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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大兵

王明明上下打量着强子，她赞叹的说：“你看看你现在，军装穿得干干净净，人长的又高又魁梧又帅气。真叫人羡慕死了。

“你现在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的，军队是锻炼人的地方，当过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强子哈哈一笑说：“哎呀小学妹，几天不见刮目相看啊。这张嘴变得真厉害，我服了。”

王明明收住笑容认真的说：“我能见到你真高兴。我知道军队上请假不容易。你的时间再紧也要吃了茶再走。快到屋里坐。

“对了，两年前你跟几位大哥去闯上海滩怎么当起兵了。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刘妈，快上茶。”

强子对正转身向屋里走的刘妈说：“你不要去茶了。”刘妈没有听他的，她快步向屋里走去。

强子对王明明说：“当兵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我不进屋了。我的时间很紧，我说几句话就走，不用上茶了。

“你问我怎么当兵的，说来话长。是这样，那年我去闯上海滩，在去上海的火车上我遇上了十几个兵。

“其中一位军官很喜欢我。他说小伙子我看你不错，人很机灵，体质很好是块好料子。跟我当兵去，是响当当的炮兵。愿意吗。

“到了军队吃军量拿军饷，比你闯上海滩强。跟着我好好的干，包你有前途。

“过几年你不干了，带着银元回家买上几亩好地，过你的好日子。这个时候查票的人来了。我们都没有买票急忙向另一节车厢退去。

“我刚站起来，军官按住我说别怕，有我。查票的人看我和他们坐在一起问也没问走了。

“我看这位军官真心要我。就这样他带我去的军队。这个军官当时刚从学校毕业是排长，现在是我的连长。”

“我们师奉命向南京城转移，路过尧化门的时候连长说离我的家已经不远了，他给了我半天的时间叫我回家看看。

“他告诉我部队布防在通济门，营房，红毛山和光华门一线。从家里回来到那边找部队。

“我回到家里才知道我家里的人已经去了苏北。你们家的人也在收拾行李，船已经顾好了，东西已经上船。

“你爸见到我非常高兴，说本来是五号一早走的，因为有事情晚了一天。晚饭后就走，去安徽。”

王明明激动的说：“哎呀强子，你这个消息太好了，谢谢你。这些日子我一直担心我爸妈他们，就怕他们没有走。

“听你说我爸妈走了我满腹的心事总算落地了。他们去安徽，是去我表叔家。太好了。”

王明明的爸爸听强子说是回来保卫南京的，他一定要强子吃了饭再走。王明明的爸爸还和强子吃了两杯酒。

王明明的妈妈做了好多的点心一定要强子带上，说是给军队的慰问品。吃饱了狠狠地打鬼子。

王明明的母亲做的点心特别好吃，又香又甜又酥。强子带回来给班上的弟兄吃他们都抢着吃。可开心了。

连长和连部的几个弟兄知道了跑过来，连长用手指着强子说好小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还不快拿出来孝敬我们这些老兄。

强子说忘了谁也不能忘了长官，我们班的弟兄不吃也要给你们吃，你看这一包是留给你们的。

他们一涌而上。连长抢了一块吃了一口说好吃又拿了一块。别的弟兄吃完了又来拿，连长说打住，和我比啊。

连长板着脸说你们几个吃一块行了，剩下的留给他可怜的媳妇慢慢的吃。大家一起大笑起来。

强子拿起另一包点心说连长这里还有，话音刚落，连长带头他们一哄而上全抢光了。

强子说：“你爸告诉我你嫁到了这里，是这家人家的三姨太。他说你男人打电话说你们去四川，时间紧迫不到燕子矶告别了。

“他还要你爸早点走。你爸告诉他已经安排好走了，船已经顾好了，要他放心。

“你爸要把最后一批货款给他，你男人说不要了，他要你爸留着用，逃难是要用钱的。

“你男人还真不简单。你爸要我到你这里来一趟，要我看看你。你如果走了最好。如果你没有走，要我告诉你家里都好，叫你放心。

“我回到部队忙着准备打仗，一直到现在才到你这里来。我来晚了，你要理解我的困难。

“目前日军的进攻被我军阻击在城外，日军重点进攻光华门。我们连还没有和日军交上火。

“日本军队来的很快,连长要我快些到你这里来，晚了和日军接上火来不了啦。”

王明明说：“我都不敢相信鬼子打到南京城下了。我婆家的人已经走了，虽然没有他们的消息，我相信他们一定平安。”

强子惊讶的说：“怎么？他们都走了，你怎么没有走！”

王明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说：“我留在这里看房子。”她觉得自己的谎言不靠谱不由得笑起来。

强子吃惊的说：“什么！他们走了，把你留在这里，这像什么话。日本人来了你怎么办。这家人是怎么了，大脑有问题！。

“欺负你没有人是。有我呢，别看我是个大兵，本事大着呢。我给你撑腰，别怕。你不要听他们的。我看你得走，走的越远越好。”

王明明不想告诉他自己受伤的事情，她说：“他们是要我回家照顾父母的，因为顾不到车我没有能回家。这才留了下来。

“我既然留了下来我就不走了。我守着这个家园。南京不是由你们保卫吗，我还怕什么。”王明明对自己的谎言打的圆场挺满意。

强子说：“这么说，另当别论。小学妹，我要劝你早些走。不要为了这点房产把命丢了。

“现在前线的情况很不好，中**队节节败退，日本军队已经大军压城。今天下午日军的进攻比起昨天更加猛烈。

“日军向雨花台，通济门，光华门，紫金山第三峰发起总攻。他们的进攻被我们坚决堵了回去。

“日军经过调整还会再次进攻，如果日军攻进城来我们就要展开巷战。战斗会十分的残酷。

“南京的每一条道路每一座房屋都要投入战斗，全城的每一寸土地都将变成战场。等到战争结束南京就是一遍废墟。一个死亡之城。

“我们是军人，我们会战斗到胜利。会与南京共存亡。你是老百姓，不应该做无谓的牺牲，你最好离开南京。

“政府早就下令内迁，警备部队也对军事要点进行系统破坏。你怎么不走呢。战争不是儿戏，你太大意了。”

王明明想走没有走成留了下来，这几天日军拼命进攻局势十分紧张，她担心破城，担心张府全体人员的安全，担心自己的命运。

她体会到一家之主的难。她的精神真的快要垮了。强子这么一说她不由得从心里涌起一股伤感。

她强压住心里的悲伤微微的叹口气说：“你说的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我已经留了下来就说留下来的话。

“如果日军杀进城来，我会带着院子里的人先躲起来。我们躲个十天半月的根据情况再说。

“如果躲不过日本兵，最坏的情况是和日军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决不做日军的俘虏。不被日本兵侮辱，宁死不屈。”