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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的惊堂木一拍,不但是堂上的武文清惊得身上一颤,坐在后面二堂椅子上的白鹏举三人脸上也是神色一变。三人想到过今天去怎样对付公堂,却没有想到人家根本没有给他们露面的机会,现在他们只能坐在那里听着外面有审问。等到武文清上堂,李时俊一审,白鹏举的心里便有些不安,看来这个钦差今天是有备而来。
堂上的武文清心里正在紧张的盘算着,虽然今天这位大人问的有鼻子有眼,但是就这样把做了的坏事招出来,武文清还有些不甘心。玉家是家破人亡了的,自己裹进里面去,下场可想而知。武文清决定再忍一忍,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新招。想到这里,武文清便抬了头道:“大人,小人真的想不起来对玉家做过什么过份的事情,请大人明查,小人冤枉呀。”
堂上的李时俊气得脸色铁青,冷笑了道:“你不记得,只怕有人还记得。带时满金。”
堂下的衙役将九龙会时满金带了上来。李时俊问道:“时满金,本官问你,三年前正月十五的夜里你在做什么?”
看来时满金是过了堂的,他手上带铐,神情委靡,不做任何狡辩,低了头老实地道:“小人记得三年前正月十五的夜里,小人奉了命令去到玉家大院放风,在那里待到快要天亮才回去。”
时满金这话一讲,堂上堂下反应都很强烈。堂上武文清的惊慌不说,就是二堂的白鹏举三人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安,看来玉家的事情怕是盖不住了。堂下众人也明白过来一点了,原来今天审白鹏举,是与玉家的事情有关的。这里的众人对当日玉家的事情都知道一些,今天惊动了钦差过来,只是事情不一般了。
堂上李时俊大人又问道:“奉命去守夜的是你一个还是另有他人?”
“应该不会是就我们一处,我们只是负责看着院墙西面这一面,至于其它几面是什么人在守着小人不知道。”
“你刚才说是你们守着院西这一面,和你一起的那人是谁?”
“是温如海和小人做伴,我们这一处就我们两个。”
“这温如海现在在那里?”
“他和小人一年从江南调出云的,他到了两广‘六爷’手下。”
李大人点了点头,又道:“你可知道为什么让你去那里守夜吗?”
时满金摇了摇头,道:“我们只知道守在那里,有了情况发信号,其它的事上面没讲,我们也不敢打听。”
“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守在玉家的?”
“我们江南会舵的会主,‘无敌神龙’狄**,他让我们守在那里的。那天他就在墙外和我们在一起。”
李时俊又问道:“那天你们守在那里发现了什么情况没有?”
时满金摇了头道:“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玉家的人已经睡下了,根本没有什么人走动。后半夜街里也没什么人。”这时候时满金抬了头向一旁的武文清看去,只见到武文清正用了惊恐的眼睛望着他,时满金忙将头低了下去,又道:“等到我们发现四下里没人,我看到少会主带了武文清、苏龙、孙明玉三人从玉家西院的墙上翻了进去。”
堂下百姓听到这里一阵议论声,李大人又问了时满金道:“你可看得清楚,确实就是这几个人吗?”
时满金点了头道:“那天月亮很好,小人看得很清楚,就是他们四个进了玉家。”
李大人点了点头,对衙役们道:“把时满金带下堂去。”
时满金下了大堂,李时俊又对了武文清道:“武文清,你还有什么话讲?”
武文清支吾了几句,才道:“大人,小人不记得那一天到底去了那里,也不认识刚才这人,也许是他记错了吧。”
李时俊将惊堂木重重的一拍,怒道:“好一个武文清,本官考虑你受人指使,罪恶不大,想让你弃恶从善,没想到你在堂上却是百般抵赖,欺瞒本官。现在已有证人上堂,你还是这样推三推四不肯承认,不动大刑只怕你不会招供。来呀。”堂下衙役赶忙答应,李大人吩咐道:“把武文清带下去重打四十大棍。”
衙役们不由分说,将武文清拖了下去,按在堂口下狠打起来。二堂后面的白鹏举几人听到武文清咬了牙并不招供,都是心中宽慰。白鹏举便是用眼挑衅地望了一旁坐着的钦差汪大人,汪大人将他的得意都看在了眼里,嘴上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李大人听着堂下打得武文清鬼哭狼嚎一样,却不去理他,吩咐道:“带孙明玉。”
衙役们将孙玉明又带了上来。这孙明玉并不象一个会武的人,听到武文清被打得又哭又叫,便就脸上变色,强做了镇定上堂跪倒。李大人问道:“孙明玉,本官问你,三年前的正月十五夜里,你与白俊杰、苏龙、武文清进到玉家院里做什么去了?”
孙明玉至从上堂见到了武文清被打,心里就在打鼓,最怕问到的就是这件事情,没想到李大人却是问得这样清楚,孙明玉知道形势不妙。既然官府已经知道得这样详尽,只怕不讲也就是多挨几下板子,受一些皮肉之苦。再说,自己并没有人命在手里,所作所为都是受人指便,也并没有什么大错,想清楚这些,孙明玉便老实地道:“大人,小人几个那一天到玉家去,只是向玉家大院里散一些东西,并没有做其它什么事情。”说罢之后想是怕说不明白,忙又补了一句,“这都是上面让我们去做的。我们自己与玉家并没有什么恩怨。”
李时俊听到孙明玉果然招了,心中一喜,追问道:“你们进去散的什么东西?”
孙明玉摇了头道:“这个小人不知道。东西是白少主拿给我们的,是一种像白面一样的细面,每人几包,就让散在玉家各处,一点也不让剩下。特别是有鸡有猪有了活物的地方更让多撒,我们就是这样来做的。”
李大人点了头,又问道:“你们当时散的时候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过后知道了没有?”
孙明玉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过去不久,我就离开了江南分舵,对中原分舵去了,以后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
李大人道:“孙明玉你看一下,当日你们散出去的是不是就是这包里的东西?”
衙役们从李大人面前的桌子上拿了一包东西,到了孙明玉的面前,让他仔细看过。孙明玉点了头道:“样子是很象的,到底是不是这东西我说不好。”
李大人点了头道:“你说不好让人来替你说清楚吧。带林双根。”
衙役们答应着,从堂下带上来一位白皮细肉的书生样人,那人并不带枷上铐,上了堂来老老实实在一旁跪下。李大人道:“林双根,你把发生在你那里的事情对各位大人如实讲来。”
林双根点了头道:“是。小人林双根,祖传的郎中手艺,在湖北九江老家行医为生。三年前有一天来了一位外地人,说是家里经营着百十多亩良田,现在田鼠跳得厉害,要我给他开一些能治鼠害的药,开出的价码很高。我贪图他的银子,就为他开了。”
李大人示意衙役们将刚才给孙明玉看过的药拿了给林双根又看,待他看过后又问:“你开出的是不是就是这种药?”
林双根点了头道:“正是这种‘七步倒’,这是小人自己配方自己制作,别人那里没有的。”
“如果这药老鼠吃了就会怎样?”
林双根答道:“不只是老鼠吃了,就是人吃了也是很快就倒地而亡,无药能救。而且这药还有一种怪现象,死的东西全身都会发绿,样子很怕人,再好认没有了,大人不信可能亲自一试。”
林双根的一番话又让堂下百姓一阵的议论,当日发生在玉家的怪事不就是与这林先生讲的一模一样的吗?原来人们暗传的话果然不假,玉家的怪事都是九龙会一手安排了的。更有人便想明白了,九龙会这样做一定是看上了玉家的那处院子,只怕玉老爷也要死得不明不白了。
李大人听了林双根的话,便让人去拿了一只活鸡过来,当堂喂了它一些纸里的白药,只是很短的一个时刻,那鸡就倒地死在了那里,真的是全身发绿,样子十分的可怕。李大人向着孙玉明问道:“现在你知道当日散出去的是什么东西了吧?”
孙玉明擦了脸上流下来的一把冷汗,道:“我们是人家的手下人物,只能是听了上面的吩咐做事,并不知道得十分详细。”
李大人点头道:“这话不假。”回过头来又问林双根道:“那天找你买药的人是什么样子,你现在还记得起来吗?”
林双根点了头道:“记的起来。这药我买到外地的就只这一份,我自然记得十分清楚。那人便是这扬州口音,三十多岁的年季,生得很白净。”
李大人让衙役将一副画拿下去,交给林双根辨认。林双根看了一眼便道:“就是他,一点不会错的。”
李大人示意将画拿给一边的孙明玉去看。孙明玉看过后,道:“这是九龙会扬州总会的苏龙,总会的东西多是由他采办的,当日也是我们一起进的玉家。”
李大人让人将林双根带了下去,向孙明玉问道:“你知道会里为什么要选在正月十五这一天让你们去做这件事吗?”
孙明玉摇了头道:“这是上面的事,我们只管按着吩咐去做。”
李大人摇头道:“就算你不清楚,你可以考虑一下,把你的想法讲出来。”
孙明玉想了想,道:“可能是刚过了年,做了这事更能让玉家的人感到害怕吧。”
李大人一笑,并没有答话,道:“孙明玉,你还有什么话要告诉本官的吗?”
孙明玉想了想,摇了摇头。李大人让他划了押,便把他带了下去。这时候再将武文清带上堂来,他很快便把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了,居然与孙明玉讲的一点不差,堂下众人更是相信,玉家当日里发生的怪事确实是九龙会一手安排的。
二堂里的白鹏举听到这里,无奈地将双眼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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