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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次会议一样,张鹏飞是最后一个到的。会议室里烟雾弥漫,西北的常委都是老烟枪,就连宣传部长热西库利亚在想事的时候都烟不离手。视频事件的发生,受影响最大的要属热西库利亚了。
张鹏飞走进来的时候,常委们不约而同地抬起头行注目礼,就连一向不服的阿布爱德江都动了动身体。张鹏飞对大家的表现很满意,这说明他们心中已经知道谁是省委书记,谁是一把手了。虽然吾艾肖贝不愿意承认,可事实表明,现在的张鹏飞已经端起了西北省委一把手的架子。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都谈谈吧。”张鹏飞扫视全场说道。
热西库利亚立即开口道:“我是宣传部长,责任在我……”
“不要说责任,”张鹏飞看也没看热西库利亚:“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要说责任……在坐的各位都有责任,不只是热西部长一个人的责任!我要的是处理办法,到底是谁的责任,我不想追究,如果上面要追究,那是上面的事。在此,我想大家都要明白,西北省委是一个大家庭,出了事谁也跑不了。”
听了张鹏飞的话,热西库利亚心中一暖,先不管张鹏飞说这些话是否还有其它的含意,听起来很顺耳。
张鹏飞话锋一转,叹息道:“金翔这件事的根源在此就不说了,我提到这个是想你们明白,谁也别想推卸责任,不要觉得这只是宣传部的事!”
“没错,我十分赞成张书记的话!”吾艾肖贝知道不说话不行了,否则会议完全被张鹏飞控制住了。
张鹏飞点点头,看向热西库利亚说:“事情发生到现在,我想宣传部该想的办法都想了,下面大家都出出主意,这次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尽早处理!金翔事情再继续下去,我想你们又要换省委书记了!”
吾艾肖贝眉头紧锁,他知道事情再发展下去,省委书记是不会换的,但是他这个省长的位子可就不保了。阿布爱德江这次也没有反驳张鹏飞的话,自从两人在小车班“被动”交手之后,他老实了很多。阿布爱德江虽然没有把古丽切森赶出小车班,但是也换了司机。现在的古丽切森没有了省委三号车,只守着一辆破旧的奥迪车,那是省委用来应急使用的车辆。古丽切森头上副班长的职位也没有了,他在小车班的威望一落千仗,现在是夹着尾巴做人,见到彭翔叫声大哥就躲得远远的。
在张鹏飞和吾艾肖贝的倡议下,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谈起了办法,有些热西库利亚都用过,没有任何价值。张鹏飞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拍着桌子看向吾艾肖贝说:“拿出一百万来,作为活动经费,谁有能力接下这个任务,就把这笔钱交给他!不过事先可说好,事情解决不了,一百万要退回来!”
“好,我赞成!”吾艾肖贝也高声附和,身为省级领导,谁没遇到过麻烦,他也明白这种事情需要钱走通关系。过去热西库利亚在媒体上面花的钱可不止一百万。
张鹏飞接着说道:“我不管你找谁,也不管你使用什么方法,但要合法!就这一百万,多了也没用,一定要快解决,谁有这个胆子?”
众人小声议论起来,他们不是没有这个胆子,而是没有这样的能力。一百万谁都想要,真要用这样的关系,也就一句话的事,可能用不了一分钱,这钱就归自己了。可他们明白这件事不好处理,凭借着他们的关系办不了。
“怎么……西北省委就没有人能处理得了?”
热西库利亚清了清嗓子,说:“张书记,其实要想控制视频并不算难,只要和宣传、网监方面打声招呼,他们就有办法处理,可我们没有这层关系,即使有……也和上头说不上话。京城那么大,我们这些人去了,人家根本不当回事!”
张鹏飞点点头,热西库利亚说这话他相信,京城的部级干部太多了,人家没必要把你放在眼里。再说西北落后、贫穷,干部的地位也不高,更让京城干部瞧不上。
“省长,你的意见呢?你在京城……应该有一些关系吧?”
吾艾肖贝明白张鹏飞的意思,他指的是自己的叔父。叔父上调中央后,一直在全国人大任职,地位崇高。可这种地位的价值只有吾艾肖贝明白,这是一种政治价值,也就是人家谈起来的时候很尊重,但其实际上影响力不大。他苦笑道:“该问的我都问过了,叔父现在身体也不好,整天躺在病床上,不问政事多年,对这种事更是不懂啊!”
张鹏飞抓了抓头皮,说:“难道真要我亲自出马?”
“张书记,您要是有办法,我看真得由您亲自处理了!”阿布爱德江不咸不淡地说道。
张鹏飞叹息着扫视全场,很悲哀地说道:“同志们,我多么想这件事由西北的本土干部出面解决啊!你们想过问题没有,这件事由我解决,和由你们自己解决……有怎样的区别?”
阿布爱德江的嘴巴动了动,他明白了张鹏飞的意思,这是**裸的打脸啊!阿布爱德江有些脸红,他后悔说了刚才那句话。
“我现在是西北的省委书记,更是西北的干部,我不想外人瞧不起我们西北的干部和西北的人民!”张鹏飞低沉的声音响起,有种悲怆的意味,他拍了拍桌子,语重心长地说:“我相信我上京应该可以处理,但是我希望今后这样的事情由你们处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办,我想在西北能够培养出更多的优秀人才!”
在坐的各位无不动容,就连吾艾肖贝和阿布爱德江也受到了感染。吾艾肖贝点头道:“张书记说得对啊,西北在外界的印象再不改观,直接影响了我们的发展!”
“对金翔这个事……你们都没有意见了?”
众人都不吱声,吾艾肖贝想了想,说:“张书记,看来只有您亲自出马了,家里的事由我负责,我再和金翔商量一下办法,争取冶金厂的职工再不闹事了!”
“好吧!”张鹏飞看向白世杰:“老白,订票……最早的航班,只要来得及……尽快!”
“我知道。”白世杰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我希望在各省代表团来考察之前,金翔的事情能稳住。”张鹏飞看向吾艾肖贝和阿布爱德江说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点头,随后才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张鹏飞已经掌握了西北会议室的走势。
张鹏飞宣布散会,起身就走。吾艾肖贝想起一事,追问道:“张书记,那一百万……”
“先留着吧,等我用到再说!”张鹏飞回头笑了笑。
吾艾肖贝老脸一红,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耳光,怎么蠢到这个地步了?在坐的各位干部都明白了,这一百万就是他们与张鹏飞之间的差距,他们更加的明白,他们与张鹏飞的差距可不止这一百万!
阿布爱德江看了眼吾艾肖贝,无奈地摇摇头,他明白要论在上层的影响力,吾艾肖贝仍然不是张鹏飞的对手。除非有一天刘家的老头子作古,那样刘家就等于倒下了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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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鹏飞刚下飞机就去见陈静,双方已经约好了。张鹏飞一进门,就笑道:“静部长,西北出了大麻烦,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陈静起身相迎,笑道:“麻烦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我原以为你只是意思一下,没想到搞得动静这么大?”
“其实……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张鹏飞叹息道。
“坐吧。”陈静亲热地拉着张鹏飞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茶,笑道:“这次不想折腾了?”
“是时候收尾了,也差不多了,再折腾我这个省委书记的位子可就不保了!”张鹏飞大笑道。
“那你是求我?”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啊,麻烦你和蔡部长说句话,让他帮我在网络那方面处理处理,关于西北敏感的事……今后能压就压一下。”
“你是想一本万利,今后也不出问题?”
“不行吗?”
“不行,”陈静含笑摇头:“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啊,上次你欠我们的人情还没有还呢,怎么现在就想赚这么大笔的生意?”
“哈哈……我还真忽略了!”张鹏飞一敲脑门,笑道:“那以后的事情不算,上次的加这次的,我赞助你们一百万……怎么样?”
“一百万?”陈静厥嘴笑道:“是一次一百万,还是一共一百万?”
“一共。”
“太少了吧?”陈静咯咯笑着:“不过如果是一次一百万……那还差不多!”
张鹏飞知道陈静可不是在这里和自己讨价还价,她这是为了今后着想。他琢磨了一下,说:“那就两百万,我赞助你们!”
“哈哈……”陈静大笑起来:“你要真给我两百万,我脸上也有光啊,不过不用那么多,凭借着我和你的关系,咱就一百万吧!”
“你说行那就行!”
张鹏飞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给吾艾肖贝打电话。
“张书记,您到了?”
“省长,那个……你马上给我打过来一百万。”
“我明白了,可……事情办好了?”
“还没有,不过钱是必须花的,账上好处理吧?”
“这个您放心,没问题。”
“嗯,这笔钱是赞助给宣传部的,宣传部要更换一批设备。”
“明白,明白……”吾艾肖贝心中有数了,看来张鹏飞也没强到哪去嘛,到头来不还是需要钱?不过等他放下电话,就明白了为何张鹏飞一开始没要钱,反而现在又要钱了。
张鹏飞放下手机,对陈静说:“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蔡部长,我想请他吃饭。”
陈静为难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和蔡部长一起吃饭的人多了, 蔡部长轻易不答应,不过……我试试吧,你等着……正好他今天在办公室。”
张鹏飞安静地等在陈静办公室,过了一会儿,陈静就笑容满面地回来了,笑道:“还是你面子大,不过蔡部长有要求,档次不能太高,喝酒不过三杯。”
“我明白。”张鹏飞心想对蔡部长这个级别的领导来说,什么东西没吃过?人家答应你的请客,只是给你一个面子,可不是真为了吃你那点东西。
“西北的事我简单的谈了谈,蔡部长说会帮忙处理的,还有你那一百万我可是说出大话了,你不能不给啊!”
“哈哈……”张鹏飞看着陈静大笑,说:“要是西北政府不给,我自己给,别说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我也能拿得出来!”
“行了吧,我知道你有钱,你要真给,我还不敢要了呢!”陈静止住笑声,说:“说正事,你这次……办的事可是有点危险啊,万一出了点差错,你就不怕?”
张鹏飞摇头道:“除了视频,基本上是在我的掌握当中,至于上头……我刚上任,应该不会找我的麻烦。”
陈静点点头,一脸的钦佩。张鹏飞想起一事,问道:“请蔡部长吃饭,能叫一位朋友不。”
“谁?”
“老崔……崔明亮。”
“哦,他的话……那就让他来了,蔡部长可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见的。不过老崔这个人很老实,没有那些歪点子,蔡部长会喜欢的。”
“那就好……”张鹏飞掏出手机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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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虽然没喝多少酒,但气氛很热烈。蔡部长在别人面前端着架子,在张鹏飞面前却以同辈论交,并没有把他当下小辈或者下级。必竟刘老爷子在世,刘远山也在位,相比于刘远山,蔡部长自然就降了一格,因此对张鹏飞相当客气。除掉这些复杂因素,以张鹏飞现如今在青年干部当中的领军人物身份,也足以令蔡部长重视。
另外,蔡部长对崔明亮的印象也不错。崔明亮是一个老实人,话不多,更不是阿谀奉承之辈,深得蔡部长好感。蔡部长当场放言,以后会帮崔明亮说说话。张鹏飞带崔明亮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快要结束的时候,张鹏飞才提到了最近闹得正凶的西北事件。还不等他说完,蔡部长就大手一挥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能够理解,你不用多说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昨迟明天就能解决!”
“蔡部长,太谢谢您了!”
“呵呵,不用谢我了,我也希望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多接触一下,否则我就老喽!你能找到我,说明心中还有我!”蔡部长把话说得很明白,像这种事你张鹏飞找别人也能解决,可你却找了我,这就说明对我的重视。
张鹏飞点头微笑,不再说感谢的话,而是聊了些现在的国际、国内形式。酒喝得少,饭局结束得也早。张鹏飞送走了蔡部长、陈静,陪着崔明亮说了几句话,崔明亮想继续请他喝酒,被他拒绝了。
张鹏飞拍着崔明亮的肩膀说:“在京城不比在双林,你一切都要小心,酒这玩艺……能少喝就不喝,知道吗?”
崔明亮红着脸说:“这不是看见您了嘛,我高兴!”
“我知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
崔明亮不敢再说话,只好告辞。张鹏飞坐上车,告诉彭翔把车开到了贺楚涵的家门外,掏出电话打了出去。
贺楚涵看到是张鹏飞的电话,起初没想接,可是等了一会儿又迫不及待地接通了,声音仍然是冷冰冰的:“喂,找我有事?”
“楚涵,你出来一下,我在你家门外呢。”张鹏飞说道,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到京城了?”贺楚涵的声音难掩惊喜。
“是啊, 我就在你家门外呢!”张鹏飞兴奋地说。
“哦,找我有事吗?”贺楚涵醒悟到自己失态,声音又恢复了平淡。
“我想你了,就想见你。”
“今天太晚了,我睡了。”
“楚涵,你不想我这么晚惊醒贺叔叔吧?”
“你……你混蛋!”贺楚涵明白张鹏飞的意思,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心里却是甜甜的。
“嘿嘿,我就混蛋了……你能怎么样?”张鹏飞坏笑道。
“那你说见我为了什么?”
“什么也不为,就是想见你,我给你十分钟时间,你不出来我可就敲门了!”张鹏飞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混蛋!”贺楚涵握着电话生闷气,可是想了一会儿,还是起身换衣服。
贺楚涵换好衣服来到楼下,看到贺保国还在看文件,不好意思地说:“爸,我……我出去一下。”
“哦,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那个……”贺楚涵不想说是和张鹏飞见面,可又不擅长说慌,吱唔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去吧。”贺保国低头不再说话,心里已经猜出来了,他知道张鹏飞到了京城。
贺楚涵松了一口气,悄悄地走向门口。贺保国突然又补充了一句:“太晚就不用回来了……”
贺楚涵红着脸跑了出去,心想老爸太坏了,怎么能说得这么直白呢,哼!
张鹏飞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见贺楚涵跑出来,心里一片温暖。
“你……”还不等贺楚涵说话,张鹏飞一把就将她搂进怀里。
“哎,这臭小子……也不怕被别人看见!”站在窗前的贺保国一脸笑意。
“你干嘛,快放开我!”贺楚涵的心紧张得要跳出嗓子眼,拼命挣扎着,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
“我放开你,你和我上车,不然我就抱你上去!”张鹏飞霸气十足地说道。
“你……坏蛋……”
“答不答应?”
“你……”
“不答应?”张鹏飞做势要将她贴胸抱起。
“好吧……”贺楚涵不得不妥协了,这个男人太霸道了!
张鹏飞坏笑着松开她,贺楚涵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不得不上了车。张鹏飞跟在身后,坐在了他的身边。当贺楚涵看到前面还坐着两个大男人时,更加的害羞了,狠狠地踢了张鹏飞一脚,怒道:“你真无耻!”
张鹏飞知道贺楚涵为什么踢自己,笑道:“他们没看见……”
“你还说?”贺楚涵眼睛睁得像铜铃一样。
“你听话,我就不说。”
“你要带我去哪儿?”
“逛街,好不好?”
贺楚涵一下子就没了脾气,哪个女人不想让心爱的男人陪着自己逛街?贺楚涵撇撇嘴,说:“我又不缺什么东西!”
“我想给咱儿子买衣服,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贺楚涵很失望,气呼呼地说:“你眼里只有儿子!”
“你吃醋了?”张鹏飞满脸的笑意。
贺楚涵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被耍了,扭开头不理他。张鹏飞笑呵呵地把手搭在她肩头,强硬地把她搂在怀中。贺楚涵想推开他,可又想到前排的两个大男人,就不好意思动了。
“你来京城出差?是不是金翔那个事?”贺楚涵一开口就出卖了她关心张鹏飞的事实。
张鹏飞笑道:“我是假公济私,名义上办公事,其实为了见你……”
贺楚涵心脏一颤,又听他说:“你身上还是那么香……”
就这么一句话,贺楚涵感觉身上的某个部门开始发痒、湿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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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艾肖贝刚爬上床,还不等碰到妻子乌云的身体,办公电话就响了。吾艾肖贝不耐烦地接听。
“省长,视频没了,消息全没了!”热西库利亚激动地喊道。
“什么没了?”吾艾肖贝问完之后想到了什么,难道这么快?
“省长,网上的视频不见了,就连那些不利的消息也没有了, 全部消失了!”热西库利亚难掩自己的兴奋之情。
“很好,看来张书记成功了!”吾艾肖贝平静地说道,他料到了结果,却没料到这么快。
“省长,您休息吧!”热西库利亚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欣喜若狂来表达,事情解决了,她是受益最大的人。
吾艾肖贝握着电话苦笑,这个张鹏飞还真是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