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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初识

迈皋桥汽车站不大，两棵大树下面一排茅草房就是候车室。有好几路车在这里汇集。车站上拥挤着乘车的人。

路边有几家小吃店，一个大一点的店里在房梁上吊上一根横杆，上面担着一块很厚实的布，一个小伙计用绳子拉着它来回摆动。

店里的吃客在这样的风下吃东西很舒服。傍边几家店的生意都不如它。

街边的树下挑挑子做小生意的人一边吆喝一边挥动着芭蕉扇。一阵微风吹来，灰尘垃圾随风扬起，这里的环境比起城里差多了。

王明明下了车，司机把零钱找给她。她点了点钱，司机没有多收她的钱。她满意的向司机说：“谢谢。”

司机说：“你坐过我的车，我记得你。坐我车的人都是跑远路的客人，你下次用车还喊我。”王明明笑笑点点头。

一个叫赵家发的同学向她跑过来说：“明子你来了。”

王明明吃惊的“哎呀”一声，她问他：“发子，天这么热，这么远的路你怎么来的，什么时候来的。”

发子说：“来，我们到站里歇着，我是来送你的，你别介意。”

”王明明和他是在去年的校运动会上认识的。那天她和黄猫是运动会服务处的服务员，具体工作是负责为运动员递毛巾打开水。

她和黄猫跑来跑去的为几组百米比赛的运动员服务。她们忙了好一阵子刚坐下来歇歇，四百米决赛结束了。

黄猫急忙为运动员倒开水，王明明上前为运动员送上毛巾，运动员接过毛巾气喘喘的擦了擦脸上的汗，他们把毛巾还给她。

最后还她毛巾的运动员向她说：“谢谢你。你是哪个年级的”他说完对她亲切的一笑。

王明明接过毛巾说：“我是一年级二班的。”她把毛巾放进筐里说：“你跑得真快。而且越跑越快，真是一员猛将。”

那个运动员说：“我是二年级二班的，我叫赵家发，外号叫发子。你喊我发子，这个号好记，你要记住我啊。”

王明明觉得这个同学挺有意思。她向他笑笑说：“好记。放心。四百米第一名，忘不了你。”

她又问他：“你吃水吗？马上给你送过来。”

黄猫跑过来把茶水递给赵家发说：“发子，你吃茶，我太忙了，刚才的决赛我没有看到。太遗憾了。

“我们的运动场小，跑一圈才二百米。凭你的条件肯定是第一名。”她看见发子点点头认了，说：“我祝贺你。为你高兴。”

她拉过王明明说：“发子，我向你介绍，她叫王明明。是我的同班同学，我们是好朋友。你和你的死党可不要欺负她。”

发子说：“你说哪里话啊。你们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侠，我怕你们欺负我这个小生呢。

“你们是同班同学又是好朋友。能在这里服务的都是优秀生，我真羡慕你们。怎么称呼。”

黄猫说：“告诉你，她外号叫明子。记住啦。今后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们尽管开口。我们会热情相助。”

赵家发说：“明子。这名字好记也好听。我记住了。明子是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大家都是同学，一定会互相关心的，放心，。谢谢你们的服务，改天我请你们看电影。”他转身走了。

王明明好奇的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他高高的个头，挺拔结实的腰杆，走起路来非常精神。

运动场外面两位女同学向发子跑来，她们喊他：“发子，你跑了第一名。等一会主席台要给你发奖。大家要你请客啊。”

发子说：“干什么，吃大户啊？我跑了第一名，你们祝贺我请我才对啊。”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说：“这样，今天晚上去大排档，你们请我吃鸭血粉丝汤。我带一张嘴去。你们付钱就行了。”

他说完大步的走了。一个女同学说：“哎呀，发子你好坏。你懂不懂礼貌啊。”她们连走带跑的跟在发子的后面。

黄猫对王明明说：“我听说发子的父亲是大官员，他的舅舅是二十九路军的校级军官。他的部下当年是他家的子弟兵。

他和那些官宦子弟不同，没有架子，爱学习，求上进。为人也爽。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他。”

王明明问她：“你怎么认识他的？”

黄猫说：“篮球队呗。他是男蓝。我们在一起训练。他的球打得很好。是队里的主力。你不爱好体育运动你不了解他。”

晚自习的时间到了。铃声已经响过了。王明明洗好了衣服，她和在水房洗衣服的黄猫打过招呼，拿了书不慌不忙的出了女生宿舍。

学校不强求一定要上晚自习，有的同学去夜市买东西，有的参加学校文艺宣传队的排练或演出。还有球队啦，美术书法活动。

总之各有各的事情。因为上晚自习的同学不多。学校对上晚自习的学生一个年级开放一个教室。

王明明走出宿舍听见有人喊她，她转头看见赵家发站在树下笑容可掬的向她招手。

她和发子仅有一面之交，他找她会有什么事情呢，她出于礼貌向他近前几步热情的问：“是发子啊，有事情啊？”

发子笑笑说：“好记性。有搞社交的天才。我记得有一位政治家对我说过，要学会记住每一位和你交往的人。

“他说要记住他的身材特征和相貌。记住他的名字，年龄，职业和爱好。能了解他周围的人更好。做到多年不忘。

“他还说要搞清楚你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知道它的来龙去脉，了解它对周围的环境和对社会的影响。”

王明明挺得意的说：“我不懂什么是社交。更不懂什么政治家。我只知道我没有健忘症，像你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忘记呢。”

她看他在笑，说：“你们男同学都喜欢谈政治，讲新闻。我可没有兴趣。”她问他：“怎么，你找我有事情。”

发子说：“我来找你没有大事情，我是来向你学习的，我和你一道上晚自习。我们互相帮助共同提高。你看可以吗。”

王明明看他的样子挺可笑，她嫣然一笑说：“我们不是同一个年级的，你还是去你的教室。

“再说你比我高一年级，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好了，没有什么事情我走啦。”

发子说：“明子，我今天下午参加球队的训练，一大堆作业没有完成，我要抓紧时间完成。”

发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做了一个鬼脸说：“你先去教室，我还有点事情随后就到。就这么定了。”

王明明转过身一边走一边说：“你一定要来就来。我不好阻拦你，我怕没有人欢迎你。”

她来到教室已经有许多同学来上晚自习了。他们的课桌是两人一张，椅子一人一把。

王明明找了个没有人的位子坐下打开书学起来。

她不在意发子来不来，她全神贯注的一面看书一面作笔记。

过了好一阵子赵家发来了，他在教室门口看见王明明在那儿埋头看书。他悄悄地向她走去。

有几位同学看见了他，眼球跟着他转动起来。

他低着头没有看那些同学，迈着小步子来到王明明身边。他看王明明在聚精会神的看书，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没有向王明明打招呼，悄悄地在她身边坐下埋头做起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