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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的眼中,有着兰似无法看见的悲,这悲化作泪水,无声落下,濡湿了他的心,晶莹的泪水在那一刻无声,却静静流淌,这一刻山腰处的老人仿佛也在凝视着王鑫,他背后的小河依旧恒久的流淌着,老人看着王鑫眼中的泪水,他的眼中也有了沧桑和怀念......“那,是思念的泪.....”老人带着阵阵沧桑的话语,似乎在这一刻也在王鑫的耳中响起,使得王鑫一愣,却是瞥了一眼远处的天空,似乎那一眼,他...可以看到,远处的老人看着他,正如他看着老人一样。
王鑫慢慢长大,他看到兰似每日欢喜的为他织着小衣服,坐在院里榕树底下,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滑落,照在兰似的脸庞上,泛起一股浓浓的母爱以及期盼。
“鑫儿,娘给你做新衣服,鑫儿将来长大了,一定要争气,要像你爹一样,做个世人瞩目的大英雄....”
王鑫看着兰似一日日被下人们欺负,她干着最辛苦的活,拿着最少的食物,像是完全被家族遗忘的人一般,一切只因为他执拗的生下王鑫,一切只因为王鑫没有冥武的资质。
王鑫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兰似对他开始慢慢冷淡起来,甚至都很少在抱他,只是让王鑫不停的修炼,年仅三岁的王鑫,从不会多说一句话,只是用尽一切力气去感悟冥气的存在,去修炼,只是一切都是徒然,老天并没有恩惠这个想看见父亲的小孩。
“时光不知何时,将一切沧桑的忧伤掩埋,老管家不在像以往那样,经常来看王鑫,兰似也不再像从前一般,坐在榕树下,给王鑫编制衣服,那一刻王鑫的眼中没有痛苦没有恨,有的只是复杂和失落,抬起头,王鑫看了一眼天幕,那一眼仿佛直接刺透苍穹,直接落在那河边的老人身上。
“可以结束了吗?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再往后,就不要在重复了,娘既然已经走了,那么我会去王府,替娘寻回一个公道!”王鑫的话语声淡淡传出,而天空中随着他声音的传播,一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王鑫回头,看见不远处的兰似正坐在不远处,榕树底下,怔怔的望着院门。那眼中不知是爱还是恨。“娘,鑫儿走了,我会替你,像王天要回一个公道。”
王鑫眼中看着熟悉的院落,一点点消失,看着老榕树在黑色中慢慢被吞噬,看着老管家双目慈祥的看着自己,眼中透着疼爱。当王府最后的一点回忆,随着王鑫的目光一起消散之时,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个老人,只是他看不清这老者的面容,只能看到老者身后的那条河永恒的流淌着,像是某种天地至理在老人的身后一般。
“你,在思念什么?”王鑫看着那老人,老人也同样在看着他,只是不同的,老人在山腰,而王鑫似乎在山脚,只是两人隔着那么远,却给人一种近在眼前之感。
“我,在思念什么你难道看不到吗?”
“我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你的眼中有恨有怨,却独独没有遗憾,所以你的思念是快乐的....”
王鑫浑身一颤,深深地看了一眼老者,却是没有说话。
“这画叫做尺幅,知道为什么叫做尺幅吗?一尺之幅,一个世界一个故事,一尺的回忆,尽在一幅之内,你从走进来的那一刹那,就是那尺,而你看到的就是那幅,尺是你,幅是你的世界....”
“此时你想要离开,就必须从尺幅中走出,否则便会化作我身后河流中的一滴水,变成尺幅的一份子,变成我的幅,我的力量。老者似乎在笑,只是那笑容出现的刹那,王鑫猛然感觉到浑身一颤,他的生机似乎被永恒的剥夺了一丝,随着老人的话语传出,王鑫的意识也化作虚无。
只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之感,而也就在此时,王鑫身子破碎化作虚无之时,湘云王那里,看到王鑫身旁的一盏灯突然熄灭,湘云王看着那熄灭的灯,眼中有着一丝紧张和期盼之意。“王鑫意志很坚定,且内心毫无杂质,必定有机会从尺幅内走出,如此我和那老人的约定,就有机会成功,我魑魅一族...”
“王鑫的身子破碎,化作虚无,只是他的意识却很清醒,“究竟怎么才算是从我自己的世界走出,又如何才能从世界中走出。”王鑫的双眼带着茫然,虚空中向前一步踏出,在他脚步塔出的刹那,他的意识又陡然凝聚出来,这是这凝聚出来的意识本源,在王鑫的感觉中,永恒的又少了一丝。
王鑫的身子出现之时,他的前面是一轮巨大的落日,此时正值夕阳洗下,火红色渲染的半边天色很是瑰丽,似乎那天都被血色染红。而一对小童,在王鑫身边嬉闹着,这对小童约莫七八岁,长相都很是讨人喜爱,只是王鑫就站在两人的身边,两人却感受不到王鑫的存在,在两个孩子的眼中,王鑫是虚无,不存在之物。
而王鑫看到这两个孩子的瞬间,他的眼中有了明悟。那两个孩子是回忆,也是山腰处老人身后河流的一滴水所化,他所在的乃是这尺幅不知什么年代中,死在这里的强者,他的回忆是尺,而他的故事则是幅,王鑫要做的便是在这尺幅中走出,从那不知是什么年代陨落的强者的世界中走出。
而此刻王鑫看不到,他面前的那一轮落日,他面前的那两个小童,此时在老人的目光之中,只是在一滴水中,那水中老人清楚的看到王鑫的明悟以及果决的神色。在老人的注视中,王鑫一掌击在两个孩子的天灵盖之上,使得两个孩子瞬间死亡,而他所在的那一滴水,也瞬间破碎,既然回忆的主人死去,则回忆也就不存在了。
王鑫再次出现在了老人的面前,只是他的神色却是阴沉无比。“想问,为什么你的生机还是永恒的在减少是吧?”
“你走出了尺幅,从一个世界中离开,但你离开之时,那尺幅便碎了,你撕裂了回忆者的回忆,破坏了他们的本源之水,故而失败。你只有三次机会,三次之后,你若是还是走不出,便会化作这里的一滴水,那时我会赐你永恒....”
在王鑫神色阴沉中,他的身体再次破碎,此时他的生机则是永恒的减少了一小半。几乎在王鑫生机减少小半的瞬间,湘云那里神色大变的看见,王鑫身旁的,蜡烛突然熄灭了三盏,带上之前的一盏,此时的王鑫,已经熄灭了四盏灯。
而王鑫则是再次虚无之中凝聚出来,只是脸上的阴沉依旧不散,老人那里第一次只是说走出尺幅,而并未限制方法,王鑫从尺幅中走出之后,老人才说出游戏的规则,此事显然并不合理,只是王鑫却没有反抗的能力,
当王鑫的身躯再次凝聚之时,他看到的是一个少年,这少年长相甚是俊俏,眉目之中带着几许潇洒,以及一抹坚定。
这少年的一身白衣,手中握着一把精致的剑,而他的周围有着九个黑衣人,王鑫根本就看不透这些人的修为,只是感觉到这些人中每一个几乎都具备着毁天灭地的本事,只是那九个黑袍人在王鑫看来似乎始终存在着一抹忌惮,。
“怎么,你们九个废物不是一直想看我出剑时的模样吗?怎么现在怕了,一起上,你们九大家族还在乎这些吗?九劫剑不是你们一直想要的吗?现在就在我的手中,怎么都不敢来了?
“楚阳,你还张狂什么,你的兄弟女人都死了,你凭什么张狂,作为第一个失败的九劫剑主,并且还是被自己兄弟算计的九劫剑主,我都替你感到羞耻。”
楚阳浑身一震,随即猛然间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你们几个废物果然都是蠢材,竟然真的相信轻舞被我杀死,莫天机反目的谎言,恐怕现在你们九大家族,根基已经被我的兄弟铲除了,从此九重天又一个万年开始,新的九大家族将会重新繁衍,你等都归墟去吧!”
楚阳冷声道,随即一道恐怖的剑气伴随着九劫剑拔出,赫然横扫,九个黑衣人纵身扑去,一个个都被斩与剑下,在心神被破,出手的瞬间,九人就注定被铲除的命运,应为他是九劫剑主,乃是九重天命运注定的主人。
王鑫看到楚阳诛杀九个黑衣人那种冷漠果决,也看到黑衣人眼中的恐惧和不甘,只是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黑衣人死去,似乎不带走一点波澜。
王鑫看到这片大陆似乎在血腥中重生,他看到楚阳随着命运的支点去和兄弟一起,跨出了九重天,只是他并未看到一丝从尺幅中走出的希望。
看着楚阳的世界,看着他的喜和悲,王鑫不知楚阳的幅出口究竟在哪里,又或者他原本就不知究竟如何走出这片天地。
山腰处老人依旧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到王鑫眼中的迷茫,看到王鑫心中的彷徨,似乎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人传出一声轻叹。“一尺之幅,尺在心,幅在心上,回忆只是心编制成的网.....”淡淡的话语仿佛隔着时空,穿越了那滴水,传进了王鑫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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