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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首长话语落下之际,站在队列中的成华用手肘顶了我一下,咬着嘴唇,声如蚊蝇,“老乡,你的第六感真牛,说什么来什么,要不你给我写组体育彩票的号码呗?”
我心里顿觉无奈,苦笑,有一种想掐死他的**,都什么时候了,现在还有这个心思开玩笑!“成华,是不是我们班太招人羡嫉了,人家考核,我们也是考核,为什么我们就这么倒霉?”
“不是我们班,是你显眼,导致我们全班倒霉,连长跟着倒霉!我想你也感觉到了,这一切都是冲你来的,鄙人身为你的同班战友,深感荣幸之至!”
……老乡的话让我心生愧疚,无言以对。我何尝没有感觉到,只是不愿去相信,我也给战友们打过预防针,只是没想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令我产生一种焦虑不安的心情。
是我连累了战友们?还是说,没有我这件事还是会发生?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对于严酷的事实,我不知道战友们会有什么想法,特别是我如何面对他们的目光?
拉练,二十公里奔袭。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原以为最大程度的就是五公里武装越野,在考核时间要求上大大缩短,超出我们体能的极限罢了,现在,完全是另外一个概念!
这场考核,我们所要携带的装备,可以说大大超出了我们人体负荷的能力。看着班长搬出来的军用武器装备,我和战友们不禁暗暗咋舌。
手榴弹一人五枚,装满子弹的弹夹三个,灌满水的军用水壶……这些军用物品加起来的重量至少十公斤!
平时,武装越野的时候,身上已经背负了十多公斤了。现在…那岂不是说,我们每个人身上要背负二十多公斤的军用装备。
“老乡,惨了!这不是我们所能想到的,这才是真正的全副武装,作战时所用到的家伙一应俱全,我们日常的训练简直是小儿科了!”
“谁说不是!不知道二十公里的奔袭,给我们多少时间?”
“……”
“王辉,你们两个别咬耳朵了,我给你们一刻钟的考前准备。”魔鬼首长目光炯炯,“上次你问我的问题,只要你通过这次考核,我就告诉你!还有过了这次考核,你们才可能成为最牛新兵班!”
我问他的问题?这不是秘密吗?保密条令规定不能透露,为什么他现在暗示我呢?
我目视着他,满腹的疑问与惊讶。他是一名部队的首长,而且职位一定很高,我可以断定。但我上次问他,他说这是一个秘密,显然他有另一个身份。
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这句话,虽然是暗示,但肯定了我的猜测,他到底拥有一个什么样的身份?难道只有通过了这场严酷的考核,才能知道?为什么以前是秘密,通过了考核就不再是秘密?
然而,我能通过考核?还有我身边的战友们能吗?
听他和连长说话的意思,连长似乎早已经知道,他会来考核我们,难怪我一直觉得连长和班长怪怪的。
原来,连长对魔鬼首长的心思掌握的很到位!这也难怪了,一个是老连长,一个是曾经手下的兵,不了解说不过去。为了今天的考核,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来对我们一班尽情的训练摧残,这一刻,我心中释然了。
“老乡,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当兵就是吃苦,我们这么多苦都吃下来了,还怕什么,对吧,战友们,我们要乐观的去想,如果考核都是这个内容,那我们还有什么牢骚,埋怨呢?”成华边说,边整理自己的行进准备,咧着牙齿,憨笑着。
“是啊,王辉,你也和我们说过了,刚才在器械场的雄心壮志那里去了?战友们,是火山是地狱,我们也要去趟趟。”
“哎哎哎!大家想想啊,我们今天考核完,明天可以揣着裤兜晒太阳,其他人还要进行五项考核,你说那个心情,想想都爽啊!”
“是呀,那简直是夏天吃冰棍,冬天一把火啊!……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了我的心窝……”
望着战友们嘻嘻哈哈的表情,我嘴角更是一阵苦笑,原本以为他们多多少少会埋怨我几句,或竖起中指对我一阵鄙视唏嘘,结果,反而是他们做起了我的思想工作。
我靠!这不是我变的小娘们样儿了吗?原来,他们的心里素质比我好多了啊!我心中轻轻一叹。
“咳咳咳,同志们,没想到你们状态这么好,这一个月来,我对你们的严格要求,在你们班长的督促训练下,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连长说着看了一眼魔鬼首长,“当然,作为连长我内心深处,不希望你们参加不同于别人的考核,但,你们是军人,是战士!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况且,这次考核将成为你们以后军旅生涯中永恒的回忆!”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一切训练都是为了接近实战,如果现在打仗了,你们难道不需要这些东西?如果敌人在后面追着你,你还不跑?又或者说……咳咳咳,我是打个比方,看我一时嘴快,我们这么可能被敌人追,只有我们追敌人的份,呵呵!言尽于此,你们将面临一场艰苦严酷的战斗,我和排长会在目的地等着你们!”
“哈哈哈”听着连长的话,我们不由得大笑出声,从来没有见过连长会如此说话,可见,他对我们这次别样的考核也满心的沉重,话说的是很轻松,这也是对我们的一种鼓励。
特别是他语法上错误的地方,绝对是故意的,要不然一个在部队呆了十多年的老兵,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政治错误呢?
我和战友们目视着连长,都一脸的严肃,眼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
十五分钟的时间过得很快!
我和战友们的身体被沉重的军用装备,压的呼吸粗重,全身上下几乎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二十多公斤!我的老天爷啊,谁能想象一个正常人身上背负这些重量是什么感觉?而且面对我们的不是徒步行军,严酷的事实在等待着我们这些个新兵蛋子。
虽然,战友们每个人嘴巴上说的无比轻松,此刻,每个人的脸色也不是特别的好看,有茫然,有无奈,有蹙眉,也有发呆。似乎被自己身上的这些装备给弄懵了。
“战友们,还记得我们在器械场的话吗?”
“嗯!”战友们异口同声,点了点头,大声呼喊起来,“艰苦奋斗,团结拼搏,积极进取,自强不息!
“呵呵,士气高昂,斗志激扬,不错!”一脸严肃凌厉的魔鬼首长,对着我们露出严酷的笑意,“我命令,目标西沙,奔袭行程二十公里。时限八十分钟!立即出发!”
噗嗤噗嗤——
听到魔鬼首长的命令,我和战友们迈开沉重的脚步,开始奔跑起来。
现在,已经没有我们可以选择的权利,命令就是行动!一个军人面对上级下达的命令,只有两个字:执行!
八十分钟,看似很长,如果按我们日常武装越野五公里的成绩来算,多出来二十分钟。但绝不能这么去计算,我们的身上背负的重量已经超过了原来负荷的一倍,这给我们奔袭速度增加了一定的阻力。
还有就是五公里的路程,人的体力,耐力和意志力,在短途的情况下,都有爆发力和信念所支撑着,支持着我们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眼下,比原来多了四倍路程,这个过程中,体力会减弱,耐力会消耗,意志力会磨灭,越跑到后面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会下降。
对面这场考核,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最后,战友们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就算坚持到最后,不掉队的情况下,能在八十分钟内完成吗?
根据我在军事地形课上对天星岛的了解,我们对面的不是一路坦途,而是一路坎坷。
西沙,是天星岛在西南的海滩小镇,只有一条主干道,也就是马路,通向那里。从葫芦沟出去就是这条马路。而在这条路上,有好几个陡峭的山坡,如枫树坡,白狼墩,每一个陡坡的倾斜都有二十度左右,这样的坡度对我们的心里压力很大,坡度越小,倾斜距离就越大,奔袭速度就越慢。
此时此刻的我,真的恨不得平时训练的时候,多背负些重量,多跑几趟五公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拼命的跑,不断的跑……
“嘟嘟嘟”一阵喇叭声从我们后方传来。
紧接着,魔鬼首长驾驶着敞篷吉普跟了上来,嘴上叼着一根烟,单手握着方向盘,露出白牙,笑呵呵地瞄了瞄奔跑中的我和战友们,“不错嘛,都跑了十公里了,速度还没减下来。”
我瞟了他一眼,心中把这个超级变态的魔鬼,咒骂了数百遍。什么叫不错,什么叫速度没有减下来!你没看到我和战友们身上的迷彩服都像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吗?还有我们的靴子里噗嗤噗嗤的声音吗?
别以为这是跑步声,这是我们身上的汗水都灌入了靴子里面,现在整双脚可以说泡在水里一般。你在看看我们的枪械上,都是发白的盐花和锈迹。我的老天爷啊,你脚下油门轻轻一点,嘴上轻飘飘的一句,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受你这个魔鬼的折磨吗?
别人军事五项考核,就跑趟五公里,障碍,我们这是在受非人般的虐待啊,人家是新兵,我们也是新兵,你没事来我们连队干嘛?来就来呗,我们热烈欢迎你这样的首长莅临视察啊,但为什么非要找上我们班呢?
好吧!你找上我们班也算了,那你就按一贯的考核水准来啊,你非要来个二十公里全副武装奔袭。为什么你一次比一次的变本加厉?上次是我被迫冬泳,我认栽了,我倒霉!谁叫我经受不住想家的诱惑?但这次,你找上的不止我一个,居然把我们班全体战友都拉上了这场严酷的考核……
我目不斜视的拼命迈动着沉重乏力的脚步,心中暗暗的咒骂着这个无良,变态的魔鬼首长。
“呵呵,你们一定很恨我,恨我为什么考核与别人不同的项目,我也是从新兵过来的,明白你们眼神中的含义。”魔鬼首长一脸讥笑的瞟着我和战友们,“但是,我告诉你们,我考核你们这帮新兵蛋子,是你们的运福气,很多人想让我考核都没有这个机会!”
什么?我们被你这样折磨,还是福气?那这个福气我们宁可不要!听着他边开车边跟在我们身边大声的说着,我心中郁闷不已。
世上居然还有心甘情愿送上门被他折磨的人?我看那个人不是白痴,就是神经病,又或者是脑子进水了。一个正常的人,这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老乡,让战友们一个个传下去,加快脚步,前面是枫树坡了,现在不能慢下来,否则前功尽弃了!”我没有理会魔鬼首长的絮絮叨叨,对着身后的成华气喘吁吁地咋呼起来。
好在自己在大学里的时候是校游泳队的,对于如何调整呼吸,步伐有一定的掌握,再者,毕业后,三天两头参加晨运跑步,还有就是入伍以来班长对我的‘特殊照顾’。要不然现在的我,可以想象,绝对是掉队的料子,不知道甩到几里之外也未可知。
再看其他战友,除了跟在我身后不远的成华几个外,其他人也与我们几个相差有两三百米的路程了。
“快,快,战友们,最后一个斜坡了,接下来就是下坡,加快脚步!快!”此时,我可爱的老乡发挥出了他的一贯嘻哈的本色,“你们想象一下啊,西沙海滩那里美女如云,也可以想象一下那里有你的女朋友在等着你!嘿嘿!”
我靠!经典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夸我的老乡了,原本以为他会唱几句“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啊!”
结果,这纯粹是——色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