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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下午时分,上官言的车终于驶入了阳春乡境内。路面开始坑坑洼洼,不太好走了。
又撑了半个小时,两人总算是望见了毛家岗的标牌。一股扑面而来的贫穷气息再也遮掩不住——
唐笙难以想象,在T城与S市这样繁华地大都市周边,只隔两座山的距离外竟还会有这样未开化的穷乡僻壤。
“那边有个小卖部,我去问问路,你也下来休息一会儿吧。”上官言把车停下,拿了点零钱后推开门。
唐笙已经颠簸得腰酸背痛了。于是趁这个机会,她也下来伸了个懒腰。
这鬼地方连充电设备都没有。为了保持电量,唐笙的手机一直关闭着。隔两个小时才开一下。而最近一次得到梁美心的消息是一个小时前,依然没有找到顾海礁。
“问到了,沿着标牌指示再往前开两公里就是了。”上官言递给唐笙一包饼干:“这里只能买到这种,你随便吃点垫垫肚子。”
看着包装袋上一层厚重地灰烬,唐笙一时反胃,差点呕出来。
“你没事吧?”上官言赶紧给她递了半瓶矿泉水。
“没事,有点晕车而已。”唐笙漱漱口,擦擦嘴,摇头道。
“我就这么贸然把你带出来了,现在想想有点后悔。”上官言无奈地摊了下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Steven不得宰了我啊?你要是有不舒服,可千万得告诉我。”
“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唐笙牵了牵唇角。
就在这时,听得身后一阵急突突的引擎响。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
因为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有私家车就已经很难得了。
何况这家伙还开了一辆高配越野路虎,上官言光听引擎音就知道这车不下百万。
“这种地方也有土豪啊?八成也是过来问路的。”上官言本来就是个很善交际的人,并不排斥与他人交流。
哗啦一声,路虎车门开了。就看到上面下来个戴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一身黑色紧身运动衣,看身高,应该可以破过上官言。
唐笙觉得奇怪,这也没听说谁家开越野车还带头盔的啊!
等到上官言意识到那人突然抽腰的动作像极了特种兵时,仿佛危险已经处在最恐怖的临界了——
那人手里捏着一柄十几厘米长地扁口匕首,冲着两人就招呼过来!
当时唐笙在前面地位置,上官言相对在后。他无法判断这家伙到底是冲谁过来的,反正这柄M3军刺明显没打算不见血就收鞘——
“唐笙!当心!”上官言想不了那么多,本能地护住自家弟妹,整个将唐笙拉到自己身侧。那匕首如破风之竹,唰一声就像灌耳的风。
眼看那刀刃就要贴着上官的后背戳进去了,突然不知道打哪来了一辆摩托车,轰一下撞了过去!
那位置挺狠的,直接就往对方的裆部撞。
那匕首男闪得倒还算灵活。往旁边就地一滚,闪得很及时。要不然就那辆哈雷的速度,估计百分百断子绝孙。
唐笙这才看清,骑摩托车的人也带着头盔。穿一身灰黑的防风服,特别像美国大片里路见不平的各种侠。
而他刚刚那一撞,等于说是用自己的身体挡开了遇袭的上官言和唐笙。凶手的匕首贴着他左肩膀过去,黑色地袖子上一片湿濡!
匕首男翻滚起来,冲着机车男就上去了。就见机车男飞起一脚,干净利落地摔在匕首男的手腕上。
而此时地上官言已经护着唐笙躲进了车里——
“要……要不要报警!”
“等等,再看看!”上官言神色凝重,他也知道这样子缩起来好像有那么点不够气概。但是事发突然尚且摸不明门道,敌我双方的立场和动机都诡异的很。
他不愿贸然逞英雄——更何况,也不能让唐笙涉险。
几米远的距离,就看到两个黑衣头盔男打在一处,跟两个大头火柴似的。
机车男在身材上有弱势,力量明显不足。但他身形较灵活,并不肯直面冲突。
后来也不知怎么缠斗的,那匕首男的头盔竟然被抓掉了!只见他虚晃一招,甩身就捂着脸冲进了自己的路虎。
看着车身卷起一阵黄土坑里的烟尘,唐笙和上官言才想起来——妈的光顾看热闹了,应该把车牌号记下来的!
“算了,就算记了牌照,十有八九也是假的。”
看到那边那位机车男从地上爬起来,上官言跟唐笙对视了一下,旋即匆匆开门跳了下来。
“喂!兄弟你没事吧?”上官言见那人艰难地扶起自己的哈雷,按着左肩的手已经是血淋淋了。
他压着头盔,半句话也不说,现场的气氛油然升腾出几分诡异。
“刚才真的多谢了,没想到这种地方也有劫匪。”上官言只是随便那么一说,哪有土匪会开路虎来抢劫的!
那个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跟唐笙的。所以上官言有种预感——自己不会无缘无故遇袭,而眼前这个‘见义勇为’的好汉,当然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出手相助。
“兄弟,留个姓名吧,等回去,我们定会好好答谢你。”
可是机车男只是摇了摇头,单面乌黑防爆挡风的头盔下,完全看不清五官。
“你……你流了好多血。要不,把车锁在这儿,我们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唐笙赶紧翻包找手帕。正要上前去给那人包扎的时候,却被他不客气地推开了。
他晃了晃有点不太稳的身子,跨上了自己的哈雷。至始至终,连半句话都没说过。
就这样,在两人惊诧的眼神中。人家大侠绝尘而去,深藏功与名。
“上官你没受伤吧?刚才,谢谢你保护我了。”唐笙这才想起来道谢。
“我没事。”上官言走到地上的那把匕首面前,弯腰捡了起来。
刀刃上面的血迹沾了灰,却依然怵目惊心。
“这种军刺都是外卷翻刃的,那人似乎伤得不浅。”他用纸巾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微微陷入沉思。
“上官,你觉得他是冲谁来的?”唐笙看着那匕首,貌似也想到了什么。
“多半是冲我吧。”上官言自嘲地笑笑,“我以前失忆过,也可能是干了些什么坏事自己也不知道,搞不好跟人家结了仇怨。”
“那,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又为什么救我们?”
“还用问?我帅呗。”
唐笙:“……”
“你别无语啊。我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那个骑摩托车的,多半是个女人,这不就更能解释通了?说不定就是个路过的,不忍看我这么帅一鲜肉香消玉殒。”
“女人?”唐笙吃惊不小,“你怎么知道她是女人?”
说实话,看那人刚刚的那副身手,倒是矫健灵活得不似男人般僵硬。
“她身上明明有女人用的那种沐浴香氛。你这么专业,难道还要我提醒?”上官言诧异地看着唐笙。
“我……”唐笙叹了口气,“我没有嗅觉了。”
“什么?”上官言震惊。
“我上回被卓寒妈妈打伤了,鼻腔里的嗅神经也受了影响。从那以后,就闻不到味道了。所以马场那次,卓寒冤枉我维护写意,故意不把马受惊的原因告诉他……”
唐笙解释的很平静,事情已经过去好久了,她都快忘了当初有多委屈。
上官言遗憾地耸了下肩膀:“那你都,没跟steven说过?”
“当时情绪不好就吵了几句。后来我是打算去解释的啊,不是被他和汤蓝气吐血了么?”唐笙苦笑一声,径自往车里走。
“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这里貌似不怎么太平,早点找到毛丽丽早点安心。我姨夫现在鬼迷心窍了,我怕卓寒妈妈百口莫辩。现在只有把毛丽丽一起带回去,才能坐实口供。”
上官言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觉得白卓寒也是日了狗了。
像唐笙这样的女人都不知道珍惜,难怪他整天后悔得一副生无可恋。
——只是上官言并不知道,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女人。
***
“你妈*的这什么猪食!你给老子吃这个啊!”瘸腿的男人抬手一扒拉,脏兮兮的饭碗洒了一地。
十八九岁的女孩一边哭着,一边收拾着地上残缺的碗筷。她不知道,如果这样的折磨就是自己以后的人生,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自从回老家被爸妈抓起来给她哥哥换亲的那天起,毛丽丽就仿佛堕进了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狱。如今,她已经快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每天还要被这个脾气暴躁的老男人拳打脚踢。
“住手!”残破的门帘被一只漂亮的大手一把拽开,上官言箭步上前冲过去,将那瘸腿推了个仰八叉。
“女人娶回来是用来疼的,不是给你这么打的!”
毛丽丽当然不认识上官言,但是站在他身后的唐笙一进来——
小姑娘顿时泪涕横流地扑了上去:“少奶奶!少奶奶你救救我啊!”
唐笙看她这副样子,满脸乌青衣不蔽体的。短短三个月不见,十八九的少女已经被折磨的像个四十多的老妇。
这么想想,当初还不如让白卓寒随便找人把她揍一顿呢。唐笙心酸不已。
“你先起来。”唐笙叫她起来,却不敢拉扯她。生怕她情绪太失控,再撞到自己的肚子——
咦?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决定用心保护这个孩子了?
她已经,决定留下它了么…..
老瘸子从地上挣扎了一会才爬起来,冲着上官言怒道:“你算哪根葱!老子花钱换回来的媳妇,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
“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法盲,就算是自己的妻子,也没有权利这么人身攻击。”上官言喜欢这个国家的文化,同时也很同情那些劣根性下的诟病。落后与无知,往往才是社会最动荡的因素。然而现在,他们并没有时间去跟这个完全不在同一频道上的老家伙争论。
“她家欠你多少钱,你给个数就是了。”唐笙看着毛丽丽可怜兮兮的眼神,其实从进门的一瞬她就打定了主意——就算今天不为赵宜楠的事来要个口供,她也打算倾其所有,将毛丽丽从这个可怕的地方赎出去。
瘸子李一翻眼睛,狠叨叨地说:“她家哥哥娶了我小妹子,我们要三万的彩礼。他爸妈就给了一万,说剩下的,等她长到十八岁,给我当小媳妇!谁想到这小婊子三年前跑城里了,现在总算给我抓回来了。哼哼,你们要想带她走,除非给我两倍的数!”
“你讲不讲道理,欠你两万还你两万,凭什么坐地涨两倍?”上官言呵斥道。
“你废话,这小妮子肚子里还有我的种呢!”
唐笙看着毛丽丽瘦削的身子,小肚子虽然还没起来,但明显丰盈了几许。
四万块,唐笙与上官言来得匆忙,怎么也不会带那么多现金啊。
“少奶奶,”毛丽丽抱着唐笙的腿,鼻涕眼泪都要蹭上去了,“求求你带我走,我给你当牛做马!带我走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唐笙看了看上官言,两人几乎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凑出来了,也不过才一万多点。
“就这么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啊!”瘸子李哼道。搞得自己好像不是叫花子一样!
“这个给你!”唐笙摘下了自己的项链。
这是出嫁那天,姨妈送给她的。
“唐笙!”上官言猜想,像唐笙这么朴素的女人一直随身戴着的项链必定意义非凡。他按住唐笙的手,坚持摘下了自己的手表:“跟steven的是情侣款的哈哈,他那块当时为了赶时间救你,换摩托车了。”
“喂,瘸子你睁大眼睛看好,这块表卖掉够你吃一辈子了!”
“你当我傻啊!我们信用社就卖这种,一块三五百都没人稀罕。”
三百多万的名表表示,已经哭晕在厕所。
眼看瘸子李胡搅蛮缠不放人,唐笙甚至说出要给他打借条按手印了。
最后,还是又急又崩溃的毛丽丽够给力——只见她腾一下攒起身来,拎起炉灶边的一根铁钩子就对准了自己的肚皮!
“死瘸子你给我听着!要么你今天就拿钱放我走,要么你一死两命人财两空还得赔个棺材板!你自己选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毛丽丽牙尖嘴利的,偶尔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三人驾车离开毛家岗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车子滚着黄土卷着雾霾,瘸子李骂骂咧咧的声音仿佛一直出了村头才消失。
毛丽丽狼吞虎咽地吃着饼干等零食,那样子真让唐笙很是担心会不会噎死。
“少奶奶,太太她的确是被人骗过一笔钱,这事我是知道的。”
毛丽丽一边吃一边积极配合着两人的问话,“那次她刚刚取了二十万的现金,本来想转到一个优惠的理财品那。没想到突然接了个电话,说大少爷在国外开会的时候突发疾病要入院。需要直系亲属提供二十万的保证金。
太太一时心急,想都没想就给打过去了。过后才明白自己这是上当了。
她心里窝火,也不爱对大少爷说,就跟我絮叨过一次。”
“这么说,你真的知道这件事?”唐笙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所以等下,不管别人怎么问,你都要跟白太太统一口径,如实把真相讲出来,知道么?”
毛丽丽连连点头:“少奶奶,当初我一个人逃到T城,就是太太收留了我,把我留在白家,才让我逃脱厄运。是我自作自受,没有在身边好好劝着点她,让您受了那么多苦。您不计前嫌把我救出来,我一定帮您。你要我怎么说都行!”
唐笙苦笑:“我没有要你作假,而且我救你也不是为了图你报答我。等下见了我姨夫,你如实说就好。”
到达T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白老太爷的寿宴还有几个小时就开始了,”唐笙看了一眼在后座上熟睡的毛丽丽,“要不,先找个酒店,让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把话问问清楚。”
上官言表示赞同,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充电开机,第一时间联系到了白卓寒。
“上官你跑哪去了!”
昨天一大早,白卓寒从医院出来后就直接回了公司。
他既找不到上官,又找不到韩书烟,感觉自己像被夺权的帝王一样无所事事。
“Steven你先别急,”上官言镇定地说,“这事情说来有点复杂,我就问你,你现在能不能找到顾海礁?”
“我他妈也想找他呢!”白卓寒一拍桌子,“你在什么地方?唐笙呢?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联系不上!”
就在昨天下午,运营部和法务部的两处负责人突然急匆匆找上他。
说白是圣光的股票从周五一大早就开始低开低走,连续跳水。
白卓寒本来以为只是市场范围内动荡,后来才知道——是海山日化一早就开始自杀性抛售,跟他妈卖白菜似的。
白氏圣光对海山日化的披露担保早就已经备案在监事会内,这是白卓寒当初宁愿捆绑定时炸弹也要替顾海礁扛责时下定的唯一决心。
他把唐笙看作是自己的妻子,自然也把顾家看做自己人。
没想到,这倒戈的利器捅得如此之快。一脸懵逼的白卓寒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已经鲜血淋漓了。他实在想不明白,顾海礁行为简直就是绑着石头拉他一块沉——到底图什么?
听了电话里的消息,唐笙还算是松了口气。
钱都是可以再赚的,哪怕顾海礁把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在公司上,都不是大事——现在唯一要确认的,就是赵宜楠在什么地方?
“Steven,那你有没有找到你妈妈?”上官言追问,“还有几个小时,老太爷的寿宴就要开始了。你妈妈在酒店宴会厅么?”
“我妈回乡下去了,我住院后一直没联系上她。上官,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又扯到我妈身上!我警告你,我招聘你进来的时候可是跟你的脑子签的约——”
“白卓寒你签了我的脑子,你自己的脑子呢?”上官言怒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唐笙不是都告诉你了么?
顾海礁无缘无故摆了圣光一道,还不是因为他相信了顾浅茵的车祸是你妈妈买的凶杀的人?
我和唐笙奔波了两天两夜才找到洗脱你妈妈冤屈的证据。你现在要么先赶到宴会场,
今天毕竟是老太爷的寿宴,别让老人家看出什么端倪。
这件事本来就可以大事化小,等我和唐笙到了,再想下一步怎么解释。”
挂了上官言的电话,白卓寒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某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唯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唐笙跟上官言在一起?她,是在为自己的事情奔波么?
白卓寒觉得头又开始疼了,完全想不起来那天晚上自己对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办公室门敲三声,韩书烟进来了。
“白先生,您找我?”
“你怎么才出现?这两天时间,你跑哪去了?”白卓寒问。
“我……身体有点不适,休息了一下。”韩书烟的脸色的确很苍白,说话中气也不足。僵硬的动作包裹在崭新的OL套装里,怎么看都不是很自然。
白卓寒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随后说了句‘take-care’。
“你要是还行的话就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去爷爷寿宴。”白卓寒一边换西装一边吩咐道,“另外,你联系过我妈没有?她现在人在哪里?”
“抱歉,我并没有跟白太太取得过联系。不过您周四发病的时候,我问了您家的女佣芳姨,说太太好像回了乡下。”
“这个我知道——”白卓寒皱紧了眉头,旋即又回过头,“帮我通知一下高斌,让他取消休假,现在就给我回乡下宅子看一眼,查一下我妈到底在什么地方。”
白卓寒希望自己是想多了,也许赵宜楠是手机被偷了?也许她,早就已经赶到宴会现场了?
“是……”韩书烟点头答应了,但她心里明白——这也许,将会是白卓寒最后一次对自己下达命令了,而自己,也不会再遵从。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曾经犯过罪的人,是时候付出代价了。
***
毛丽丽在里面洗澡换衣的时候,唐笙再一次联系到了梁美心。
六神无主的姨妈在电话那端已经哭出来了:“阿笙,你姨夫到底去哪了,我都快要急死了。周五那天到收盘我才知道公司的事,他……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姨妈,”事到如今,唐笙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姨夫真的一直没有回家过么?他还有什么反常举动,公司里的人有没有什么说法?”
“家是没有回过的,但是我去了办公室,发现他把——”梁美心急道,“他把浅茵的照片给带走了。那张照片本来摆在他办公桌前的,现在不见了!”
顾海礁破釜沉舟的把白家一坑到底,然后带走了顾浅茵的照片?
“上官!”唐笙冲出去,对着走廊的上官言喊道,“我想我大概能猜到我姨夫在什么地方了!
现在这样,你先去爷爷的寿宴会场找白卓寒。事情的来龙去脉拜托你跟他解释清楚,我带着毛丽丽去找我姨夫。我们兵分两路!”
但愿,一切来得及。
但愿,什么都不要再悲剧到无可挽回。
唐笙看着窗外一片遮住下午暖阳的乌云,心里默默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