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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哥,你来说说。你们队今天的任务是多少?”最前面的那个人突然提出了问题。灯柯看到除了他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鸟哥用他那尖细洪亮的嗓音答道:
“我们队今天的任务是采够十吨砂石、两吨白铁石、一吨矿金石、五百斤绿毛石和三百斤的黄褐石。”鸟哥回答完毕,最前面的人又问了他们右边队里的一个人。
“他说的对吗?”
“嗯……对!”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你们整个采石部的任务是多少啊?”
“啊……是四十吨砂石、十吨白铁石、三吨矿金石、”他费劲拔力地说出了这几个数字,停顿了一会儿又颤巍巍的说道:“一吨绿毛石、一千斤黄褐石。”
“你!”最前面的人又指了那个人后边的一个人说道:
“告诉他,多少斤黄褐石。”
“是一千五百斤黄褐石!”那人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骄傲。
“很好!二队,那少的五十斤黄褐石都被你吃了吗?听听!你们队员都比你记的清楚。今天罚你多采十斤黄褐石。”最前面的那个人厉声喝道,然后他又转向大家。灯柯也不免紧张起来。
“每个人要牢记每天的任务!连自己队的任务都记不清,还怎么能保证完成任务。下次,如果再有人答不出我的问题,严惩不待绝不轻饶,大家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家齐声喊到。
“很好!下面我们就以矿场的号令来结束今天的早会。”前面那个人说着,声音陡然升了八度。
“我们的号令是……”
“采石炼金!尽力尽心!至死不渝!”队伍异口同声,声音雷震四方,气势滂沱。
灯柯听着,情绪不由得也跟着高涨起来。队伍开始分头行动,灯柯和他们的队列继续往前走,走到了他一出矿洞就能看到的那座大山前。鸟哥把队伍停住,转身面向大家,也开始讲起话来。
“刚才我也说了,咱们今天的任务并不是很高,大家只要努努力就一定能够完成。我现在就开始分配任务。”灯柯扭头看看其他的队伍,他们有的上了山、有的和他们一样停在山脚下听队长讲话。他突然由心底里感到一阵恐慌,这恐慌比死亡还要可怕,是一种深深的孤独。因为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太陌生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陌生的话语,这些统统让灯柯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这里是个没有爱的地方。
“马尼!你带着2号和5号去采集黄褐石。”鸟哥说。
“是!队长!”马尼开心的接受命令领着两个洼地人走了。
“巴布里,你带着4号、7号去采集绿毛石。动作快点,今天可不能再完不成任务了!”鸟哥嘱咐了两句,巴布里也带着两个人走了。
“鸟哥会让我干什么呢?他说不定已经把我给忘了。”灯柯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想着,他猫下腰希望能被前面的人挡住。
“灯柯,你过来!”鸟哥显然忘不了他。
“啊,是!”灯柯踉跄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这位就是第三个来我们队的陆人——占灯柯。”鸟哥向大家介绍道。“以后他将负责采砂石的任务,1号、3号、6号、8号、9号还有12号,你们几个以后要好好配合灯柯努力完成任务。今天,由于灯柯第一天来,许多东西还需要学习,所以今天就先跟着我,等到他可以胜任了之后再由他来接管。好了,现在还是按以前的安排,开始干活吧。”鸟哥一挥手,所有人都向山上走去,只有灯柯还傻站在原地。
“你跟我来,我先教教你怎么采矿。”鸟哥招呼灯柯,灯柯跟着鸟哥登上了山,山上树木稀少,碎石遍地,铬的灯柯呲牙咧嘴,他还是第一次光着脚爬山。鸟哥回头看了看,见灯柯爬的太慢就对他说:
“你这么磨蹭可不行。照你的速度,爬到山顶就得中午了。咱们得快点,得赶在天光大亮之前把白铁石采够才行!要不谁也别想吃早饭了!”
灯柯忍住疼痛把着稀少的小树一点点往上爬,他腿上的伤此时又开始发作了,一阵阵的刺痛袭来,让他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鸟哥不断的在前面催促,这让灯柯想起了爬万丈壁时的情景。他努力加快速度,想跟上鸟哥。可他的脚和腿实在是太疼了,其实就算他好好的,吃的饱饱的,在陆上要登这么高的山,他也得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才能登到山顶。到了半山腰的时候,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便一屁股坐在了山道上。鸟哥走了一段路后,回头看灯柯,发现他正坐在地上休息呢,鸟哥愤怒的冲过来一把抓起灯柯,大吼道:
“你这个爱偷懒的懒猪!你存心不想让我吃这个早饭是不是?竟敢擅自休息!罚你晚上去挖地油,别想睡觉了!”
灯柯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洼地油”,但他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事,他连忙解释说:
“我没偷懒,因为我的脚实在太疼了,而且我的腿也很疼,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才坐下来的。”
“哼!”鸟哥看看灯柯血肉模糊的脚松开了他,“好,你不用去挖地油了,但你必须得坚持住才行。你看所有的洼地人都是光着脚走路的,你要向他们学习,要尽快适应。”
灯柯看了看正在附近弯腰工作的洼地人,他们确实都光着脚,可自己不同,自己是陆人。鸟哥这么说是完完全全的把他当作洼地人看待了。灯柯不情愿的想着。
“行了,你也不用再走了,就在这儿找白铁石吧。”鸟哥说完让灯柯等在原地,自己沿着小路离开了。一会儿,他拎着一个大筐回来了。
“把这个背上。”鸟哥把筐扔给灯柯,灯柯接住了却差点没坐到地上。这筐可比看起来重的多,像是什么金属编成的,单单是把他背到身上就让灯柯有点承受不住了。
“我先来教你怎么找白铁石。”鸟哥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尖头锤子,“白铁石必须得在天亮之前才能找到,因为它只有在这个时候的光线下才能被看见。”鸟哥说着低头找了起来,灯柯也不由得跟着四处看了起来。
“一开始,你可能觉得他和别的石头没什么区别,”鸟哥看准一个地方用锤子刨了几下,从那里拿起一块石头,拖到灯柯眼前。“但你只要多看一会儿,就会发现他白花花的金属光泽。”灯柯盯着石头看了一会儿,果然,它渐渐的显露出了它的金属本色,这让灯柯一下子着了迷,完全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他也弯下腰找了起来。鸟哥对此十分满意,他把锤子递给了灯柯,又多叨咕了两句。
“这样就对了吗!你只要好好工作,在这里干好了,等回到陆上想找个好工作就很容易了。来这里工作过的人,回到陆上会有一定的优惠政策,干的好的都可以直接进政府单位,一辈子吃喝不愁,福利待遇更是好的不用说。”
“工作?”灯柯原本专注在寻找白铁石上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回来。工作二字对于他来说还是挺敏感的。他学习不好,考大学是肯定考不上了。现在他又来到了这里,可能连高中都念不完了。即使回到了陆上,他也不想再上学了,可不上学,在他们那个世界里就好像没有什么出路了。如果连高中学历都没有,就等于已经被社会淘汰了,想找个好点的工作不说是天方夜谭也是异想天开。灯柯一直觉得自己的未来是黑暗的,没有什么出路的,基本上就是贫贫苦苦凄凄凉凉的过一辈子。可命运似乎发生了一点转折,把他带到了这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一个地方还有这种政策,这一下使他的心情开阔了许多。他甚至想,不要急着回陆上了,就在这里好好的干,等熬到回陆上以后就光明了。可这里是如此的艰苦,要是真的想干好了,他是不是就得累死在这里。他一边琢磨着一边寻找白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