩院外,却踌躇徘徊不敢进去,不断的回头朝周围看去。
“这个时候会是谁在那儿?”楚萧脸色微微变了变,目光微沉,走了过去,抬手在那人肩上拍了拍,冷冷的道:“大胆贱婢,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做什么?”
那婢女被楚萧这一拍,顿时吓了一大跳,三魂被吓掉了两魂,目中闪过惊恐,怯怯的结结巴巴的道:“我要……我要见将军。我有事情要和将军说……”
楚萧面色一沉,冷酷英俊的脸黑沉沉的,道:“将军也是你要见便能见的吗?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情要和将军说?”在他看來,这婢女不过是想要趁夫人不在,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罢了。
“楚侍卫,我是真的有急事要见将军,请你通融一下,进去向将军通报一声。”她边说边回头朝后看,似是在害怕什么。
楚萧疑惑的皱了皱眉,道:“将军现在情绪不好,谁也不见。”
“我要说的事情真的很重要,是和夫人有关的……”
“……!”楚萧目光陡然变得犀利,探究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她,见她面露焦急之色,并不像说谎,掂量了下她话中的真假,最后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好,你跟我來。”
听到与柳凤曦有关,楚萧心里虽然存有疑惑,亦是不敢怠慢。万一她真的知道夫人的下落呢?万一她真的知道真相呢?所以,楚萧冒险将她带了进來,看着黑漆漆的房间,楚萧踌躇了会,最后终是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将军……”
“滚!”楚萧才叫了一声,便被慕绝尘冷冷截断。
楚萧脸色变了几变,目光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婢女,犹豫了会,仍是接着道:“将军,属下可能有夫人的消息了。”
慕绝尘窒了窒,想也沒有想的道:“进來!”声音冰冷,沒有半点温度。楚萧怔了怔,心道:抬出夫人來,这效果果然显著。心里边想着,带着那婢女走了进去。
楚萧由始至终都沒有仔细看那婢女一眼,所以,他并沒有发现,那婢女是何等眼熟。
“奴婢见过将军!”一进去,红玉便直直跪了下去,声音低低的,怯怯的说道。自从那次清荷居一事,她是越发的害怕见到这位出了名的冷酷残暴的铁血将军,那一次,若不是有夫人出面求情,她恐怕早已离开这个尘世。
“怎么是你?”慕绝尘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这会又黑沉的几分,“你不好好呆在菩提院,跑到这儿來做什么?”声音不大,却有着让人不敢忽视的威严。
红玉是谁身边的人,慕绝尘比谁都清楚。她是慕老夫人身边的人,怎么可能会跑來这儿?
听慕绝尘这样一说,楚萧才正式去看红玉,当看清跪在地上的婢女,楚萧心中猛然一个咯噔,突然就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奴婢知道将军不信任奴婢,但是,奴婢相信,将军肯定会对奴婢接下來要说的消息感兴趣。”红玉突然抬头看着他说道:“将军肯定是在想,奴婢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來找将军呢?也许将军已经忘记了,但是奴婢却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将军要赐死奴婢,是夫人仁慈,救了奴婢。”
不论当时夫人是出于何种原因而出手救她,她心里都是无比感激的。事后,夫人还派了她身边的人给她送去金创药……
她是人人可以欺负可以践踏的小婢女,从來沒有人那样关心过她,虽然,夫人表面上冰冰冷冷,那样高贵而冷漠,那样冷漠而疏离,骨子里却又那样善良。那一刻,她心里的震惊是那样的强烈,那种感动,那种内心的震憾,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日后夫人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她定奋不顾身……不顾一切的去回报她当日的救命之恩。
“本将不想听你这些沒用的废话,本将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是!”红玉被他冷冷的眼神一瞪,赶紧应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夜里,清荷居突然走水,当我们发现时,火势已经很大了。当时老夫人也被吵醒了……当我们赶到清荷居时,那里已经有人在救火了。可是……”
说到这里,红玉微微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哽咽,道:“他们却被老夫人制止了,我们求老夫人,救火要紧……老夫人却一言未发,对我们的恳求置若罔闻。当时表小姐也在,她说,要是谁敢救火,她……她便打断谁的手脚。”
慕绝尘眉心跳了跳,道:“她当真如此说?”话虽这样问,慕绝尘心里却明白,以叶晚晚的性格,还有什么样的事情是她不会做的?
她那么恨曦儿,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來的?她怎么会放过那样一个可以害死曦儿的机会?只是,区区一场大火,怎会难倒曦儿?这中间必定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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