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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岑风估摸着尴尬癌都犯了,沈老夫人连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位土司怎么跟岑哥儿认识的?”
沈木无奈,只好把事情和盘托出,沈老夫人听完也难得诧异,转过头瞧了瞧沈岑风,哭笑不得地连连摆手:“其他的也就罢了,这桩亲事是万万不敢沾的。”
她说完又摇了摇头:“这哪里是亲事,分明是要让人做男妾面首之流,简直是...”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其实按说澹台澄的品貌身份配沈岑风绰绰有余,但她已经有丈夫了,这点沈家人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沈琼楼也觉得这事不成,她虽然不鼓励男子为妾为面首,但人家硬要当妾室她也不会置喙,但如果自家亲朋要给人为妾的话,她肯定是要阻拦的。
沈老夫人难免说了沈岑风几句:“先不说别人,你自己个儿的问题也不小,若不是你无事出去招蜂引蝶,哪里会弄出这种事?”
沈岑风不敢反驳,躬身垂手,老老实实地听训。
不过到底是年三十,澹台澄来的事儿只是个小插曲,陈氏讲了个笑话,气氛很快又活络开,等饭菜都摆齐了便命人上桌。
沈老夫人左右瞧了瞧,问坐在下首的江氏:“明儿和福儿呢?”
江氏一怔,随即起身答道:“她们俩年小,又是女孩子,我便让奶母在屋里支了一桌,让她们自己吃自己的。”
江氏不看重闺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沈老夫人皱眉道:“平时分开吃是怕咱们用的桌子太大,她们够不着,今日可是过年的,你怎么还把她们扔给奶母,自己也不说亲自照料。”
江氏神色有点委屈,也不敢多言,吩咐丫鬟去带了明儿福儿过来,没想到没过一会儿丫鬟急匆匆跑过来:“明姑娘方才踩到冰面上,不留神摔了一跤,正哭着不肯起来呢。”
沈琼楼比较喜欢小孩,闻言立刻想起身,邵氏听说亲孙女摔了,也慌慌张张地起来要去瞧,唯独江氏这个亲妈没事人般的坐着,见席面上有两人都起身了才作势要起来。
沈老夫人啪地一声把筷子拍到桌上:“老大媳妇和三丫头都别动,志哥儿媳妇去看明儿和福儿,要是没把两人哄好,你今日也不必上桌吃饭了!”
江氏明显怔了怔,脸上显出十分委屈来,显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眼里含泪地瞧了沈老夫人一眼,见她没有松口的意思,这才低着头提着裙子匆匆跑出去了。
屋里的人神色平常,显然类似的事儿不是一回两回了,邵氏叹了声:“自打志儿死了之后我怜她守寡不易,也没曾过多苛责她,没想到她这性子还是一点没改。”
她连连摇头:“到底是穷门小户生出来的,撑不起台面,还把闺女当外人养着呢。”
大过年的说这个也不好,陈氏帮沈老夫人和邵氏分别夹了筷子鱼:“这是你念文从院子后头的河里钓上来的鱼,专门来孝敬长辈,您们快尝尝好吃不好吃。”
幸好这鱼不是陈氏做的,不然只能用死不瞑目来形容,她见两人脸上都带了笑,才给沈琼楼也夹了筷子鱼肚子上的肉,细看了没有小刺才放到她碗里:“楼儿也常常,味道可鲜了。”
沈琼楼诧异道:“大哥还会钓鱼呢?”
陈氏噗嗤一声笑了:“原来在家里当大少爷自然什么都不会,现在到这荒僻的地方,没两天就什么都学会了,不光钓鱼,什么捞虾叉鱼,上山捕猎竟然都学会了,上回还逮了只山鸡回来。”
她说着夹了块鸡腿给沈琼楼:“我想着这玩意烧了炒了都不好吃,便让底下人给鸡肚子里塞了香菇,笋子还有土豆一并烤了,你尝尝味道。”
沈琼楼低头咬了口,皮酥肉嫩,鸡肉的鲜美里混合着香菇的香气,山笋清新和土豆的软糯,让她这个吃了不少山珍海味的人也连着赞了好几句。
放眼望去,沈家的年夜席面上都是些山野吃食,往日常吃的珍馐倒是没见着,看来到了宁县大家都学了不少新技能。
殷卓雍怕她晚上吃太多油腻的夜里肚子不舒服,乘了碗金灿灿的小米南瓜粥给她:“喝碗粥解解腻。”
陈氏见两人恩爱,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一半。
江氏到众人都吃了一半才姗姗回来,沈老夫人不想大过年的跟她计较,便也抬手让她入席,一时间席面上的气氛倒也算和乐。
众人酒足饭饱,陈氏抬头瞧了瞧天色,迟疑着看向殷卓雍:“我看天色不早了,你们坐马车也不方便,不如就在这里留一夜?明天再走也不迟。”
沈琼楼自然无异议,殷卓雍见她点头,便也出声应下了。不过古代又没有春晚能看,她还在想晚上守夜干什么,陈氏那边就开了口:“听说晚上有富户专门在墙外放烟花,咱们要不要登上城墙瞧瞧去?”
众人自然没有不应的,县衙离城墙也不太远,所以大家也都不坐马车了,包括女眷在内,都边逛边走着过去,让沈琼楼又是感叹了一回。
宁县虽是小地方,但到底汉人占了大多数,所以街上路上还是张灯结彩,挨家挨户都贴着对联挂着红灯笼,青石板的路面也被映上了浓重的红色,显得格外火热喜悦。
她本来也高兴地瞧着春联,但忽然想起前世的家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围在一起擀饺子皮看春晚,是否也跟沈家一样其乐融融?今年春晚又说了哪些蜜汁尴尬的流行金句?
她又是笑又是怅然,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殷卓雍第一个发现她情绪不对,又不知道哪里出了不对,正好路过家卖糖的小摊,凑过去哄孩子似的柔声问道:“想吃糖吗?”
“啊?”沈琼楼回过神来,迷怔地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领着她走到卖糖的小摊前,有的红枣花生包在琥珀色的糖稀里,大概是才做好的,还能飘出花生炒熟的香味来,还有被捏成这种形状的糖人。
他做这种事还是头一回,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每样给她买了点都塞到她手里,她差点拿不住:“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是要把糖当饭吃啊。”
灯笼照的他眼睛流光溢彩,一张嘴说得话却平凡琐碎,:“你喜欢哪个就少吃点,仔细吃多了腻得慌,又牙疼。”他宠爱人的方式温柔细腻。
沈琼楼见实在吃不完,就分给被沈念文和沈岑风抱在怀里的明儿和福儿,她和殷卓雍牵着手在街上漫步,像是寻常夫妻一般隽永美好。
一行人终于走到城墙底下,往上爬的时候他忽然偏了偏头:“你方才难过什么?”
沈琼楼怔了下,怅然地叹了口气:“听不到某个已经谢顶的中年男人说‘我想死你们了’,我心里苦啊。”
殷卓雍:“...”
众人堪堪登上城墙,烟花就开始齐放起来,一簇簇火树银花在空中绽开,将半边天映的炫彩斑斓,连明月的清辉都被硬生比了下去。
沈琼楼看的正入迷,冷不丁被殷卓雍拥住,贴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乖,我有时候觉得你简直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按理来说,作为一个穿越狗,她听到这个问题应该很惊慌的,不过神奇的是她身心都很淡定,于是淡定地道:“恩,其实我是仙女,下凡来看你。”
殷卓雍:“...”
沈.小仙女.琼楼转向他默默地道:“所以你以后注意点,别想着干坏事,不然我就代表月亮消灭你。”
殷卓雍:“...”
沈家三兄妹看别人放烟花看得手痒,自己赶忙跑下去买了几桶,也跟着放起来,殷卓雍怕把她烧着,握着她的手一起燃着了火引子,她的运气最好,放出来的烟花里有一种很少见不过颜色十分漂亮的蓝紫色烟花。
沈岑风最倒霉,他公子哥儿没亲手放过烟花,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的衣裳给烧着了,蹦跳着拍打才算扑灭,幸好只是烧了衣裳的一角,不过翩翩公子的形象也毁于一旦了。
沈念文淡淡道:“要是请澹台大人来瞧瞧你现在这幅德行,只怕就不会再惦记你了。”
沈岑风:“...”他扑过去就要揍人,被大哥轻松躲开了。
明姐儿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放了个震天雷,福姐儿被吓得哇哇大哭,明姐儿听着炮响,拍着小手哈哈直乐。
烟花放了半个时辰才算止歇,城墙上弥漫着烟花燃尽之后的味道,也都没了再留下来的心思,又慢悠悠地晃回了县衙后院。
县衙后院肯定比不得王府宽敞,所以殷卓雍和沈琼楼还是住在她出嫁前几天住的屋子里,她闻着身上的一身烟火味,吩咐人去烧热水,一边嘀咕道:“烟花虽美,污染却大啊。”
殷卓雍对她常冒出的新名词已经习以为常,闻言瞥了她一眼,这时候下人抬了桶热水进来,她这才意识到不对了,屋里的地方不大,也放不进去两个桶,她想了想,比了个请的手势:“你先洗。”
他已经伸手来解她衣带:“这么拘谨做什么?你忘了咱们已经成亲了吗,一起来吧。”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起洗会发生什么事儿,沈琼楼有点胆怯,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妥的,便勾着他的脖子任由他动作了。
难得美人肯配合,他先在她香腮上亲了两口,手下不客气地把她扒了个干净,只剩下诃子和亵裤,打横抱起来放到还冒着热气的浴桶里。
这么半掩半露倒比全部显露出来更诱人些,墨绿绣金线的诃子已经被完全打湿,贴在跌宕起伏的曲线上,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胸前的一抹雪痕,随着水波轻轻荡漾,看得人目眩神迷。
他叹了口气,喃喃道:“如今就长成这样了,以后要是生了孩子可怎么得了?”
沈琼楼不由得想到长乐公主那对儿,绝对她两辈子加起来见过最大的,沉痛地叹了口气:“再大也没你姐大。”
殷卓雍:“...”
这时候提起长乐公主无疑是件扫兴的事儿,他怕她再说出什么来把他的兴致全打压没了,倾身堵住她,吻的热烈缱绻。
沈琼楼本着反正都这样了不能吃亏的精神,三下五除二把他扒了个干净,很豪放地把衣裳往外一扔,自己沿着流畅光洁的线条乱摸到小腹。
上回是两人都是第一次,难免生涩了些,他又有些失之急切了,这次在浴桶里一寸一寸的揉捏赏玩着美人的身子,知道她喘着气告饶。
他探到底下撩拨她,欣赏她动情之后的媚态,趁她失神的时候挺腰而入,让她发出低低地呜咽吟哦。
这么一开荤难免又没了节制,他闹到半夜,沈琼楼继续双眼含泪,呼吸急促地求饶:“你...轻点...唔,可放过我吧,明天早上还要早起拜年呢,恩...我不成了。”
他吻舔着她的颈窝,神态也没了往日的从容淡薄,有春.情从眼角流溢而出,汗滴从眉梢滴落下来:“乖乖,你这也太不成了。”
他移上来亲了亲她的下巴:“好吧,就暂时饶你一回。”
第二天早上沈琼楼想着不要晚起不要晚起还是起迟了,两人洗漱好匆匆赶去堂屋,明儿和福儿穿了簇新的衣裳给沈老夫人拜年,大红斜襟袄子映衬着水豆腐一般的小脸格外讨喜。
明儿本来还好好的,没想到见着殷卓雍之后眼神瞬间像看阶级敌人一般,撅嘴大声道:“坏人,大坏蛋!”
邵氏和江氏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来掩明儿的嘴:“你这孩子,乱说什么?这是你三姑父!”又抬头向殷卓雍道歉:“王爷莫怪,这孩子被我们宠惯的没了分寸。”
明儿不服气地挣开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大声道:“我没有乱说,昨天晚上我回屋的时候看见他把三姑姑扔在水里,半夜起夜的时候还听见三姑姑在屋里哭,他明明就是动手打三姑姑了,所以她才会哭的,坏人,坏蛋!这是我们家,不许你欺负姑姑!”
她越说越气恼,抡起小拳头就要给殷卓雍来一下。
众人:“...”
殷卓雍:“...”
沈琼楼:“...”她好想死。
屋里静了半晌还没缓过来,只有明儿还扯着小嫩嗓子给她姑姑抱不平,被邵氏一把搂在怀里,压低了声音道:“你姑父没打你姑姑,那是对她好...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沈琼楼:“...”大伯母,您可以不说话的!
沈老夫人大概也是被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静默了半晌才调整好表情,缓缓地抬了抬手:“过来拜年吧。”
两人低着头给沈老夫人拜年行过礼,一人收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又吃过了饭,这才在沈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告辞离去。
王府上没有什么亲戚可拜见的,最多的就是土司和官员来拜会,她除了要待客之外,就又恢复了吃吃喝喝的懒人生活。
正月十四那天突然传来消息,三皇子已经带兵攻到京城了,她听完心头惊动,立刻转头看向殷卓雍。
他神色如常地笑了笑,如玉的指尖点着桌面:“时候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