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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试剑见到二人交换眼神,心中已是了若三分,看来此事多半与林啸脱不了干系。
看来钟离试剑倒还真如俞飞行所言,行事率真,毫不隐晦委婉。
即便如此,林啸依旧强作镇定自若,并且他的回复倒是大大出乎钟离试剑的意料。
“前辈明鉴,此事与晚辈毫无关系。何况晚辈造化尚浅,何来如此深湛修为,能够无形中吸噬草木精阳之气。”
听到林啸这么说,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钟离试剑怔怔地望着他半晌,见他目光坚定,目不斜视,也不多加怀疑。不过他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只觉得他面容蕴藏着无尽神光,绝非泛泛。
可是林啸矢口否认,坚决不肯承认此事,他也不好逼问再三,唯有作罢,放弃审问。
“飞行,这两日你要好生准备一下。再过两天风域一行将要前来咱们万矿山。希望今年你依旧能够替门下高举旗帜,绝不能够让他们如愿,轻而易举获得更多的药草。这帮贪婪鬼,实在欲壑难填,牟取了咱们万矿山有利的资源回去发展不说,还变本加厉。没准儿有朝一日等到他们羽翼丰满了,伺机攻打过来,倒也不是不可能。”钟离试剑转而瞥着俞飞行,言辞慎重道。
俞飞行点头道:“是,师侄一定会好好准备迎接他们的挑战。”
钟离视剑微笑着点了点头,略微瞥了林啸一下,径直离开。林啸望着钟离试剑离开的背影,这才深吸了口气。
“呼,差点就露陷了!”林啸兀自心有余悸,“如果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俞飞行神色诡异,愣愣地望着林啸,回答道:“如果让师伯知道山中树木的丹气是被你吸噬得精干的话,肯定第一个把你剁成花肥,滋养山中药草。”
“不会那么严重吧,大不了我去替他多种几棵花草,抵偿罪责!”林啸说得轻松自如。
俞飞行面色耷拉下来,显得有些惊讶,道:“种,你拿什么种?你要知道万矿山上面的树木可是独一无二的。不然的话,风域也不会费尽心思每过几年前来牟取那么一点点。”
林啸大为愕然,凝视着俞飞行,问:“万矿山的植物真的就那么神奇?”
“那当然啰!”俞飞行得意道:“你不是炼金术士,说了你也不懂。这个道理就好比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你本领再高,没有材料,照样一事无成。你若是真的不信这番话,下次师妹炼丹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
其实不用他解释,林啸也懂。
不过,听了俞飞行这么一说,林啸还真的觉得纳罕,好像在每个万矿山弟子眼中,满山是宝。
离开大殿之后,二人驾着仙鹤,跨着白虎,一起往清风脉下面而去。
回到了明月脉,林啸回到自己的兀自。
不过林啸发现,赤风自从在中土与自己相处日久,似有灵犀,同时和自己也产生了些许感情。这会儿更像是猜透林啸心意一样,忽然打了个响鼻,便朝着屋外奔去。
林啸怔怔不知所获,忽见赤风回过头来,朝着自己阵阵眈视。林啸不明所以,但是通过赤风召唤的眼神,似乎明白这头巨虎将要带着自己前往某处。
望着赤风撅起来扭动的屁股,忽左忽右,林啸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前。
想好俞飞行闲着无事驾鹤去了某处,林啸也就不等他归来,私自跟了去。
出了院落,离开了此处。一路之上,林啸暗暗思忖,赤风究竟是要带自己去何处?
大概盏茶功夫,沿途环境越来越熟,忽然眼前豁然一亮,只见明月大殿出现在了眼前。
“奇怪,赤风带我到此处来干嘛?”林啸大是不解,只见它又是一声咆哮,然后饶有兴致的奔向了明月大殿门楼之下。
林啸微吸了口气,料想明月大殿中此刻一定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然的话,赤风不会轻易带自己过来。
进入门楼以后,明月脉弟子大多已经认识他,也就不加以阻拦。
只见大殿中央,谷运之正在召集众弟子议会,像是在商讨什么事情似地。
林啸游目四顾,总觉得气氛不对,也不迟滞,缓缓走向大殿。
此刻,兰素心虽在聚精会神听谷运之讲话,突然注意到了赤风,又见林啸紧随其后,不动声色,静悄悄地从大殿中走出来。
林啸正自纳罕,明月大殿里面究竟在商讨什么重大事宜,忽见兰素心出来,还道她是特意前来和自己相会。
于是,快步走上前来,对着她到了个招呼。
“对了,你们在里头商讨什么大事?”林啸饶有兴致问。
兰素心秀眉紧蹙,心事重重道:“可能你还不知道,两天以后,西方的四元界域将会有人到万矿山来。如今,各脉正在秣马厉兵、严阵以待,一心争夺功勋,企图后天好好表现,邀功领赏。”
“这个和你们也有关系吗?”林啸感到颇为不解,适才在清风大殿已经听到钟离试剑提起此事,想不到此刻明月脉也在为此事忧心如焚。
由此看来,这次事宜非同小可,不亚于之前谷运之和云道之间首座竞争。
兰素心依旧愁云密布,略显忧郁,道:“嗯,他们每过几年都会来万矿山,然后通过会武途径取得山中的名贵药草。各脉中精英弟子出战,就是为了扼制材料对外流失。”
“哼,原来是这样。看来钟离首座说的没错,西方人果真是贪得无厌、不识好歹,这么多年应该牟得不少的炼丹材料,还不知足!”
显然,林啸渐渐了解了一些内幕,也在替万矿山愤愤不平。
原来各脉之所以如此关注此事,是为了两日之后,能够多胜几局,替整个万矿山立威。并且要让边陲小邦知道,东方世界才是整个世界的主宰者。
取得药材是小事,就怕万矿山在对方面前表现得相形见绌、形如枯槁。如果堂堂西域第一大派,都要屈就在西方蛮夷膝下,任人鱼肉,那就太失威名了。
“林啸,你的修为如此深湛,待会儿我就去向谷师......”顿了顿,兰素心继续道:“呃,向首座推荐你。”兰素心叫惯了谷师兄,一时半会儿还难以改口称呼谷运之为首座。
但她还是收住了话头,最终改口称呼“首座”。
林啸神色窘然,哂笑道:“素心,你不要动不动无事就来消遣我。再说了,我又不是明月脉的弟子,凭什么参加这样的盛会?”
很显然,林啸懒得趟浑水。
兰素心佯装盛怒,道:“你真笨,真不知道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超级大笨蛋。”
“嘿,我是很笨,干嘛要你喜欢。”林啸也不服气,仿佛每次对方都会以相同话来迷惑自己的心志。
当然,他心里也不希望对方对自己有任何依恋,反倒自然点好,大家互不相欠。
兰素心面容微嗔,随机眉梢舒展,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和颜悦色道:“好啦,你先跟我进去,我来同首座说。”
二人不再拌嘴,一起往着明月大殿走进去。进入大殿之后,他俩立在人群之后,只听谷运之在说话。
这时候,谷运之在众弟子环拥之下,神色焦虑,忧心忡忡道:“不瞒众位师兄弟,自从师傅他老人家仙逝之后,我们明月脉日渐式微。如今门下弟子修为更是参差不齐,此次赴会风域,只怕门下能够上去应对参赛的弟子为数不多。希望各位能够积极主动应战,为明月脉......”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众弟子一听,一个个满脸郁色,低头不语。
“首座,其实我们明月脉去和不去都一样,完全只是凑凑数,充当观众罢了。”
“是啊,不如不去。到时候其他三脉一定笑话我们,说我们明月脉无人,廖化作先锋。”
“宁可不去,也不能让他人笑话。就算去了,也是当观众的份儿。”
谷运之尚未说完,几个弟子就开始在发表言论,不过他们所说的话,大都是丧气话,自灭威风。
“各位,关键之处不在于我们明月脉能否取胜。只是我登座伊始,如不能为明月脉立下头等功,做点成就出来,别人势必觉得谷某领导无方。”谷运之忧心道。
谷运之的话甫落,下面便有不少弟子赞允,议论起来。
趁着此机,兰素心忽地凑近云道之,低声道:“云师兄,这回你一定要上场。虽然上次你输给了谷师兄,但是如果这次你能够取胜头功的话,势必会令掌门对你另眼相看。说不定......”
眼看林啸渐渐走近过来,兰素心也就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而是踮脚望着谷运之,装着听他说话的样子。
林啸也没心思顾及她适才对云道之说了什么,而是注目谷运之,心想这次明月脉只怕难以头角峥嵘,在整个万矿山尽显神威了。
其实眼前这种情形,他何尝不知晓。过去在林族的时候,六大家族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不比眼下的万矿山四脉逊色。
“不过,就算到时候咱们只是前去凑凑数,但也要有一两个人上去长长明月脉面子才行。不然的话,其他三脉铁定认为我们明月脉无能,日后没准还要招致他们阴损和欺负。”谷运之面如寒霜,显然正在为门下无可运用之人而感到忧虑。
“这该如何是好?”
“唉,要是萧首座还在的话就好了。”
“要不首座你代表我们明月脉一战,过去你不是也参加过。”
“话虽这么说,但是谷师兄已经贵为首座,到时候自然不好出身替明月脉而战。”
“......”
听着他们一个个措辞高雅,你推我让,显然都无意参赛这场会武,不由得替明月脉感到惋惜。想不到一代丹神领导之下的明月脉,今日竟是坠落至此境地,人丁单薄,日渐式微,端的令人气馁。
这时候,于哄乱环境中,兰素心忽地朝着谷运之大声嚷道:“首座师兄,我有一个推荐人选。”
大家正自寻思无人愿意毛遂自荐,兰素心这句话,无异于给他们最大安慰和寄托。
众弟子纷纷循声而望,使得兰素心尤为突兀。
谷运之本来还是一脸沉闷,听到兰素心的话,不由得露出几分欣喜,欠了欠身子,问:“素心师妹,你有什么上好人选?”
说这话的时候,云道之还以为兰素心会推荐自己,心中乐开了花。
兰素心望着林啸,却见他似乎知会似地,略有闪躲之意,不住朝着自己暗示,显得他不太愿意参加。
岂料,兰素心置若罔闻,依旧朝着谷运之瞥去,道:“我要推荐的人就是林啸。”
此言一出,众弟子俱都瞧着林啸,仿佛难以相信。眼前这位看似卓尔不凡的年轻人,能得兰素心极力推荐,倒还真的不知道此人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即便大家都知道林啸身为外人,可是关乎到明月脉荣辱,也就没有人在意太多细节,纷纷指指点点,评论不休。
林啸也不顾及大家兀自对着自己评头论足,心中却在叫苦不迭。
并非他不想帮助明月脉,想到近日来,钟离试剑以及整个万矿山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怀疑自己的来历。令他感到东窗事发将至,尽量收敛点儿锋芒为妙,以免出岔子。
况且上次明月脉首座大典之上,暗助谷运之,以及吸噬山中树木精气殆尽之事尚未了结,如今又要在此抛头露面。只怕经此以后,整个万矿山,无人不对自己注目,心生疑忌。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想首座也该知道他的身份,到时候我们可以将林啸乔装成明月脉下面的弟子。”等到大家议论声渐低,兰素心将下面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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