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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韩年祁在前面开车，慕东悦和林染坐在后面。林染浑身疲倦，靠在慕东悦的肩膀上。

慕东悦看她一会儿，视线又忍不住落到林染的肚子上。

那里，孕育着一个生命。可是……她的妈妈并不想要它。

这时候的慕东悦很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了孩子却不要，也不能理解，那种要打掉自己孩子的悲痛。

直到不久以后，她自己经历了一次，她终于感受到了那样彻骨的悲思。

有的时候，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会有那一天。如今的幸福，就好像海里的泡沫，风一吹，就散开了。

回家以后，慕东悦就带着林染去了侧卧，跟着又回主卧将自己的睡衣拿了过去。

开门的时候，韩年祁从身后搂着她，“媳妇儿。”

他热热的呼吸在她耳边喷洒着，很不舍。

慕东悦叹了一声，“这几天我可能都要陪着表姐，你自己睡啊。”

韩年祁抱着她不肯放。“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可是你稍稍忍忍嘛，表姐这个情况，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

韩年祁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个情况，慕东悦陪着林染更重要。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他很久没有自己一个人睡过，会不习惯。

林染回过头，抬头微笑地望着他，随后踮起脚尖，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完了，这才抱着睡衣走出了主卧。

林染在床上躺着，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眼泪像雨水一般哗哗地往下落着。

慕东悦跑到床上，心疼地抱住她。

“表姐——”

“东悦，你知道吗？和林政分手，是我提出来的。”

慕东悦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之前，林染说她和林政分手的事情，她还以为是林政提出来的，还想打电话给他狠狠地骂他一顿。

可是……

慕东悦想不通，难以置信地盯着林染。

林染捂着脸呜呜呜地哭起来。

“表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啊，你别自己憋着啊。”

“东悦，我……你知道吗，我快死了。我不想让林政知道，也没有办法生下孩子。孩子生下来，会没有妈妈的。”

“你在说些什么呀！”慕东悦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表姐，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怎么会快死了呢，你别吓我啊。”慕东悦一边说一边就哭了起来。

她真的被她吓住了。怎么会？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要死了呢？

“是啊，我得了胃癌啊，东悦，胃癌啊，晚期了……我活不了多久了……”

“呜——”慕东悦哇地声就哭了起来。

“表姐，你别骗我了！你骗我！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求你了！”她紧紧地抱着慕东悦，心脏像被一双手紧紧地攥住，她呼吸不了。

慕东悦哭得快喘不上气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林染也呜呜地哭，紧紧地捂着脸，哭着道：“东悦，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怎么能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