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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的豆浆都已经凉透了。

他盯着手里的那捧鲜花，大红色的，刺眼得厉害。

他只微微顿了一下，便走到垃圾桶旁边，将手里的鲜花和早餐全数扔了进去。

杨安心一回到事务所，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工作。约的人是在上午十点多过来的，陪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沈先生？”

沈向之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他身边的沈向晚，道：“这是我姐姐。”

杨安心想到之前看过的资料。难以想象，那个在14岁时被性~侵的女孩子竟然是沈向之的姐姐……

她脸上的吃惊很明显，明显到沈向之都微微蹙了眉心，“赵医生说你很专业……”

“是！不好意思。”沈向之的话还没有说话，杨安心便立刻接口，脸上惊讶的神情立刻敛了去。作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她方才的反应确实不够专业。她应该面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

但沈向之因为她刚才表现出来的惊讶，显然已经不太信任她了。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相信，你们在保密工作上……”

不待沈向之说完，杨安心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立刻道：“沈先生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绝对不会随便泄露病人的隐私，这是基本的职业道德。”

杨安心很严肃、很慎重地保证。

沈向之目光深邃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缓缓地开了口，“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可以。”

“我可以跟她一起吗？”沈向之问。他想和沈向晚一起进小黑屋。

杨安心摇头，“不可以，你会影响她的心理评估。”

“那我在外面等着。”

杨安心和沈向晚在小黑屋里待了将近三个小时。

沈向晚出来的时候，表情看起来轻松了不少。她一边和杨安心交谈着，一边不停地道谢。

杨安心微微笑着，“沈小姐不用客气。三天后，我到你家里来，到时候，我们再慢慢解决问题。”

沈向晚点头，眼里闪现出光芒，她看着杨安心的眼神，充满了信任。

沈向之看着，心里微微一怔。这应该是第一次，沈向晚对除了他以外的人产生信任。即便是以前的那位心理医生，她也从来没有产生过信任。

想着，沈向之不由多看了杨安心两眼，向她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出门的时候，杨安心突然叫住了沈向之。

他回头，看着她。

杨安心脸色有些沉重，“沈先生，我想，有机会，也请你接受一下心理测评。”

根据沈向晚讲述的那些，她怀疑，沈向之也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然而，沈向之只是微蹙了下眉，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走了。

不过，后来，沈向之还是来找了杨安心，那阵子，是他人生中最糟糕的一段时光，杨安心几乎时时刻刻地陪着他。

那段时间，程子夜被杨安心忽略得厉害，几乎天天都要喝上一坛子的醋。而他吃醋的后果，就是杨安心每天晚上回家，总是逃不过一场煎熬……

杨安心将沈向之姐弟俩送走后，又回到办公室做其他的工作。直到5点半下班，才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同事们一起下了电梯。

到了一层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声地嚷了一句，“快看！那是程子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