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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青苗法施出,塞柱在其中谋了巨大的利益,不仅是他,各级官吏也都大饱囊袋,就连国库都充盈丰满.就是没料得天下会变成如此,大量的农民饿死田中,大量的人举家搬逃,田地荒了,屋子空了。桩稼熟了没人割,果子熟了没人摘,到处都是饿死的百姓,各地大量反叛声音骤起,贼盗丛生。虽然国家是有钱了,可却即将亡了。
有一件事这个小娃娃的说极对,若大金亡了,他还是万万人之上的右丞相吗?塞柱咬牙瞪看他,不可否认这个小娃娃盅惑百姓怒砸了一省一台果然按下了不少民愤,也不可否认他详细却充满愧意的一纸简报令民间动容,更不可否他取消所有重税派米发衣让万民重拾信心。但是他不能倒下,若他愿意倒下,又何惧亡国。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我的命是吗?”
“不!”林华安哪里不知老东西的心肠,手掌往前一摆,反掌索要:“你是丞相,你若倒了有辱朝庭,天颜更会荡然无存。但是,青苗之案须要有人顶起这个罪名,我只要两个人,太保姆娃机、太傅阿德晨。”
“哈哈,哈哈!”听得他要太保和太傅,塞柱扬声彻笑,笑完面目狰狞狠道:“他们一向与我我同进同出,我们虽未插香结拜,严然已是了。我要是把他们交给你,怎么面对一干好友,我还能独身事外吗?”
“哈哈哈……”这番极具义气的言语让林华安比他更大声的笑了,鼓掌道:“右丞相不愧是马背丞相,虽然已官居首位仍把义气摆在第一。不过呢。”赞到这里,连连摇头感叹:“可惜呀,可惜呀……”
塞柱大喝:“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老东西坏事做绝,身处极位却不懂政治。”直指他老脸,林华安凶狠道:“你知道什么叫政治吗?政治从来没有亲戚朋友;政治就是你死我亡的向上爬;政治就是谁敢挡住我的路,就算这人是亲爹也绝不手软;政治就是困斗士要不断的一战斗,只有像野兽一样不断的战斗,斗到所有人都亡了,斗到无人可斗,那么你就被例入政治舞台的光荣榜了。”
自已六十多岁,身居官场一辈子,最后竟反要一个小娃儿来教如何谋斗,塞柱鼻歪哼喝:“你……”
“你什么你。”林华安懒的和这个不懂政治的家伙多罗嗦,重叱打断。“你斗倒了伊伊,曾经光风一时,可现在的对手是我,你应该拿出斗倒伊伊的气迫才对。现在我胜你一筹,手握你的灭顶罪证,你该知道什么叫弃车保帅。你倒还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你真以为你这颗盘根老树很结壮吗?不怕告诉你,我只要说一句只惩祸首,其余一干皆将功补过,事止于此。我倒要看看咱们大金的官吏还会不会跟着你。若非为了朝庭脸面,老王爷早送你去见鬼了,你倒还真以为我天没亮来找你讨茶水吗?”
话落,他转过身,负手往大门走道:“咱们早朝上见,你不把这两人推出来顶罪,那么你及你全家,我肯定一个不留的杀的干干净净。”
塞柱气的浑身止不住打颤,面色如土怒瞪离开的小娃娃,啊的一声嘶咆,双手往桌上一掀,右丞相府的清晨,是被惊吓醒的。
出了右相府,天曦微微亮起,世界处在一片混沌中。林华安仰看天际微启的一片溥阴,干涩双眼闭了一闭,领着虞老来到位于皇宫大道外的一处豆花小摊。
这个小摊他每日清晨都要来吃,买豆花的是个老叟,旁边还有一对买包子馒头的夫妇,正是老叟的儿子及儿媳妇。
那老叟已经连续在这里摆了十余天的摊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么个年青的官爷,因为他太过醒目了,二十出头却满头白发。远远见着官爷天才微亮又领着老仆人来了,没等喊唤赶紧勺了两碗满满的豆花,在他们走近后,呵呵笑问:“大人,今天您要配甜的包子还是咸的包子呀?”
林华安走近就见老叟把豆花搁在矮桌上,心想今日自已准备了好几口棺材,应景的笑道:“来一盘馒头吧。”
“好嘞!”老叟欢声应喏,躬身捧接过虞思泪给的铜板,媳妇儿已把三个一盘的馒头上了桌。
坐落矮凳,他喝了一口微甜的汤花,伸手拿过一个馒头说道:“虞老,今天的早朝应该会很晚,我进宫后你便先回去休息吧。”
虞思泪才咬下馒头,这番话让她停下咀嚼,摇头说道:“少爷,要你命的人可不少啊。”
“是不少。”他点了点头,睇瞧了坐在椅上打盹的老叟,笑笑道:“那就到快午时来接我吧。”
虞思泪极是奇怪顺着他目光往老叟瞧去,没觉有什么奇怪,想他可能要说什么,怕让人听见,便不再作声,静静用起了早膳。
简单的一碗豆花很快到底,林华安起身往宫道走入,抵达宫门口见着老丞相的官轿又是第一,悦声一通笑了,跨步就往待朝阁房里走了进去。
伊伊这段时间忙的是恨不得劈成两半,才来不一会儿,见着额驸又是接踵来至,哈哈大笑唤道:“小娃儿你可真不识相,总抢了别人的第二。”
林华安嘴巴一裂,往自已的榻位坐入,视瞧神彩奕奕的老丞相,笑声问道:“今个儿又有什么喜事呀,瞧您老容光焕发的。”
自他强而有力的查抄了各地粮商,自大宋兵马压前却没有强攻,自西辽兵戈乍停,自蒙古进退不得,自宋商的谩骂诅咒偏偏却回不去,自他的中书省先行挨刀的被砸,再到前御吏台被毁。一件紧接一件事迹,没有一件不是称自已心意的。
伊伊呵呵畅笑,手指往他奸诈的俊脸点骂:“老狐狸,彻头彻尾的一只老狐狸,宋朝商人气怒群结前来讨说法谩骂,你同仇敌概领着他们朝老头省里直奔,砸的老头省内是体无完肤,堵的群商哑口无言外加瞠目结舌。又私自刊发街头小报,叙述了国家之艰,国家之错,御史虽然聋哑,朝庭却没死,激的万民人人红了眼眶怒冲御史台,不仅依样画葫芦打砸,更甚者竟连大门都被拆了。你呀……”
他老掌往大腿一拍,自榻旁捧起一大卷布,狠的朝他扔道:“好样的,民间组织上奏表了,请皇上撤查严惩这批祸害天下之徒了。”
“小老百姓愚笨的很,只会一股子劲埋在田里干活,别人要鱼肉他们,他们就让别人鱼肉了,哪里会有这个头脑和胆量上什么万民表。”
说道,他连拆开看也没有,把万民表往榻内一摆,躺下身就当起了枕头,打出个巨大哈切道:“老丞相别急,就我知道的还有几卷在路上,我先睡一觉。”
伊伊早就猜到这万民表是怎么回事了,见他竟然不吭半句就要睡,哪里肯让,急速移过屁股,重重朝他肩膀拍道:“先别睡,听说昨天御史中丞锦大人刚刚出府,就让数名大汉唤了过去,至今还没有消息,锦大人的家人都找疯了,你说是不是和你干的?是不是你要拿他来堵这万民的口?”
“区区一个二品御吏中丞,天下能相信吗?”林华安咕哝一声,摆了摆手道:“和你明说吧,我要拿太师和太保来堵这口子,别吵了,让我好好睡一下。”
听到他要拿姆娃机和阿德晨,七十多岁伊伊突然如二十多岁从榻上蹦了起来,既是兴奋又是震吓的瞪看卷身就呼呼大睡的好家伙,一张老脸忽的喜红,又忽地丧白,左转右转,如是无头苍蝇前前后后沉思来回奔动。
林华安累极了倒头就睡,感觉才刚刚睡下,就让人唤醒过来。睁开双眼就见阁内光线湛明,所有人都来了,知道是上战场的撕杀的时候了,虎地提起精神,站起笑道:“诸位大人好,上朝了吗?”
塞柱自来就脸色不好,坐在榻上一声不吭,直到唤朝了才站起来,这声问好他也懒的再搭理了,跨步朝外怒踩而出。
太师碌碌一干右派人马自然也没摆好脸色,枢密院使等其他人是既不敢得罪亦不敢太过亲近,整齐抱拳点了点头,不敢吭声急急离开的朝房。
才问一句好,瞬间所有人都跑干净了,林华安嘴巴裂到耳后根,笑哈哈自嘲:“瞧我这人做的,失败,太失败了。”负起双手便也出了朝房,天空已经湛亮,太阳还没出来,已蓝如倒悬的海洋,过不一会儿便就要大大的温暖了。
完颜格这些日子一直龙颜不悦,升殿政和宫,随着三维吆朝,他步履如风跨入大殿,下视了满朝文武,虎的金椅坐唤:“都起来吧。”不待大家谢恩,当先说道:“昨夜朕接到西廷火奏,大宋治两海水师六十万向我青水洋、黑水洋来了。”
刚刚站起就听得大宋黄海和东海水师来了,大殿之内顿时急语滔天。
太师碌碌脸色大变紧急出例恐禀:“皇上,我朝无故查封商朝店铺,又扣留近五万宋商及百姓不让其归国,早就引的宋朝里外骂声一片了。”
完颜格知道碌碌要说什么,转往往林华安看去。“额驸,对此你有什么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