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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周湘湘看见慕南城拿着电话傻傻地呆着，有些担心地问，“谁找我？怎么了？”

慕南城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浓重的悲伤。

周湘湘觉得他这悲伤来得太奇怪了，可是，心却跟着“砰砰砰”地跳了起来，张开，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慕南城，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手指不停地颤抖。

一股强烈的不安在心头猛烈地升了起来。慕南城愈是沉默，周湘湘心里就愈发不安。恐惧侵袭了全身。

不知怎么，她忽然就想到了她妈妈，哽咽地问，“是不是我妈妈……慕南城你倒是说啊！我求你了！”周湘湘全身心的力量都被抽光了，身子一软，整个人就往地上瘫了下去。

慕南城急忙抱住她，“湘湘……湘湘……妈妈，跳楼自杀了……”他说着，眼泪也涌了出来，更紧地抱住了周湘湘。

周湘湘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有尖叫，没有大哭，只有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眼睛里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好像原本那颗跳动的心，忽然不见了。

她没有心了……

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了。手术室门口，慕江城痴痴地站着，目光有些失焦，他的脸上，浓浓的布满了哀伤。

慕东悦站在一边，不停地抹眼泪。甚至是汤琳，也来了。她的脸上，露出痛苦复杂的神色。

周湘湘一一扫过他们，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慕江城的脸上，她挺着七个多月的大肚子慢慢走向他，站在他面前，张了张嘴，却半晌发不出声音，直到慕南城在身后托住她，她才终于鼓起一点勇气，问他，“我妈呢？你把我妈弄到哪里去了？”喉咙像被流沙堵住，像被大火烧着，哑得很难听。

眼泪还在扑簌簌地往下落。慕江城没有回答她，她再一次一字一顿地开口，“慕江城，我问你，我、妈、呢？”

慕江城突然捂住了眼睛，“哇”地哭了起来，几十岁的大男人蹲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周湘湘绝望地痛哭，身体一抽一抽地颤抖。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面对死亡比她想象中的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在医院的太平间，她见到了妈妈的最后一面，她已经打扮干净了，躺在那里，安安静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一直忍着不想哭的，她不想哭着送妈妈走。可是，想到她再也不会醒来，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落。

她在里面待了很久，一个人真的有点冷。她难以想象，她的妈妈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会有多冷。

她忍不住俯下身，抱了抱她，哭着说：“妈妈，你好好走吧，你爱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现在终于解脱了。妈妈，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慕南城对我很好，你在那边千万不要担心我，如果有机会，你求求阎王，下辈子让你投个好胎，再也不要过这样的苦日子了……”

……

周湘湘从太平间里走出来，慕南城急忙扶住她。

他看着她，脸色苍白，吓得心猛地一跳，“湘湘，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