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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板,如果你真的想扩大工厂,让我们的兄弟姐妹进来工作的话,提高工资也是可以办到的。”想了一阵,王太吉开口了。
“胡说!胡说八道!提高工资了,我还有什么钱剩下?没有钱剩下,我拿什么扩大工厂?”
“你可以集资呀,向我们大家筹集资金,放心好了,如果刘老板真的想扩大工厂,让我们的兄弟姐妹进来,我们大家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你把资金集上。”
“说的好,说的好,说的太好了。”关秋红鼓起了掌,其他人也跟着热烈鼓掌。
“刘老板,这个回答怎么样,这个回答是不是把你的第六招破掉了?”关秋红问道。
“现在我出第七招,第七招,王师傅,工资得一点一点提,一次提太多不行,工厂受不了的,这样好不好?提一毛钱,一毛钱。”
“不行,必须提一块。”
“一块钱太多了,我提不起,我再让一步,两毛怎么样?”
“一块。”
“呀,茅厕里的石头,你是又臭又硬呀!”刘永义站了起来,伸手挽着袖子,“告诉你,惹火了我,我对你们不客气,告诉你们,天下富人一条心,我已经跟另外两家老板商量好了,他们愿意帮我的忙,你还不肯让步,他们的工人就会来‘介石服装厂’!他们的工人就会代替你们!”
“这个……”王太吉一时被难住了,他想了想,“刘老板,提八毛钱吧,八毛钱。”
“愿意让步了?愿意让步就好,这才像个谈判的样子嘛,不然,成最后通牒了。”刘永义坐下,把袖子放了下来。
“八毛还是太多,三毛。”
他们讨价还价一阵后达成了协议:提五毛钱。
“关政委,关裁判,你判判看,现在是谁嬴了,是工人师傅,还是资本家?”刘永义得意地问着关秋红。
“工人师傅。”
“工人师傅?你这个裁判不公正吧,工人师傅的目标是一块钱,只得了五毛,怎么能说工人师傅嬴了?”
“你弄错了,工人师傅的目标就是五毛钱,不是一块。”
“不是一块,呀,我上当了。”
“对呀,你就是上当了,所以,你输了。”
“我不服输,我现在出第八招,姓王的,听着,一个月后,我偷偷去农村招了一批四块钱的工人,我用这些工人代替你们,一天夜里,趁你们晚上回家休息,我招来的二百工人进入工厂代替了你们。”
“代替了我们?”
“对呀,天亮后你们正想进入工厂,却发现大门紧闭,你们进不去了,你们失业了。”
“这……,有这么阴险的人吗?”
“有呀,我就是,我叫刘介石呀,天底下第二阴险的人,仅次于蒋介石,哈哈哈哈,王先生,想办法吧,想办法破掉这一招。”
王太吉想了老半天,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其他工人也想不出方法。
王太吉向关秋红求救,“关政委,这一招怎么破?”
“这一招太阴了,我一时也想不出破解的方法,现在能想到的方法只有预防,谈判时在协议加上一条,老板事后不得对工人进行报复。”
“加上这一条也没用,我是流氓出身,我不遵守规矩,我根本不遵守规矩,哈哈哈哈。”
一时想不出破解第八招的方法,关秋红宣布演习到此结束。
刘永义得意洋洋带着人走了,关秋红则和工人一起讨论今晚的演习。
19日上午,四个七十四旅出身的干部来找刘永义,他们原本定了要赶走的,经过政委的力保后留了下来。
“欢迎你们,欢迎四位大哥。”刘永义和四个人一一握手,“我们干部学校开学八天了,人还在不断涌进来,老师的任务越来越重,你们来,帮了我们大忙了。”
“你帮我们才是,不是你需要我们,总部不会同意我们留下的。”
“互相帮助,互相帮助,哈哈哈哈。”
刘永义把李仕勋叫了过来,叫李仕勋给四个老师安排住宿、工作。
关秋红来找刘永义,她打算今晚继续搞罢工演习。
“还搞?还让我扮演资本家?”
“不,今晚不让你扮演资本家了,让你扮演警察局长。”
“警察局长?咋又改成警察局长了?”
“昨晚我们讨论了一阵,决定用游行示威的方法来破你的第八招。”
“游行示威?游行示威能破第八招?”
“当然能,我们向漳州市的市长游行示威,让市长来治你这个大流氓。”
“市长?干嘛找市长,找镇长不行吗?”
“镇长不行,镇长太小,治不了你这个大流氓。”
“说的是,说的是,镇长确实太小,他呀,只有讨好我的份,哪敢治我呀?哈哈哈哈,关政委,其实刘介石这个人不算坏,也就流氓一些。”
“这还不坏呀,他把工人全开除了,把工人的饭碗全砸了。”
“那也是工人惹火了他呀,关政委,听我给你分析,首先,刘介石是民族资本家,既没有伙同洋人也没有伙同官府剥削工人,其次,角美这个地方,工人的平均工资是三块五,刘介石肯给四块,他对工人不算太坏,你们呀,应当找两块五的闹罢工,不应当找四块的。”
“我们找刘介石有两个原因,第一,他有能力提工资,第二,他的影响大,拿下了他,其他资本家就好办了。”
“怎么能这样呢?俗话说,柿子专拣软的捏,葡萄先择坏的扔,罢工也应当这样,先易后难、先坏蛋后好人。”
“你说的有道理,可现在是演习,演习应当找个难点的来罢,不然起不到效果,听着,你这个警察局长的任务是拦截、驱散示威工人,不让示威工人到市政府,给,这是我们的‘游行示威路线图’。”
“好的,关政委,我向你保证,一定拦住工人、驱散工人。”刘永义接过了“路线图”。
下午,二百名赤卫队员来到角美,他们是总部分配给三团的。
刘永义、关秋红、李得田出来迎接。
从头到尾看了一阵,刘永义对分配来的赤卫队员非常满意。
“好样的,好样的,个个都是棒小伙,”他连声称赞。
赤卫队干部中有个叫张剑飞的,刘永义在青龙镇时听说过他。
“原求你就是张剑飞呀,听说过,听说过,在王村,你把任平南、王百祥打得屁滚尿流,还把王百祥送上了西天。”刘永义伸手跟张剑飞握手。
“不是我一人的功劳,是大家的功劳、红军的功劳。”
“谦虚,太谦虚了。”
“刘永义,你也能这么谦虚就好了。”
“我学,我学,哈哈哈哈。”
刘永义让赤卫队员先去休息,干部则留下来开会。
讨论一阵后,他们决定,赤卫队员分散补充进各支部队,十七名干部们全部进入干部学校学习。
在“干将刀具厂”订做的短剑已经做好了,一把青铜的、一把钢的,李老板派人把做好的短剑送了过来。
刘永义拿起短剑欣赏着,剑把的一边印着“三团随营干部学校32年第一期”,上头是镰刀锤子,另一边印着学员的姓名和学号,上头是五角星,剑把是可拆卸的,谁的成绩在前三十名,就把谁的剑把拆下装到青铜短剑上去。刀鞘是铜做的,鞘身一边印着“不怕牺牲”,另一边印着“革命到底”,周围加上了稻穗、花朵等装饰。
把剑身从剑鞘中抽出,剑身上也刻着字,一边是“忠诚”,另一边是“勇敢”。
“哈,不错不错,挺漂亮的。”看着手里的短剑,刘永义连声称赞。
刘永义把短剑拿去给关秋红和李得田看,两人看了基本满意,不过关秋红依旧对青铜剑有些感冒。
“我就是不喜欢青铜剑,太软了,不够锋利。”
“哎呀,关政委,青铜剑漂亮,非常漂亮,比钢剑漂亮。”
“是比钢剑漂亮,可没钢剑有用呀。”
“这把短剑是做来给学员玩的,不是做来给学员战斗的,真到了战斗,谁还用短剑呀?石头都比短剑好使。”
“好了好了,拿去给学员看吧,听听他们的意见,他们的意见才是关键。”
“说的是,短剑就是做给他们的嘛,不过我敢打赌,学员一定喜欢漂亮的青铜剑。”
刘永义拿着短剑去找李仕勋,叫李仕勋把短剑拿给学员看,搜集他们的意见。
晚上八点,刘永义又带了人去操场,他用纸做了个警察帽子戴上,手里拿了根半米长的棍子充当警棍。
关秋红宣布演习开始。
操场上用石灰撒出了漳州街道的样子,王太吉带着十来个人顺着街道走过来,他们手里举着标语,一边走一边喊着口号。
“反对无故开除工人!”
“严惩无良厂主!”
“赔偿工人损失。”
刘永义观察着游行队伍,等王太吉等人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发出命令。
“弟兄们,上,在这伙暴民周围设置路障,把他们包围起来,只留下一条退回去的路。”
士兵们冲了出去,他们在“街道”上撒着石灰,表示“街道”已被封锁。
“我这里排了人墙。”
“我这里拉了铁丝网。”
士兵们报告着“封锁”的情况。
刘永义站了出来,他对着走在前面的王太吉喊道:“喂,干嘛呢?大呼小叫的。”
“我们要面见市长,我们要控拆‘介石服装厂’的无良厂主。”
“无良厂主?他怎么无良了?他偷了你们东西?”
“他无故开除我们。”
“无故开除你们?哦,砸你们饭碗,这个家伙确实无良,非常无良,好吧,你们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处理,我把你们的话带给市长。”
“不行,我们要面见市长,我们要当面向他控诉无良厂主的暴行。”
“对,我们要当面向市长控诉无良厂主的暴行,我们要求市长严惩无良的刘厂主,市长还要责成刘厂主赔偿我们的损失。”
“面见市长?过来过来,你过来。”刘永义向王太吉招着手。
王太吉走了过来。
“你是他们的头吧?听着,我这个人是好人,心地很好的,我很同情你们,你们想面见市长?可以,完全可以,不过,你们得给我们一点辛苦费,五百大洋,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收钱就放你们过去。”
“我们没钱。”
“别这么小气,四百大洋也可以,要不,三百大洋,喂,三百可是底线,不能再少了,再少,弟兄们不答应。”
“我们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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