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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人心慌了

日军已经打到南京城下，王明明决定立即去燕子矶的妈妈家。再不去怕去不成了。

老管家说：“我这就派人去雇车子。

过了很久雇车的人回来了。他们说有车的人家怕日军进城抢车子把车子藏了起来。

没有藏车的人家，他们不敢出城，更不敢去燕子矶。给多少钱也不能去。日军把城外炸平了。路上遇上日军的飞机就完蛋了。”

老管家顾不到车子，没有车就没办法去燕子矶，王明明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日军来得也太快了。

日军总攻面前南京能不能守住王明明也开始怀疑了。她现在想的是自己有责任南京沦陷以后怎么样才能保住张府人的命。

从十一月二十日中**队苏州西撤到现在才十几大天的时间。日军已经向南京发起总攻。

她意识到自己对战争的反应太慢了。自己在医院的时候应该冷静的分析战争形势，应该看到南京沦陷已经到了眼前。

那个时候和老管家商量好去重庆的事情。自己前脚出院后脚就上船该多好。

自己不必为张府人的安危负责，张府的人也不必为保护她而视死如归。眼下她只能怀着一颗不安的心在家里呆着。

她相信二姐说过的话，日军的大屠杀从苏州一路杀来，南京不是大屠杀的终点但是一定是最大规模最残酷的大屠杀。

她想到了密室，要躲过这场大屠杀只能住进密室。在密室里躲过鬼子大屠杀的锋芒。

密室已经准备好了。粮食和水也准备的十分充足。什么时候躲进密室要看战局的发展。

到了下午日军的进攻开始了。城外的枪炮声越来越猛，王明明担心日军突然攻进城里，巷战随即展开。

王明明担心张府去安全区的人在路上会有困难。她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着，随着枪炮声越来越猛，她越来越不安，心急如火燎。

她仔细听那些枪炮声，日军的炮火集中在中山门和光华门方向。有飞机炸，也有大炮轰。她想鬼子还没有进城不如出去看看。

老管家过来不安的说：“三姨太，日军全线进攻，从北面的栖霞山到南面的紫金山，光华门，通济门。雨花台到牛首山攻势十分猛烈。

“日军的飞机对雨花台和中华门进行轰炸，中华门的民房已经炸光。部分城墙被炸塌。

“鬼子进攻的重点仍旧在光华门。卫戍司令部调动八十三军的一五六师增援光华门战场和通济门外的战场。

“调动刚由镇江撤入南京的第103师以及第112师防守中山门及紫金山阵地

“同时把防守大水关和燕子矶两处阵地的六十六军调到城内，他们在玄武门内构筑工事，准备巷战。

“日军疯狂的进攻叫家家户户的人都慌了，南京能不能守住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啊。老百姓害怕啊，他们像潮水一般涌向安全区。

“大街上全是慌慌张张的人群。‘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陆军大学’，‘金陵大学’和其他学校已经挤满了人。”

王明明说：“日军进攻的很猛，一定会突破**的防线。战局会突然发展到这种地步。我的心里也很不安，要说慌了我也慌了。

“我们要在巷战开战前把我们的人安排好。不能有闪失。我不知道现在仗打到什么程度了。我正准备出去看看。”

老管家说：“三姨太你别急，你慌了手下的人会失去主张，我们张府会出乱子。

我带个人顾部人力车去打听一下消息。如果有情况我立即回来告诉你。”

王明明说：“也好，注意安全，要早点回来，晚了宪兵要戒严会有麻烦。”

老管家说：“没有问题，我就去。我叫家丁守家，叫门房陪着我去。”老管家走了。

天已经很晚了老管家才急匆匆的从街上带来消息。他梳理得十分整齐的大背头松散的耷拉在脑门。领带也松了。

王明明在等老管家回来已经等得心急如焚。她几次到大门口张望，昏暗的街上冷冷清清。

刘妈突然跑来惊喜的说：“三姨太，老管家和门房回来了。”王明明紧张的面孔舒展开来。她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老管家进门就说：“三姨太我打听清楚了。今天中午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长官松井石根见他的劝降书石沉大海恼羞成怒。

“他下令全线出击，向南京发起总攻。他发狠一定要攻上南京古老的城墙。把他的膏药旗插上南京的城楼。

“日军用重火炮轰塌了光华门两侧的城墙，日军第九师团在飞机和战车掩护下突破了中**队的阵地，迅速涌入光华门。

“日军占领街道两侧的房屋作为据点，企图固守。为后续部队打前站。另一部分鬼子攻入大校场，

“**在那边拼死抵抗。高炮部队不得不转移到新街口。南京已经危在旦夕。

王明明问他：“听你这么说，鬼子已经攻进城里，如果站住脚事情就严重了。光华门能夺回来吗。”

老管家斩钉截铁的说：“能！不去前线不知道战争的惨烈，**八十七师二五九旅易安华旅长指挥反击。

“他亲自带领一个团在通济门外向东北方向的光华门反击，第三六一旅旅长陈颐鼎也带领两个营的兵力从清凉巷发起反击。

“两位旅长身先士卒带头向日军进攻。敢死队跟着他勇猛战斗决心全歼日军夺回光华门。

“肖市长率领的宪兵队在城西与日军作战，他得到光华门这边的战况立即调出兵力支援。

“他们的援军跑步经过新街口横穿市区到达光华门，立即投入战斗。

“宪兵第二团也组织了一个加强排带着6挺捷克式机枪乘坐六辆公共汽车赶到光华门助战

“战斗打得非常激烈，**官兵十分英勇视死如归。他们已经打红了眼。

“一个战士把炸药绑在身上，日军的装甲车冲过来的时候他冲到日军的装甲车前面拉响了炸药包与日军同归了。

“一个没有了膀子的伤兵和一个没有了一条腿的伤兵，他们两人搂着同时扑向装甲车，他们拉响了手榴弹。

“日军在**的强大攻势下狼狈败退。我离开的时候易安华旅长和二六一旅参谋主任倪国鼎已经牺牲。

“他们可是将军一级的军官啊。**将士为了民国，为了南京的父老兄弟英勇杀敌气盖山河啊！”

老管家说到这里不由得热泪横飞。他拿手帕擦着泪说：“**战士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人心我为他们骄傲。

“在回来的路上我看见城里的军队都在准备打巷战。个个摩拳擦掌，士气极高。老百姓把家里的门板和麻袋拿给军队用。

“青壮年热情的帮助军队垒街垒。把家里的房子腾出来给军队住。有的青年向士兵学习打枪，一旦巷战打起来他们和军队一起战斗。

“我真羡慕他们，想上前帮一下手。我老了，不能为抗战出力了。”

王明明说：“听了前线的战况我心安了。日军一时间打不进城里来。以后的几天战局会不会向有利守军的方面转换也说不准。

“我们的人可以暂时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