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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内门回来后,在自己的小屋内,他握着那个薄如蝉翼长五六尺的玉片,细细端详,当真是奇怪,即使他对这玉片使用分元仙诀也没有反应。看样子这把玉尺果真非凡,至于是不是神器,那就无从得知了。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用分元仙诀解离这薄尺试试。念头一生,再也忍不住,运转灵力,使着分元仙诀便对着薄尺施法。
甫一接触,灵力轰然炸开,苏明生自身顿时被反噬,身上数处破裂流出血来。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的事,没想到这把薄尺竟有这般伟力。经过分元仙诀的薄尺显现出了一丝光泽,不像以往那般黯淡……不仅如此,薄尺更加薄了,几如蝉翼,苏明生咽下口中的苦血,道了句:“以后就称汝为蝉之翼。”便将蝉之翼贴身收着。
石钟玉来敲门通知去乐山的时候,苏明生还没恢复过来,才再世为人没多久,他就已经受伤好多次了。不过去乐山寻乐器,身体没恢复估计也无妨。去乐山的时候,他看到了和他一起入内门的另一人——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名叫惊歌。他不禁想到这样的名字怎会生得这么安静,很像是没有存在感一般。
三人在道弼先生带领下,进入乐山,这是乐之一道没落之后上古至今的有名或无名的乐器所在的地方。当初蓬生帝君广收神州之内的乐器,并放置在此山,自当年广旭帝君一战之后,天下乐师陨落过半,从此广旭帝君的时代里,乐之一道注定不会兴盛。苏明生在典籍阁翻到这部分历史的源头时,心中前世的不忿又一次涌出,他满眼都是广旭帝君四个字。
三人分开,各自凭借机缘寻找属于自己的乐器。苏明生往山上走了一步,弯下身子,随手就捡了一支笛子。才一拿在手中几息时间,却听见笛子无风而响,对自己出现排斥之意,而自己贴在肌肤上的蝉之翼更是微微颤动,与笛声隐隐相抗。
这种对峙持续了几息时间,手中笛子忽然脱离他的手心,掉在原地。苏明生愕然,身上这片蝉之翼竟然排斥刚随手捡起的笛子。紧接着,他又试着拿起了一古琴、一笙、一洞箫,接连自发声音而脱离他回归原位。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拿不了一件乐器。这样可不行啊,到时候总不能对着徵羽坊看重自己的道弼先生说:“乐山的乐器,我没看上一件。”落得个狂妄后生的印象,也是不好的。那该怎么办?
他心思转了几个来回,将蝉之翼取出,自从那日使用分元仙诀后,这蝉之翼愈见光泽,显然一副蒙尘宝器渐露星芒的样子。想来之前这副身体以前翻阅到的资料还是对的,那么根据他的记忆,这件神器并不完整,还有其他组成部分散落在乐山。
凭自己对乐器的把握,尤其是前几日应对那天上仙船所用到的乐技——那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成就:和谐共鸣,他在海内中洲时翻阅上古书籍“太平广记”曾看到一则传说:有人畜铜澡盘,晨夕恒鸣如人扣。人言:“此盘与洛钟宫商相谐,宫中朝暮撞,故声相应。可鑪令轻,则韵乖,鸣自止也。”
这段话是说,有人闲置的一铜盘,早上傍晚都会无人敲打而自鸣。有人解释道:“这个铜盘与宫内的洛钟音律和谐,宫中早晚撞钟,所以此盘早晚自鸣相应。
这也就是苏明生和谐共鸣的来源,上次斗乐时,他便是使笛音契合风铃的宫商,然后打断风铃的声音。心中决定一下,便要以共鸣术将蝉之翼奏响,当下便默运灵力,集于指端,一弹指,一道细不可闻的嗡嗡声荡漾开来。
嗡……
细不可察的轻微波动,在风中散开,没有固定的方向,像四处寻觅的风儿。
见没有任何回应,苏明生再一弹指。
嗡……
波动传得更加远了,而这乐山内似乎还无反应,不过他却感应到了一个同样的振动,在他的前方——乐山的远处,看不清的另一座直插云霄的山峰中。那是哪里?
苏明生不知道,那里是蓬莱第七宫所在,七宫主青梨居住的地方。
清冷的云霄掩住了第七宫,而此刻七宫主正在最高峻的一座孤山上,山上有阁楼一座,共有三层——青梨盘坐第三层,对面坐一个宫服女子,正是东王仙君。
这阵嗡的波动传过来的时候,她楼阁内某处有了异动,极细微的振动由一块青砖而发随后散布至整间楼阁。
青梨“咦”了一声,随后一掌拍下,这细微的嗡嗡戛然而止。然后翻手一抓,那块青砖划出一个弧线到了楼阁顶端,青梨试着用真元侵入进去查看却如石沉大海般。青梨又随手将青砖填补至原来位置,倒是东王仙君流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不过也没多言。自七宫主答应借九仙水华经给东王仙君看后,两人竟一见之下就引为知交。青梨便亲自给东王仙君讲九仙水华经,不复面对掌教时的冰冷态度。
“青梨,这与你几日相处甚欢,很感谢你将九仙水华经讲予我听,我也将我传承中的六木真经讲予你听吧,说不定能解决你五年内修炼没有任何长进的问题呢!”
“柳伊人,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对修炼已经没有太大的追求了。不像你一样,想求得五行齐全,这五行大道自广旭大帝那一战后便消散天地,你的路很长呢。”
“你给我听着吧,你自己修不修再是另一回事……”东王仙君可不管七宫主的抗议,直接给她讲经。
“给我停住,我们坐在此处已有三天三夜了,你就这么把掌教安排给你的弟子晾在山脚,貌似不好吧!”青梨找到借口。
东王仙君素手在空气中一抹,空气荡漾开来,如同水面一般。而掌教安排给她的三弟子李妙常正在发着呆,竟然打起盹来。“你看,他睡着了哎。”东王仙君此刻玩性大发,“不如赠他一场春梦如何?”
“不要乱玩!”青梨哪能管得住东王仙君。
只见东王仙君挥手施法,然后一笑:“李妙常梦里会神女,情根深种不可自拔,青梨,你猜猜看,神女会是谁呢?”
睡梦中的李妙常面带微笑,嘴角流涎。
“我才不准胡闹呢。”青梨摇头,随手以法截断柳伊人的术法。
东王仙君笑笑:“青梨你太严肃了呢,不过,我已经成功了,哈哈!”
……
走出乐山的时候,苏明生见到了手捧一墨色石头的石钟玉和手上未着一物的赵惊歌,不过赵惊歌的发髻上多了一条迎风摇曳的丝带。苏明生是这么向道弼先生解释的,他已经有了合乎自己的乐器,所以空手而归。就在三人准备离开徵羽坊时,门外传来一声:“先生,不好了,祝重又在被十四宫的人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