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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基因帅哥诞生之二
阿超赶紧从衣柜里取出相同的休闲装换上,把基因人拽起来,同他一起站在穿衣镜前比较一番,自言自语道:“她如何分辨。”
不一会儿,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阿超赶紧把基因人搂住,并排站着,等着阿娜进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亲爱的,我收拾完啦。”阿娜边说边推开了门,只见两个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一起,一样咧嘴笑着。谁是阿超,谁是基因人呢?她有点分不清了。“阿超,阿超。”她呼唤着,可两个男人还是一动不动,照样咧嘴笑着。阿娜也被逗笑了,没好气地说:“好啊,你个该打屁股的臭阿超,诚心要捉弄我呀。没门。”可她话虽如此说,心里不免暗暗着急,忽然心生一计,上前抓住左面一个(基因人)的手说:“我认出来啦。你是阿超。”说着,就张开双臂去拥抱。阿超见状,赶紧过去接住,“嘿嘿”笑着说:“亲爱的,别生气,我想检验一下。”
基因人站在原地不动,仍然朝他们咧着嘴笑。
阿娜把阿超拉到一旁,说;“你该放心啦,连我都分不清。不过,我注意到了,他的脸部要比你细嫩一些,仔细点就能出来。”
阿超松开阿娜,过去仔细地过,不无诧异地说:“亲爱的,你好眼功啊。这是什么原因呢?”
“大概是他没有经过日晒雨淋的缘故吧。刚刚出生的人,总要比你这个四十几年的大男人嫩一些。”
“要是这个原因就好啦。我担心别是配方出了问题。”
“果真那样的话,你得修改配方才是。”
“那怎么来得及?”阿超犯起愁来,“要是被细心的人认出来,影响我的声誉事小,阻挠基因人技术发展就不得了啦。”
阿娜明白阿超的心情。从2世纪初开始,就有人宣布要克隆人,一直没有成功,招致世界舆论的强烈指责。后来,有些敢做敢为的人,或明或暗地研究这一技术,到5、60年代,有人取得了成果。但是克隆人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他们不敢声张,私下处理了事。有些人吓得收了手。有些人却矢志不移,像华大志、华志强一样咬定青山不放松,非要克隆出没有任何缺陷的人来不可。后来,a国、b国还其他几个国家的遗传学家真的如愿以偿,克隆人成功。阿超初生牛犊不怕虎,挑战极限,独辟蹊径,研究基因人,发誓不达目的,绝不罢休。他是弄潮儿,也是幸运儿,第一个取得成功,眼下只有他一个人取得成功。可这基因人有没有什么缺陷呢?这当然令人揪心。“不会有缺陷的,就算有,眼下也得认账,犯愁何益?”想到这儿,阿娜“嘻嘻”一笑,说:“你怎么老是往坏处想?我没什么大碍。假若数据上有什么问题,也只有慢慢地检索啦。别自寻烦恼,快些做事吧。”
“对,小毛病好修。”阿超又高兴起来。“做事,做事啰。来,我们观察、测算。”上前拉基因人坐到椅子上,摸摸他的脸,笑着说:“你刚刚出世,好好休息休息,我们去去就来。”
基因人咧着嘴,不吭气。突然,他张嘴哭了。这下可把两个造就他的人吓慌了,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来——
“你怎么啦?不舒服呀?”
“肚子疼还是头疼?”
“说话呀,哭有啥用?”
“好啦,别哭啦,有啥难过说给我们听听,好不好?”
基因人说不出话来,只是“哇哇哇”地哭着。
“是不是又有哪个数据有了问题?是不是……”阿超重复着这句话,神情更加紧张,一时没了主意。
还是阿娜比较冷静,抓住基因人的手腕,把了脉,又到医务室取来听诊器听过胸部,对阿超说:“你别紧张,他的内脏很正常。可能饿了吧,弄些吃的给他。”
“他饿了?但愿如此。”阿超抬腕表,发现没有戴,生气地说:“活见鬼,报时器怎么也哑巴了?”
嘀,嘀——嘟,嘟——现在是月球村时间9点正。
阿娜“扑哧”笑了,说:“亲爱的,你够神的,连报时鸟也听你召唤。”
阿超不好意思地笑笑,搔搔头说:“一高兴,再一犯愁,啥都忘记了,也不知道累了,一下工作了7小时。”
“所以说嘛,收获是最开心的事情。这样,你守着,我去弄些吃的来。”
“带他一起去餐厅得了。”阿超说完,拉起基因人就往外走。
三人来到餐厅,阿超阿娜配合着,从保鲜柜中取出一些食品,不一会儿就做好了晚餐。阿娜把一大杯热牛奶和一包牛肉还有一块烤饼,放在基因人的面前,见他不动,就把牛奶端到他的嘴边,喂他一口,他才伸出双手捧住杯子,咕咕嘟嘟喝起来,没一会就把一杯牛奶喝光了。接着,他又用双手抓起烤饼和牛肉狼吞虎咽起来。
不知是关爱还是好奇抑或是想趁机观察和思考,阿超一直专注地着。阿娜喝了几口牛奶,见阿超不吃,也放下杯子,专注地着基因人。
基因人真是饿了,很快就将面前的食品吃个干净,舔着嘴唇,舒坦地笑着。
阿娜拿过毛巾,帮基因人擦净了手,问阿超:“送他回屋吗?”见阿超点了头,她便领着基因人走了。
将基因人送回卧室,叫他躺到床上休息,阿娜又回到了餐厅。见阿超还坐在那里发呆,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亲爱的,你在想什么?”
阿超抓住她的手,仰起脸对她说:“我想马上把这个喜讯告诉我的父亲。”
阿娜站到他的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们父子俩一个有誓言,一个有诺言,同是为了实现祖宗的遗愿。这个特大的喜讯理所当然要让你父亲第一个知道。不过,我觉得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阿超大惑不解地站了起来。
阿娜又把他按到椅子上,挪过牛奶和烤饼,说:“你还是吃些东西,边吃边说好吗?”见阿超顺从地端起牛奶,她接着说:“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好,才能向你父亲报喜。一个,基因人的情况要全面观察清楚。另一个,要写一个成果报告。”
“第一个问题我们还稀里糊涂。我刚才想,基因人好像完全是个自然人,知道吃,却不会说话。第二个问题呢,因为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弄清楚,现在还说不明白。”
“所以,我建议你马上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继续封锁消息。999号楼的因特输出输入系统还是全关闭。”
“能行得通吗?毕竟多了一个人啦。”
“我有信心。我们闭门谢客十个年头了,这999号里头除管理部的人例行公事以外,有谁来过?全世界的人差不多把我们忘掉啦,都以为我们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了呢。”
“你说的有道理。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安静地做后面的事。你不愧是新世纪最优秀的女人。”
“不,打令,这时候要说我是狗头军师。”她得意地说。忽然,把头一歪,又说:“亲爱的,你想踩我的脚后跟?”
阿超莫名其妙:“什么脚后跟?”
她机敏地一笑:“就是跟着我的思路走。”
“这还用说,跟了十几年啦。啥时候取消封锁呢?”
“到基因人完全合格,没有什么问题可挑剔的时候。这个时候为期不会远。”
阿超站起来,拉起阿娜就往外走,边说:“我们去基因人在做什么。”
“把这儿收拾干净再走不行吗?”她嘟囔道。“我你快要成基因人的俘虏了。”
“不是俘虏,是服务生,甘心情愿地为他服务一辈子。”
“那我呢?你这个喜新厌旧的臭男人。”
阿超猛地一把抱起了她,说:“你我就不管啦。我只管沪莫马柏莎。她美丽、多情、性感,还会搔男人的胳肢窝。”
“她会,我也会。”阿娜边说边伸手去阿超腋窝里抓挠着,阿超忍受不住,笑得没有劲了,放开了她。
两人说笑着打开了基因人的卧室,不由瞠目结舌:地上一塌糊涂,乱七八糟地扔满了屋里的杂物。基因人正蹲在床头,抠扒着里面的东西。
“这家伙怎么像个贼似的。”阿娜生气地说。“你他把这屋里捣乱的。”
“贼不像,像个孩子,大孩子。我们收拾一下就好了,别跟咱们的大孩子生气。”
“明明跟你一样的大男人嘛,你别袒护他。”
“他不是刚刚出生嘛,不懂事,多原谅他。我替他向你求情,也替他向你赔不是。这总行了吧。”
阿娜伸手在阿超头上摸了摸,说:“在你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啦。他是你的大孩子,是你的宝贝疙瘩,你爱他有多深。我要再说,你还不跟我打架。得,得,得!先领你的大孩子去测验吧,我收拾妥当就来。”
阿超依其言,将基因人领到了医务室,叫他躺在全智能核磁共振仪上。一会,共振仪“吱吱”打印出了检测结果:
男性一人,成年,生理年龄无显示,身高·5米,体重0公斤,胸围00公分,腰围2公分,臀围0公分,脉搏每分钟72次,心率每分钟7次,呼吸每分钟6次,大脑正常,心、肝、胆、脾、胰、胃、肾功能均正常,生育系统未见病变,泌尿系统也未见异常……
生殖器4厘米,发育不良。
结论:基因绝大部分优良,生理基本健康。建议进一步检查生殖器。
阿娜推门进来了,阿超把检测的结果递给她,对她说:“就生殖器发育不良,这是为什么呢?”
阿娜将信将疑,说:“是仪器出了毛病吧?你再给他检查一下。”
阿超站着不动。阿娜就自己动手,脱下基因人的裤子,一,果然**短小,量一下只有4厘米,比男婴的略大一些,阴部没有**。她有些遗憾地说:“这可不能算成年男子。”
“这是为什么呢?”阿超双眉紧锁。“是我的数据出了问题,还是基因分子组合时,阴部这一块少了什么?”
“水到下坝,无法挽回了,听之任之吧。”阿娜无奈地说。见阿超低头不语,她略作思忖,又说:“想个什么办法,尝试着补救一下,怎么样。”
“你是说从生理和心理两方面来想想办法?”
“可以试探试探,我也说不定有用没用。”
“怎么试呢?”
“你还记得吧,前头在恒温箱前面我俩拥抱的时候,他坐在箱子里头傻傻地朝我们笑。我感觉他的反应很灵敏。我们拥抱他就笑,是他性意识的本能反应。他的其它地方全长了,就生殖器不成熟,使我想起了男性婴儿。男性婴儿的**很小,阴部没有毛。这个基因人的阴部跟男婴的相差无几吧。这又使我想起了a国的一句歇后语。”
“小孩子的**——越拨拉越硬。”阿超脱口而出。忽然领悟出阿娜要出什么主意,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道:“亲爱的,亏你想得出,要采取‘拨拉法’给他补救啊。”
“不是我突发奇想,人类一代代遗传下来的嘛。你说,哪个小男孩的生殖器不是在父母亲和兄弟姐妹们,还有亲戚朋友们的拨拉下渐渐长大的?基因人也可能一样需要这个过程。”她猛然间明白了“亏你想得出”这句话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唬着脸,说:“华宇美智超,你是磨上卸驴——快要下道了。我满脑子都是基因人。你要犯病,就太小心眼了。”
“别瞎说。我会犯什么病?”阿超赔笑道。“我是觉得这事蛮有趣才笑,有啥气可生的?来,照你说的,赶快试一试。”
“我不!”阿娜赌气地说。
阿超见阿娜一脸愠色,连忙赔笑道:“好,是我言语失当。”他伸开双臂,抱起双拳,大弯下腰,行了一个a国古典的作揖礼,说:“娘子,小生我这厢有礼了。”
见他一副滑稽的样子,阿娜笑了,嘴上却说:“什么老掉牙的礼节,拿来哄我。”
阿超听了,立即起身说:“我的明白。我的明白。”上前一把抱起她,举起来,说:“这下算新潮了吧。”
“这还差不多。”阿娜娇柔地说。“咱们抓紧工作吧。”
两人把基因人从共振仪上扶下来,领到卧室里,帮他脱了衣服,躺在床上,阿娜和阿超各站在一边,为他作补救之法。阿超对他的小疙瘩轻轻地拨了几下,他咧嘴笑笑。阿娜把那小东西左右前后弹拨着,他笑出声来,还扭动着身子。经过几次反复,他的小疙瘩硬了起来。但是停止弹拨之后,不一会就又软了,恢复了原样。再拨拉又硬棒起来。就这样不知不觉反复了多少次,却不见有所增大。阿超又犯愁了,说:“这个法子不行吧?”
阿娜白他一眼,说:“你,急不可耐的样子。急什么?我说是一个过程,没说是眨眼的功夫嘛。你想一想,你们几代人研究基因人,花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才取得了今天的成功,还有一个小缺陷呢。我俩这才用了几分钟,就能把00多年形成的一个小缺陷弥补起来啦?”
阿超无心跟她争论,立起身,抓住下巴,思索着。阿娜只好作罢,也立起身来,刚要说什么,基因人却连打几个哈欠,闭上眼睛睡着了。
阿娜拿起一条绒芯被子给他盖好,转身跑到微机室拿来了基因人配方资料本,对阿超说:“现在你可以命名啦。”
阿超接过资料本,思忖着说:“是可以啦。以前我总担心失败,现在不害怕啦。”他拿出笔来,郑重其事地在封面上用a语、e语、d语分别写出——华氏基因人配方,又喃喃道:“华氏配方,华氏一族,心血所系”
阿娜将资料本送回微机室,返回来搀住阿超,要陪他出去走走,让基因人好好睡觉,说他在恒温箱里“水”了0几年才造化成人,实在够劳累了。
阿娜的话语意双关,阿超拍拍她的手,表示理解。然后,随她来到了测试室。阿娜拿过那份测试结果了,见阿超仍在沉思,劝他别想那么多,过度思索会伤脑子,老的快。她把报告单揣进口袋,过去拉住阿超的手说:“亲爱的,我们的测试才做了一半,还得……”
阿超拦住她的话:“还得测验血液和内分泌系统,现在就去。”
阿娜却说:“现在不行,你的大宝宝已经睡着啦。我的大宝宝也该睡了。连轴转了一天,真累得慌。走,睡去。明早来给你的基因宝宝抽血。”
阿超还不想走。阿娜硬是把他拽出了门。他极不情愿地跟着她来到车库,开出月球牌豪华轿车,驶向科研宫大院大门。在接受电子监视系统检验时,阿超忽然想起,问阿娜:“刚才自动关闭系统打开了吗?”
阿娜扭头微微一笑:“放心好了。还没有缓过神来呀。”
阿超故作轻松地一笑:“对,缓缓神。我真要好好谢谢你,为我省了多少心啦。”
“想一想,怎么报答我。”阿娜说着,加大风门,驶上了公路。
轿车上的电子表已经指向点,后座的报时器传出清脆的女高音:现在是月球村时间2点正。
阿超扭头着窗外说:“月球村的午夜真美啊。”
月球村的夜晚,不!应当说是月球上的夜晚,没有黑暗,到处都是银光闪闪,像是一个特大的萤火虫群体发出的集束之光,绿莹莹的,到月球上旅居的人们都说这里不像地球,到了夜晚就非有光明与黑暗的较量。这里的白天和夜晚只有亮度的强弱之分。在银光闪闪的烘托之下,公路两旁的荷花灯,发出红、紫、蓝三色光,而车灯发出的光是白色和黄色。这些光色协调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五彩缤纷的图像,使人们心中充溢着斑驳陆离的希望,忘记了辛苦疲劳,忘记了一切忧愁烦恼。只有到过月球又在这里有过夜生活的人才明白,那公路以及一切露天的灯光都不是为了照明,而是为了给月球村这块纯洁之地的夜晚创造出如诗如画又如天宫仙境一般的景致。
阿娜向来机巧,每次开车都要把后望镜调到利于她观察的位置,阿超在车中的一切举动和表情从未逃过她的眼睛。她放慢车速,他一会,也感叹道:“月球村的夜空多开阔啊。”
阿超转过身来,揽着她的腰长舒一口气,说:“大宇宙的开阔。在实验室,我的视力只有三米远。”
她用右手抚摸着他的脸:“人逢喜事精神爽,该走出大沙漠啦。”
“带着美人比翼飞。”他深情地说,“飞上更美好的天空。”
“美好的天空下,还有更美妙的窝。”她咯咯笑着,停了车——车已经进了车库。
阿超也凑趣道:“哦——原来已经进窝了,没想到这么快。”
两人相拥着来到小楼门前,接受电子监测器识别之后,进了楼。阿娜说什么也不让阿超书了,硬拉着他走进了浴室。“基因人科学家,今天你要好好洗一洗。”边说边脱衣服,哼起了《爱河》,又叫他一起哼哼。
两人相拥着走进浴池,嬉戏了一会儿,接着,相互搓洗过,便裹了月球牌全棉睡袍,走进卧室,躺到豪华檀香木保健床上。阿超习惯地抓起床头的国际科技消息报,刚要展开来,被阿娜一把抢过去,扔到了一边。“今晚就是做梦,别的什么也不要。”
她钻进他的怀里。他迅即抱紧了她。两人开始唱起夫妻恩爱进行曲。
正在亲热着,床头的袖珍卫星电话响了。阿超很不情愿地拿起话筒:“谁呀?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阿超啊,我是老爸!”话筒里传出华继业的声音,有些颤抖。
阿超一跃坐起来,激动地大叫一声“爸——”,便觉得嗓子眼里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下去了,眼里噙满了泪花。
一旁“偷听”的阿娜赶紧拽过话筒,一边抚摸着阿超的头一边说:“是阿爸呀,你老好吧。”
“我很好。你们也好吧。很想念你们啦。阿超他怎么样?”
“阿超挺好的。刚才他是要吐痰。他去吐了。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吧。”
“你们好,老爸就放心啦。我长话短说。你告诉阿超,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他成功啦。你们是不是真的成功啦?”
阿娜不由一怔,他老人家梦见了。昨晚上就梦见了?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互有感应么?告诉他老人家吗?她犹豫了,下意识地一下阿超,见阿超摇头,便说:“阿爸,你的梦是个好兆头。这几天,阿超觉得那张窗户纸已经很薄了。你老的梦肯定会应验。”
“那还用说。爸的梦从来都很灵验。坚持就是胜利。你们再努力,多保重。”
“你老多保重。”阿娜挂了电话,却见阿超已经泪流满面,弄得她也泪眼汪汪。她不想让心爱的人伤心,温情地抱住他说:“亲爱的,别这样。我们现在有难处,过些日子会叫阿爸第一个知道的。”
她在他的脸上热烈而有序地吻起来,从额头到下巴,一点一点,一步一步地吻着,吻遍了整个脸面,吻干了脸面上的泪水,吻得他泪腺完全收缩,浑身热腾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急促地吻着她,爱抚她,吻遍了她的全身,爱抚了她的所有敏感部位,直叫她浑身酥松,酥松的快要融化开去。
说不清是恐慌还是渴望,她竭力地抱紧他,使他紧紧地狠狠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双方那敏感部位兴奋地缠绵着,缠绵的愈来愈强烈,强烈得火烧火燎,急不可耐地想要兴风作浪。她实在受不了了,他也实在忍不住了,喘喘地,疯疯地,要潜入爱河底部,畅游一番。
她抽出一只手来,抓住了他的那个宝贝,把它导引到她那已经江河横流的地方,软绵绵如呓语般地说:“亲爱的,快进,快进吧。到家了,这是你的家门。”
此时的他,已经神昏志迷,简直像个发高烧的人,半昏半醒之中,热烈、紧张、沉迷、慌乱、激荡……他一边慌乱地骚动着,一边语无伦次地说:“进,对,家,家门,在哪儿?没有门,门?没有家门!我,我不能进……没有到……不进家。”
她感觉自己的家门已经洞开,一个火气冲天的毛头小伙子已在门前探头探脑,就要跨进门槛,冲进来了。可是,真糟糕,那小子脚底一滑,栽倒了,滚到了门外的远处去了。唔,唉,哟,啊……她寻找着,呻唤着,颤抖着,嗓子眼里的气更加急促了。
“啊——”他忽然间大喊一声,猛地松开她,坐了起来,浑身抽搐着,抱紧脑袋,连声说:“我不能,我不能,我不能——”
她吃惊不小,也坐了起来,急迫地搂住他说;“宝贝,你说什么?不能?不!你能,你,像把锋利的尚方宝剑呢。”
他仍然抱着脑袋,咕噜着说:“不,我不能,不能。”
她的心中不由泛出一阵凉意,耐着性子说:“你有性心理障碍?”
他摇摇头:“不,我还没有成功,还不能接受你的承诺。”
她厌恶地松开了他,气得浑身发抖,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还不能给我**,怕影响了你完全成功。不错,你有誓言,我也有誓言。你有承诺,我也有承诺。可那是历史,是老黄历了。基因人已经睡在999号楼的房间里,你仍然不愿和我一起潜入爱河底部,啥意思?该不会是想当陈四美吧?”
“嗳哟,你说哪去了?”他委屈地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基因人不是还有缺陷嘛!我想,万一,万一……唉,我想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她怒不可遏,骂道:“呆板!虚伪!”抡起巴掌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抓起睡袍跳到地上穿好,上床来一头倒下,兀自睡去。
他呆若木鸡,坐在床上,好一阵之后,才想起哄她,对她说对不起。可她假装睡着了,不肯答理他。他连说几遍,无济于事,自觉没趣,也赌气不再哄劝,穿上睡袍,躺下睡了。
他们哪里能睡得着,各自想着心思。他们都失眠了。
墙壁上的电子报时器叫唤起来了——今天是公元2e年2月7日,现在是月球村时间6时正。
两人同时起床,相互微笑着问候,亲吻,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匆匆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驾车来到了999号小楼。做好抽血的准备之后,两人推开了基因人的卧室,不由地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卧室里一股尿臊味和屎臭味——基因人把小便解到了床上,把大便解到了地上。那高级丝棉床单上污渍斑斑,还有几处黄色的斑点,肯定是基因人拉屎没有擦屁股而蹭上去的。他蹲在床头地上,**裸,在摆弄一本基因技术杂志。
阿超走上去一把拽起他,怒斥道:“你怎么搞的?拉屎拉尿也不到卫生间去。不是都给你讲清楚了吗?你改写了这屋子十年卫生史,我要惩罚你。”
阿娜见状,赶紧跑上前拉住了阿超的手:“你别这样,也许他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卫生。”
阿超顿时冷静下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说他跟婴儿一样?”
“我是在推想。”阿娜不紧不慢地说。“从他诞生到现在,有2个小时了。我观察他的举动,觉得他很可能是生理上同你差不多,但心理上还是婴儿,知识上就更不用说了,一无所知。”
阿超重重地吸一口气,沉重地说:“也就是说,我再造出来的我,完全是物质上的,精神上的一点也没有。”
“精神是后天形成的,不能直接进入遗传基因之中,这恐怕是基因再造技术也攻不破的规律。你得面对现实。”
“我有办法了。”阿超又进入了兴奋的状态。“我们来做智力测验。”
“饭要一口口地吃。”阿娜俏皮地说。“还是先化验血液吧。他把屋子弄脏了也有好处,不用化验大小便啦。床上的尿渍和地上的粪便,他的泌尿系统和消化系统很健康。”
“我健康他能不健康?”阿超有点夸耀地说。
“健康要会使用,不会使用就白费啦。”阿娜语带双敲,说完故意着阿超。
阿超没有听懂,朝她笑笑。她没好气地说:“阿超,人们都说科学家们都是傻瓜,因为傻才可爱,才有成就,对不对?”
阿超仍然没有在意,说:“对,是傻瓜。我可能是傻瓜又培养了一个傻瓜。”
这句话十分凝重。尽管知道阿超是想到哪说到哪,阿娜仍然颇感不安。她有心讥讽,说他昨晚在顶峰上犯了傻而跌了下来,连带她也摔的鼻青脸肿,却压根无意,不,是压根没有想到他的基因人会不会是一个傻瓜。她心疼地着正在打扫房间的他,在心里说:如果他再造出的自我是个傻瓜,对他的打击不知有多大,他该如何面对?上帝啊,千万别成那个样子。那样子对他对我乃至于对他的前辈们都是极其不公平的!难怪他昨晚在极度膨胀之后能急切地收缩回去,极想进家却又坚决地没有踏进门去。他肯定一直在想着基因人的问题,是基因人的问题像一把针一样扎破了他那涨鼓鼓的大气棒,我只是想着要他兑现承诺,想着成功与结婚的喜悦,想着到爱河的底部潜泳,忘记了他的爱是我的爱,他爱的也就是我爱的,他不爱基因人也就不会有我对他的爱,而我如果不爱基因再造技术也就不会有他对我的爱。他是基因人,基因人是他,而他就是我,我也就是他。他和基因人和我之间,原本就是一个心心相印的有机整体,彼此难舍难分。他揪心那些问题,是对基因人有着完美的爱,也就是对我有着完美的爱。而我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道指印……
心怀一份内疚,阿娜赶紧帮着收拾。不大一会功夫,卧室又发出一股清香。基因人一直坐在椅子上,着他们忙来忙去。他们忙完了,他“喔喔”叫着,指着地面上床上咧嘴笑着,又哼哼着,要阿娜手中的抹布。
阿超饶有兴味地着,问阿娜:“他这是什么意思?”
阿娜略作思忖:“可能是要参加我们的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