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节 楼船(1 / 1)

洛水诀 界明城 164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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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进来的壮汉不是别人,正是与谢子枫在八公桥不打不相识的陆言。此时的陆言与四日前相比,形容憔悴了许多,言谈声虽大,却遮掩不住困意。看来这几日他来回奔走,费了不少心力。身强体壮的陆言尚且如此,受伤中毒的沐时又会是什么情况呢?

一思至此,谢子枫脱口问道:“陆大哥,沐兄他身体可好?”

陆言眸光一亮,显然为谢子枫不经意间流露的真情所打动。他扯了个笑容,低声说道:“好很多了。小谢你总算来了,我和阿时今天一整天都在等你呢。”

谢子枫看着陆言关切的目光,忽然想到粮食并没有追回,歉然说道:“小弟无能,没能追回漕粮。”

听了这话,陆言眼神一黯,勉强笑道:“阿时说了,无论粮食是否追回,都要请你们到敝帮一叙。我们这就走吧?”

谢子枫本想对他说梁山的事情,但是客栈里人多嘴杂,并不是说这些的地方。他点了点头,对车夫歉声道:“车夫大哥,我们要先走一步了。”

车夫见谢子枫身前的人物如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有瓦岗的贼人,还有漕帮的舵主,早就吓傻了,闻言猛摆着双手道:“不送,不送。”

陆言有些诧异地看了车夫一眼,大步迈出大门。

“五哥,我们走吧。”谢子枫拍了拍王绪,“陆大哥是漕帮的人,他是来接我们的。”

王绪讶声道:“我没有看错吧?你居然和‘水陆任横行’里的人物称兄道弟?微微我的好妹妹唉……你看上的这个男人可不好降服哎!”

谢子枫装作没有听到王绪的抱怨,带上斗笠径自出去了,秋决明和李玥紧随其后。王绪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跟在最后面。

众人出得门来,才发现门外居然站着两列漕帮帮众。这些人身披蓑衣,打着赤脚,一声不吭地站在雨水中。陆言摆摆手,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老子上船去!”

帮众们闻言,齐齐向远处跑去。谢子枫等人这才注意到,就在不远的雷泽湖畔,多了一艘双层楼船。

陆言正要带着谢子枫等人离去,红衣女子走到门口吃吃笑道:“这位就是漕帮的陆言陆舵主吧?小妹来自河北,奉夏明侯之命拜访贵帮。”

听了红衣女子的话,其他人齐刷刷站了起来。短须青年分开众人走上前,温言问道:“在下从瓦岗来,奉大当家翟让之命,问贵帮帮主安。”

陆言心情本来就不太好,听了红衣女子和短须青年的话,环视客栈大堂冷笑道:“你们是来拜访漕帮,还是来拜访漕帮帮主的?”

“漕帮和漕帮帮主有区别吗?”角落里的一名鬼谷弟子暗讽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这两个杂鱼,若不是看在鬼谷子的面子上,老子非要把你们扔进雷泽喂王八!”陆言见了这两个手下败将,气急而笑。

谢子枫生怕陆言和那两个鬼谷弟子又打起来,急忙岔开话题,“陆大哥,我还没做过楼船。那么高的船,坐上去会不会不安全?”

说道自家楼船,陆言哈哈一笑,“小谢你有所不知,这楼船在湖泊中行走,最是安稳。你就放心吧!”

“陆舵主,可否带小妹一起呢?”红衣女子见陆言并不理她,终于忍耐不住问道,“听说贵帮今晚要召开义利大会,不知道小妹有没有幸,可以列席一观呢?”

“哈哈哈!”陆言长声而笑,“来者是客,妹子想看的话,自可跟上。你们其他人不是也想看我们漕帮的笑话吗?一起来吧!”

客栈里的这些人果然都是冲着义利大会来得,听了陆言这话,一齐收拾收拾跟了上来。红衣女子对徐世绩倒没说什么,但是却一手拦住了背着陌刀的高个青年,轻哼道:“想不到纵横江淮的水贼也来凑热闹。陆舵主,你可要当心,此人是淮上那人的手下。”

“哦?可是当年叱咤青州的右营兄弟?”陆言听了红衣女子的话,走过来抓起高个青年的手,似笑非笑道,“你们这些年可把我们漕帮坑哭了呀!”

那高个青年听了陆言的话,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地回道:“兄弟们也是为了口饭吃。不过若没有我们杜当家,你们漕帮恐怕早就被朝廷裁汰了。”

陆言听了高个青年的话,摇头笑道:“你说的这些,老陆听不懂。不如跟我去见沐副帮主,他一定能听懂你的话。不知兄弟意下如何?”

“固所愿也。”高个青年拱手还礼,“久仰‘旦暮通八方’之名,正想一见。”

“如此甚好!”陆言心情莫名地好了许多,“小谢,我们这就上船吧!”

水手们已经就位,陆言带着这一众人浩浩荡荡地登上了楼船。这楼船分为三层,最下层是水手舱,上面两层辟出了一些舱位可以住人。外面虽然有风又有雨,但是船开起来后四平八稳,站在甲板上如履平地。陆言不愿与这些人多呆,带着谢子枫几人钻进了一个舱位里说话。其他人则不愿意离开甲板,一个个站在风雨中窃窃私语。

“小谢,听说你们上过梁山?”进了船舱以后,陆言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转而浮现出疲惫和焦虑,“贡粮是被梁山兄弟们劫走的?”

谢子枫本想回答不是,然而他从陆言的话里捕捉到“兄弟”这个词,心里一动,坦然答道:“粮食的确在梁山之上,不过劫船之事与他们无干。以小弟和决明兄查探的结果来看,这漕船被劫之事,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

“不是梁山就好……”陆言听了谢子枫的解释,松了口气,看着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这梁山上的人并不是普通的水匪,他们曾是知世郎王薄大人的手下。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在王薄手下呆过一段时间。若真是他们劫的,我就要与老兄弟们反目了。”

“哦?陆大哥也是义军的人?是左营还是右营?”谢子枫脸上惊喜交加。

“我可没那福气,当初我不过是知世郎手下的伙夫罢了。王左帅,杜右帅,那都是我望而生畏的存在啊。”陆言摇了摇头,继续问道,“你说的圈套指的是什么?”

“这件事情还没彻底查清楚,不过家的二公子有关。另外,我猜测东平郡守骆寒的夫人很有可能也与之有关。”谢子枫沉声答道。

“你说的是宇文成趾?”陆言冷笑道,“就猜到这事和宇文化及脱不开关系。他们不过是想趁火打劫,逼我漕帮投靠宇文家,可笑我们帮主被人一吓就丢盔弃甲。至于骆寒的夫人,一介女流,能有什么谋划?”

“陆兄此言差矣。”秋决明悠然说道,“这骆寒的夫人可不简单。她本是琅琊王家的人,却用计骗张须陀上梁山,想要诱使两家火拼。这份心计,这种手段,陆兄还认为她只是一介女流吗?”

“嘶……真有此事?你可不要诓我!”陆言对秋决明之前骗取赏金的事记忆犹新,“小谢,还是你说比较靠谱。”

“这……我倒是没有决明兄想的这么透彻。”谢子枫脸上闪过一丝疑惑,“骆夫人和宇文成趾必定相熟,这一点应该没错。不过说她参与了漕船劫案,我觉得言之过早。”

“小枫枫,你也太小心了。”秋决明拍着小桌,“若不是她,东平郡守府内的阵法,还有骆兄的死,该如何解释?”

“什么?骆寒死了?”陆言吸了口冷气,“我们在城里的暗探怎么没有把消息传回来?”

“郡守府内被人摆下了阵法,从外面看,是看不出异样的。”谢子枫想到了骆寒临死前的话,忧声道,“陆大哥可要当心,今晚的大会,很有可能会有不速之客。”

“你是说宇文成趾?”陆言嗤笑道,“那小子只会暗器伤人,本事其实平平。在这东平郡,老陆最怕的就是张须陀,只要他不来,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谢子枫见陆言心不在焉,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看了秋决明和李玥一眼,脸上的忧虑难以掩饰。李玥给他回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秋决明则长长地叹了口气,向后一靠,仰面躺倒在船舱里。

“这位是?”陆言忽然看到躲在角落里低着头的王绪,有些好奇地问谢子枫。

“噢呀,他是小弟的一个好友,除了吃酒赌博,别无所长。他一直想看看雷泽是什么样子,小弟被他磨得着急,只好带他来看看。”谢子枫觉得这个时候还是不把王绪的身份公开出来比较好,虽然陆言是义军出身,但是沐时的态度还是个未知数。等见了沐时,探听到他的想法之后再公开,这样更为稳妥。

“怎么总是低着头啊?”陆言别有深意地看了看谢子枫,“不会是老陆认识的人吧?”他凑到王绪身前,像瞅大姑娘一样上下来回瞅个不停。

谢子枫正寻思如何岔开话题,却听舱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那是五层的楼船吗?!”“天哪,好高!老夫使出轻功也爬不到船顶上啊!”“这是何人座船,如此雄壮?”

陆言也听到了这些话,他眉头一拧,忽然脸露讶色,拍案说道:“是秦用!这草包,居然从江都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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