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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刺来,那良二叔的尸身倏地放开那庄民汉子,向旁一跳,自空处转过身来对着云水凝。()那汉子虽是死里逃生,颈上却已被抓出数道血痕,跌在地上亦惨叫道:“好麻,好胀!”
杭梦胭纵身到族长身侧,道:“族长,如今活人的周全与这死人的周全不能全保,你保哪边?”
族长道:“当然保活人,两位若有法子,就快制住它罢!”
杭梦胭道:“好!云大哥,你将它的头砍了下来,只能一击必中!”
云水凝与杭梦胭见了这僵尸的毒甲,都疑它体内亦蕴有剧毒,这时云水凝已与它过了数招,一直避免割破它肌肤,以免兵刃上粘了它血,毒质随刀蔓延至自己身上。杭梦胭既已问过族长,自己出刀便无顾忌,当下一轮抢攻,招招取这僵尸头颅。
这良二叔的尸身左蹦右跳,躲闪云水凝的刀锋。云水凝有意将刀势缓了一缓,卖个破绽与它,这良二叔的尸身径直跳了过来,双手向云水凝颈中抓到。云水凝笑道:“这东西果然是死的。”刀锋一竖,右臂贯满真力,以刀面将它双臂拍开,反刀砍向它脖颈。
这良二叔的尸身却未躲过这一刀,刀锋自它脖颈划过,眼看它头颈应刀而裂,一颗头颅向后摔落,一众庄民正要叫好,只见这良二叔的尸身双臂后仰,夹住将要脱颈而落的头颅,又扶回颈上。
众人大吃一惊,杭梦胭叫道:“云大哥,快将刀扔了!”
云水凝本想上去再补一刀,听了杭梦胭一叫,慌忙将刀扔下,向后跃退。()那良二叔的尸身嘴张处,似欲嘶吼,却发不出声,两颗尖齿龇出,便要扑过来咬人。忽听一声哨响,却是那边披了暗绿色斗篷之人所发。
那良二叔的尸身听了哨声,立时闭上了嘴,双臂夹稳头颅,向那边跳去。杭梦胭双手齐出,十数道飞钉射出,尽数打在它背上,它却毫无所觉,仍向前跳。族长见它与那边庄民愈加趋近,不知那披了暗绿色斗篷的妖人要耍甚花样,高呼道:“让开二良的尸身。”
那边众庄民本见这僵尸厉害,它跳了近来,正不知如何对付,听到族长呼喊,都向一旁让开。披了暗绿色斗篷那人让过两把铁铲,双手急出,抓住两名汉子胸口,推了开去,口中哨声急响三下,那良二叔的尸身急跳三下,来至他身侧。
众庄民一时不敢再进,披了暗绿色斗篷那人口中发出一阵悠长的哨声,那良二叔的尸身蓦地跳转,面对着他。众庄民一惊,不知他意欲何为,却见他忽地转身疾奔而去,那良二叔的尸身一跳大半丈,紧紧跟在他身后。
众人看着两个身影去远,不禁都松一口气。族长摇了摇头,带了众庄民抬了中毒的三名汉子回去。杭梦胭撕了自己身上一条衫布,将云水凝抛落的单刀裹了带回,并嘱咐抬了伤民的几人小心不得受伤见血,回去后定要沐浴数次,以防毒质粘在身上。
受伤庄民都被安置在族长家中,本族大夫看过三个中毒汉子,只说从未见过如此毒症,只能试着医治,吩咐人手起火熬药,又去给几名与披了暗绿色斗篷那人相斗时断了手足的伤民医治。
杭梦胭将云水凝那把裹了布的单刀往灶火里一插,烧了一会儿,用两根柴棍拨了出来,拖到门外放冷。
云水凝道:“素闻赶尸术乃道家符咒之术,难道那披着斗篷的人是个道士?”
杭梦胭道:“但在那僵尸身上,咱们可并未见到符咒一类的物事。”
云水凝道:“也许藏在那僵尸的衣服之内呢?”
杭梦胭道:“也可能如此。”
云水凝道:“不过那妖人以哨声赶尸,以往可没听说过。”
杭梦胭道:“赶尸术只是驱赶、带领尸身行路,可不是操纵尸身害人。他这哨声一起,便能命令尸身抓人、咬人。依我看,他这并非赶尸术,而是一种胜过赶尸术的邪法。”
云水凝点头道:“有道理。”
杭梦胭道:“云大哥,被那妖人操纵的僵尸是前两日下葬的良二叔,可是被他偷走的另一具尸首呢?”
云水凝道:“二祖太叔公?杭妹妹怎么看?”
杭梦胭道:“我猜那妖人盗了两具尸首去,不是为了自己练功,而是为了尸首炼尸首。”
云水凝奇道:“尸首炼尸首?”
杭梦胭道:“云大哥你记不记得那妖人方一进入坟场时做了什么事?”
云水凝沉吟道:“他进了坟场便停住了脚,接着口中发出一声长哨,那僵尸便左转右转......似是在找什么,接着停在了三祖太叔公的坟前......啊,那僵尸找的是尸气最重的坟。是了,那妖人将二祖太叔公尸首的尸气化炼至良二叔的尸首上,便又来挖别的尸首。”
杭梦胭道:“本来这妖人若只化炼僵尸还不足为害,糟就糟在他在化炼僵尸之时加入毒物,日久天长,危害便非同小可了。”
云水凝道:“此言甚是。如此,咱们该当在他成为大害之前将他除去才是。”
杭梦胭摇头道:“这妖人若真要为害,此次他露了行踪,日后定然加倍小心,等他这毒僵尸炼得成了,才现身出来。”
云水凝笑道:“世事自有机缘,咱们也无须多思。”
杭梦胭一笑,道:“云大哥说得是,世事自有定数,岂是我辈凡人所能左右。”拿起地上单刀,道:“不热了。”递在他手中。
中了毒的三名庄民汉子呼麻唤胀之声一直未断,这时更都数起星来。屋内大夫道:“怎么痴语起来了?快些取水给他们敷脸。”便有两个妇人到院内取水。云水凝将一只水桶提起,送往屋内。
杭梦胭随云水凝进了屋来,瞧着两个妇人各握了一方布帕在桶中沁了水,为三名汉子擦脸。待擦过两次,一个汉子竟然静了下来,不再痴叫。众人忙唤了大夫来看,大夫伸手在那汉子脉上搭了一阵儿,大奇道:“脉象平稳了许多,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