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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胖一睁开眼睛便看到韩凛飘在他上方,与他面对着面。
王小胖顿时觉得压力很大,他躺在床上干笑:“师尊……在干什么呢?”
“无事可做。”韩凛面朝下飘着,冷淡淡的看着处于他正下方的王小胖:“便看你睡觉。”
怪不得自己天天做噩梦。王小胖在心里嘀咕,故作虚弱:“师尊,那个……我身体还很不舒服。”
“嗯。”韩凛平静的应了一声。
这是允许他继续休息的意思?王小胖心里没谱,不过韩凛不开口叫他修炼他肯定是不会动的,于是扭头看向窗外,是天色昏暗的傍晚时分,于是问韩凛:“师尊,饭点过了没?”
“过了。”
王小胖又看向桌子,见上面只摆放着茶壶,他立即叫苦起来:“田师兄没帮我带饭回来啊……”
韩凛沉默不语,半个时辰以前那医师才从田子轩的房内出来,田子轩有送他到院门口,脸上还带着不正常的红潮,那医师也是胆大,在院门口搂着田子轩亲了几口,对他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一瓶丹药给田子轩,才御剑离去。
等那医师走远了,田子轩一拳砸在墙上,然后走到院子角落的那口井旁边,一股脑往身上倒了七桶冰冷彻骨的井水,然后回屋换了衣服吃了丹药开始修炼了。
那医师似乎给的田子轩能提升修为的丹药,这种丹药价格最为昂贵,即使是给炼气期修士吃的也要几十上百的灵石,那医师出手倒是大方。
想到丹药,韩凛于是对王小胖说道:“本尊想给你吃一颗易经洗髓丹。”
“那是什么?”王小胖因为想吃东西,所以咂吧着嘴。
其实开始修炼以后王小胖发现自己没以前那么容易饿了,而且随着修为上涨饥饿感来得越来越迟,以前一两个时辰不吃东西就觉得饿,现在一天不吃也没什么事。
但想吃东西仅仅是因为想吃,与是否觉得饿无关。
“一种能开扩经脉、改善体质的灵药,修炼速度会加快很多。”韩凛解释道。
又是修炼……王小胖不高兴的翻了个身。
韩凛的灵魂感受到了来自王小胖的排斥与厌烦,他沉默一阵,随手变幻出了一颗冰珠子,王小胖被这冰珠子暗算了很多次,所以眼睛变得很尖,在韩凛把冰珠子扔过来之前便率先把脑袋缩进被窝里躲着。
“不打你。”韩凛说。
“骗子。”王小胖不信。
“本尊不屑骗你。”
“……”这话听着让王小胖好想打这厉鬼一顿。
“想罚跪?”
王小胖身子一抖,这才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然后一颗冰珠子入了嘴。
王小胖含着冰珠子愣了,诧异的看着韩凛。
韩凛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他平静的看着身下的王小胖,继续说易经洗髓丹的事:“那丹药珍贵,本尊没有,所以你去请一个月的假,本尊带你去找个好友,他是开商行的,兴许能给本尊弄到一颗。”
韩凛口中的朋友就是那位特地为他渡劫而锻造冰魄护魂珠赠予他的人,也是韩凛仅剩的唯一一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原先还有一个生死之交,只是……被狠狠背叛了。
王小胖大喜:“是出去玩吗?”
“不,路上也是要修炼的。”
王小胖失望了下来,委屈的含着冰珠子吮着。
这冰珠子虽然没味道,但吃起来冰凉凉的倒也有一翻趣味,比嘴里空空舒服多了。
看王小胖缩在被窝里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韩凛冷着脸补充:“不过比起在宗门里肯定要轻松一些。还有,考虑到你现在还年幼,今后本尊会适当给你时间放松。”
王小胖闻言这才又高兴起来,却听韩凛又道:“你若再病倒便太拖修炼了。”
说到底给他休息时间还是为了让他更好的修炼。王小胖又在心里骂韩凛了,明知道韩凛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却控制不住忿恨与抱怨。
反正……
这厉鬼从来没为此说过他。
王小胖第二天便高高兴兴的去找田子轩了,让他带自己去请假。
“请假的话去找韩方师叔便可。”田子轩站在屋门口笑的浅淡,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王小胖。
如果不是王小胖突然病倒,韩行善就不会过来给他看病,他也不会受到那样的侮辱。
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田子轩有些怨王小胖,这孩子把什么好处都占了,却给他原本平静的修仙生活带了麻烦,甚至是灾祸。
“哦!”王小胖是认识韩方的,于是兴奋的小跑走了,一边跑一边回头朝田子轩挥手:“恭喜师兄炼气期六层啦!”
田子轩一愣,然后苦笑着目送王小胖离开。
他能这么快升上炼气期六层还是因为吃了韩行善给他的丹药,他是第一次吃能提升修为的丹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怪不得这类丹药价格高昂。
下次韩行善过来让他再给自己丹药吧,以他炼丹师的身份应该拿的出来。田子轩这样想着,低垂着眼转身回屋了。
反正都发生过关系了,至少要讨到些好处。
好恨。
王小胖跑去找韩方了,结果韩方不在,一位年轻的女修士好心的告诉王小胖宗门要招收一批新弟子,韩方在忙这件事,雪尊逝世让宗门少了一个强大的后盾,所以宗门想在名声还没落下之前赶紧引进新血,增强实力,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培养出新的“雪尊”来。
“但姐姐觉得小猪就是第二个‘雪尊’哦!”那女修士捏着王小胖的脸蛋,打趣道:“小猪跟雪尊一样是异灵根的资质,而且雪尊一逝世小猪就来了,简直就像是接替雪尊一样!”
“师姐,我叫王小胖……”王小胖讪笑,一边悄悄观察着韩凛的脸色,生怕这女修士的话惹怒了韩凛。
若自己死了,变成鬼魂之后发现大家都在谈论自己的死,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可是大家都叫你王小猪嘛,不是比王小胖可爱很多吗?”那女修士还在开玩笑,觉得王小胖的脸捏起来太舒服了,软绵绵的像包子。
女修士捏的高兴,王小胖却觉得脸蛋痛死了,于是找了个借口带着酡红的脸蛋跑了,打算明天再来。
等到了一个无人之处,王小胖看了眼飘在他身后侧的韩凛,见他面无表情,于是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师尊,你别难过,虽然你死了,但在我看来你还是活着的。”
韩凛没有反应,王小胖想了想,大着胆子去抓他的手,脸蛋红红的昂头看他:“你看!我能摸到你!”
一人一鬼对视良久,然后韩凛十分平静的提醒王小胖:“本尊跟你说过的,本尊丧失了大部分的感情。”
王小胖愣了,想起了这事,受七魄掌控的七情,却只剩下一种。
韩凛把自己的手从王小胖热乎乎的小手中抽了出来,“爱也好,悲伤也好,本尊都感受不到,所以你不必在意。”
韩凛说完慢慢顺着小路往前飘,王小胖跟在他身后,他沉默的看着韩凛半透明的身影,明明当事人没一点感觉,他却心情沉闷起来,打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有了帮韩凛找回那些丢失的魂魄的想法。
飘在前面的韩凛突然问:“你不是讨厌本尊吗?为何难过?”
王小胖一惊,知道这厉鬼感受到他的心情了,于是连忙摆手,结结巴巴的解释:“没、没有讨厌。”
“撒谎。”
王小胖被揭穿了心思,他尴尬的低下了脑袋,“额……弟子是有那么一点点……讨厌师尊,但也……”
王小胖没有说下去。
韩凛冷冷一哼,继而转身,半透明的指尖将一颗冰珠子弹向王小胖,王小胖立马往旁边躲,可是速度不够快,额头还是中招了。
王小胖吃痛的呜呼一声,可怜兮兮的伸手摸自己的额头。
“本尊不需要你可怜。”韩凛冷冽说道,继续往前飘了。
这一弹把王小胖心里对韩凛的可怜给打散了大半,他不高兴的跟在韩凛身后走,但走了几步便折了回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颗冰珠子,凑到嘴边吹去上面的草屑,然后喜滋滋的塞进嘴里吃了。
因为宗门里忙着招收新弟子,所以王小胖足足等了半个月才见到韩方,但韩方依旧很忙,忙着分配新弟子的住处等等,知道王小胖想请假以后三两句把他打发了。
“生病之后想回家看看?这怎么行,你来宗门还不到半年,好好静心修炼,等要过春节了再说。”韩方可不会轻易允许王小胖回家,来自凡人界的修士最麻烦了,这会回家过端午那会回家过中秋,一会姐姐病了一会奶奶死了,一年里总能找出十几种理由回家,把修仙跟玩儿似的。
既然入了修仙界就要有抛下凡间俗事的觉悟,对修仙者来说一年不过弹指一挥间,有时候闭关就得连续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这一年三两头的回家,怎么可能成就修仙大业?
所以大多数宗门都不喜欢收凡人界修士,还是招收修仙者后代方便,没那么多破事还懂规矩。
王小胖被韩方拒绝后难过的要死,韩凛倒是无所谓,当即又开始安排王小胖的日常修炼了。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其实并不是指修仙界和凡人界时间流逝不同,而是两界的人对时间的概念不同,韩凛觉得半年就眨眼的功夫,但对王小胖而言半年又分成6个月,每个月又分成30天,可是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所以心里很苦,好在韩凛每个月都会让王小胖休息一天,每到那天王小胖总是出宗门玩耍,在山里抓野兔采桑果,或是装成小道士去小镇里向那些凡人讨要食物吃,不知不觉就这么把半年过过来了。
一月,本就处于彩光国北部的雪天宗更冷了,在一个细雪飘飞之日,王小胖兴冲冲的穿过覆盖着积雪的庭院,敲响了田子轩的房门。
王小胖是去年四月来的宗门,距今已修仙九个月,在某鬼的地狱式压迫下有了炼气三层的修为,速度之快震惊外门,让那些一开始对着他说刻薄话的外门弟子不得不闭上嘴巴,然而王小猪这个外号却保留了下来。
明明他瘦下来很多了。王小胖对此很无奈,男修士叫他外号他还能朝对方挥舞小拳头,女修士叫他“王小猪”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很快田子轩的屋门开了,然而出现在门口的却是韩行善。
“小胖,来找子轩?”韩行善自那次来给王小胖看病之后,大概每隔半个月便会来找田子轩一回,有一次甚至一连呆了四天,都睡在田子轩屋里。
原来两人的关系这么好!王小胖对两人的亲密关系很羡慕,在他看来田子轩俊美又温婉,韩行善本事高气质好,两人都不愧是皇家出身的人。
“是的!”王小胖很尊敬也很喜欢韩行善,这位师叔可是带了不少好吃的给他,还送了他一本符纂呢。
韩行善看着脸蛋圆润、眼睛清亮的王小胖,他于是露出略有些深意的笑容来,“小胖越大越俊俏了。”
“嘿嘿。”王小胖被夸的很高兴,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笑的有些羞涩,看来还不习惯被人夸俊俏。
看王小胖笑的如此纯真,韩行善看他的目光愈发的深沉了,于是想伸手去摸他的脸,然而手还未碰上王小胖的脸颊便觉得掌心一痛。
这时候屋内传来田子轩略有些慵懒的声音:“小胖,进屋来。”
“好!”王小胖迈过门槛进屋了,脚步有些蹦蹦跳跳。
韩行善翻掌一看,只见略有些粗糙的掌心扎着一片薄到近乎透明的冰,几乎将他的右手掌横切开来。
血这时候才从伤口往外溢,韩行善皱眉拔出那冰片,放到眼前细看。
薄如蝉翼,硬如刀片,但确实是冰。
韩行善惊疑不定的打量四周,又回头看了眼屋内,继而从腰间的储物袋里祭出一把飞剑,带着满手的鲜血匆匆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