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破茧成蝶(1 / 1)

荡魂歌 ME葬心 173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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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出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雨轻轻淌,朱红se的窗,我一身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淌,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凄厉的小雨淅沥沥地下着,银白的雨线顺着青褐的瓦风啪啪连成一线向下滴着,穿凿着屋檐下的青石,痕迹斑驳,就在杨广离开大兴城不久,京师便下去了这场小雨。苏夜月当然没有听过这凄美的首歌,她更不知道,这首歌中所描绘的意境,简直就是专门为此时的她所写所歌一样,哀而不伤,凄美动人。

脸se仍然不改苍白的苏夜月,一双柔荑用力地按着小楼雕栏,倔强地支撑着自己柔弱的身躯,隔着蒙蒙细雨出神地凝望远方。一辆简陋的马车静静地停在楼下,她的贴身侍女翠儿捂着自己娇嫩臀部坐在马车里,正泪眼婆娑地望着烟雨中,孤独地矗立在楼上的小姐,心中凄然。

“唉!”苏威目光痛惜地望着眼前女儿柔弱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冤孽呀!”苏威一脸的沉痛与无奈,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女儿,“为父不知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但愿以后,当你老到和为父这样年纪的时候,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经过这场风波,苏高两家的婚约只能作罢,若依苏威前些年的脾气,苏夜月做出此等有辱家门的事情,即便拼着得罪杨广,苏威也要将这个不孝女杖毙在手下。只是如今出仕三年,经历了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苏威早已经磨没了昔ri的那些棱角。权衡利弊,他这次也只能妥协退让,毕竟虎毒尚且不食子,女儿暂时出家修真,毕竟留下一条xing命。这也是目前唯一能让自己接受的选择,于苏家、于高家都暂时有个交待。

苏威毕竟是苏威,一番感叹后,目光有变得比以往的深远平淡,“为父虽然不再过问你们的事情,却也不会参与晋王与太子的竞争,将来无论你过的如何,为父都不会再过问。”苏威吸了口气,清癯的脸上更加的冷漠,“踏出这个家门,便意味这为父不再承认你这个女儿,以后你就是清月真人,你的任何决定与苏家在没有丝毫牵扯。相见不如不见,至于你母亲处,就不要再去伤害她了。”

一阵冷风夹杂着雨吹了过来,苏夜月禁不住打了几个寒噤,娇弱的身躯颤了几颤却终究没有回头。她那苍白的脸se此时更加的黯然,只是凄美涣散的迷茫眼神中渐渐凝聚起一股坚毅的光芒,虽然悲伤却不恨父亲。当初杨广不顾一切,不惜得罪父亲这个当朝高颖外的第二重臣,在父亲鞭下救出自己以后,苏夜月便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理由懦弱地退让,再也没有理由放弃杨广不惜一切代自己搏来的幸福,尽管这样的晋王看起来很傻。也就在那时,苏夜月知道想要摆脱与高盛道的亲事,青灯经卷无疑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在这个时代有很多贵族身体柔弱的小姐少爷,或者因为命理太强,而托庇与道观、尼姑庵。当朝的皇帝陛下杨坚便是最好的例子,如今的神武军便是高祖在冯翊般若寺为地尼收养时所建,因此当苏威以苏夜月命犯白虎,需出家清煞的原由要求与高家退亲后,心知肚明其中原由的高颖,也并未过多为难。

见此情景,似乎感觉到自己太过冰冷无情,苏威再次叹了口气,“如今朝中局势越来越复杂,经过几年的巩固,皇上的权势已经牢不可破。几位皇子的年龄渐长,陛下不顾诸臣的顾忌,分封诸王到天下拱卫京畿,外王强而内皇弱,将来势必一场龙争虎斗。作为臣子,若想长存……”

苏威的话还还未说完,原本宁静清冷的木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声,苏威眉头一皱,不再说话,小楼一下子恢复了宁静,只剩下那咯吱咯吱急促的脚步声在雨中响起。

“老爷!”

苏海蹬上楼,看到面亲的老爷与凭栏处已被雨水打湿刘海的小姐,他担忧地瞅了眼身躯消瘦,孱弱得似乎随时都可能随风而去的苏夜月,心中暗叹一声,眉se一阵黯然。

“何事!”苏威背负双手,心中波澜不惊,“必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苏海绝对不会违背任何人不得进来,连夫人也要阻挡的命令。”

&时的料峭。苏海yu言又止,担忧地看了一眼衣袂飘飘,身体瘦弱的苏夜月,踌躇不言。

“海叔,莫非阿糜出事了么?”

一直抿嘴不言的苏夜月听到苏威的沉默,豁然回首,俏目中满是着急地盯着苏海急迫地问道。苏海的踟蹰不言,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杨广身上,还有什么事情让这个关心自己的海叔害怕自己无法承受呢?苏威闻言也是微微愕然地回头望着苏海,等待着他的回答。

苏海一点也不惊讶于小姐的敏锐,喟然长叹,“越是这样,越显得小姐用情之深,受到的伤害便也就越严重,这几个月真是难为她了。”苏海心里想着迎着苏夜月焦虑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凝重道:“晋王在咸阳县近郊遭突厥狼骑余孽袭击,晋王受重伤,晋王府死伤严重。重重迹象表明,事情并不简单,陛下招大人进宫……”

自从神武军京郊被袭,镇国祥瑞差一点为突厥人所夺,京师附近已经增派了大批军卒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尽管如此突厥狼骑还是如此猖狂,这便不仅仅只能用狼骑狡诈成xing,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来解释了,很有可能,这其中牵扯到朝廷中的某些大员,毕竟,朝廷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父亲!”苏夜月悲鸣一声,差一点跌倒,她哀求地回头望着苏威,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苏威眉头一凝,怒气冲冲地道:“前有神武军被袭,后有晋王被刺,左右御卫府真是失职,走,进京。”苏威说罢,一拂衣袖,大步流星地朝楼下走去,苏海回头看了苏夜月一眼,压低声音道:“小姐放心,晋王虽受伤却无生命危险,小姐保重身体徐徐而图才是,将来小姐自然会明白大人的心思。破茧成蝶,以小姐的智谋,这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晋王荣,则小姐今后亦荣,忍得一时委屈,方能享受不世富贵,切记,切记。”

“唉!权势。”苏海心中叹了口气,说罢殷切地又看了苏夜月一眼,连忙撑起一把油伞朝苏威追去,大声吩咐道:“备轿……”

“父亲,为人子女不能承欢膝下,侍奉左右,女儿实在不孝,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原谅女儿的任xing。”苏夜月望着苏威那苍老的背影,忽然心中一酸跪了下去嘭嘭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一行清泪禁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苏威身体一震停了下来,却硬是没有回头再看苏夜月一眼,迅速地消失在雨幕之中。苏夜月跪在地上看着父亲消失,她心里明白,父亲与海叔的话虽未说完,苏夜月却明白他们要说的是什么,其实在她回京师不久,苏夜月便已经明白目前京师局势有多复杂。

太子与晋王之间渐起苗头的储君之争,开皇新臣与当时宰相府旧臣之间的朝代之争,皇权与臣权之间权势划分之争,皇权与皇储之间的权力平衡,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在最近全都有爆发的迹象,动辄就有雷霆加身,化为齑粉的危险。

翠儿泪眼朦胧地望着下楼,望着这个自己长大地方的一草一木,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不得不发的憋屈,忍不住把头伸出马车外的雨中,放声大哭地着朝楼上的苏夜月喊道:“小姐,咱们该走了!小姐你站起来呀,再也没有人能把小姐打到了,呜呜……”

那雨、那泪水、那哭声与整个长安,瞬间联系在一起。苏夜月这个木兰会的大姐头,在这之前从来都是一副智珠在握,云淡风轻的从容,何时有过如此的凄然,这个领导着木兰会与刘居士tai子dang抗衡的女子,又岂会是一个柔弱无力的人么?

在令人颤抖的惊雷声中,苏夜月挥退想要搀扶自己的侍女,倔强地自己站了起来,她望着劈开混沌的雷电,彩翼连连的眼神之中有一种莫名言喻的决然,收回目光,缓缓走下来了闺楼。“破茧而出,化蛹成蝶,比翼双飞,我便为他收牧京师,领教一下这些跳梁小丑的手段!”苏夜月手里攥着一封东方令白送来的书信,心中毅然地道,此时的她虽然仍是那副脆弱模样,身上却似乎披上了一道彩虹,有种说不出的风采。

……

掖廷宫中,当独孤皇后听到晋王重伤的时候,心中对天命升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心中对上天的敬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当杨坚震怒中要召回杨广疗伤的时候,孤独皇后却出奇地表示了反对,若非她此时一副惊慌失措,保守打击的憔悴模样,杨坚差一点就不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的那个恩爱的皇后。

直到孤独皇后流着眼泪为杨坚解释了其中的原由,才让杨坚对道教有了新的认识,铁一般的事实,让杨坚对上天充满敬畏的同时,却不自觉地想到了杨广所进献的神种,对杨广昨ri为他所展现出的神迹,更加的坚信无疑,不自觉中他心中对自己过早选太子有了一丝后悔与恐惧。

同一天内,当晋王与咸阳县城西北官道上被袭击的消息,先后送到京师各大贵族权臣桌上以后,京师内,一轮新的权力博弈就此展开。左右御卫、兵部、内情监的失职已属必然,总要有人为此承担责任……第二更到,大家动起来!支持天蚕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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