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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色逐渐暗淡下来,三人一虎,围坐在了一处山坳过夜。
此刻身处高处,端的是高处不胜寒,傍晚将至,周遭气候开始冷淡下来。三人决定寻些柴木过来焚烧,以御寒意。
空葬深远的山中,一点篝火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注目。
“看来那个樵夫说的没错,此山中的柴禾当真比寻常乔木耐燃,这几根木头都快烧了一个时辰,火星依旧如此旺盛,真不知道这山中木材是什么材质?”俞飞行一声诧异,倒是对这些柴禾大感兴趣。
林啸也已瞧出来了。不过他曾听闻父亲讲起过,但凡精阳旺盛的树木,比起一般的枯朽之木,更具耐燃之性。其实人类在有了火之后,开始不断焚烧木头,所以逐渐对木材的选取,有了更高的讲究。
“喂,你在想什么呢?”俞飞行忽然拍着林啸的肩膀问了句。
“哦,没什么?我在想,明天还有上百里路程,我们怎么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瀛山。”林啸若有所思道。
俞飞行闻言,眉宇骤然间一阵紧蹙,疑虑道:“说的也是,我们总不能三人同骑赤风,那样我怕赤风吃不消。”
林啸微微一笑,缓缓道:“不如我们这样吧,分两路出发,然后再到瀛山会合。”
兰素心撇撇嘴唇,对着俞飞行觑道:“事先申明一下,我不跟你一路。”
“为什么?”俞飞行不解道。
“到时候你准欺负我,一个人骑着赤风,让我走山路。”
俞飞行大是窘迫,憋屈道:“师妹,你别老是将师兄想成那种人。要不这次你骑着赤风,我走路好吗?”
兰素心依旧噘着嘴巴,不说一句话,将目光投向了林啸。
林啸心中一凛,这丫头该不会是想和自己一路。
“行行行,干脆你和林啸一起,我先赶去瀛山。到了那边,我先在那里等你俩。等我们三人会合了,再一起筹划如何对付玄龟,取得龟甲。”俞飞行一脸洒脱道。
林啸朝着兰素心一瞥,不料兰素心喜笑颜开,朝着俞飞行不住点头应然:“行,就这么说定了。只要没有你,我就不会觉得婆婆妈妈。”
俞飞行一听,神色仓皇,再三叮嘱:“师妹,不是师兄想要啰嗦。
不等林啸回答,兰素心已是挥起桃李般大小的粉拳,朝着俞飞行一阵阵示威:“师兄,你再说我,就不饶你。”
林啸点了点头,朝着俞飞行道:“放心好了,一路之上,我们必当事事提醒,一切以安全为主。”
俞飞行这才点了点头,倒头睡下。
林啸和兰素心彼此望着对方,神色略有几分不自然。兰素心对着林啸吐了吐舌头,神情极是可爱。啸微笑着,当先躺下,枕着一根木头,睡意渐浓。
兰素心瞧了瞧二人,不由得受其感染,掩了掩俏唇,打起呵欠来。
翌日晨曦,由于是在山上,半天看不到阳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三人几乎同时醒来,望着身前的火堆,不由得大是纳罕。昨夜添加的柴禾,直至此刻,火星依旧孱弱焚燃着,可见此山中木材,端的耐燃。
俞飞行当先跨上赤风背脊,同二人一声道别,跨着白虎南去。
林啸望着兰素心,慢条斯理道:“我们也出发吧。”兰素心点了点头,转身往南。林啸循着她的背影,慢慢跟了上去。
顷刻间,二人同时消失在了山路氤氲中,不见踪影。
天门山地势由北向南,逐渐趋于平坦。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感觉云雾渐稀,由此可见,已是接近山底了。
不过,二人下了山之后,刚走了顿饭功夫的平坦大道,呈现在二人眼前的,俨然又是另外一座山脉。不过此山比起天门山,更具雄伟,山势陡峭,迤逦崎岖,一眼望不到顶端。因为越往上,云雾越浓,比起天门山,简直不可同年而语。
尽管山势陡峭,不过此山从上面垂吊下来的藤蔓,对于攀援倒是提供了大大的便利。林啸手挽藤蔓,足下生风,如同猿猴一般,不住往上面攀爬。
倒是兰素心,饶是她修为深湛,倒也吃力不消。林啸心生怜香之意,时不时会伸手拉她一把。没过多久,二人攀爬得又渴又累,歇在了半山腰。山壁之上遍生娜丁瓜,瞧着果肉细腻,二人均是忍不住吞了口津液。
“你先歇会儿,我去摘几个果子解解渴。”林啸说着,转身朝着生满娜丁瓜的山壁走去。
兰素心微微拭了拭额头汗渍,望着林啸的背影,心中大为惬意。
没多久,只见林啸性急冲冲的奔了过来,手里捧着十来颗娜丁瓜,脸上尽是喜色。
爬了这么久的山壁,二人都是渴得要命,面对面坐下,也不顾及此刻形象,端起瓜果便胡乱啃嚼。
二人各自咬了一口野果子,均是皱眉头,不由自主吐了出来。
“难吃,好苦啊!”
林啸和兰素心几乎同时将嘴里头的果肉吐了出来。这果子看上去怜爱,吃起来味道还真苦涩。
不过嘴里沾了果汁以后,倒也不觉得先前那般饥渴。二人对望了一眼,略感几分尴尬。
“对了,忘了问你,你左腕上那个奇异的木块是什么?”兰素心忽然瞥见林啸左腕上的木骸,莫名起了几丝好奇,连忙问了句。
林啸低头一瞥,见是木骸,不由得想到右手正自捏着半块娜丁瓜,心中羞愧,低声回答:“这个是我、我小时候家父赠予我的辟邪之物。”说完,将手中剩余的半截瓜果抛下山去,怔怔呆了半晌,起身道:“我们继续赶路吧。”
说完,林啸用力抓住垂下的藤萝,继续往上面攀援而去。
兰素心望着跟前高耸入云的山壁,深深吸了口气,这才上前去。
林啸在想,既然是万年精元的玄龟,那么必定是生在阳气最旺盛的方位。此刻二人爬了足有两个时辰,依旧见不到阳光,看来离玄龟栖息的瀛湖,只怕还很有一段距离。
望着兰素心实在走不下去的模样,林啸浑身一软,心中一阵疲劳。莫说是兰素心,连自己血气方刚之躯,也是难以吃消。
于是,林啸停下脚步,也不顾虑,大喇喇地坐了下来。
兰素心娇喘细细,拂去两鬓间汗珠,缓缓坐了下来。
林啸望着四周,尽是起伏的山峦,真个飞鸟难度,心想兰素心这又是何苦跟着自己吃苦。想来想去,终究忍耐不住,问道:“俞兄那坐骑翻山越岭的功夫那么了得,你何苦跟着在下一起吃苦呢?”
“切,我才不和他一起,婆婆妈妈,又喜欢吹牛骗人。每次都耍我,让我吃亏。”兰素心噘起嘴巴,似乎有意掩藏面部表情。
林啸听后,呵呵一笑,道:“怎么会呢?我看俞兄不像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换做是我,又怎么舍得你这样乖巧的小师妹跟着我走山路。”
经他一逗,兰素心也不再那么生疏,欣喜道:“真的吗,你真的舍不得我吃苦头?”
林啸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这个还有假。只是我没有坐骑,不然的话我肯定把自己的坐骑让给你坐。”
“不如你就让我骑骑。”兰素心一脸淘气。
林啸听了差点笑了出来,可是对方的话又让他笑不出来,一时间表情极为苦闷。
兰素心微笑点头,乐道:“逗你玩的,笨蛋。不过也没关系,今后我若有事情拜托你,你可千万不能推辞。”
林啸不明白她话中含有他意,只当她是在撒娇,心想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也好,道:“行,我保证不推辞的。”
兰素心喜笑颜开,嫣然道:“呵呵,你果真比我那师兄心肠好。”接着,二人又聊了些其它话题,包括各自过去种种经历,津津乐道,竟是忘记了疲惫。
“这瀛山中真的有玄龟吗?还有俞兄上次和你取的蛇胆,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万年精元吗?”林啸忽然间忍不住问道,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兰素心点了点头,回答:“那当然啦,其实我和师兄这次出来也并非毫无根据的。家师在万矿山是出了名的炼金术士,最近他老人家在锻炼一种奇特的神丹,非要中土的玄蛇之胆和玄龟之甲,所以才叫我俩前来牟取。那日在曲阳城中,师兄也是因为一时兴趣,才挨家挨户收集明火。本来他是想试试自己的功力,用明火来锻炼蛇胆。谁知道他功力尚浅,引来了那许多蛇类。”说完,兰素心撅起小嘴,模样极为惹人怜爱。
林啸不由心动,随后豁然开朗,微笑道:“虽然我不是炼金术士一类的人物,但是多年来一直热衷于真气修炼。由于我先天体质精阳不足,所以修炼过程中时常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瓶颈和波折,难以突破重重难关。我是想如果真的有玄龟之甲,那么玄龟身体其它的部位,例如龟胆、龟胄之类的,不知道是不是也蕴含万年精元。”
兰素心听罢失声一笑,样子奇美,倒是将林啸给深深迷住。少女一颦一笑,总是那么让人充满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