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数不尽的难题,上(1 / 1)

衣冠一族 阿真浅浅 1731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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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林华安来到了六部行省,阿茵娜把井儿带回家,马不停蹄就奔来堵他,眼见额驸快步行来,赶紧奔下台阶笑道:“已经把你的小爱奴送回家了,我让卡尔守着,不会有事的。额驸才刚来,就要操忙了吗?”

林华安睇了她一眼,想不通这花痴干嘛老缠着自已,超级不爽破骂:“老子又不是马鞭,总缠着老子干嘛,没事给老子滚蛋。”

开心的阿茵娜被骂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额驸已经走上台阶,望着他硕长的背影,心下狐疑之极,什么是马鞭啊?回想夏日的苍蝇总围聚在马儿的鞭肉上tian砥,阿茵娜恍然大悟,原来额驸把自已形容成马鞭,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已是惹人厌的苍蝇。

想通了马鞭含意,她卟噗一声,笑的花枝招展,娇媚恨瞪了已跨入衙门的额驸,轻啐了一句稀罕,眼珠子咕噜一转,笑嘻嘻就朝皇宫方向奔蹦蹦跳跳而去。

林华安走入前厅,四下蓦地响起巨大的参见声,他脸色不好,徐徐打量左右两排的案桌及档库,天才刚亮,这些官级较低的绿袍录丞们跪于各自的桌旁,很显然他们早就知今天他会来,特地天不亮就行省内办公,无非是想给自已留下个好印像。

“都起来吧。”他平绪一声唤起,摆手让大家各自去忙,跨步往二进园里迈入,直直的廊道尽头,二进厅里所有郎中、都事也都全在,见着自已群群离案候于左右跪呼:“参见大人。”

林华安瞧了厅中老老少少,哪里会不知他们在害怕自已那烧旺的三把火,默不吭声跨走到堂正,手指轻敲了一张桌面,翟地转身下令:“把三进里面的所有人叫过来,再把我的案桌移到这里置放。”

聆得这席话,紧跟于他身后的户部五吏愣了一下,勃极宣左右瞧看二进里密密麻麻的案框和桌椅,哪里还挤得下去?轻步上前抱禀:“大人,二进拥挤,且是各郎中、都事处置之所,您该入内堂才……”

勃极宣劝语未落,林华安抬手阻止道:“自建国起,因尚书省一职权力过大而罢设,于至大家虽同处在行省内,却各自为政。现在我身为六部之首,理当和大家同堂共政才是,至于三进里的六个大厅,就按其行政机构充作档库。”

众人闻言皆默然垂头,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大爷一旦坐镇二进,眼盯各部,从今天开始就真真正正是如履薄冰了。

大爷令命,巨大的行省瞬间热闹了起来,只见数十名衣袍从血红到大红的官爷忙碌的收拾政下的档册,大量的侍卫移柜搬桌,来来回回,挥汗如雨。

林华安身为尚书省,巨大的桌案摆于厅正,打他的官案置妥,就没再搭理闹哄哄的大堂,自顾拾册细细观看了起来。

在太阳快正中之际,巨大的二进厅堂已让密麻的桌案填满,堂左是吏、户、礼三部,堂右则为兵、刑、工三部。各部的侍郎、侍中、侍奉、侍曹居后,各部左司、右司、郎中、员外郎、都事等,则居于次末。每部正五品官职以上二十二吏一个不落全在,一百三十二张官案,就这么把偌大的堂厅填的蛹道拥挤,堂道狭小。

当耳里的吵杂渐小,林华安合上手中的案册,抬头见大家都把案桌政本置妥了,极是满意地站起身说道:“从今日起,各部办公之所就在这里,所有的资源不再区分你我,希望各部在办理自已管辖内的事时,亦多多留意其它行部之事,各自监督,各自比较,一定要做到有错必须要纠,若是谁胆敢将错就错,绝不轻饶。”

“是!”众吏齐声应喏,声大似在掀了瓦顶。

林华安点了点头,目光往左面诸吏看去,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谁,来干什么的,我对你们也早就心里有数。”说着,他抬手往吏部尚书指道:“吏部尚书拔术,你是胡里改人,十六年前在混同江边打猎结识了太上皇,从此就跟随太上皇反辽施政,直到今日。”

五十三岁的拔术听得额驸如此精准之言,急速跨出桌案,团团深揖道:“下官不敢尊大,定以大人马首是瞻。”

“不必为我马首是瞻,该以天下马首是瞻。”林华安手掌一摆,挥退了他,再往兵部尚书指道:“你叫诸三母,其父是前辽东北招讨司防御使,你们七兄弟随父反辽,一母二母五母及七母前后在反辽、伐宋时捐躯,太上皇体恤于你,故把你调回大都任兵部尚书一职,其下两个弟弟,四母在远阳行省任同知留守,六母则在北廷大王都阿里麾下的效力。”

“是!”诸三母眼眶微红,想得七弟在泗州让大宋郡王分尸,不由的心头悲切,他窥绽额驸,见其目光粼粼射看自已,不由的喉咙抖了两抖,始终没有忍住,抑声询问:“下官听得传言,说大人就是宋朝郡王爷林帛纶兄长,不知此事可真?”

当年金国凶残,每克城池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诸七母被分尸一事,林华安当然知道。试问自已当时若处在阿纶的位置,在见着诸七母下令把五万平民百姓给屠了,他恐怕不只会分尸,挫骨扬飞恐怕都是轻的。

“不论是或不是,我既然来到这里,定要把大金壮大起来。至于林帛纶是不是我弟弟,已然不重要。”

话毕,他再一一点了各部的家族起源及姓名来历,证明自已早对他们心里有数,更有狠狠敲打的意思,引的众吏内心惶恐不安,他才坐回椅内,拿起桌上的三本地方案册说道:“此是兴中府、辽阳府、丹东府上呈的各管辖州、城、镇的地方案,自蒙古发兵、西辽压境、宋朝重兵绒守于长城虎视眈眈;自青苗案法施、置将保甲法起;锦、孟、夏、定、隆五州,属下四十八城,一百二十一镇,每日南逃军民不计其数,不知诸位对此有什么看法或感想?”

听得额驸询问此事,诸吏顿时愣住。

刑部尚书徒单合喜站起身禀报:“大人,此事七日前有过庭议,太师上奏让各地吏保甲逮捕叛逃之人,对危言耸听、带头之人予于斩首以敬效尤,此事皇上早已决断过了。”

“既然如此,那么……”林华安搁下手中三本册子,手掌往案上右面高高一叠案册拍道:“自城下之盟签立,宋朝各地商贬如蝗虫向我大金汹涌而来,以敛价之物易走了大量珍贵皮药,以苛刻工钱换走大批劳力,这些暂且不谈。现今群商见我朝遍地饥荒,屯积大量粮油聚众敛财不止,更可恶的是半诱半迫贱买贱购标致幼童妇女及变相以温饱抵扣奴隶工钱。不知大家对此又有什么看法或想法?”

诸吏见额驸每说一句脸色就青上一份,皆然垂头不敢吭声。

大堂良久一段死寂,户部尚书勃极宣喉咙抖了抖,急步跨出桌案,于正堂深躬哀禀:“大人,城下之盟签订,我朝与宋朝虽设下关税数案,可关税案例渐渐苍白,奸商们聚物暴敛事起,下官早有过按压,可奸商们有粮不售,人家不卖总不能硬逼人家售卖,以于后来演变成黑市猖獗。”说到这里,他重声叹息再禀:“皇上也正为此事难决。”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呐!”林华安自嘲嗤笑,绕走出桌案,左右瞧了垂头的诸吏,来到堂门口仰看一正中烈阳,头也不回说道:“今早就到这里,都去用膳吧。”跨出门槛,自顾往大门履去。

额驸走了,诸吏齐松下心头一口大气,转身朝走远的大爷瞟看一眼,彼此又相觑一番,步伐整齐朝堂正那张巨大的桌案围了过去。

“竟然是真的?”工部尚书果鲁嘴巴张了张,伸手把桌前相叠在一起的两本案册拿起,翻过册面,眼见着一本是关价诸法,一本则是兵铜铸鉴,如见了鬼大叫:“这怎么可能。”

另五人哑然结舌,吏部尚书拔术轻步移向桌旁,拾拿起数本册案翻瞧,在见着案纸纹理新折,瞠目结舌道:“真的全都都看过了。”

省里早有传闻,说额驸观案是两册相叠,查阅速度,可谓一目十行。一目十行或许真有其事,然两册相叠同阅,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可是……

瞬时间所有人悚然转身朝堂门眺去,看着那道已迈入前进的硕长背影,全然额驸到底是什么人了。

林华安跨出行省,就见阶下等候着两排黄绒御卫,御卫中央置有一顶大轿,轿边驻候着一名四十开外的太监,这个太监他认得,是完颜泰身边的总管,叫寿庆。

寿庆已等候了一个多时辰,见着驸马爷终于出来了,娘脸实有说不出的欢喜,一个箭步奔迎到阶前,躬弯着身躯娘唤:“奴才见过额驸。”

林华安心中有一百个难题郁结,于至脸庞阴鸷,他瞧了这个狗腿子,不太高兴指骂:“我为千万百姓,百万兵马,于至连家也没回就奔来行省操忙,现时正午才想回去陪伴家眷,你这家伙好不识趣。”

面对第一额驸,寿庆是人微言轻,他就是个递话的,哪里敢胡乱搭应,唯有呵呵躬身陪笑道:“皇上体恤额驸劳苦,已在御膳房内备下珍席。”话毕,急急摆手再道:“皇上知晓额驸不喜珍宴,膳房里也没有别人,就只有皇上和公主,寻常午膳而已。”

“不喜珍宴!”林华安啧啧自嘲,金国如此巨大的烂摊子于已之力恐怕收拾不了,完颜格虽授自已掌大权,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

“也好,我正有些事情要和皇上商量商量。”走下阶梯,他双手往后负起,不须寿庆带路,自顾就往皇宫方向迈去。

听得额驸应允,寿庆娘脸刚喜,又见额驸步伐急骤朝宫里走去,他愣了一下,无声对等候的御卫们挥了记手臂,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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