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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如洗、骄阳似火,9月末的黄海依然炎热。小伙轮冒着黑乎乎的浓烟,在海面上行驶,顏家康和单峰站在甲板上观海。
这艘小伙轮是蓬莱经长岛到烟台的客轮,每3天往返一次。此时,顏家康站在甲板上,望着碧波荡漾的大海沉思。此番跟随顏家康出行,单峰发现顏家康总是想心事,这在以前是少有的。为了解惑单峰试图询问了几次,可是顏家康总是深奥的笑笑并不回答,索性不在询问。
单峰见海狼沉默不语,知道他内心纠结。“张兄,我知道你想什么,葛兄之所以不透露真实身份,是不得已而为之,日后你会知道的。”海狼望了顏家康一眼道:“我是内心纠结,有不被信任的感觉!”“你想多了,眼前是一位明主,跟着他干错不了!”“单兄,听你这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
时下伴随“利益集团”的成型,顏家康当初模糊的东西越加清晰,因而制订了一个更加宏伟的计划,这个计划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在顏家康的脑海里,日本人大规模“登陆”山东半岛,是一战初期日本对德宣战。时下山东半岛是德国人的势力范围,日本人有所顾忌。
这个时期烟台就是一个规模很小的码头,甚至连威海都比不上。根据年削成反馈的情况得知,一家日本的株式会社出现在烟台,这意味着什么那?
显而易见,招远金矿和周村的蝴蝶效应产生了变化,精明的日本人不会无动于衷,因此顏家康有必要把此苗头扼杀在摇篮中。在顏家康计划里重要的一环,就是如何巧妙地限制日本人的扩张。第一暗中推动德国人在山东半岛大规模投资,直至一战爆发前必须让德国人一家独大。第二,一战前不能让日本人染指山东半岛,因此要采用各种手段,限制日本人的经济扩张。
“葛兄,前面就是烟台了!”单峰提醒让顏家康醒悟。举目远眺,月亮湾东升关码头热闹异常,满载货物的船只往来穿梭十分繁忙。“葛兄,码头上的那人不是年削成吗!”顏家康细看果然是年削成的身影。“他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到!”“葛兄,你忘了他现在是干什么的,消息灵通、耳目众多呗!”“仅仅半年时间,就干的如此出色,这小子是搞情报的专才!”
“葛兄,对于如何使用年削成,你是慧眼识星!”“行了不要拍马屁!还是想想你的事情吧!”“我的事情?”“真是贵人多忘事!”“不就是侦缉队扩编,不就是条件苟刻吗!如今你的名声在外,即便是读书人也会趋之若就。我回去就张榜,保证门庭若市!”海狼在旁边闻听大惑不解,可是又不敢询问,
说话间小伙轮徐徐靠岸,一行人登上码头。年削成见一个陌生汉子跟在后面欣喜道:“葛兄,大功告成?”顏家康凑近耳边小声道“年兄,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年削成醒悟急忙改口道:“葛掌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年掌柜,这位是张兄绰号海狼。“”久仰张兄,有失远迎!“”属下拜见年掌柜,前不久货船之事请多多包涵!
“张兄,如今我们是一家人,权当误会!”顏家康提议先不去客栈,去街里逛逛!进入朝阳街,古色古香的韵味迎面袭来,中西合璧点缀其间。触景生情,顏家康忍不住停止脚步,格外兴奋。单峰和年削成有些迷惑,这有什么好看的。
顏家康东瞧瞧、西看看,内心不住的发出感叹。突然顏家康停住脚步,脸上出现了严肃的表情。“葛兄,这就是我说的日本东珠株式会社,社长叫佐藤今仁!”顏家康端详了一会儿门前的招牌,转身向斜对面的一座饭庄走去。进入饭庄店小二引众人在窗前桌子落座。单峰点菜,顏家康和年削成走到窗前,继续向对面观望。这时来了一溜马车,从侧面巷道进入日本商社的院子。
“这家日本商社都经营什么?”“货物都是经海运从东北运来的,暗中观察,这家日本商社经营范围很广,有东北产的黄豆,木材、药材、皮货,有朝鲜半岛运来的高丽参和大米等,而且生意很好。””这家日本商社开业多长时间?”“大约3个月!”
这时从商社门里走出3名穿和服的日本人,为首一位短粗胖,唇上的小黑胡十分显眼。这家伙年龄大约40多岁,双手在胸前交叉环抱十分傲慢。
“葛兄,为首的日本人就是佐藤今仁,满嘴都是支那人的干活,”“张兄你过来?“”葛兄,有何吩咐?“”看到日本人开的那那家商社吗?你的第一单买卖就拿这家日本商社开刀,杀杀他的威风。“”属下明白,什么时候动手?“海狼脖子上的青筋暴跳,似乎急不可耐!”不急,什么时间动手,听从年掌柜安排。“
”年兄,你要仔细摸清楚日本商社的情况,旧历年之前动手。要准备好货船,获取的药材和皮货在蓬莱上岸,然后运到周村去!”“干完这一笔买卖后,日本人肯定要报复,你要妥善安排他们的藏身之处。”众人在饭庄吃饱喝足后回到客栈歇息,次日年削成送海狼返回大钦岛。
随后几天,顏家康开始培训年削成。除了如何构建情报网,如何获取情报以外,要求每次行动要仔细斟酌,没有8成的把握不能实施,尤其是细节要考虑周全。比如,被袭击的目标,人员数量、人员构成,货船的吨位、航线、从港口出发的日期等等不一而终,都要准确无误。
顏家康特别强调,细节决定成败,万万不可疏忽。顏家康的面面俱到,不仅让年削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让伴随左右的单峰也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顏家康居然对“强盗行劲”这般轻车熟路,不得不从新审视自己的主人。
一个人的威望不是靠几句话、几句口若悬河的豪言壮语,就能让别人信服,而是靠一些列成功的行动串联起来而产生的效果。就拿这次袭击海狼行动,一招击得、水到渠成。在顏家康眼里没有什么,可是在年削成眼里可是惊天之举。并由敬畏之心演变为肝脑涂地的忠诚,这也是顏家康亲自参加行动的目的,要让属下死心塌地效忠,必须让他们眼见为实的看到,自己超凡的能力。
时下,顏家康利用秋英的舅父,在青岛已经初步形成情报网。蝇头小利驱使,其舅父已经毫无察觉的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以经商为名顏家康要求的信息越来越广,逼迫邱英的舅父不自觉的扩大消息来源,不自觉的增加人手,目前青岛已经初步形成情报信息网络。而在烟台顏家康所打造的是真正的情报系统,有组织、有目的、有计划,并且在自己严密控制之下,付诸行动。
此番,年削成以四海客栈掌柜的身份作掩护,根据顏家康的周密部署,在招远护矿队挑选了一批心腹,组建了情报组织。至于日后招募人手,根据顏家康的要求,要形成了严密的准入制度。听完年削成汇报,顏家康很满意,此番也是对年削成的考察。此后几日,顏家康继续给年削成上课,让他不断的丰富情报方面的相关知识。
这天早晨吃完饭,一名属下进来禀报:“年掌柜,一名自称海防营的都统要见你!”年削成道:“葛兄,这名海防营的都统叫年维浩,是本家的表哥。表哥本来在威海驻防,前几日调到烟台来,最近太忙没有来的及见面!葛兄,是否见我的表哥?”“我就不见了,你去接待客人吧!”大约一个时辰后,年削成回来道:“葛兄,没有想到护矿队名声在外,我表哥听说护矿队训练有方,而我又在护矿队干过,希望我指点一二,没有办法,本家哥哥所求只好答应。”
顏家康闻听眼睛一亮道:“海防营有多少人?”“大约400多人!”“你表哥的海防营来烟台驻扎,对你有好处。这样吧你告诉何智,让他在护矿队选拔几名军事素质过硬的士兵,帮助海防营训练。条件是这几个人日后要留在海防营并委以重任!”“表哥有求于我,估计没有问题!”“我告诉你如何去做??????。”布局初见成效,顏家康于单峰告别年削成,返回周村。
马车在胶来原野上慢悠悠的前行,原野上收割后的麦田一览无余。单峰似乎在想心事,八成是想老婆了。“单兄,玉环怎么样!是不是特有滋味!”顏家康打破沉默调侃。“我是大老爷们,怎能如此没有出息!”单峰掩饰。“行了就别装了,察言观色我能看出你的心思!”“我问你想老婆吗?“”我现在想的是抓耳挠腮,归心似箭呀!”“口是心非,我感觉你一点也不想!”、
“古人云,无情未必真豪杰,想老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实不相瞒,我确实想玉环了,有家的感觉真好!”“男人要有担当,有了家就知道责任心有多大!”单峰默默的点点头。
“谢连成的情况怎么样?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顏家康转移话题。“”这老家伙整个夏天都往乡下跑,屁颠屁颠的。都是你出的幺蛾子,采用什么新式育苗种植水稻,听说几亩试验的水稻估算能提高5成产量,我不明白你采用什么方法让老家伙如此着魔?”“没有什么秘密,就是采用西洋生产的玻璃大棚育苗,看来谢大人搞成了!”
“葛兄,我现在越发搞不懂你了,都说读书人见多识广,可是我见过的读书人大都迂腐,而你是另类。”“所以说我是天才,天才就是无师自通,有神灵相助!”“你说的是真的!”“天机不可泄露!”顏家康诡秘一笑,单峰蒙圈了。顏家康闭上眼睛养神,单峰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你说这次新招募的兵丁,要采用新式训练方法,难倒以前的训练有问题?”
“我们在护矿队采用的训练方式,是针对士兵的。日后新招募的士兵要采用军官训练模式,他们不仅要掌握军事训练最基本的东西,还要具备理论知识。瞧,前面那座山峰,在地图上要标明海拔多高!”“什么是海拔?”“就是以海平面为基准,计算陆地乃至山峰的高度!”“你说的这个太难了!”“所以这次我要从新编撰教材,亲自授课。”
“单兄,别以为你是队长就高枕无忧。你同样要上课,我会亲自对你考核!目前朝廷新军,就有这方面的课程,是由洋人教习上课”“葛兄,咱们是侦缉队,有必要搞的像新军那样吗?””我问你朝廷的新军能打过日本人吗?”“不是对手!”“也许有一天我们要和日本人作战,这是未雨绸缪,接下来我要筹建一座讲武堂。”单峰闻听愕然。
二人到达潍坊,通过电报局向周村发报,告知到达的日期,然后二人坐上直达济南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