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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七号墨瓦腊泥加的毕斯特家族祖宅,迎来了两位女性造访者。那二人均是一副端庄干练的职场女性打扮,一人有着金色长发,挽成发髻盘在脑后,另一人是黑色短发,发型颇为大众,毫无突出感。那金发女子便是改扮过的蕾娜斯,那黑发女子则是她的副官安妮。
鹦鹉螺号驶离驻地新南极洲时,蕾娜斯即派副官安妮先一步去往工业七号,一来为探听情报,熟悉地形,不致于这陌生之地手足无措,二来亦可提前递交会见函,好给对方流出足够的准备时间,并制造时间差,不至为些琐碎之事浪费时间。然而,她还是错算一步,卡帝亚斯·毕斯特居然无视她现在的身份,全然不给政治世家马瑟纳斯家族礼遇,让她们在毕斯特祖宅的一间会客厅中空待了大半天。
墙上的挂钟默默走动,时针指向“2”,分针指向“12”,正是14时。
安妮看了眼时钟,回头看向蕾娜斯,道:“蕾……辛西娅小姐,我一直有个想法,卡帝亚斯·毕斯特会不会已有觉察,才如此无礼。”
蕾娜斯沉下口气,板脸道:“无礼或是礼遇,见或是不见,我不在乎。礼遇不过是形式,见面只是程序,对他对我对局势,不会产生本质上的变化。我担心的是他借机拖延时间,正将盒子转交给新吉恩残党。”
安妮错愕道:“不会吧!”
蕾娜斯道:“卡帝亚斯·毕斯特这人不能按常理推测。”语毕,站起身,又道:“走吧!他不来见我,我去见他。虽然很失礼,但如我之前所说,礼节不过是形式。何况,已经有更无礼的闯入了。”随即不理安妮,自顾自走出房间。
安妮不明所以,紧随其后。
二人沿着长廊,穿过玄关,到了另一侧尽头的房间前,沿途竟未见一人。那房门半开,内中传出说话声,粗粗一听,是一男一女。蕾娜斯原是因不见一人,又独独感到些许新人类气息,才追寻至此,一听声音,发觉不是卡帝亚斯·毕斯特,不禁大失所望,可又对房中二人颇为好奇,故不但不离开,还走了进去。只见那对男女均是十六岁年纪,男的有一头褐色短发,怀抱一只绿色哈喽,女的有一头浅棕色短发,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气质。
她本对那少年的新人类潜质颇感兴趣,可一见那少女的面容,便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全投入了过去。须臾,心已了然,暗道:“不错,是她,米妮瓦·扎比。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连她也长大成人了。难道将由她来接手盒子?毕斯特家主与新吉恩公主,身份上确实相当,不过,礼节毕竟只是形式,新吉恩会让如此重要的人物来做这般危险的事吗?”
那少年和少女也在同时愣住,像是不经通报闯入却被发现后所产生的不知所措,又像是针对陌生人的“敌不动,我不动”、“先观察,后行动”策略。然而,他们终究年轻识浅、沉稳不足,那少年半张开口,欲言又止,那少女眼光变得锐利,像是正欲开口。
蕾娜斯看得真切,当即抢上,道:“欢迎,来到毕斯特的宅邸。”
那少女走上一步,朗声道:“未经许可擅自闯入贵宅,我对此深表歉意。”不卑不亢的道歉,颇有政客的风范。蕾娜斯暗暗赞叹,心道:“不愧是扎比家的后裔。不过,这和血统没关系吧!明明是个孩子,却如此早熟。对她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她心底一番唏嘘,面上却露出微笑,道:“我叫辛西娅·马瑟纳斯,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未经主人允许,擅自闯入的无礼者。”
那少女眉头一皱,嘟囔一句:“马瑟纳斯?”像是不敢确定般,问道:“是马瑟纳斯?地球的马瑟纳斯?”
蕾娜斯原想点头了事,转念却担心她会借机与“马瑟纳斯”交往,为求省事,便故意不答,侧目望向少年少女身后,悬挂在墙上的织锦壁毯,说道:“真是壮丽,淑女和独角兽,人类艺术的瑰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品。”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男声,说道:“这是前代领导人在一年战争前费心得到的,绝对是真品。”人随声至,说话者已走入房间,正是卡帝亚斯·毕斯特。
卡帝亚斯走到众人身前,向那浅棕发少女和蕾娜斯鞠了一躬,道:“我是这家的主人,名叫卡帝亚斯·毕斯特。”谦卑却不失贵气,所谓三代培养一个贵族,作为毕斯特家族的第三代,他确确实实是一个贵族。这一点上,蕾娜斯自愧不如,甚至觉得同为第三代的米妮瓦亦有所不足。
那浅棕发少女将先前对蕾娜斯的道歉之词重说了一遍,便礼尚往来,说道:“我是……”似乎急不可待地想自报姓名。不想,卡帝亚斯捏准时间,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你的名字,现在你还是别说出那名字的好。”那浅棕发少女从其意,回道:“既然你能理解我的立场,那我就不报了。”稍顿一顿,又凛然道:“我来到这里是要请你重新考虑,要把拉普拉斯之盒交给我们这件事。”
蕾娜斯未料到米妮瓦会突然变脸,却也不为所惊,反而注意上她说的话,偷看向卡帝亚斯,暗道:“果然,卡帝亚斯这家伙要把盒子交给新吉恩。”
卡帝亚斯皱了皱眉,未答复米妮瓦,而是侧目瞥向那与米妮瓦同来的褐发少年,正色道:“你回去吧!”又看向米妮瓦,道:“我在这种形式下和你见面可是很危险的。”
米妮瓦道:“辛尼曼是个谨慎的男人,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卡帝亚斯反问道:“保护你的安全是不必要的吗?”
“这是为什么?”米妮瓦毫不犹豫,喝问一声,变转了话题,又道,“我听说拉普拉斯之盒是长久以来保证了毕斯特财团繁荣的生命线,为什么要交给我们?”
“失礼了。”卡帝亚斯好言道了声谦,转头看向那褐发少年,厉声道,“我应该有叫你回去吧!”
那褐发少年一怔,却不服从,说道:“她正在被人追赶,我不能丢下她一人。”
卡帝亚斯问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被追,被什么人追吗?”
“我不知道,不过都是很可怕的人。”那少年的回答不再义正言辞,却也不显心虚。
卡帝亚斯问道:“可怕?”
那少年道:“我有这种感觉。”
卡帝亚斯耸了耸肩,取笑道:“说这种像是新人类的话……”尚未说完,那少年即不忿道:“她就是这么说的。”卡帝亚斯道:“这会断送你的将来。这可不是让你进入阿纳海姆工专的令尊所乐见的。”那少年不解道:“为什么?”卡帝亚斯道:“我可是理事长,可以调查学生的资料,也可以把素行不良的人开除。”
蕾娜斯听着这三人的对话,虽有不明之处,但也多能理解,惟独对卡帝亚斯如此苛待那褐发少年,甚至不惜牺牲堂堂毕斯特家家主的颜面,去威胁一名十六岁的少年,难以理解。她深吸口气,正想开口,却听米妮瓦说道:“巴纳吉,回去吧!非常感谢你带我来到这里,剩下的我自己就行了。”这时,她才知道,那少年原来名叫巴纳吉。
巴纳吉恳切地道:“奥黛丽,我也来帮忙吧!你为了阻止战争而来的吧?”转头看了卡帝亚斯一眼,回头对米妮瓦道:“这个人就是拥有那种力量的人吧?你所说的战争和学校老师口中说的不一样,很沉重。我也知道这是很可怕的事,所以我……所以……”
蕾娜斯见他连连重复,心知他激动不已,应该是情真意切,这不是青春期荷尔蒙悸动,更不是无聊的少年英雄幻想,而是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自我认知,亦可说是新人类特有的对危机的敏锐。其时,蕾娜斯的心中正生出一股危机感。
只听巴纳吉道:“今天早上,我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就激动不已,感觉像是从前脱节的东西都恢复原状,第一次发现了自己的安身之所一样。你是谁都没有关系,说你需要我,那样的话,我就可以……”
看似告白的一段话,实际透露出米妮瓦是危机之源的事实,或许连说话者自己都不清楚,可这一点却为其他三人说了然。
“不需要。”米妮瓦回复了,冷冷道,“你不要再跟我扯上关系比较好。”
巴纳吉如雷轰顶,倒退了两步,紧抱住怀中的哈喽,不再坚持。他已没了坚持的理由。
蕾娜斯虽心生同情,但也不想多管闲事,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少年被侍从带走。待其离开,便颇为埋怨地对米妮瓦说:“虽然你是不想连累他,可总有比这作法更稳妥的办法。他的未来是无虞了,心灵就未可知了。”
米妮瓦毫不客气地白了蕾娜斯一眼,不作回应。
接着,他们移步蕾娜斯最初等候的会客厅,分别坐下,用上红茶。一切平凡之下,是即将开始的一番唇枪舌战。
ps:文戏是必须的,剧情需要。虽然z是越来越喜欢和期待武戏了。可是剧情需要,必须要让主角和米妮瓦产生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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