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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一帅两将
临河西城地块在预期内拆迁结束,大面积的土地,几乎以不可能的时间内全部拆完。辽河市民都在感慨,仿佛在一夜之间,辽河市就多出了一块商业中心。坐飞机的旅客都能在辽河的上空看到这一大片满是瓦砾的土地,这时候本地的居民就会兴致勃勃地讲起这块地的用途,顺便提两嘴张书记。在辽河市民的眼中,年轻的“一把手”张书记改造了辽河。
张鹏飞到来之前,拥有绝好地理位置的辽河发展缓慢,而且官风**,社会问题、治安问题,官商勾结问题很多。而自从张鹏飞到来之后,他一项项的解决社会上的各类问题,并且几乎以一人之力一次次拉来了大笔的资金,从国家的东南延海,远到美国,辽河市这几年注入了大量的外来资金,城市基础建设得以完善,在张鹏飞主政期间,市区内修成了三纵三横的主干线,总长达二百多公里,大大缓解了辽河市的交通运输问题。
有些市民甚至说,在辽河市的入城路口那里的巨型广告牌的上面,应该放上张书记的照片,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丰功伟绩。对于老百姓的言论,张鹏飞也略知一二,这些话自然是从牛翔的嘴里说出来的。对于这些评论,张鹏飞只是一笑了知。这些年他对辽河已经产生了感情,他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根据地。他知道自己是在这里呆不长的,所以要为今后的人事安排做好布属了。他希望辽河在飞速的发展过程当中,最好有自己信得过的干部主政辽河,这样他也能放心。要不然这么大一个摊子交给别人,还真有些不放心。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秘书牛翔的问题,牛翔跟了张鹏飞三年,这三年来他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张鹏飞决定是时候把他放到下面去了。一般来说领导的秘书少则三年,多则五年就应该外放锻炼,这几乎成为了不成文的规定。任何一位领导如果永远只用一位秘书,不但对自己的升迁不利,对秘书更是不公平。必竟在领导身边做过秘书的干部如果下放,都会很快地得到升迁,因为他手里有很强的人脉关系。同时他会随着之前自己领导的升迁而升迁。将来有人提到这位秘书时,都会说那个谁谁曾经是张鹏飞的秘书,这样一来无形当中就为他增光不少。
况且,张鹏飞对牛翔十分的放心,他觉得牛翔是一个好胚子,应该下去锻炼。打心底他自然是舍不得的,这个秘书他用得最为顺手,三年来两人间几乎无话不谈。张鹏飞只要用一个眼神,牛翔就知道领导的意思了,可这次张鹏飞不得不放手了,牛翔如果得不到锻炼,将来是不会有大发展的。
成为辽河的市委书记以后,张鹏飞不再单纯的想辽河的经济发展问题,他更多的是想班子的培养与后备干部的建设问题。爷爷曾经说过,管理国家就是管理干部,只有把下面的干部管理好了,才能管理好国家。因为正是这些干部来传达上层的指示。一位优秀的合格的领导者,他一定是位管理人才,并且懂得发掘和培养人才。
张鹏飞现在已经是厅级干部了,再往上就是副部级,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是时候组建自己的人马了,其实张鹏飞这几年都在为这一天做准备着,他的脑海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干部。如何管理好这些干部,如何调节好他们之间的关系,以至于在自己离开后他们除了相互间公平的竞争外,不会产生太多的矛盾,对张鹏飞来说比关心辽河的发展更重要。今后将会是这些人主导辽河的发展,对他们放心就是对辽河放心。
只要有国家,就会有官场;只要有官场,就会有团体;只要有团体,就会有内部争斗,这是世界上各个国家官场都存在的问题。张鹏飞在组建自己人马的同时,也接受着下面干部的考验,必竟一个团体不是所有人都抱着一条心。控制下面人的矛盾,让他们的纷争把握在自己的手心,这更是他将要处理的难题。
就比如说最近吧,他渐渐发现党委副书记黄承恩与常务副市长李小林两人面和心不和。黄承恩怪李小林太轻浮骄傲;李小林又觉得黄承恩过于迂腐,甚至是倚老卖老。两人都在组建自己的小圈子,他们都明白,张鹏飞一走,他们两个将是接班人。最近就下面的人事问题,两人常在张鹏飞耳边吹风,自然都想提拔亲近他们自己的干部。现在的张鹏飞站在大局考虑,不可能偏袒某一个人,这便是官场中的平衡之道。
这些天张鹏飞有些累,一直都在考虑着今后整体上的辽河人事部局。当然他也明白,无论他千算万算,将来还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那他就无能无力了。今天出席临河西城整体拆迁结束仪式时,他竟然累得打起了哈欠。还好当时除了牛翔等少数几个人注意到,没有人发现,不过张鹏飞心里还是很尴尬的。
结束了仪式之后,张鹏飞与牛翔一同坐上徐志国的车。张鹏飞决定是时候和牛翔摊牌了,便对徐志国说:“志国,去桃园宾馆,我过去休息一下。”
徐志国答应之后,张鹏飞又对牛翔说:“牛翔,一会儿来电话,如果不是要紧事,都往后推一推。我今天……也偷偷懒……”
张鹏飞这么一说,徐志国与牛翔全都笑了。牛翔说:“领导,您也该是时候偷偷懒了,这段时间你太累了!”
张鹏飞没说话,侧头透过车窗望见了耸立在玉香山上的“宝珠塔”,心里不由得想起了某个人。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可是越是这样,那个人的音容笑貌越是在他的大脑里徘徊,一些往事慢慢浮现出来。看着那满是佛光的宝珠塔,张鹏飞竟然脱口而口:“有空真应该去宝珠寺里安静几天啊……”说完后,他才醒悟到身为领导干部,是不应该说出这种消极的话来的,他便自嘲地解释道:“新来的主持还没有怎么接触呢,他与释明光不同,此人专心研修佛法,不像释明光好似官场中人,与干部们的关系密切!”
徐志国与牛翔好像都没听到张鹏飞说的那句消极的话,谁也没回答。他们清楚地明白,作为领导身边的人,什么时候是聋子,什么时候是瞎子。换句话说,在领导身边工作,有时候必须是个残疾人,而且是要你哪里残疾你就要哪里残疾,这是一门科学,只是研究得人太少而已。
桃园宾馆的1号大包间,在没有上级领导下来的时候,平时就给张鹏飞留着。进来以后,张鹏飞让徐志国独自坐在客厅里,然后带着牛翔走进了书房。牛翔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徐志国笑笑,其实徐志国私毫不在意这种事情,他很清楚自己在张鹏飞心中的地位。
“牛翔啊,坐下吧,今天和你谈谈。早就想和你谈谈了,只是没时间,今天总算有机会了。”张鹏飞显得很累似的,随意地倒在沙发里。他这么做是故意让牛翔放轻松一些。
“您有话就说吧。”牛翔不明白张鹏飞想说什么,显得有些紧张。
“牛翔,你跟了我多久了?”张鹏飞抽出一根烟来。
牛翔先是上前为领导点上烟,然后红着脸说:“三年多了,”然后又很感慨地说:“您来辽河没多久,我就当了您的秘书,一直到现在。这三年来在您的身边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做人做事都……”
“行了,少拍我马批!”张鹏飞打断他的话,然后也发着也发着感慨说:“三年多了啊,对于今后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牛翔这下明白张鹏飞找自己是干什么了,立刻着急起来,从沙发上跳起来,眼圈都红了,几乎是哭着说:“领导,是不是我……我最近的工作让您不满意了?如果……如果有做错的地方,就请您多多批评,我会改正的,希望你原谅我的过失,我……不想离开您……”
“别这样,”张鹏飞微笑着摆摆手,“牛翔啊,你多心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坐下,我们就是聊聊。”
牛翔这才坐下了,脸色仍然不好。牛翔是真的不想离开张鹏飞,他深知领导的根基在北京,这辈子如果就跟在他的身边,那肯定是水涨船高。
张鹏飞接着说:“其实我很舍不得你,可是我必须为你的将来想想啊,总不能让你呆在我的身边,这样子会误了你的前途。我决定你应该下去锻炼,只有下到了基层,才有可能真正的成长起来。好钢需要火炼,需要敲打啊,牛翔,我对你寄予后望!”
牛翔不说话,目不转睛地盯着张鹏飞。他双拳紧握,显得十分的激动。牛翔心里明白,张鹏飞肯定是为了自己着想。
“牛翔,我为你考虑了。就辽河而言,下面的几个市县的未来几年发展最好的肯定是南亭县。南亭县工业园一但成立,就会强烈地刺激农业和工业的发展,这样也利于出成绩,如果让你下去出任副县长,你有没有把握?”
牛翔抬头迎着张鹏飞的目光,背膛发热,好像有一股烈火在炽热的燃烧,满脸的感激之情。其实,在张鹏飞成为市委书记以后,牛翔就曾想过自己的去留问题。他想如果没有好的去处,自然继续跟着张鹏飞最好,但如果真有了好位子,就比如说南亭县那种面临着大发展的地方,他还是很想下去试试的。可是今天领导把这层意思说破了,牛翔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说自己想下去,又担心领导有想法;可如果说不想,又担心领导失望。
在权宜了之后,出于对领导的了解,牛翔大着胆子说:“既然您都为我考虑的这么详细了,我……我就下去试试,总之努力不让您对我失望!”
“嗯,不错……不错啊……”张鹏飞欣慰地点头,牛翔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刚才还真担心牛翔虚伪地说什么不愿离开,想永远跟着领导干之类的屁话。如果牛翔真那么说了,张鹏飞不但不会高兴,反而会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牛翔啊,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安安稳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你只要对得起人民,就对得起我了。”张鹏飞最后说道。
牛翔知道自己该走了,便说:“我知道,您放心吧。”
“那就这样吧,过几天我和黄副书记谈谈,你也做好心理准备。南亭县的杨尚云你也认识,工业园的工作你也参与了,我觉得那里的工作应该很快可以上手的。”张鹏飞又暗示道。
“您……您是说工业园?”牛翔有些手足无措了。
张鹏飞笑了,说:“我只是这么个想法,想让你加入工业园的第一届党委班子,当然,你的主要工作还是在县里。”
“领导,我……谢谢你……”见到张鹏飞对自己想得如此周到,牛翔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行了,你回去吧,有人找我,就帮我挡挡驾,我今天下午就不回市委了。”
“您放心。”牛翔捏着拳头出去了,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走出桃园宾馆的时候,他恨不得大喊一声,他明白自己将得到又一次的机遇。将来如何,就看下一步的表现了!
…………
客厅里,徐志国正在独自下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徐志国迷上了象棋。只要一有空,他就一个人摆上棋慢慢的琢磨。张鹏飞也没出声,安静地坐在他的对面,看了一眼面前的棋子,手上选择红子走了一步。
徐志国也没出声,顺手向前移动着小卒子。两人你来我往地下起来,当张鹏飞吃了徐志国的两个“相”以后,徐志国微笑着一摊,说:“完了,输了!”
张鹏飞微微一笑,说:“你知道为什么输吗?”
徐志国想了想,笑道:“可能太在乎得失了吧!”
“不对,”张鹏飞摆摆手:“你不是太在乎得失,你是错算了一笔帐。志国啊,在你的心里总觉得‘车’是最厉害的,而忽略了其它棋子的作用。你觉得‘大车’进可攻,退可守,来去自如,却没有想到‘相’在自家田地的作用,志国,真正的能人往往就会守着他的一亩三分地!”
徐志国默不出声地点头,慢慢思量着张鹏飞的话,似有所悟。突然突然笑道:“牛翔是‘相’,我就是‘车’,您很完美地用了我们两个人啊,所以赢得了胜利!”
“哈哈,志国变聪明了!”张鹏飞大笑起来,随后又问道:“怎么样了?”
徐志国摇摇头:“有点难度,还没找到人,不过有更多的线索浮出了水面。”
“不用着急,慢慢来,我能托住他。”张鹏飞沉思着说。
“我没急,只是……有些手痒。”徐志国说。
张鹏飞没想到徐志国会这么回答,一时间有些意外,不解地问道:“手怎么会痒?”
两人在很隐晦地谈杨校农的私生子问题,由于这事很敏感,所以不方便直接说。为了杨校农的那位私生子,这段时间,徐志国的人已经走访了很多地方,但都一无所获。
徐志国笑着回答:“只是我们渐渐发现了一些新情况,对于杨校农的私生子延生出了很多个版本,出于对真相的渴望,我越来越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这是好现象。志国,我感觉你现在好像渐渐喜欢了解这个社会了,过去你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放在心上。”
徐志国点点头:“您说得没错,我也发现了,所以我已经不太适合做您的警卫了……”
张鹏飞笑了笑,“什么时候结婚?”
“年底吧。”
“嗯,我知道了。我会和岳父谈谈的,你也为将来想想吧。”
“无论我做什么,我都会为您和您的家人服务的!”徐志国很坚定地说:“爸爸不同意我脱军装,后来我说也许脱了军装能更好的服务于领导,他才同意了。”
张鹏飞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欣慰地说:“志国啊,你考虑问题更深刻了!”
徐志国很谨慎地说:“还有件事,这些天我考虑过了。假如是我的话,我想让我看管的人意外的‘被救’,那么最后的办法就是让这个人不在自己的手上,而是在别人的手上‘逃脱’,这是最好的不迁连到自己的办法。”
张鹏飞明白徐志国在说什么,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也许这是唯一的方法。”
“这也是最好的方法。”徐志国笑了。
张鹏飞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便转移道:“志国,总之你记着,无论今后去做什么,一定要合理的利用好‘车’与‘相’,只有这样才能走向成功!”
“我会记住的。”徐志国说:“领导,我知道这些天您累了,进去睡一觉吧,我在外面守着。”
张鹏飞望着徐志国,问道:“你知道我累了?”
“我还知道您有些心烦。”徐志国没有看向张鹏飞的眼睛。
“你知道……那么别人也会知道……”张鹏飞并没有怪徐志国,从某一层面来说,徐志国就是他的镜子。
徐志国没说话,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张鹏飞站起身,在室内来回走了两趟,然后说道:“没心思睡觉了,志国,陪我去玉香山走走吧。”
徐志国点点头,主仆二人走出房间,当车子启动好以后,徐志国这才说道:“领导,您是想去见见某个人吧?”
张鹏飞满脸的惊讶,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仆人去猜测领导的心思是最大的忌讳,可这时候徐志国更知道,主人在某种时刻需要仆人的提醒。所以他说:“我不但知道你想去见某个人,我更知道这个人就是让你心烦的人。”
“你怎么会知道的?”
“自从您见到她的那天起,脸上的表情就印上了她的影子。”
“哎!”张鹏飞长长的叹息一声:“是啊,你说得没错,有些人我原以为已经忘记了,可是但她再次出现的时候,你会突然发现,你并没有把她忘记,而是把她封在了记印深处。”
徐志国想了想,然后才笑着说:“我能问问您和她的事情吗?”
张鹏飞也笑了,他说:“其实也没什么,她是我的大学同学,和我谈过一阵子恋爱,后来觉得我穷,又没有势力,就分手了。其实我对她当初就没什么感情,选择和她谈恋爱,是因为得知自己的初恋女友要结婚了,所以当时……也许是想寻找一种感情上的寄托吧。可是虽然不爱这个女人,当我几年后再见到她的时候,心里竟然有些痛,我很不明白。”张鹏飞说到做好,只剩下一脸的苦笑了。领导能与司机谈这些,也许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对来了。
“其实这事吧很简单,您在意的不是与她的那段感情,而是她曾对你说过的话。男人一生当中最在乎的就是女人瞧不起自己,您说是不是?”
张鹏飞的大脑灵光一闪,然后点点头说:“也许吧,你好像说对了。记得当年她曾经嫌我穷以后,我伤心了好久,心里恨她不明白我绝非池之中物……”
说到这里,张鹏飞的脸上突然露出了青春的笑脸,好像回到了难忘的大学时光。
徐志国说:“领导,那天她送你上车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表情,她现在应该很佩服您。”
张鹏飞明白徐志国这么说的用意,他便不再说这个问题,只是说:“今天到宝珠寺里逛逛,我也应该关心关心佛教事业了!”
“好!”徐志国笑了,他明白领导解开了心中的结。
“志国,你是一个聪明的司机!”张鹏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才是真正的大帅,算上牛翔,我们三人是一帅两将!”徐志国说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