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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刀大惊失色,慌乱的向后连退几步,拉开和楚明秋的距离,刀疤张开口却没发出声音,老刀出道两年了,那把刀从来没离开过他的手,今天却如此轻松的落到楚明秋的手上,他傻傻的看着楚明秋,身上直冒冷汗。
“刀不错,挺锋利,拿稳了。”
说完,楚明秋一抖手,一道白光划过,在老刀脚边消失,老刀瞳孔紧缩,死盯着楚明秋,过了一会,弯腰去拔三棱刀,随手一拔居然没拔动,低头细看才发现,刀身全没入地下,地面上仅留下一个刀柄。
这几下兔起鹘落,形势眨眼间便变了,王五也倒吸口凉气,他这才知道,那天晚上楚明秋是手下留情了的。虽然同样是两个照面刀便离手,可今天,楚明秋显然多废了几丝力气。
灰骡眉飞色舞,他知道楚明秋一旦出手,今天便就吃不了一点亏,在来的时候,他和王五没有丝毫把握,老刀的刀实在太厉害,街面上早有传闻,这小子手上很硬。
楚明秋冷静的看着老刀,内气加紧调息,这几下看上去轻松,可实际上他已经施展了吴家拳中的身法,内气外放,锁住对手的脉门,十二年训练,在这一刻全都使出来了。
老刀拔出三棱刀,依旧没有开口,紧盯着楚明秋,楚明秋神情平静,内气再度流转,老刀暴喝一声,身形展动,放手提刀向楚明秋冲来。刀疤紧张的盯着老刀,这手反手刀是老刀的绝活之一,这到刀藏在身后,对方不知道这刀刺向何方,待老刀冲到面前,再亮刀出手,对手往往反应不及而中刀,就算躲得快,也非常狼狈。
这一招,老刀不常用,刀疤就见他用过一次,还是前两个月躲出燕京时,在河南道上,刀疤见他用过一次。
老刀紧盯着楚明秋,就这短短几步路中,他便悄悄改变了两次,楚明秋同样盯着他,老刀肩膀一动,刀锋亮出,也就在这时,楚明秋动了,身形一晃便到了老刀右侧,似乎是迎着刀光,将自己送到刀光上。
叶冰雪啊的叫出声来,又赶紧闭上嘴,两手紧握着,王五也同样紧张,他现在明白了,刚才楚明秋不让他上,是因为已经看出,他不是老刀的对手。
在场的人中,只有林晚和狗子神情自若,狗子根本不认为老刀能伤着楚明秋,林晚见过更血腥的场面,那次文化宫,楚明秋以一敌四,眨眼间将四个人打翻,最后还面不改色的插了对方三刀。
在边上的人看来,楚明秋是将自己送到老刀的刀下,可老刀自己清楚,他根本无法看清楚明秋的位置,楚明秋身体不停的变,感觉这个人很模糊很不真实,他一咬牙挥刀朝那个有些模糊的影子刺去,那个身影不见了,老刀大惊失色,连忙向前奔出两步,回手一刀,刀锋划破空气。
老刀冷汗淋漓,他感到对手就在自己身后,可这一刀还是落空了,他继续向前跨出两步,才停下来,快速转身,楚明秋正站在原地,神情轻松。
老刀汗下来了,他有种沉重的失败感,甚至有种恐惧,这人现在真实的站在那,可只有动起手来,才知道他的可怕。连续两次,第一次算是他突然袭击,可。。,能从他手里轻松夺走刀,这本来就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这第二次就更可怕了,老刀非常清楚自己出刀速度,可就在那短短的距离中,对手居然还能作出那么多变化,这是怎样的身法速度,就算是他师父也做不到。
老刀紧了紧手中的刀,深吸口气,将渐渐升起的恐惧压下去,楚明秋没说话,他饶有兴趣的看着老刀,这家伙在他交过手的人中,本事算是大的,可能那个还没交过手的胡自强比他强,包括军子在内都比不上他。在他身边的人中,或许虎子和勇子对上他没什么问题,但他们没有这家伙狠,这在关键时刻是致命的。
暴喝声中,老刀朝楚明秋冲过去,途中不断加速,快到楚明秋面前时,他的步法开始变化,可他刚开始变,楚明秋也动了,他直直朝老刀冲过来,老刀一咬牙,三棱刀带着风声直扑楚明秋的面门,这时楚明秋却忽然加速,在刀光之前,撞进他的怀里。
老刀就觉着一股大力撞在他身上,前奔的身体腾腾倒退两步,楚明秋身形只是稍微一顿,又扑上来,老刀身体后退,却冷静的在身前布下一遍刀光,楚明秋却不管不顾,蛮横的撞进刀光,随着他冲进去,刀光嘎然而止。
啪啪啪,一连串声音响起,老刀连声闷哼,胸口再受重重一击,身体再也稳不住,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变化,多数人并没有看清,就看到俩人撞在一起,然后老刀便飞出去了,楚明秋依旧留在原地,老刀的那把刀已经在他手上。
众人这才发现,楚明秋到现在还是空手,就凭一双手便将老刀给收拾了。王五这边的人神情轻松,而刀疤那边的人则有些慌乱,在他们的印象中,老刀出手还从来没败过,今天却败得这样惨。
老刀躺在地上猛烈喘息,他感觉了下,身上除了疼没有其他问题,显然对手手下留情了。在地上躺了会,老刀站起来,伸手将面前的刀捡起来,看着楚明秋说:“我输了。”
他的口音带点外地口音,这让楚明秋感到有两分亲切,因为吴锋的口音中都带有这个味道。老刀将刀抛给楚明秋,楚明秋伸手接下来,看也没看便抛回去。
“你是那的人?说话怎么这么个味?”
“沧州。”
“沧州?”楚明秋稍稍楞了下:“沧州那?”
“沧州太平湾。”
“太平湾?”楚明秋皱起眉头,思索着问:“太平湾二十里外有个吴家庄,你知道吗?”
“知道,”老刀也愣住了,沧州是武术之乡,乡间农舍习武成风,几百年里,这里出了无数武术大师,在太平湾一带,以吴家庄的家传武学最为著名,不过,近几年,吴家武学衰落了,最直接原因是吴家没人了。
在抗战中,吴家庄庄主揭竿而起,率领吴家庄民众组建了护乡团抗击日军,日军数次围剿都没达到目的,在1940年秋季,天津日军围剿护乡团,包围了整个吴家庄,全庄老小被杀,漏网者所剩无几,护乡团残部在1941年夏季被日军包围在运河边,除了极少数人从河里逃生外,其他人全部战死,包括老庄主和他的三个儿女和两个徒弟,他的师父便是仅有的几个生还者之一,他师父是老庄主大徒弟的弟子。
“你知道吴锋吗?”楚明秋问道。
“不知道。”老刀很老实,楚明秋有些失望,他从这老刀的功夫中看出了一点吴家拳的影子,他也听吴锋说过,吴家人在抗战中全死绝了,全庄被日本人杀绝了,他父亲和兄弟姐妹全部战死,可楚明秋总觉着有可能有死里逃生的,吴老庄主不至于没安排后手,楚家还有着暗棋,吴老庄主有可能安排后手,怎么也要为吴家留个后人,吴锋则摇头说,抗战结束后,他回吴家庄去过,全庄被毁,没有幸存者。
“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楚明秋又问。
“我师父姓巴,”老刀犹豫下,左右看看,小声说道。
楚明秋轻轻点了下头,抬头对王五说:“这个人和我有点关系,看我的面子,今天给点钱就算了。”
王五没有丝毫迟疑的点头:“我听你的。”
楚明秋转身走到刀疤面前,冷冷的盯着刀疤,把刀疤看得浑身发毛,可他一动不敢动。
楚明秋盯着刀疤的眼睛:“你的眼睛以后老实点,下次要再乱看,我就把它挖出来。”
“是,是,不敢,不敢。”刀疤连忙答道,再不敢朝林晚叶冰雪看一眼,楚明秋说:“拿钱吧。”
刀疤连忙掏出一叠钱,也没数就送到楚明秋面前,楚明秋摆了头,刀疤连忙朝王五跑过去,将钱交给王五,王五也没点顺手给了灰骡,灰骡又给了边上的一个十四五的小子。
刀疤给了钱后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楚明秋皱眉看着他:“你还在这做什么?还不快走?”
“是,是。”刀疤迟疑下给老刀使个眼色,老刀正要动,楚明秋冷冷的说:“老刀留下。”
刀疤脸色陡变,好一会才壮着胆说:“楚爷,咱们技不如人,认栽,可没这样的,要杀要剐,你说句话,把我兄弟留下作什么?”
“没你的事,滚蛋。”楚明秋不耐烦的喝道,然后对王五说:“你们也走吧,这事就过了,以后谁也不许寻仇。”
王五什么话都没说,冲楚明秋抱拳,带着手下的兄弟们走了,刀疤和他的人还站在那,楚明秋转身看着他:“还不走?再不走,我打断你的腿。”
“他是我兄弟,今儿的事是我惹的,他是替我出面,要走一块走。”刀疤牙齿都在打颤,壮着胆说道。
“呵,还有点义气。”楚明秋扭头看了老刀一眼,老刀连忙说:“兄弟,你们先走吧,没事的。”
刀疤迟疑下,楚明秋不耐烦了拉下脸来,老刀猜到楚明秋找他什么事,他也不吭声,他师父曾经告诉他,吴家还有个后人参加了国民党,在国民党的什么组织内,也不知道是不是活下来了,刚才楚明秋问他吴锋,他确实不知道吴锋是谁,师父说的吴家后人是吴家秀字辈大少爷吴秀群,没有叫吴锋的。
刀疤迟疑着走了,楚明秋又让叶冰雪和林晚到外面去等他,等她们出去后,楚明秋再次打量老刀。老刀依旧沉默着,他牢记师父说过的,不管是对谁,除非见到吴家后人,不能透露他的师门,当年,吴家护乡团是属于国民党系统的游击队,不但打日本人,也打**游击队,双方结仇不小,他师父也因此一直隐姓埋名,不敢泄露身份。
“你这身功夫是那学的?你师父和吴家庄是什么关系?”楚明秋问道。
“你的功夫是那学的?”老刀反问道。
“我师父姓吴。”楚明秋说。
“是吴家庄的?”老刀问道,楚明秋迟疑下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老刀犹豫片刻小声说:“我师父姓巴,是吴老庄主大弟子的徒弟。”
“他现在在那?”
“走了,六零年,”老刀迟疑下:“病死的。”
楚明秋沉默半响,依旧盯着老刀,老刀很坦然,楚明秋深吸口气:“狗子。”
狗子快步过来:“哥,怎么啦?”
“带他回去,让他见见师父,告诉家里,我要晚点才回家。”
狗子点头答应,过去拍拍老刀:“走吧,还在这作什么?”
老刀随着狗子走了两步,忍不住又转身跑到楚明秋面前:“你究竟是谁?你师父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去见师父,老刀,嘴巴严一点,今儿的事,你向外面泄露了一个字,我要你的命,听清楚了吗?”
老刀疑惑重重的随狗子走了,楚明秋望着空荡荡的小树林,轻轻吁口气,他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作对了,吴锋躲了十七年,家乡的人也不知道他的消息,让老刀去见吴锋,说不定消息就流传出气,这对吴锋绝对不利,可吴锋心里一直有个遗憾,他家里人没有消息,家里人真的死绝了?
楚明秋从楚家的遭遇来看,总觉得吴家应该还有人活下来了,要人死很容易,可有时候也不容易,现在好容易有了点线索,他不想放弃,冒点风险也值得。
他从小树林出来时,林晚和叶冰雪居然还在,叶冰雪很兴奋,俩人正悄悄议论,看到楚明秋出来,叶冰雪跑过来。
“这就是混街面啊,这没什么啊。”
“他们到底为什么?公公,这以后呢?他们还会打吗?”
“我说,叶冰雪,你那来那么多好奇,这不是什么好事,这事没那么简单的,一两句那说得完。”楚明秋有些不耐烦:“以后,你问小八,他会告诉你的。”
“他是个闷葫芦,除了弹吉他,什么也不说。”叶冰雪抱怨道。
“街面上的事,没有你想的那么浪漫,我告诉你,这里面有的是肮脏和血腥,拼杀很多时候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说,你是不是三侠五义、七侠五义看多了。”
楚明秋抬眼看了眼林晚:“叶冰雪,林晚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关系很好,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她的父母都是右派,这个包袱从小学那会就背上了,你在学校多帮帮她。”
“哦,”叶冰雪看着林晚,林晚正忧郁的看着他们,犹如烈日下的玉兰,没有丝毫精神,她忍不住摇头:“唉,这有什么嘛。”
“呵,我有些纳闷,叶冰雪,你这阶级立场有问题啊,怎么老喜欢和我们狗崽子待一块。”
“我看你的阶级立场才有问题,爹妈是爹妈的问题,我们是我们,有什么大不了,何必背包袱呢。”叶冰雪不以为然,学校里,出身不好的同学,大都背着思想包袱,在学校小心谨慎,叶冰雪很看不惯,相反倒是楚明秋小八他们,一口一个狗崽子,却丝毫看不到任何包袱,这反倒吸引了她。
“行了,回家吧,三侠五义也好,七侠五义也罢,都演完了,赶紧回家,我还有事呢。”楚明秋不耐烦的要赶叶冰雪走。
“不就是学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虽如此,叶冰雪还是和林晚打了个招呼,自己骑车走了,楚明秋看着林晚,林晚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楚明秋推着车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