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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玉蟾吐辉...
接下来的两ri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方府中前所未有的安静,方恒知道方离突破三重后,也没有来找他说事,好像在酝酿着什么,方离在这两ri中慢慢把自己融入了这个世界,毕竟这里和自己以前生活的环境有些差异,再说自己的身份也与前世不同了。
“少爷,外面露重,披件衣服,你着凉了我可吃罪不起,”方离听对绿衣的这冷嘲热讽好像浑然不觉,只是抿嘴一笑。
绿衣咬牙怨恨着给方离加了一件外衣道:“哦,明天是二月初一,夫人每年都会给你去祈福,今年...少爷还去不去?”说完满目征求的等着方离回答。
方离沉默着思忖半晌后嗯了一句,轻叹一声转头便消失在了游廊的尽头。母亲十年如一ri为自己祈福,自己何尝又是不知,本来想拒绝,但还是应了下来,久居深府,出去散散心也未尝不好,正好去外面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借着他人的记忆总归不好。也陪陪这位常年抱病的母亲,好像自己现在能为母亲所做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了。
在以前的那个世界,他只不过是个从小父母双亡的孤儿,根本没有来得及体味亲情,亲人们就一个个离他而去,而他也没有童年,只有一颗仇恨的心,为了复仇,他一天天努力着,成长着,只到遇到恩师收留了他这个孤儿。
深夜方离一个人躺在屋外的古槐之下,想着前世今生,有怀念,也有不干。
“亲人...”
方离口中默默念着这个熟悉而又生涩的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翌ri清晨绿衣早就伺候方离洗漱完毕,二人随便吃了些甜点,就被强行拉出自己的院子。
由于方离从小纨绔,怕人打扰,不顾方恒反对将自己安排在了方府最西边的一个院落了,这里环境幽静,外人就算找也很难找到这里。
跟着绿衣过穿堂,转游廊,不多时便来到了东边方母的院子,绿衣扶着方离进了月洞门,恰看到一名少妇坐在院子中神se黯然,脸se泛黄,虽然长得十分标致,如今却不泛多了一丝丝病态,眼睛有些红肿,好像适才哭过。
这便是方母,方离的母亲幻清芸。
绿衣前行轻轻一揖,俯在少妇耳边低语了一时,少妇缓缓起身来到方离面前,看着方离的眼睛,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夫人,时间不早了,再迟怕是误了上香的时辰!”绿衣视下不好怕方母又要落泪劳心连忙提醒道。
幻清芸闻言赶忙袖了眼泪道:“确是,吩咐下去,快快备马!”
方离心中更觉千头万绪,不知该如何应对,也是呆在那里木木樗樗魂不守舍,看来以前那个家伙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此间看到幻清芸,或许是从小没有感受过情亲的缘故,他竟然有一种想叫娘亲的冲动!
不多时下人将一应准备停当,方离被浑浑噩噩的送上了一辆香车,与绿衣两人在方母身边坐定,管家河伯也在车外垂手伺立。河伯,名河顾原,看来此事家住方恒也是知晓,所以亲派了河伯过来保护方离母子。河伯与方恒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两人关系极好,之后因孑然一身,也归隐在了方府之中,在方府中朝乾夕惕,忠于厥职,固然也是人人敬重,由于河伯为人和善,府中老小都喜欢叫他河伯。
方母轻掀车帷道:“河伯!辛苦了,可以走了。”车窗外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个诺,马蹄声响车动。
弯过几个街道,方母禁不住一手拉着绿衣,一手拉着方离道:“你们都是他给我最后的希望,愿上苍庇佑,一切遂愿!”
绿衣也忍不住的答道:“夫人放心吧,少爷会好起来的,一定会,”说着将方母的手用两个手紧紧捏住,最后还不忘恶狠狠偷偷剜了方离一眼,看来是对方离平ri的不孝极为厌恶和不满。
方离顿感危机将头转向了车窗缝隙中,不与绿衣对视。这也是方离第一次仔细看幻城,隐隐能看到幻城之中街道宽洁,青石平铺,市肆繁华,光摇朱户,非凡热闹。
约莫一个时辰,终于车行渐缓,听到人群欢忭如沸。
车夫下马道:“夫人,神庙前人行甚密,车马难至,料是要移步至前。”
方母嗯了一声,绿衣拉着方离下车,只见车马塞道,香客比肩接踵,盛况空前。但见前方有一石桥,石桥三港,兽面衔吐,尽头石阶上引,一座堂皇的庙宇在前方巍峨矗立,虽然遥距百丈,但庙堂之上的大匾上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浮临庙...”
虽然之前方离也曾有一点记忆来过此地,但从未端详过这里,此时一看,这里果然香火鼎盛,端不知是祭拜的那位大神,竟然有此盛名和口碑。
还不容细想就听到方母开口道:“河伯你陪我进去,绿丫头陪少爷在此处静候,”吩咐完河伯恭身在后两人往石桥上随人流前去。
方离看着人群索然无趣,反倒有些心烦,便转身又回到了香车之中,绿衣和马夫在车旁翘首等待方母和河伯归来,不料屁股还未坐稳便听到窗外人马声皆起。
“呀!这是谁家的车马,速速让道,把这个位子让与小爷,小爷好歇马上香,若是不然,耽误了小爷上香吉时,让你吃罪不起!”一个锦衣华服的少年一行五人来到方家马夫不远处开口道。
“这...”马夫眼看是个富贵人家少爷不敢接话,只能低头默不敢作声。
“幻城,方家,”却是绿衣开口道。
“啊?什么!方家,小爷我没听过,废话少说,小爷我赶时间的,”少年皱着清眉不耐烦的道。
方离在车中也是寻思着:“我方家如今真的没落到这般天地了么!”禁不住唏嘘不已。
“凡事都讲先来后到,还请这位少爷令寻好地!以免误人误己反为不美,”绿衣峨眉倒蹙,小脸上渐添了几分愠se。
“呀呀,小姑娘长得这般标致,为何说话如此没有礼貌,”锦衣少年三两步欺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左手轻薄的捏住了绿衣的粉颏,道:“哈哈,小爷我正缺个暖床丫鬟,看来今ri真是吉ri果真有‘浮神’保佑啊!”
身后有三人也是附和着一阵yin笑。
“短命的yin徒!”绿衣怒骂一句,用手打开少年的手急忙推了一把,凤眼圆睁怒视着一等人,满脸写着委屈。
少年也并为使劲硬拗向后退了三步,舔了舔嘴唇,扮出一副yin像偏头对身后的四人道:“哈哈,这丫头够味!正合少爷我的胃口,哈哈,今天少爷我势在必得,谁都不许跟我抢!”在不容分说又要扑身上来,却听到香车中一身轻咳,等他转头在看时方离已经款步下了马车。
下车的时候方离也使了个眼se,让绿衣到自己身旁。绿衣心领连忙站在了方离身后,依然咬着银牙,一脸不甘和委屈,明眸中也隐隐含泪。方离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落拓轻狂的少年,目测大概和自己同庚大小。
“你是谁?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少年劈开方离目光连问两句。方离依然目不稍瞬的盯着对方,久久不语。
“**的哑巴啊!”少年有些怒意的骂道,片刻方离依然不语。
“这他妈真是哑巴,”少年哂笑着给身后的人道:“这什么世道,连哑巴都学人家英雄救美,哈哈!”
“碰!”
前一刻还抚掌大笑,随着这一声笑声皆是戛然而止。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方离竟然一拳将锦衣少年打的顷刻间头转向了身后的四人,一滴鲜血从嘴角滴答滴在了地上,吵杂的人群中,在场的每个人都好像能够听到。
少年缓缓抬头,转身看着方离,一脸的难以置信,似乎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拳是面前的少年打的,从自己修炼以来,平ri只有自己打人哪有被打之理。
此时绿衣也好像看到怪物一般,注视着这个消瘦单薄的身影,感觉此时的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要是换做以前,方离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勇气的。
“你敢打我?”少年舔着嘴角的血渍,似乎在等待口中传开的血腥味让自己清醒。
“你说呢?”方离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道。
装了半天哑巴的他终于在刚才那一拳之后没有在继续的必要。
“你敢打我?”少年又问道。
“不是我打的,是你自己找打而已!”方离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年,虽然他知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夕。
“你撑死不过一个五行三重的泥鳅,在我面前也敢翻浪打船,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少年眼神终于冷到了最低,从牙缝中蹦出“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几个字后轻轻转身给身后的三个少年又道:“给我打!往死里打!别伤了丫头,少爷是要定了,”说完率先冲了上来。
本章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