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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娜斯在冯·布朗小憩了两日,就接到了参谋本部发出的审查通知。
战场上的事实是真实却未必都能成为历史,参谋本部的审查结果未必全是真实却必然会成为历史,因此,在夏亚之乱中有所功劳的月球轨道舰队背上了“防守月神二号不利”这一罪名,最终被“功罪相抵”的理由淡化处理。
联邦不会冒着贻笑大方的风险将隆德尼昂的媾和公之于众,在个人利益和组织利益间,只要能维护组织利益,牺牲个别人的利益不算什么。在组织利益至上的不成文规则下,即使有月球财团作为后盾,毕斯特财团作为盟友,所能做到的也仅是将责难降到最低,全消是不可能的。
蕾娜斯深知其中缘由,故而未像部下们那样义愤填膺,在参谋本部做完审查的那一日,就趁着月球轨道舰队入港补给的关头,向上峰提交了休假申请。然后,就舒舒服服地开始在冯·布朗享受起度假生活。
一晃半个月过去,联邦军清理完了夏亚之乱的主战场,从遗留在战场的所有ms残骸中提取出了黑盒子。又经过半个月的调查,他们终于找到了替罪羊。
他们从众多黑盒子中发现其中一架杰刚有攻击友军机的行为,接着顺藤摸瓜,发现当时驾驶这架杰刚的是朗德贝尔指挥官布莱德诺亚之子——民间人哈撒维·诺亚。
一个民间人,又是舰队指挥官的儿子,为了阻止新吉恩的暴行而驾机进入战场,这本该是联邦军宣传的好题材,只因为袭击友军机一事,整件事都倒过来了。被新吉恩秘密招揽,利用特殊的身份潜入朗德贝尔,获取机密战略并将之出卖给敌人,致使联邦军行动缓慢,差点令小行星阿克西斯坠落地球,哈撒维就这么摇身一变为联邦军的罪人、新吉恩的间谍。
时间到了六月,战争中该处理的人一个接一个遭到处理;该奖励的人,一个接一个得到奖励。但这一切都和蕾娜斯无关,她像一个事外人,无忧无虑地度假,直到度假截止日的最后几日,才了解了事情的情况。
冯·布朗空港人声嘈杂,登机、下机的军人数不胜数。
“奥莉薇!奥莉薇!”蕾娜斯穿过人群,高声呼喊着。
哈曼紧随在后,趁着姐姐不注意,一把上前将她拉到了路边,略带责怪语气地说:“够了,你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脸。这里人这么多,你这么大喊大叫,太容易吸引他人的注意力了。”
蕾娜斯做了次深呼吸,严肃地说:“哈曼,我早就说过了,战争刚刚结束,联邦军正在大规模调拨部队,重新布置宇宙防线,冯·布朗作为交通中枢,自然会异常繁忙。现在的事是意料之中的,可是你偏要来的,不是我逼你的。”
“算了,别这样。”哈曼愧疚地侧视一边,回头便说,“我知道你还在怨恨我私自安排塞拉娜去side-,但是,你不觉得你对那个克隆人的宠爱太过了吗?超过我也就算了,甚至还超过了塞拉娜。你是知道的,塞拉娜和我们不一样,她没有我们那么坚强,又从小就饱尝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与我相比,更期盼你能关注她,但是,你却……”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蕾娜斯感慨非常地长吁了口气,说,“正因为塞拉娜和我们不一样,所以我才想让她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冷落是事实,而且还是故意的,但是,你让我们和她说什么?政治、军事,还是上流社会的苟且之事?为什么你们都不明白呢?”
“奥斯卡,你太自私了。你如果把这些话当面和她说清楚的话,她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去做。正因为你没有和她交流,她才想要贴近你的生活,想要进入你的圈子,去了解你的一切,去和你产生共同语言。”哈曼抓起蕾娜斯的手,边拽边说,“快和我走,今天是塞拉娜去side-的日子,她就在一旁的民用空港。”
蕾娜斯一把抽回手掌,冷漠地说:“哈曼,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先找到奥莉薇,然后再说其他的。况且,塞拉娜的事已经定下了,就算是我,也没有能力改变。”
蕾娜斯原想阻止塞拉娜去吉恩共和国,但很无奈,哈曼居然是透过艾丽娅在外部施压,才得以顺利让其上位。这件事参和进了阿纳海姆,就注定不是她一个人能改变的了。所以,她只能忍痛让小妹妹去side-。
至于奥莉薇,她就是哈曼二号。蕾娜斯为了送她去军校,帮她取了“奥莉薇·菲尼克斯”的别名。
联邦军现在呈两极化,一方面是裁减素质不高、在战时临时招募的老兵,一方面是征召素质较高且有一定智慧的新兵。这些动作是为了适应联邦议会克扣军费导致的资金不足窘境,算是精兵路线的一个体现。可饶是如此,真正去投军的高素质人才仍然不多,女性高素质人才更是稀少。
蕾娜斯自然不会是为了弥补联邦军内的性别差异而让奥莉薇去投军,甚至在奥莉薇提出投军想法时,她还反对过。但是,想到哈曼说过的“妹妹长大了,姐姐就该放手”之类的话,她最后就只有妥协答应了。
“奥斯卡,等一等……”哈曼正想追去,忽然站住了脚,只见姐姐在一个男人身前停下。
“这个男人。”她立刻提起了警觉心,躲到了墙根边,借着一人高的花盆挡住身体,并蹲下,伸手按住了绑在小腿外侧的手枪。
挡住蕾娜斯的男人穿着联邦军服,佩戴着上校军衔,单手提着一只旅行包,一脸憔悴。他不是旁人,正是在夏亚之乱中立下大功的朗德贝尔指挥官布莱德·诺亚上校。
夏亚之乱的责任全被推卸给了哈撒维·诺亚,击坠哈撒维的功劳又被挪移到了蕾娜斯身上,哈曼可不知道哈撒维的父亲会对“杀人凶手”做出什么。
ps:可怜的不孝子,这次可没有把谁干掉,结果连累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