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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们被关在镇zheng fu过了一夜,起来后,个个唉声叹气。
刘永义进来找洪中荣,向他打听黄华育的事。
“黄华育?昨晚的枪就是他打的吧,这条‘黄花鱼’,又出来祸害人了。”
“洪主席,我有些不明白,这里地处漳州和厦门之间,是繁华之地,这个地方怎么可能有土匪呢?”
“繁华之地怎么了?没兵没枪,土匪干嘛不来?”
“你们有钱,你们可以买枪呀,买枪防土匪。”
“买枪?几支十几支可以,多了上头不准,怀疑你造反,可几支十几支根本防不住土匪。”
“那就请张贞派兵来守。”
“张贞?别提那个王八蛋!成天向我们收‘剿匪捐’,可土匪呢,越剿越多,就说那条‘黄花鱼’吧,为了剿他,张贞向我们收了三回‘剿匪捐’了,结果呢?收一次剿一次,然后‘黄花鱼’跑一次,两三个月后再回来,这套滑稽戏,演了整整三回了,你们不来,张贞恐怕要向我们收第四回‘剿匪捐’,再演第四回滑稽戏了。”
“是这样呀。”刘永义的脑子活动开了,自己也可以效仿张贞,向老板们收钱打‘黄花鱼’。
“洪老板,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帮你们去打黄华育。”
“你?不行,我们没钱了,出不起你的‘剿匪捐’。”
“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我跟张贞不一样,我不是骗你们,我是真心实意帮你们打土匪,我先打后收钱,杀多少人你给多少人的钱,没杀到土匪,你一个子都不用出。”
“这个嘛……我回去跟大家商量商量。”
洪中荣回去跟老板们商量去了,半小时后,他带着三个老板一起回来。
“大家同意出钱剿匪,按你说的方法做。”
“太好了,太好了。”
接下来,他们开始商量价钱,杀一个大头目多少钱,杀一个小头目多少钱,杀一个小喽罗多少钱。
谈好价钱后,刘永义说道:“剿匪的事情要尽快办,越快越好,晚了他们有可能跑掉,洪老板,你找几个熟悉天柱山情况的人,我要向他们了解情况,还有,今天下午我们出发包围天柱山,为了防止土匪逃跑,你们动员一下乡亲,叫他们拿上家伙跟我们去包围天柱山,把所有路全堵上,我要把土匪一网打尽,一个都不放过。”
“动员乡亲?那乡亲们抓住的土匪呢?算谁的?”
“谁抓住算谁的,乡亲们抓了土匪,当然算乡亲们的。”
“那好,那你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出去动员乡亲。”
“不能都放,放五个吧,五个怎么样?”
“五个太少,八个,最少要八个。”
“那好,那就放八个,你们赶紧去行动吧。”
老板们出去行动去了,刘永义则去找关秋红和李得田,他得意洋洋把自己跟老板商量好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件事……”关秋红感到非常为难,“剿匪本来是好事,可经你这么一弄,就成了资本家出钱,我们帮资本家打仗。”
“我们不收钱吧,我们义务帮老百姓剿匪。”李得田建议道。
“这不成傻子了吗?如果是老百姓给我们钱,我们当然不能要,可这是资本家给我们钱,是剥削阶级给我们钱,我们干嘛不要?难道你想免费为资本家服务?”
“嗯……”关秋红想了半天,“这样吧,老板为剿匪出的钱算在筹款里头,这样,就不是资本家出钱,我们帮资本家打仗了。”
“算在筹款里头?假装算在里头可以,真正算在里头不行,这笔钱是弟兄们用生命挣来的,不能上交,上交的话,这个匪,不剿算了。”
大家沉默了好一阵子。
“你们先着手剿匪吧,我马上去漳州一趟,看看zhong yang的意见。”关秋红打破了沉默。
“很好,你赶紧去吧,zhong yang的决定下来之后,我按zhong yang的指示办,如果zhong yang要我剿匪而又执意要拿走这笔钱,我个人虽然反对,但也绝对服从。”刘永义很满意现在的情况,他给zhong yang出了个难题:不剿匪是不行的,百姓会说红军不为百姓办事;剿匪呢,得来的钱很难处理,全部上交zhong yang,官兵会对zhong yang不满,不上交呢,违反原则。
“zhong yang呀,最好强行拿走这笔钱,这样,zhong yang在官兵心目中的地位就下降了,自己在官兵心目中的地位就上升了。”刘永义心中暗想。
关秋红骑上马,她在jing卫员的护卫下出发了。
刘永义派人通知部队,马上做好出发打仗的准备。
三团上下忙碌起来。
刘永义盘算了一下,决定让李得田去指挥这场战斗,这个天柱山,论险要不如大龙山,论坚固不如赖村,打嬴了也没多少光彩。
打定主意后,刘永义去找李得田,他让李得田指挥这次战役。
“一起去不好吧,干嘛我一个人去?”
“我请了戏班过来,想借演唱的机会向大家宣传革命,我去了,就没人向大家宣传革命了。”
“宣传革命让政委去做吧,他们做这个正合适,你做反而不合适。”
“我不这么认为,我的政治水平也很高,我要借这个机会证明,我宣传革命比政委做得更好,二哥,你的指挥能力很强,你来指挥这场战斗完全没有问题。”
“那……好吧,我来指挥这次战斗。”
李得田忙碌起来,一阵审问俘虏,一阵询问天柱山的情况。
一点钟,李得田召开全团连以上干部会议,洪中荣等一些人也参加了,李得田向与会的人传达了作战计划。
二点钟,部队出发了,向十五公里外的天柱山开去。
刘永义去看刚请来的戏班,班主的名字叫程长贵,程班主。
刘永义跟程长贵谈了一阵,达成了协议,戏班在镇zheng fu前演出四场,下午和晚上表演,今天两场,明天两场。
搭好戏台后,四点钟,戏班在镇zheng fu前开始表演。
听说有白戏看,很多人跑过来看,镇zheng fu前挤满了人。
刘永义利用表演间隙上台做宣传,他首先吹嘘说**是天神下凡,ri后必得天下,跟着说男子汉不应甘于平凡,应当出来闯荡天下,做一番大事业,最后劝大家参加红军,这样,革命胜利后可以凭功劳坐享天下,全家人也能跟着沾光,享受荣华富贵。
刘永义的花言巧语效果不大,晚上,到他那里报名参军的只有区区六人,其中还有三人不合格。
“怎么回事?费了这么大功夫,才招到区区三个人?”刘永义想不明白。
夜晚,关秋红回来了,她传达zhong yang的指示:三团停止攻击天柱山,一军团的部队明天赶到,他们将接替三团完成剿匪任务。
现在轮到刘永义为难了,按照zhong yang的指示去办,三团将在一军团面前丢面子,不仅团里的官兵会指责自己,五军团的人也会指责自己。
“zhong yang真有能人呀,这么简单就解开了我出的难题。”刘永义心中暗想。
“嗯……关政委,一军团的人还是不要来吧,我们三团把天柱山拿下来。”刘永义很尴尬地说道。
“那不行!让三团攻天柱山,剿匪得来的钱就要分给官兵们,这跟我们红军的原则是背离的,我们红军是为百姓打仗,是为理想打仗,不是为钱打仗!”
“打下天柱山后,得来的钱我们上交,全部上交,一分钱都不留。”
“全部上交?官兵们会答应吗?”
“会答应的,会答应的,我觉得,我以前把官兵的觉悟估计低了,明天,我跟你去劝劝他们,应该能劝得动他们。”
“那就好,我马上派人回去报告zhong yang,叫他们不要派一军团的人。”
“很好,很好,我也马上派人通知李团长,叫他明天先不要攻击,我和你明天去天柱山,劝劝官兵们。”
25ri清晨,刘永义和关秋红骑马去了天柱山。
见到李得田后,刘永义首先询问天柱山的情况。
“‘黄花鱼’有没有在山上?”
“在山上,我们把他包围了,昨晚,他突围了两次,被我们打回去了。”
“很好,很好。”
刘永义召集排以上干部开会,会上,他把zhong yang的指示告诉了大家。
“我向zhong yang拍胸脯了,还是由我们三团来打这场仗,而且,我们把打仗得来的钱全部上交,我要用事实证明,我们三团的觉悟绝不比一军团的差,你们现在表个态吧,你们什么态度?”
干部们沉默了一会。
“不知道士兵什么态度?”有人说道。
“我现在问的是你们的态度,士兵的态度过一会再说,我把话挑明了,这场仗一定要打,而且,打仗得来的钱还要全部上交,你们同意这样做就留下来,不同意这样做就离开,回角美看戏去,我不强求你们。”
“我愿意留下。”
“我也愿意留下。”
沉默了一会后,干部们纷纷表态留下。
“很好,你们这样做很好,看起来,你们的觉悟挺高的嘛,不比一军团的人差,过去,我低估你们的觉悟了,我向大家道歉。
会议结束后,你们回去劝劝弟兄们,如果弟兄们不听劝,那就请他们离开,让别人来打这一仗。
关政委,你来跟干部说说话吧,告诉他们如何劝说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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