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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新普脸色肌肉不自觉地抖动着,厉声打断王沧海的话,可是这反而让她更加生疑。
当初她初到王家,以她那野兽般的直觉,发现王家对她也好,对她爷爷也好,都有种排外情绪,如果说那时她还小,欺负她只是小孩子的玩闹,现在想想,却全不是如此,因王家长辈,居然隐隐地纵容着这样的行为。多少次,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伤害,完全可以废掉其一生,若不是她体质超常,任何伤痛都能快速愈合,说不定那时候,她就已经被玩死了。
仔细考虑下,那真的只是被小孩子欺负那么简单吗?好几次,她的腿都被打断了啊!
要知道,那时候王家几个嫡子,可都是拿她当“沙包”试验新学法术的威力的!
而她的爷爷王新贵,情况也不比她好更多,名义上是族长的弟弟,但在家中的地位,更像一个老一点的仆役,那些公子小姐们,可以随意使唤他。
爷爷善良,总不愿去计较,以他单薄的肩膀保护着她。
可如今回想起来,疑点重重。
王家之所以没有对她赶尽杀绝,怕是因为父亲王鼎枫的缘故,父亲惊才绝艳,是当初最为天才的修仙者,誉为千年来第一人,但后来娶了个神秘女子——也就是她母亲后,便迅速从世人眼前消失,可他的影响还在,王家人便也不敢太过分。
为证明自己猜想,王沧海轻松地说道:“现在找到新靠山,所以已经不用顾忌到我父亲了是么?”
王新普脸色一变,王鼎枫的影响依然在,但瞬即说道:“王鼎枫也是我王家人,当年她娶野女人回家,我们已经原谅他的行为,后来他无故失踪,把你留下来,我王家顶着重重压力庇护于你,谁知你不但不知回报,反而作践我们良苦用心,偷盗秘籍外逃!这种行为,就算是王鼎枫,也要接受家法处置!”
他说得头头是道,义正言辞,如果不是早已经看透王家人面目,看他还真像一个严正的长者哩!
王沧海强忍愤怒,胸中排山倒海!
野女人,居然说她母亲是野女人,不可原谅!
不错,她母亲是妖,但那又怎么样?
她是自己最亲爱的母亲呀!
尤记得那时,母亲那美丽而慈祥哄她入睡的面容,母亲对她的爱,比天下任何一个母亲对子女的爱都不会少!
王沧海气得笑了,字句出口,句句是冷:“那真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可是当初,是谁要给父亲结一门婚约的,哦,对象还是世家之女,被拒绝后,谁又口口念念的要断绝关系,要将我父亲逐出王家,父亲带回母亲,又是谁带领修真界人士去围杀,围杀失败又是谁在父亲面前承认错误,又是谁将说话当放屁,在父亲母亲结婚的当晚,再度放出消息,引人围剿……”一句一句,句句如刀,这些都是她从伊甸园大妖那里知道的。
当时母亲据说身为妖界妖王,手下拥兵千万,但为了同父亲结合,舍弃妖王之位,更舍弃实力超凡的妖帝求婚,更舍弃了千军万马,以一个最普通的女孩姿态,嫁给了她看中的男人。人妖结合,在当时引起轩然大波,母亲被妖类追杀,父亲被人类追杀,这其中艰辛,又有谁能明……
可笑世人都以为母亲只是个小妖,却不知如果她有心,完全可以将人间屠得血雨腥风啊!
只是那时母亲顾念着王家是丈夫族亲,更不愿她的孩子生来没有亲朋,这才一次次地放过,却不想这番好心,倒成了对方作践的本钱!
她怎能不气,怎能不怒?!
这些王家人又是怎么对待她和爷爷的,种种污蔑陷害!
“大胆,你这忤逆之子,你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王新普拍案而起!
“怎么说话?”王沧海一字一句,“对什么样的人,我说什么样的话!”当务之急,她想弄明白,自己和爷爷到底是不是这王家之人!
“你,你这个畜生!”王新普何曾受到这样的顶撞,怒而骂道。
“父亲,何必和她说这么多,这样忤逆家主的,即便是亲子,也要实施重责!”王淡说道,“何况她偷盗我族秘籍!”
王沧海冷而一笑,“是么,要开打了,来吧!今天我要看看,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话说之间,她响指一打,顿时,整个大厅被银光包裹,银色光芒透过大厅的墙壁,发出明亮光芒,无数符咒,将占地万平米的王家大厅包裹得严严实实,从高处往下看,符咒纷飞,那场景堪称壮观!
却原来,在进来之前,王沧海就已经布下了符咒阵!
银色的符咒,威力奇大,结丹期的修士,都不合一咒之威!
现在整整几十万张符咒瞬间而出,简直颠覆所有人对符咒的认知,要知道,现在有人能操控四副符咒,就已经是天才了啊!
何况——这是银色符咒!
然而王沧海并不感到吃力,她现在可分出五份**思维,配合强横无比的精神力,她足可操控五百万份符咒,加上五份精神力具象化,她得到符咒产量,一下子多了五倍,平素在黑玺中的库存,并不担心支出问题!
斯奇曾经说过,她最可怕的,不是对符咒对术法的领悟能力,而是那疯狂的势头,当她认定一件事,能高效高频率地做很久,任何苦都能吃,任何痛苦都能忍受!想想吧,一天可是黑玺中的百年!
大厅之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甚至那神秘的卓紫衣,也将目光从那没电的手机上转移到王沧海身上,眼中有了兴味和探究,以及阴沉的危险。
“这,这是——”王新普心中大沉。
该死的,这王沧海明明是个十灵根的绝世废物,七年不见,怎么变得比当初的王鼎枫还变态!
可惜,这样的人,却不能为他所用!
实在是叫人气怒!
“啪!”王凤儿捏碎手腕上的玉镯子,当她认为自己能傲视王沧海时,她总能把自己打进绝望的地狱——不能原谅!
王宏面无表情,眼神却灵动起来,心中有股难言的喜悦诞生,沧海她——难道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今天,你们插翅难飞!”王沧海冷然道!
她并不想赶尽杀绝,原本的计划也不过是先狠狠扇王家几耳光,余下的账慢慢算。可是变化总比计划快,这次前来,不光让她探到爷爷身份的蛛丝马迹,更让她发现王家背后推手踪迹,那幕后之人,师父被杀之仇,她一定要报!
可是,当时以今晨布局实力,也捉不到那幕后组织的多少信息,当然这其中是当时今晨只抽出少数力量调查,另一方面她也不想自己的仇给别人报,但也足可见其可怕之处,也由不得她行动不更为周密谨慎!
此举,实际上,是给那卓紫衣看!
“你——你敢弑祖,来人,给我将王新贵叫出来,让他看看怎么教导子孙的!”王新普脸上肌肉乱抖,王鼎枫王沧海,混蛋!
“爷爷……”王沧海手上一顿,符咒安静下来。
王新普冷冷一笑。
下面人立即照做,不多时,王新贵被带了过来。
彼时,王沧海看到一位看上去六十岁的老人被两人反压着带上来,老人面容精廋而慈祥,散发着平和宁静的气息,只要一眼,就能看出这个老人绝对不是那种好勇斗狠,与人结缘的。即便是这样屈辱地压迫着他上来,他脸色依然是一片平和。
王沧海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嘴唇似张似闭,有千言万语要说出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是她七年未见的爷爷啊!
这是从小护她爱她,宁愿受罚也要代替她的爷爷!
这是在她遭受欺负时,告诉她人应该志比天高的爷爷!
这是斩也斩不断的血缘!
而当她看到爷爷被人反剪着手带上来,心中顿时溢满惊涛骇浪,无穷愤怒!
照理说,爷爷和那王新普是一辈,是他王家的长辈,他将一生奉献给王家,何曾会得到这般待遇——这样的屈辱!
她为爷爷感到难过,感到不甘,而这不甘同难过,成倍地返还给王家,对先前的猜测,更是有了决断!
王新贵被对待犯人一般滴带了上来,但他内心却很平静,毕竟在这个王家,他们是怎样对待他的,他心里很清楚。
甚至因为清楚,心中生出一股悲凉。
只是这股悲凉,却因儿子和孙儿而生生压住,不管怎么说,他在王家还能给两个孩子一些照应。
他知道,自己修道悟性和根骨都很差,在修行上恐怕也只能止步于心动阶段,没关系,他的儿子,他的孙女就是他的骄傲。
只要能够跟那两个孩子铺铺路,那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次,不知大哥又要干什么……
初进入大厅,他就被大厅中一抹亮色吸引住了,那个绝美而灵秀的女孩子,让他一见之下,就喜爱非常,同时生出一种亲近熟悉的意味。那个女孩子眼神清远亮丽,整个人如同一杆直立的竹,天地间就独这抹亮色。
这个孩子,真真是优异!
再看,那孩子为何以那种濡沫亲近的眼神看他,细看她的眼,多么像鼎枫那孩子,她的容貌,倒和儿媳妇七八分相像……
等等!
沧海孩儿!
王新贵一下子反应过来,哪怕七年未见,王沧海早已经从一只丑小鸭变成翱翔天际的凤凰,整个人的气质相貌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又因修炼各种顶级秘籍以及同黑白、斯奇、星镰同修的缘故,那股难言的气质更是深厚!
——但是,亲情是时间都无法斩断的!
王新贵在那一刻就认出了她!
可喜悦未至,他就担心,沧海出现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是王家抓住了她?
当年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明白王家给那孩子扣上了一顶怎样诛心的帽子,若这孩子稍微脆弱一点,在修真界早已经混不下去。
大哥这招,不可谓不毒!
他认出王沧海,多想好好问问这孩子这些年怎么过的,多么想将七年来长辈的关怀尽数说出。
可是,他不能,给这孩子带来一丝一毫的危险。
他强自压住翻滚的气息,问:“大哥召愚弟前来,不知有什么交代。”
“交代?”王新普黑沉着脸,怒气冲冲,“当然很有交代!看看你养的孙女,是什么东西!不敬长辈,背叛家庭,偷盗秘籍,实在有辱门风,当重责!”他久居高位,本身就有气势,这么黑沉着脸发威,更是可怖,集威之下,下堂众人一声不敢吭,气氛相当压抑沉闷!
王新普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效果,语气一缓,又说:“王家罪女,你若愿意服罪,交出秘籍,我王家也不会不顾念亲情,只废你修为,留你一命!”
他心中暗道,若不是东家要她一条贱命,他早想将这王家逆女灭杀!
不管她有什么奇遇,今天敢贸然找他王家的麻烦,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说完,王家众人便一声大喝:“罪女可知罪!”
用上音波攻扩散声音,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许多做错事的族人甚至包括长老,猝不及防,在这一声之下,也会心神失守跪倒在地。
王新贵大惊:“大哥,还请顾念家族亲情!”
王家这样做,完全是欺负沧海,可是这时,这话却说不得!
心里苦似黄莲。
只是他这一声,却怎么又抵得过王家集威之下的威力,那震撼心神的音波,直接扑在王沧海身上。
王新贵急忙朝孙女看去!
但下一幕,却让他惊讶不已,只见王沧海动也不动,那音波之威,竟像清风拂山岗。
“罪女?我非王家人,又谈什么王家罪女?!”王沧海边走边说,句句铿锵,字字有力,像是雕进石头中似的,直入人心,那众人聚集的厉喝,竟也无法阻拦她声音的穿透。
“大胆!”王新普一声怒喝!
“无耻!”王沧海冷声而语,“做了什么,还怕人说吗?九十年前,王家族长带回一个婴儿,那婴儿可爱活泼,让王家族长非常喜爱,加以时日,那孩子长大,王家族长惊讶地发现,那孩子居然身带单一金灵根,对法术一途的领悟也是非常了得,遂更加喜爱于他。这一切让王家第二掌权人王伯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因在此之前,他的儿子乃是家族最为看好的接班人。眼看着,那个大难不死的哈子一天天的优秀,到十岁时便已经开光,他心中萌生一条毒计——”
王沧海缓缓道来,九十年前,一段谁辛秘往事。
不知为何,她在说这句话时,眼内宛如旋转的漩涡,让人不知不觉听从她的话,竟无一人打断。
原来,在情绪波动下血皇传承激发,无声无息地影响着众人。
王家高层有心想阻止,但她话中似乎蕴藏着魔力。
“他对那孩子,使用了夺灵**!”王沧海眼寒如冰!
“夺灵**?!”有人忍不住喊出声。
其余人也很是震惊。
夺灵**,可以说是一套非常残忍的法术,是邪教修者才使用的恶毒法术,施术者配着活人祭品,施展法术时,可将他人的灵根拨出出来,这个过程非常痛苦血腥,被剥除灵根的人,终生大道无望,因被人夺取气运生机,寿命也会大大缩短。
“谁也不知道,那王伯峰早年认识一个邪教修者,几十年过后,那人俨然是一代魔教高手,他们采用十个孩子做活祭品,流干了他们的血液,收割了他们的生命,用孩子们的咒怨威力,把那捡回来的孩子灵根拨掉,那孩子侥幸大难不死,但从此修炼困难,再难进步。”
王沧海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爷爷的神色,刚开始,他只是惊讶,慢慢的脸色凝重起来。
他步入开光,正是十岁年纪,无愧于天才这个称号,但是有一天那个男人骗他喝掉一杯水后,一切都变了,他永远无法忘记那缠绵他童年时代的噩梦……粘稠的鲜血,哭泣的孩子,白皑皑的枯骨,阴森恐怖的房间,摇曳的灯火,以及那两个比恶鬼更可怕的模糊的男人脸孔……
“他将夺来的灵根,注入到自己孩子体内,果然日后他儿子进境一日千里,而那可怜的孩子,却日日遭受噩梦折磨,再也无法进步一点。族长察觉到异状,调查到真实结果,但他几度寻思,终于还是对外宣布,那捡回的孩子遭受梦鬼袭击,精神受损,无法再感悟灵气。而那个被灌注灵根的王家嫡子,却被全力地培养起来……”
王新贵全身颤抖,怪不得,怪不得族长看他眼神有愧,怪不得说什么以后要对他以理相待……百般地劝阻他那真是的经历,只是个梦魇……
真相太残酷,那支撑着他,对王家感恩铭记、对王家眷念之情,出现裂缝!
只是,依然不肯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